別後相思空一水第5章

傅晏城親手做的他們兩個人的陶俑娃娃；

 

還有她給傅晏城織的圍巾……

 

甚至，還有家裡的一些物品，木桶、抹布、拖把。

 

隻要是她碰過的，全都被傅晏城丟了出來。

 

他這是把所有跟她有過關聯的東西，全都清理了出來，要一把火燒個幹淨。

 

正說著，一張燒毀了一半的照片被風卷起，搖搖晃晃地飄到了林檀腳下。

 

她撿了起來，照片已經被燒的隻剩下不到四分之一了。

 

但從僅剩的這一小片，林檀也能分辨的出來，這是她18歲，剛剛認識傅晏城的那一年，他給自己拍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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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的邊緣並不齊整，而是被裁剪過了。

 

她恍然間想起，蘇瀟瀟曾經提起過，傅晏城把她的照片貼身放著，不讓任何人碰……

 

那，應該就是現在手上這一張了吧。

 

原本的照片尺寸太大，不足以放進西裝內側貼進心口的小口袋裡。

 

所以傅晏城就把它剪成了巴掌大小，一直貼身放著。

 

而現在，他已經等不及讓保安去處理，而是選擇自己親手燒了它，然後把灰燼當做垃圾，跟這些東西一起扔了出來。

 

叮鈴鈴——

 

手機響了。

 

林檀接了起來：“長官。”

 

“林檀，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林檀頓了頓，嘆氣說道：“那就先聽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傅晏城在酒吧裡公然羞辱你的事情毒販那邊已經知道了，他們認為你跟傅晏城並沒有太親近的關系，所以已經取消了對傅晏城的報復，傅晏城安全了，從今以後，都安全了。”

 

林檀懸在心口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淚水抑制不住的滾滾而下。

 

“那就好，那就好……”

 

長官沉吟了一下，說：“還有一個壞消息。”

 

林檀收拾了一下心情，抹掉臉上的淚水，“長官您說，隻要晏城沒事，對我來說就已經是最好的消息了，另一個消息多壞我都能接受。”

 

長官說：“七天的時間已經到了，請你現在立刻去東郊水庫，我們的人已經幫你安排好了一切。”

 

“好的，我現在立刻過去。”

 

林檀轉過身，最後看了一眼傅家的別墅。

 

這裡，充滿了她和傅晏城深愛著的痕跡。

 

從今天開始，一切都結束了。

 

半小時後，水庫最角落的一個監控攝像頭裡，拍攝到了她縱身一躍，墜入深水的畫面。

 

按照長官的指示，她遊到了攝像頭的S角，被同事們拉了上來。

 

“譚琳同志，歡迎加入我們緝毒警察隊伍。”

 

林檀蹙眉：“譚……琳？”

 

同事笑著遞給她了一個文件袋：“這裡面是你新的身份證件。剛剛林檀已經S在了這個水庫裡，從今天開始，你叫譚琳，是毒販內部小頭目的妻子。”

 

“那我的丈夫是……毒販？”

 

長官從車上走了起來，他站在林檀面前，擲地有聲道：“他也是我們的同志，霍霆躍，他已經在毒販團伙臥底了五年，混到了小頭目的位置。你的任務就是協助他的工作，配合我們外部的同志，一舉端了這個犯罪團伙！”

 

“明白！”林檀立刻立正，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緝毒警察譚琳，向長官報道！”

 

長官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悲憫，遞給她一個錄音筆：“要留一段遺言給傅晏城嗎？也算是給他一個交代。”

 

林檀笑了一下，拒絕了：“我的爸爸媽媽，還有他們的戰友們，幾乎全都S了。有的還剩下一點殘肢，有的連一點粉末都找不到了。其實我心裡很明白，做緝毒警察這一行，免不了最後是這樣的結局。與其讓他之後看到我被虐S的不成人形的屍體，還不如就現在這樣，讓他以為我溺水就好。”

 

“唉，林檀，其實你也不用這麼悲觀，還是有一兩個同志能活著回來的……”

 

林檀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堅定：“報告長官，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執行組織交給我的任務！”

 

第8章

 

東南亞某個海濱小島上。

 

這裡風景瑰麗，淺海，珊瑚，水屋，熱帶魚。

 

一草一木都帶著獨有的熱帶景觀。

 

可這裡同樣隱藏著危險——

 

一海之隔的對面，就是全世界都知名的“金三角”。

 

大量顏色鮮豔的花瓣下，隱藏著白色粉末的恐怖。

 

蘇瀟瀟躺在沙灘上，盡情享受著從前隻有富豪才能享受的度假生活。

 

裹挾著湿氣的海風吹亂了她臉側的碎發，她抬手理好發絲，將它們輕輕別到耳後，然後輕笑著問正看她側顏看的出神的傅晏城：“你怎麼知道我想來海邊慶祝生日？”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沒想到竟然實現的這麼快，這意味著她離取代林檀更近了一步。

 

傅晏城瞧清楚了蘇瀟瀟的正臉，瞬間回過神，難掩失望的喃喃自語道：“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會帶你來這裡其實是因為……今天是我和林檀初次見面的紀念日，我是在海邊遇到她的。”

 

他曾以為每年的今天都會和林檀一起度過，可他如今卻是已經許久未見她了，不知道她這時正在做什麼。

 

蘇瀟瀟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她暗暗的一咬牙，對林檀的恨意也變得更深了一分。

 

但是她面上半點不露，反而關切道：“那你現在一定很難過，不如跟我說一說你們的故事吧，我是個合格聽眾。”

 

其實從見到林檀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了。

 

傅晏城對她的寵愛，隻是因為她跟林檀的相似之處很多。

 

她也是孤兒，也是H大畢業，眉眼還跟林檀長得頗為相似。

 

他跟林檀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她不清楚。

 

但她很清楚的是，傅晏城從未對林檀忘情。

 

盡管他已經把家裡所有有關於她的東西全都扔了，但蘇瀟瀟很清楚，他的心，仍舊滿滿地被林檀佔據著。

 

她對傅晏城和林檀的過往了解的越多，扮演起後者來就越像，到時候即便是替代品，也有轉正的可能。

 

傅晏城拉著她在沙灘上坐了下來。

 

夜晚時分，天色早就黑透了，但周圍到處都是前來遊玩的遊客，他們所在的地方位於一棵棕榈樹下，剛好是個回憶往昔的好地方。

 

傅晏城側目看著蘇瀟瀟，眸光因此變得更為幽深了一分。

 

她最像林檀的地方就是眼睛，恍惚間看過去甚至能夠以假亂真。

 

他看著假的，想著真的，就這樣將回憶娓娓道來。

 

“我第一次遇到林檀就是在海邊，雖然跟現在看到的不是同一個地方，但她曾經告訴過我，海水都是同緣的，所以我現在看到的跟當時看到的其實是同一片海，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那天下午，我遇到了一些工作上的麻煩，難得想要來海邊散步，結果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竟然在海邊見到了她。”

 

“那時是旅遊淡季，天氣有些冷，就算住在附近的人也很少會去度假，可她恰好因為風景好選擇外出寫生。我問她為什麼偏偏會選擇在那裡畫畫，她告訴我是沙灘上人少時方便支畫板……”

 

他講到這裡，話音變得溫柔無比，就連目光中的寒冰也一並融化，仿佛眼前又浮現出了那時讓他對林檀一見鍾情的場景。

 

海面上倒映著遠處的燈火，他分明看的是蘇瀟瀟，卻又像是在透過它望向另一個人。

 

傅晏城很肯定他是在見到林檀的第一眼就愛上她了，並且是兩情相悅。

 

那天的海邊有微風輕拂，他同站在正在漲潮的沙灘上的她打招呼時，她轉過身來看他，長裙的一角被海水打湿了也渾然不覺。

 

可後來到底是為什麼變了呢？

 

傅晏城完全沉浸在了回憶中無法自拔，他對蘇瀟瀟說：“你沒見過從前的林檀，不知道那時的她有多美好，我隻要待在她身邊就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寧靜，她總能跟我心靈相通……”

 

往事一樁樁一件件的浮現在眼前。

 

直到蘇瀟瀟出聲提醒他：“可她後來還是變了，人心這種東西最是瞬息萬變，我記得你跟我講過，她在日記裡寫的那些話……”

 

言外之意就是說，所謂的美好初遇不過是他加了濾鏡的幻想罷了。

 

傅晏城眼底流露出的溫柔眷戀因此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落寞悲傷。

 

他再次意識到了林檀從未愛過他的事實，一顆心緩緩沉到深海裡去了。

 

第9章

 

“你也別太難過了，她就算對你別有所圖——”

 

蘇瀟瀟感到一陣快意，正要趁熱打鐵的多詆毀林檀幾句，好將她徹底從傅晏城心裡趕走，尚未講完的話就被不遠處此起彼伏的歡呼聲打斷了。

 

隻見夜空中有拖著長尾巴的流星劃過天際，並且數量還越來越多，他們竟是趕上了百年難遇的流星雨。

 

沙灘上的遊客紛紛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默默許下了自己的心願。

 

蘇瀟瀟和傅晏城也不例外，她向轉瞬即逝的流星許下願望，然後睜開眼睛對他說：“我剛剛向流星許願，希望你有朝一日能真的愛上我，你覺得我的願望能實現麼？”

 

傅晏城面對她的試探，語氣平淡的答道：“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

 

蘇瀟瀟不S心的追問：“哪怕隻是一點點也沒可能麼？”

 

“沒有。”傅晏城答的毫不猶豫，是當真沒有任何回旋餘地了。

 

棕榈樹下的氛圍驟然變得尷尬起來，跟沙灘上其它地方的熱鬧歡欣格格不入。

 

良久之後，蘇瀟瀟見傅晏城的態度遲遲沒有要軟化的意思，不得不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她放緩了語氣說：“算了，不提這些讓你不開心的事了，不如聊聊你許了什麼願望吧。”

 

大家都說願望一旦講出口就不靈了，但傅晏城對此的顧慮顯然十分有限。

 

他沉默片刻，便沉聲開口道：“告訴你也沒什麼，反正我這個願望是注定實現不了的。”

 

他唇角勾起個自嘲的諷笑，像是在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讓時光倒流，隻要回到我發現日記的那天就好，這樣我就能裝作沒看到它，繼續跟林檀在一起了。”

 

“可她從沒愛過你，就算你沒看到那本日記，也改變不了她欺騙你的事實，你難道忘記她是怎麼形容你們的感情了麼？我聽了都替你難過，你快醒醒吧。”蘇瀟瀟語氣急切的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