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陸書言端起那盞我沒動的花茶,低頭飲了一口。
他笑道:「年年,別怕。你看我喝了,茶裡沒毒。」
「……」我呼吸一窒,雙手不禁拽緊自己的包帶。
陸書言卻像沒事一樣,聽著錄音機裡外放的經文,手指一下又一下叩著桌面。
【這個一米八八,西裝熟男是陸先生?】
【不是,作者你逗我呢?四十八歲長這樣,你讓我二十八歲的哥怎麼活?】
【陸叔叔的手指感覺能把女主那盤奶油蒸桃子摳爛。】
【樓上的,怎麼又是你?!叉出去!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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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們有沒有三觀啊?這個姓陸的可是大變態啊!】
「在想什麼?」陸書言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幾下。
我回過神,看了幾眼他的手指。
骨節分明的無名指上,原本一直戴著的婚戒不見了,隻剩一圈戒印。
他拉住我的手,裹進自己的手掌。
「走吧,去吃午飯。任何事,我們去飯桌上聊。」
陸書言一路上牽著我,有說有笑。
這是從前不會發生在我和他身上的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不禁警覺起來。
古色古香的餐廳擺著一張大圓桌。
上的菜幾乎每一道都選用最名貴的食材。
陸先生在服務生遞來的清水中,洗了洗手。
開始為盤子裡的一條刀魚剔骨去刺。
十分鍾後,他將一盤雪白的魚肉推到了我面前。
「吃魚。」
在陸書言的注視下,我隻好動筷子。
他溫聲問我:「好吃嗎?」
「嗯……」我咽下嘴裡的魚肉,「這好像是陸先生您第一次陪我吃飯。」
「對不起,我太忙了。」陸書言抱歉地擰起眉,「以後一日三餐,我都陪你好嗎?」
「真的?」
「真的。」他說著,又親自給我盛了一碗湯。
「花膠燉雞,多喝點。你太瘦了。」陸書言的視線淡淡地掃過我的小腹,「養好身體,爭取明年為我生一個健康的孩子。」
我手裡的勺子不慎掉進碗裡,湯汁濺到了陸書言的眼鏡上。
我急忙道歉,要去替他擦幹淨。
陸書言抓住了我的手,將我拉到他腿上坐下。
他的雙臂繞過我,摘下鼻梁上的眼鏡,在我耳邊對著鏡片輕輕呵了一口氣。
然後從我手裡拿走紙巾,仔細去擦拭。
「你也知道,陸時他再優秀。終究不是我親生的。我名下的產業,不可能真的全部交給一個外人掌權。你說是不是?」
我的腿被他纏住,想動卻不能動。
隻好扶著桌邊,點了點頭。
「你放心,我獨身這些年,沒有私生子。我和前妻唯一的女兒已經沒了,以後我所擁有的都會給我們的孩子。」陸書言的氣息似有似無拂過我的耳垂,「隻要你對我是真心的,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我對陸先生是真心的。」
「是嗎?」陸書言發出笑聲,眼中卻無半點笑意,「那你怎麼還叫我陸先生?」
「因為我害怕。」
「怕什麼?」
「怕自己隻是您一時的玩物,怕自己稍有不慎就會被您厭棄。」我換上一副淚眼盈眶的樣子,轉身主動抱住他,「我最怕的是再被人送回那間收容所……」
陸書言怔了怔。
他的手最終輕輕落在我背上,像哄孩子一樣安撫:「不會的。年年,不要怕。」
我揪緊他的衣袖:「您是不會,那收容所背後其他的那些老板呢?」
「今天接你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陸書言敲了敲桌子上的一個黑色文件夾,「疫情後,醫藥類產業一年不如一年景氣,我那幾個老伙伴,有的S了,有的破產了。我今天約了他們見面,就是準備買斷那間收容所的管理權。」
我愣了一下。
「您說的是真的?」
「真的。」他屈起手指,刮去我下巴上的淚水,「以後,沒人再敢在你面前提收容所的名字。」
9
陸書言沒有騙我。
傍晚時分,幾輛豪車陸續開進了莊園。
我熱了一壺酒送到陸書言的書房。
他拍拍我的肩:「乖,我和朋友有事要談。我讓人在你院子裡架了烤爐,去煮茶吃點心。」
陸書言進屋後,我和他的助理相看一眼。
她碰了下藍牙耳機,快步朝後門走去。
我繞到後院,在烤爐前坐下。
我摘下耳朵上的鑽石耳釘,扔進火堆中。
它的使命完成了。
山上,層層疊疊的茶園中時不時閃過一絲光亮。
不到一刻鍾,陸書言的莊園就被包圍了。
便衣警察和特警破門而入。
將屋裡的一伙人一網打盡。
當他們被反剪著胳膊,銬著手銬帶出去的時候。
我和幾名警察正站在一塊。
陸書言經過篝火堆,火光在他的眼中搖曳,他盯著我不怒反笑。
「瘋子。」我身旁的女警憤怒道,「沒想到經常出現在電視上的公眾名人,一個個私底下竟幹這種齷齪的勾當!尤其是這個陸書言,拐賣囚禁兒童,簡直人面獸心……」
我突然想到什麼,慌張地拉住女警:「請問,你認識陸時嗎?就是一直幫你們收集陸書言罪證那個陸時。」
「你是說小何?」女警的眼神閃躲了一下,反握住我的手,「他和你這次都立了大功,是他把你的定位發給我們的。但是……」
「但是什麼?」我想到陸書言最後的那個笑容,後背不禁湧上一股惡寒。
「他在趕來這裡的路上,失聯了。」
女警的話讓我整個人如墜冰窟。
我追著警車尾燈跑出去,其中一輛警車停了下來。
我上去崩潰地拍打車窗:「陸書言,你把何時怎麼了!」
車窗下落,陸書言神色坦蕩:「這麼兇?決定不裝了?」
我不顧警察阻攔,SS揪住他的衣領:「告訴我,何時他在哪裡!」
陸書言靠到車門上,盯著我的雙眼:「你生氣的樣子也這麼好看。你知道,你哪裡最像她嗎?」
我啐了他一口。
他閉上眼睛,笑起來:「即使你裝作乖順,崇拜我,愛我。但你的眼睛不會騙人,它告訴我,你恨透了我,厭惡我,巴不得我去S。對嗎?」
「對!我巴不得你去S!你害了那麼多人,你根本不配擁有誰的真心!」
「對對,就是這樣的你,最像她。」陸書言的目光穿過我被夜風吹起的發絲,看向遠山。
他的鏡片上起了一片水霧,喃喃道:「她那時也像你這樣每天咒罵我,後來她懶得再和我說話,直到她S也沒有……」
陸書言勾起一絲陰冷的笑:「年年,你替我再嘗嘗這種滋味。何時或是陸時,他們都不會回來了。」
警車重新啟動,我瘋了一般撲向陸書言。
他的臉頰被我的指甲抓出幾道血痕,眼鏡砸碎在我腳邊。
10
但警車尾燈最終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上,我被帶回警局做了兩天心理疏導。
拿回手機後,我第一時間撥打了何時的電話。
但始終都無人接聽。
女警安慰我:「我們已經派人去找小何,一有他消息馬上通知你。」
但我等了一年,兩年,依然沒有何時的消息。
又是一年的除夕,我在重建的收容所裡幫忙。
新來的所長是個女企業家,她的女兒小月亮在五歲時被人販子拐走,這兩年她從未放棄過找她。
她此刻在食堂系著圍裙和阿姨們一起為這裡的孩子們包餃子。
我在院子裡教孩子們畫畫。
今天的太陽很好,照得孩子們個個臉蛋紅撲撲的。
我無時無刻不掛在脖子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剛學會認字的小男孩天天指著我的手機屏幕,念得磕磕巴巴:「可……可日寸。姐姐,可日寸給你打電話了,你不接嗎?」
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手抖得差點連手機都拿不住。
「是我,何時。」
男子清冷的聲音從手機另一端傳來。
我努力忍住眼淚:「你……在哪?」
「回頭。」
收容所大門外走進一抹熟悉的身影,何時朝我揮了揮手。
在他身後停了一輛大巴,車上有好多個孩子擠在窗口,好奇地探頭探腦。
我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碗盤碎裂聲。
所長怔怔地站在食堂門口,熱氣騰騰的餃子散落一地。
大巴上突然有個小女孩,朝這邊哭喊了一聲:「媽媽!是我呀,小月亮……」
何時拉住小朋友的手,將他們一個個從大巴上抱下來。
等全部的孩子下車後,我朝他展開雙臂。
「我的呢?」
何時毫不猶豫地攬住我的腰,我撞進他結實的懷裡。
他將臉埋在我頸窩。
「對不起,我這麼晚才趕回來。」
我抱緊他,在他毛衣上蹭了蹭眼淚:「不晚,回來就好。以後,就留在我身邊,哪裡也不許去了。」
「好。」
11
晚上, 何時吃了三十個餃子。
大家什麼都沒多問, 隻是輪流給他夾菜, 敬茶。
好像都猜到了何時失蹤的這兩年在外面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聽被救的孩子們說, 是何時一直在保護他們,最後趁著年關, 一把火燒了那裡的一棟樓。
趁亂將他們帶回來。
為了保護他們,何時吃了很多苦, 受了很多常人無法忍受的非人待遇。
收容所裡的人看向何時的時候, 明明都是高興的, 但眼中都飽含淚水。
再也吃不下了的何時,向我求救。
我在桌底下反握住他的手, 與他的手指十指緊扣。
然後我夾起他碗裡的餃子,一個接一個塞進自己嘴裡。
阿姨們照顧著年紀小的孩子吃飯。
孩子們吃飽了,就在食堂的玩具區玩耍。
大人和小孩都擠在小食堂吃年夜飯, 其樂融融。
小時候我極度厭食, 長得非常瘦小。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每個月我和何時會被單獨帶到這裡抽血。
形成了生理性恐懼。
我從沒想過, 未來有一天,這裡還能成為孩子們的福地。
吃飽喝足後,我們各自回房裡守歲。
我最近一直失眠,今晚可能是壓在心上的石頭終於消失了。
所以一沾到溫暖的棉被, 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睡到半夜,被鞭炮聲炸醒,發現背後有人正勾著我的腰, 將我緊緊摟在懷裡。
「何時?」
「嗯, 醒了?想喝水嗎?」
身後的何時撐起上半身, 要去開夜燈。
我抓他的手時, 不慎摸到他小臂上一道道凸起的疤痕。
「你的手……」
「被陸書言的手下打的, 沒什麼事, 早就不疼了。」
「讓我看看。」
我開了燈, 才發現何時沒穿上衣躺在被子裡。
兩年沒見, 他膚色被陽光洗禮得偏小麥色。
從前線條柔和的薄肌日漸趨於成熟,寬肩窄腰。
就連看我的目光也變得直白。
「何年,我的手沒事。」
「這次回來, 你好像沒叫過一次姐姐?」我挑了下他脖子上的吊墜, 「還戴著『好使』呢?」
「姐姐。」他看著我, 目光直接又熱烈,「你想聽我這樣叫嗎?」
「……」我偏過頭, 吞了吞口水。
窗外炮聲不斷, 煙花齊放。
在那片絢爛的光影裡, 何時低頭吻了我。
那晚, 何時叫的「姐姐」,可能比他從前叫的加起來都多。
【嗚嗚嗚,太好了!是 HE!】
【大晚上的為什麼要讓我刷到這本小說!本來窗外炮聲就吵,進來一看, 書裡炮聲更吵!】
【插個樓,在線找個炮友。本人放得很開,敢於嘗試新玩法。要求對方和我一樣,最好年齡比我大, 主要我一個人放鞭炮有點怕。】
【對不起……我先自罰三杯。一祝大家新年猛衝,二祝身好願成,三祝人人暴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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