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哥,久等啦~”女生早就看見了我的到來,卻在翟星面前裝模作樣捂住了嘴,“林下,你是來找星哥回家的嗎?”
“對不起,都怪我,上次期中考不太好,麻煩星哥幫我瞧作業了。你別怪星哥。”
她話裡有話。但那時我並不知道,她已經成為可以與翟星分享秘密的枕邊人。
她早就知道我和翟星不是親兄妹,於是肆無忌憚的挑釁。
我沒有看她,對著翟星說:“回家吧,媽在等。”
陶麓晚的表演欲沒有得到滿足。這個女人顯然很討厭被別人忽略,她的手拽上了翟星的衣角:“星哥...你還沒幫......”
“我可以幫你,”我打斷她的對話,走上前拿過她的作業。屬於翟林下的臉並不如安螢書那樣無害,我在翟星的視線盲區裡衝她勾起唇角,“我比哥哥成績好,我來教你啊。”
那一晚,陶麓晚再沒有賣出一瓶酒。我坐在他倆中間,看著兩人把作業全部寫完,又拿出幾套定制難度的試卷不厭其煩教給陶麓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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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她可能根本沒聽進去。
真沒品,年級前三教她做題,別人還沒這個福氣。
有我在,翟星也沒有機會用他的卡為陶麓晚補充業績。後來又經過幾次這種酒吧學習夜,翟星終於不再去北極酒吧。
4
“遊翀,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見識,趕快走別惹事。”翟星穿著皮夾克和修身長褲,身上配飾一看就價格不菲。他和陶麓晚被遊翀四人堵在北極隱秘的卡座裡,彼此氣勢洶洶對峙著。
“給你臉了翟星,”遊翀雙手揣兜狠狠道,他比翟星高半個頭,自上而下看人的氣勢像個兇巴巴的狼崽子,“我跟林姐一起長大,你算什麼狗東西!林姐的事才過去多久,你就在這陪女人?”
“怎麼說話呢!”跟翟星同桌的狐朋狗友們全都站了起來,但也僅此而已。B中誰不認識遊翀和他身邊幾個少爺,那家裡都是S市上層不能招惹的。他們就算有翟星罩著,也不敢輕易造次。
翟星被戳中了痛點,表情有些按捺不住。雖然遊翀這小子沒明說,但也暗暗諷刺了他不是真的翟家人。翟星急了,趕忙轉移話題:“林下的事我比誰都難過......”
“就是啊,星哥這兩天吃不好睡不好,來散散心怎麼了!”陶麓晚嗲嗲插嘴道。
她不說話還好,剛一開口遊翀冰冷的目光瞬間盯了過去:“有你說話的份?”
雖然這個穿著校服的男生年紀小,但上位者的氣勢還是把陶麓晚嚇得不輕,她趕忙拉著翟星的衣服柔柔弱弱躲去身後。
我抱著胳膊站在人群中看好戲,心裡倒是有點疑惑。
遊翀是我發小不錯,但平時也隻是保持著見面打招呼的關系,最密切的接觸就是在父母給我倆報的散打班裡。
一直以來,他在我心裡的形象都是那個對練時被我揍哭的小孩,沒想到竟會來找翟星給我出氣?
角落裡的衝突愈演愈烈,眼見遊翀的手已經揪住了翟星的領子,周圍卡座的人也都暗暗湊過去看起熱鬧。我低頭看看手機屏幕,算起來時間差不多了。
“警察!警察來了!”
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動感的音樂戛然而止,酒吧的人群開始嘈雜沸騰起來。
遊翀迅速反應過來,讓他的幾個兄弟趕緊趁亂從後門跑。這時懵逼的翟星才想起來,遊翀是個未成年啊!
翟星迅速抓住要跑的遊翀,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
而我已經趁亂竄到陶麓晚身邊,夾著嗓子大喊一聲——
“警察!這有個出臺的!!”
形勢驟然逆轉,警察叔叔們迅速靠近過來,翟星也顧不上遊翀了,護著慌亂嬌泣的朱砂痣搖頭辯解。
而我迅速握住遊翀的手腕,將不明所以的小男高拽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當然也不B險,但我知道北極廁所最裡面的隔間裡,會有個裝雜物的掃帚間。
而現在,我正和遊翀氣喘籲籲窩在窄小漆黑的雜物間裡。
“你......”
“噓!”我摸黑捂住遊翀的嘴,靜靜聽著外面警察組織秩序的聲音。
來之前我給妖妖靈打了電話,舉報北極聚眾賣淫。陶麓晚找的混混們都是這家酒吧老板的人,就算沒有發現賣淫,這家酒吧也根本經不起查。
再有,我剛剛那一嗓子已經把陶麓晚推到了警察的視線裡,不知翟星是不是忘了,陶麓晚也沒過十八歲生日。
未成年在酒吧打工賣酒,夠陶麓晚和酒吧老板喝一壺。
幾個人的腳步聲在廁所中巡查走動,我的手緊緊捂在遊翀的臉上,男生呼出的氣陣陣噴在掌心裡,很熱乎。
突然,另一隻滾燙的手覆到了我的手背上,遊翀微微掙扎。
......這人是怎麼回事,沒聽見外面的人還沒走嗎?
我不由得捂的更嚴實。
黑暗中所有的觸感都會無限放大,我清楚感覺到,手心驀地滑過一片湿潤。
“!!”
我猛地蹦起來,腦袋撞到棚頂。
男生嗤嗤笑了起來:“他們走了。”
“你捂得太緊,我差點窒息。”
“......”
5
外面人聲鼎沸,還是不B險。我摸索著牆壁,終於找到一根繩,拉開了雜物間的小壁燈。
“是你。”遊翀在昏暗的燈光下挑了挑眉。我點點頭,從書包裡掏出一套高考卷放在兩人中間,站著就開始寫,旁若無人。
“......”遊翀偏著腦袋瞅了瞅卷子,“高三二班安螢書——你跟那個姓陶的女的一個班。”
一個高二生,竟然把高三信息摸得這麼清楚。我抬眼看他,又點點頭。
“所以,剛才巷子裡圍堵你的人,是姓陶的找的?”
“她叫陶麓晚。”我說。
“我知道。”遊翀在狹小的空間中艱難抬手,抓抓自己後脖子,“說出來怪髒的。”
也是。我贊同點頭,卻聽他說:“學姐,你睚眦必報的,跟你的長相挺反差。”
“身手也不像,你打架挺厲害的。”
“你話也挺多的。”我勾了道選擇題,頭也不抬接他的話。
本以為以小少爺的性格,會繼續反駁著絮絮叨叨,誰知遊翀立刻閉了嘴。
就這麼等了兩個多小時,外面徹底安靜下來。我收拾好卷子,率先低頭離開雜物間。
“可以走了。”
“林姐。”背後男孩的聲音低沉又篤定。
我像被揪著後脖頸的貓,僵住不動了。
我和遊翀撬開衛生間窗戶,翻出去時我拒絕了他的幫忙,落地姿勢幹脆利落。
半個小時後,我倆出現在警察局的馬路對面。確切來說——是他跟著我來到了這裡。
“林姨的車子在那裡。”遊翀輕聲說。
我看見了。果然,陶麓晚和嫌疑人翟星都被帶進了局子。
在雜物間的門口我沒有回應遊翀的試探,但他卻像確定了什麼一樣,原本陰沉的氣勢一變,寸步不離地粘在我身邊。
又過了十來分鍾,我的母親林女士和她的保鏢們從局裡走出來,身後跟著臊眉耷眼的翟星。
遠遠的,林女士面色疲倦地對翟星說了什麼,翟星急忙辯解——
林女士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我勾了下唇角。林女士向來疼翟星,可憐他幼年喪母,有時候對他的關愛更甚於對我。
然而這一次,我頭七剛過,她的好養子竟然就在混亂的酒吧裡廝混,甚至還疑似嫖娼進了局子。
林女士指著他的臉罵了幾句後,扭頭被保鏢們護上了車,吹了翟星一臉車尾氣。
接下來的一周,陶麓晚都沒來上學。
再次遇到狗男女是在一周後的晚自習下課,我正要回家,抬眼就見樓梯口站著翟星和陶麓晚。
晦氣。我轉身想換個樓梯,那兩人卻追了過來。
“安螢書,站住!”
“我讓你站住!你耳朵聾了?!”陶麓晚追過來拽我的胳膊,瞬間給我惡心到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我一把甩開,沒看見她似的,低頭吹吹被接觸到的袖口。
翟星的聲音慢慢在背後響起。
“給她道歉。”
重生後這還是翟星第一次與我說話,真是不中聽。
看著狗男女又黏在一起,我冷笑一聲,對翟星說道:“你沒病吧?”
翟星頓時皺起眉,像是不敢置信他聽到了什麼。他是B中校草,又是S市首富羽鐸集團的少爺,女孩們都爭著搶著一個機會跟他說話,怎麼會有人敢用這種語氣來嗆他?
“你推了她,不該給她道歉嗎?”翟星對女孩還是有耐心的,他試圖講道理。
且不說誰先動手,我根本懶得聽他顛倒黑白,徑直撞開擋路的陶麓晚就要離開。
“就是你吧!安螢書!那天我在北極看見你了!”有人撐腰,陶麓晚更加肆無忌憚起來,一把推在我胸口上。
“我聽警察說了!是一個年輕女孩報的案!”
教學樓的人快走光了,我的耐心也到了盡頭:“手拿開。”
“安螢書,你一個沒錢沒勢的孤兒,怎麼敢這麼囂張?” 說著陶麓晚微微靠近我,用翟星聽不到的戲謔氣聲,氣息如同藏匿在下水道裡的毒蛇——
“還是說,你想吃蟲子的味道了?”
腦中不屬於我的情緒被喚醒,尖銳的耳鳴瞬間穿過大腦,是安螢書不願回憶和提起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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