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明明醉得不行,還要佣人給我拿酒。
許淮舟就拿涼白開應付我。
隻有他敢。
我明明胃不好,偏偏重口味,無辣不歡。
許淮舟就為了我苦練廚藝。
清晨為我煮上一碗面,臥上兩個笑臉荷包蛋。
板著臉讓我吃。
隻有他做的面最合我口味。
可惜這些我都是最後通過他的日記本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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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曾經,那麼純粹地愛過我。
我無助蹲在地上。
怎麼辦,重生晚了,難不成真讓他集滿一百顆星星了?
陳西平急切來拽我手腕。
「……阿晴。」
沉浸在悲傷情緒裡,都忘了這茬還在。
「阿晴,他們都說我們沒有結婚,怎麼可能呢?」
「不是早就說好,長大了你就嫁給我。」
7
我發誓,如果我手裡有棍子,我一定會把陳西平打得滿地找牙。
但我沒有。
隻能……直擊要害。
用他曾經教我的招數。
眼看陳西平痛苦蜷縮在地上。
我面不改色多踩了幾腳,有種報復的痛快感。
「我知道你是裝的。」
「從前糾纏你是我不對,但那也是你縱容的。」
「說到底還是你不對。」
許淮舟曾經說過我自私,從來不會管別人的感受。
他說得很對。
我決定自私到底。
跋扈的祝家千金怎麼會有錯?
我跟陳西平,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祝陳兩家素有往來,關系匪淺。
我媽醉駕車禍我爸再娶,最難的時候都是陳西平陪著我,我們一起在天臺數星星。
他說,我媽媽會在天上一直看著我。
我們小學中學乃至出國留學都在一個學校。
所有人都說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說過絕對不會拋棄我。
可後來,也是他說我性子跋扈,不及別人溫柔小意。
說到底,我隻是不甘心罷了。
所以前世他裝失憶糾纏我,他老婆要找我算賬,我氣不過去赴約才會困在火場裡,害得許淮舟癱瘓。
而他之所以裝失憶。
不過是膩了他的小白花老婆。
又想念起濃烈玫瑰的刺來。
這一次,我不會再一葉障目了。
從醫院出來,天上下起了毛毛細雨。
雨幕中,我脫掉高跟鞋毫無形象在馬路牙子上跑,行人紛紛側目。
我知道許淮舟在哪。
跑到那座老舊小區樓下大喊許淮舟名字的時候,我想我可真是個壞女人。
前後兩輩子,善良這個詞怕是永遠跟我無緣。
第一個衝出來的是許然。
她一改往日文弱,扔給我一把傘罵罵咧咧讓我滾。
我偏不。
如我所願。
雨勢越來越大,我幾乎要睜不開眼,做足了楚楚可憐的樣子。
昏迷那一刻,窗邊那道身影越來越遠。
直到那抹熟悉的冷香充斥鼻尖,我知道,我賭對了。
許淮舟喜歡我。
不是因為我爸,不是因為祝家。
很早以前。
或許是他為了養活養妹許然不得不輟學蹲在街角淋雨吃泡面,我隨手扔給了他一把傘。
也或許是看他可憐,讓我爸資助他讀完大學,他又憑借才幹,成為我爸的得意門生。
也或許是專職輔導我功課那會兒,我看著他洗得發白的領口,總找借口送他衣服。
我醒來的時候,是在別墅。
怕重生不過一場夢,幾乎是急不可耐尋找許淮舟的影子。
以至於被腳腕上鎖鏈絆倒時,我整個人是懵的。
8
臥室門被打開。
許淮舟端著一碗面放在地上,指腹撫過我光滑的腳踝一路向上,臉上表情諱莫如深。
「為什麼還要來找我?」
「知道嗎?我不止一次想過,把你鎖起來,你再壞,也隻能在我面前壞……不讓你再出去禍害別人。」
我眨巴了幾下眼。
很快意識到。
這個男人,被我惹瘋了。
內心湧起一陣隱秘的竊喜。
猝不及防吻上他的唇。
許淮舟怔在原地。
我乖乖把手伸出來,衝他傻笑,「那你關吧,隻要你開心。」
意料之外,許淮舟好像生氣了。
他攥緊我手腕,明明眼神像淬了寒霜,偏偏不說話,隻盯著我看。
怕他又誤會。
我環住他的腰再接再厲,「我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早就不喜歡陳西平了。」
「所以,你對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空氣好似凝滯,他的臉色越來越黑。
我努力找補,去扒他衣服看他腿上的傷。
他推開我,背過身,不再看我。
看到他身上未消的紅疹,我突然哽咽起來。
「對不起啊許淮舟,我不知道你會過敏。」
「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我以後一定注意。」
怕他不信,我咬了咬牙褪去睡衣肩帶,緊緊貼上他後背。
印象中,他很喜歡抱我。
不管什麼事,隻要我抱抱他,他就什麼氣都消了。
看不見他表情,我隻聽見他冷笑一聲。
毫不留情掰開我手指,拽我到落地窗前狠狠將我壓在身下。
逼迫我看窗外那個瑟縮成一團,不知等了多久的人。
他幾乎用力從牙縫裡吐出幾個字。
「你跟陳西平,你們兩個還真是天生一對。」
「說,你是不是就想他看到你這樣躺在我身下,讓他吃醋?」
「祝晴,我說過,我不會再上當了。」
我顫顫巍巍伸出手環住他脖頸,眼中蓄滿了淚水,很是委屈。
「我不是,我早就跟他沒關系了。」
「許淮舟,你信我……。」
「我知道你對我好。」
「隻是……隻是沒人教過我怎麼去愛一個人,沒人告訴我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
「沒人教過我啊……。」
我漸漸語無倫次,掙扎中衣服徹底滑落。
許淮舟眼神黯下去。
我從不委屈自己,像八爪魚一樣纏住他,一路從窗邊到臥室。
這一晚的許淮舟特別瘋狂。
我隻覺得頭頂的天花板一會兒近,一會兒遠。
恍惚是我媽媽還在的時候,她陪我踢毽子。
毽子時高時低。
我被毽子砸到了。
很疼很疼,我很想哭。
她掐住我脖頸,「不許哭,你是我女兒,哭什麼。」
因為我爸不喜歡看到她哭。
我的出生,是她綁住我爸的工具。
9
可我爸隻想對她負責。
不曾給過她炙熱的愛意。
她開始夜不歸宿,B養情夫。
醉了酒就衝我叫嚷,「我為什麼找別的男人,那還不是怪你爸。」
「誰讓他不愛我。」
「與其指責自己不如多怪別人,我怎麼可能會有錯?」
「你記住了,誰說你自私,那都是因為沒從你身上討到便宜。」
「老娘怎麼可能自私?」
「女孩子就不該哭,跋扈點怎麼了,反正沒人愛。誰欺負你你就扇回去,老娘給你配保鏢,有你爸在,你就囂張,誰能拿你怎麼樣?」
肩頭一痛,我狠狠抱住許淮舟,在他耳邊吐著熱氣。
「許淮舟,你都說我壞了,那一定要關好我,千萬別讓我再出去害人。」
換來他更重的懲罰。
……
所有人都說我變了。
不再追著陳西平滿世界跑。
反倒安心為許淮舟洗手作羹湯。
我纏著許淮舟新拍了婚紗照,重新度蜜月,做盡戀人間的事。
他們總猜測我是不是又在想著作什麼妖。
每次我都乖乖舉手發誓。
乖得不得了。
許淮舟依然不為所動,我知道他被我騙怕了,心理防備很重。
但沒關系,我有足夠的耐心融化掉他心裡的堅冰。
一切應該很美好的。
被我粉飾的美好。
直到我爸來到別墅。
支開許淮舟單獨找我。
他要我,把許淮舟還給他另外一個女兒。
不是讓。
是還。
10
「胡鬧夠了,你準備騙小許到什麼時候?」
「陳西平離婚了,他說願意娶你,陳氏全力支持我競選,你鬧這一出不就是因為他嗎?」
「你妹妹不跟你計較,是她善良,我這個當父親的,總要為女兒討個公道。」
我腦海中那根弦轟然斷裂,隻覺眼前畫面天旋地轉,難堪到失言。
平靜日子久了。
我都忘了。
我骨子裡就是這樣一個卑劣的人啊。
內裡全是淤泥,哪怕曬幹了凝固成人形,也是泥。
與我那個一心向善明月一般的妹妹,祝珠,天壤之別。
許淮舟喜歡我,是因為那把傘,是因為三番幾次的送衣關懷。
可若是。
那些,全是別人假借我手呢?
前世許淮舟至S不知道真相。
祝珠甚至為了他終身未婚。
祝晴,你壞到離譜。
老頭的金絲眼鏡閃著狡黠的光。
「你猜小許知道了真相還會要你嗎?」
「難得陳西平還肯要你,你們兩個鎖S。小許和珠珠,兩全其美。」
所有人眼裡。
陳西平遊手好闲,紈绔富二代。
我,囂張跋扈,除了會花錢,一事無成。
再般配不過。
我扯起苦澀的嘴角,「當初陳西平拋棄我,讓我丟盡顏面,也沒有見你為我討回公道啊?」
「爸爸。」
縱容是真。
對我不管不問也是真。
我跋扈了二十二年。
不過是因為我想要的隻能自己動手搶。
被人欺負隻能自己反擊。
就連謊言被拆穿也隻能嘴硬維護那點可憐的自尊。
「怎麼能算是騙呢?」
「我讓他跟我結婚的時候也沒說那些東西就是我送的,祝珠被你養得膽小懦弱不敢表明心意被我捷足先登怪得了誰?」
「我就是搶她喜歡的男人,搶過來又故意折辱怎麼了?」
「一個被我玩爛的賤男人而已,她就那麼想要啊?」
「你就不怕玷汙了你的寶貝女兒?」
啪嗒一聲。
重物落地的聲音。
門口站著去而復返的的許淮舟,身影被夕陽拉得老長。
孤零零,像條落魄小狗,有些可憐。
地上是我纏著他給我買的青提蛋糕。
他的眼神空洞虛無,再也沒有半點漣漪。
我很想衝過去抱抱他,卻挪動不了分毫。
眼見老頭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小許,有其母必有其女,別錯下去了。」
「我這個女兒,不值得你這樣。」
我嗫嚅著嘴唇,腦海中隻有幾個字。
徹底完了。
11
我應該繼續哄著他的。
也許,示弱,哭訴?
讓他對我心軟。
告訴他我不是故意要騙他的。
我不是什麼好人,他一早就知道。
不是我送的又怎麼樣,我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前世我那麼劣跡斑斑,他也愛我到S。
可偏偏,在愛人面前,總是不想服輸,也不想做率先被拋棄的人。
「一直憐憫幫你的人是祝珠那個蠢貨。」
「像你這樣卑賤的人本來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知道我最近為什麼討好你嗎?因為你前世為了我S了把我感動到了。」
迎著他疑惑的目光,我繼續往傷口撒鹽。
「你S了,你個傻逼,偏偏要進火場救我把自己作S了。」
「S了之後還把遺產都給我,我用你的遺產包了好幾個情人瀟灑快活得很,要不是老天不長眼讓我又回來,你以為我會多看你一眼?」
許淮舟很輕地笑了起來,雙眼微微眯起。
令人毛骨悚然又破碎的笑。
他砸爛了我們新拍的婚紗照。
扔掉了上輩子至S也沒摘下的婚戒。
留下一句話。
「祝晴啊,你果然沒有心,我也暖不熱你。」
然後,再也沒有回來。
我爸最近忙著競選,擴張他的商業版圖。
不知道為什麼,前世那封讓祝家破產的舉報信遲遲沒有出現。
許淮舟和祝珠作為核心骨幹四處為他奔走。
圈子裡都傳瘋了。
如果不是我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非要橫插一腳。
他們兩個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因為姣好的容顏和出色的履歷,兩個人甚至被一些吃瓜網友磕起了 cp。
「豪門情侶照進現實。」
視頻裡,祝珠一襲優雅藍色職業裙裝,側過頭跟西裝革履的許淮舟說著什麼。
許淮舟展顏一笑,眉目間盡是寵溺。
一束暖陽恰好照在他們身上。
明亮又美好。
就像是電影裡的男女主角,打光的角度剛剛好。
無盡黑暗中,我抱緊自己。
終究隻能我一個是陰溝裡的老鼠暗中窺探這一切。
許淮舟在我身邊卑躬屈膝久了。
我都忘記了。
沒被我拖進淤泥之前,他本來也該是天之驕子。
原以為重來一世是上天對我的眷顧。
現在看來,如果這是一篇小說,許淮舟是男主。
女主角斷然不會是我這樣一個滿嘴謊言,卑劣如斯,性格完全不討喜的女人。
或許,隻是為了彌補祝珠和許淮舟天定良緣,卻被我這個惡毒女配打亂一切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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