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級綠茶穿進恐怖遊戲後第2章

 

「拿了道具你要做什麼呢？S了詭母？」

 

我隱隱猜到為什麼程景這麼害怕詭母了。

 

不僅是因為詭母強大得令人害怕。

 

還因為……

 

「你不害怕你綁了我，被直播出去嗎？」

 

「巧了，黑進系統，這是我老本行，你S在這裡，S相越悽慘，別人就越會以為是詭母幹的。」程景掂著錘子和釘子，「交不交？」

 

五釐米的釘子抵在我的指甲尖。

 

隻要稍微錘子用力，釘子就會撬開我的指甲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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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拿到道具，就可以SS詭母，成功逃脫紫藤女高的副本了。

 

哦對，還答應了血衣學姐今晚陪她找衣服呢，看來要失約了。

 

見我不說話，程景的耐心到了極限。

 

我看見月光下，他高高舉起了錘子。

 

不等錘子落下，我聽見空蕩的回廊裡，斧頭拖行在地上的聲音。

 

格拉——

 

格拉——

 

是小靈。

 

她站在慘白的月光裡，拖著那把生鏽發紅的斧頭。

 

她雙眸漆黑如旋渦，咧嘴笑道：

 

「我來找，不回寢室的舍友。」

 

9

 

看見是小靈，程景和花錦都松了口氣。

 

因為一周過去了，小靈的怨氣已經淡了許多。

 

當初她一身沾血的連衣裙，舉起斧頭，面無表情地分屍玩家。

 

而現在她一頭粉色的長發，幹淨的校服，看著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學生。

 

「別怕，現在是S人狂人格在操控她。」花錦卻不慌不忙，「我知道怎麼對付她。」

 

程景一愣，暫時放下戒備。

 

花錦甜甜一笑：

 

「還得謝謝許欣姐姐收下我的護身符。

 

「別緊張，是護身符，但也是竊聽器。

 

「因為規則限制，詭異也不能說謊。

 

「她是雙重人格S人狂，A 人格才是S人狂，B 人格就是個普通小女孩，恐怕 B 人格連我都打不過。」

 

花錦十分得意，一步步走到小靈面前：

 

「而喚醒 B 人格，隻需要喊她的真名——

 

「小靈。」

 

隨著花錦喚她真名，程景看著眼前小靈的模樣一點點變了。

 

眼中漆黑的顏色一點點褪去，神情也一點點恢復清明。

 

最要緊的是，整個教室扭曲波動的詭異值瘋狂下降。

 

花錦得意轉過身衝程景笑道：

 

「你看——」

 

不等她說完。

 

溫熱的血瞬間飛濺上雪白的天花板。

 

花錦低頭，愣愣地看著自己掉在地上的左臂。

 

左臂像砍斷的蚯蚓，斷口的神經還在收縮蠕動。

 

疼痛和恐懼一起襲來。

 

而教室內暴漲的詭異值讓花錦連叫也叫不出聲。

 

耳鳴，目眩。

 

花錦呆呆地跪在了地上，裙子下一灘褐色的惡臭。

 

她已經嚇得失禁了。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我明明喚了你的真名……你說過聽到真名就會切換人格……

 

「你騙我？你騙我！

 

「不可能！規則規定你不可能說謊！哪怕你是詭異也不可能說謊！」

 

花錦怎麼也想不明白，是哪裡出錯了。

 

小靈滿臉是血，笑嘻嘻地拖著斧頭，慢慢地走近。

 

「我沒有說謊哦，是有雙重人格，A 人格是S人狂。」

 

她在花錦面前站定，森白月光照在她的身後。

 

她的陰影像醒不來的夢魘，將恐懼到極點的花錦籠罩。

 

小靈笑著，高高舉起斧頭：

 

「但是 B 人格，是更兇殘的S人狂哦。」

 

10

 

【信號沒了？】

 

【花錦怎麼S的？好恐怖！】

 

【都剁碎了就不要打碼了。】

 

【不知道，好像聽見她不知好歹地喊了詭異的真名。】

 

【不要命了，除了那個女人，誰還敢喊詭異的名字啊？】

 

天亮了，花錦S了，程景逃了，直播信號恢復正常。

 

「他們綁架你，要道具？」李野皺眉，「怎麼能做這種事？」

 

「嗯，程景很怕詭母，想要我的道具直接把詭母S了。」我喝了口茶，「我沒給，花錦被S的時候，程景跑了，不知道躲在哪裡。」

 

【一面之詞。】

 

【我猜是綠茶喜歡程景，程景喜歡花錦，她因為嫉妒花錦，讓 女孩幹掉了花錦。】

 

【恐怖世界弱肉強食，玩家S的人也不比詭異S的少。】

 

趙櫻見慣了玩家之間的S戮，也沒有多過問細節：

 

「……我也建議你見到詭母，直接下手。

 

「畢竟沒有了花錦，我怕面對詭母，我們三個的精神都會崩潰。

 

「還有一周就要期末考試了，我們一起行動。」

 

【哦喲，現在知道跟人家一起行動了。】

 

【不就是想蹭道具嗎。】

 

趙櫻說要一起行動，我倒是無所謂。

 

「我還沒幫血衣學姐找到衣服。

 

「我答應她了，所以她隨時會來找我。

 

「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們倒是可以一起行動。」

 

聽我這麼說，趙櫻僵住了。

 

11

 

【聽說詭母學妹是學校裡有名的公交車，一塊糖都能騙上床。】

 

【哈哈，真搞笑，七個孩子？葫蘆娃戰隊？】

 

【你們女的整天說生孩子多難多痛苦，怎麼詭母在廁所就生了？】

 

詭母線索全無。

 

沒有名字，沒有檔案。

 

彈幕大多數是在汙言穢語，聯想許多自己上學時期，不檢點的女生。

 

據趙櫻回憶，詭母自己並不攻擊玩家，而是操縱著鬼童S人。

 

「但是一般這種 boss，都是先將母體斬S，小鬼就沒什麼本事了。」

 

還有一天期末考。

 

晚上，我們在圖書館翻報紙。

 

「那天你說，詭母沒有攻擊程景……

 

「會不會……」

 

忽然，燈全滅了，一片漆黑。

 

聽見滴滴答答的聲音，像是水滴在地上。

 

趙櫻抬起頭，摸了一把滴在頭上的水。

盤踞在天花板密密麻麻的臍帶像扭動的節肢。

 

而詭母的臉垂下來，像一個巨大的蜘蛛背上寄生了人臉。

 

她這一抬頭，詭母正好與她貼臉對視。

 

趙櫻悽厲地尖叫，恐懼讓她動彈不得。

 

「跑啊！」

 

李野用力推了一把趙櫻。

 

她才如夢初醒，跟著我們往樓上跑。

 

詭母並沒有追她，她張著空洞的嘴，數著臍帶連接的鬼童們。

 

七個數完，她開始狂躁。

 

忽然想到了剛剛的趙櫻，詭母拖著身子，慢慢爬上了樓。

 

【我看了那麼多恐怖直播，最安全的是監控室。】

 

【因為監控室是全知視角，一般詭異不會進去。】

 

【最恐怖的是廁所，那裡必S。】

 

趙櫻也看見了彈幕，先我一步跑進了監控室。

 

她力氣大，猛地將我從監控室推出去，迅速反鎖了監控室。

 

門後她得意地笑著：

 

「許欣，弱肉強食，這就是恐怖世界的生存法則。」

 

我跟李野對視一眼，二樓隻剩廁所和會議室了。

 

「別落單了，一起行動。」李野叮囑我，「去會議室，那裡離逃生通道近，我之前檢查過，安全通道是常開的，沒問題。」

 

【李野恢復記憶了？】

 

【消防通道被佔用或者鎖上，遇到火災地震會要命的。】

 

我和李野躲在了會議室。

 

我聽見走廊鬼童們竊竊的笑聲和詭母喘息的聲音，門被一間間打開。

 

時間一點一滴過得很慢。

 

直播適時開了趙櫻視角。

 

監控室裡，她盯著詭母的動作，看她把一間間房間推開。

 

報刊室、廁所、辦公室……

 

趙櫻SS盯著監控，可一眨眼。

 

詭母憑空在監控裡消失了。

 

「不對，不對……」

 

趙櫻匆忙點開回看。

 

回看記錄一片雪花，像是被刻意屏蔽了信號。

 

詭母憑空消失了？

 

趙櫻再刷新，忽然屏幕閃出雪花，畫面清晰起來。

 

詭母走過了報刊室、廁所、辦公室……

 

然後消失在了……

 

監控室。

 

未知的、極度的恐懼讓趙櫻崩潰了。

 

「為什麼隻追著我！

 

「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沒人回答她。

 

整個監控室隻回蕩她一個人的聲音。

 

趙櫻看著監控裡的自己咽了口口水，哆嗦著回過頭，身後是雪白的牆壁。

 

空無一人。

 

詭異走了。

 

她松了口氣。

 

忽然手上滴落兩滴腥臭的液體。

 

趙櫻茫然地抬起頭。

 

第八根臍帶如鋼筋，從天花板筆直插入她的嘴裡，整個貫穿了身體。

 

鮮血滴滴答答地，詭母聞了聞趙櫻，露出困惑的表情。

 

趙櫻猛地吐出一口血沫，沒了聲息。

 

12

 

察覺趙櫻不是她要找的人，詭母繼續巡視。

 

圖書館的正門被反鎖了，詭異在此處形成了結界，我們根本逃不出去。

 

當我和李野狂奔尋找出口時。

 

我聽見一聲尖叫。

 

「救命——」

 

是躲起來的程景，不知道為什麼他被詭母抓住了。

 

詭母並沒有傷害程景，她疑惑地在程景身上聞來聞去。

 

七個鬼童尖叫哭喊，掙扎著要爬上程景的褲腿，爬到詭母的懷裡。

 

「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哇——」

 

「啊——」

 

密密麻麻的七個鬼童，如蠕蟲一般在詭母身上蠕動爬行。

 

整個圖書館詭異值狂飆，如劈頭打過來的巨浪。

 

程景拼命抱住她，聲嘶力竭地對我喊道。

 

「快S了她！

 

「用斧頭對著頭砍！把她頭砍下來！」

 

詭母看著程景，眼中困惑又茫然。

 

她張著嘴，一顆牙齒也沒有，像望不見底的黑洞。

 

「竟、景……」

 

【綠茶在猶豫什麼？聖母必S！】

 

【我好像聽見詭母在喊程景的名字？】

 

【砍了她！對著頭砍！】

 

【太刺激了！】

 

【綠茶拿出斧頭道具了！】

 

斧頭高高舉起，詭母被程景SS抱著，動彈不得。

 

借著月光，我看清了。

 

小鬼們與詭母的連接。

 

不是臍帶。

 

是鐵鏈。

 

13

 

斧頭用力砸下。

 

沒有劈在詭母的頭上。

 

劈在了那七根鐵鏈做的臍帶上。

 

【她有病吧！程景哥哥不是說了砍頭嗎！】

 

【家人們，我厭蠢症犯了。】

 

【等著看小綠茶被撕碎吧】

 

鎖鏈乍斷。

 

小鬼們像失去了血袋供養的肉團，尖叫著翻滾蠕動。

 

漸漸萎縮成幹癟的血塊。

 

揮動斧子的瞬間，詭母已經貼上了我的臉。

 

我來不及躲了。

 

詭母的觸手已經把我纏住。

 

【綠茶要S了！】

 

【鋼筋貫穿還是直接撕碎呢？】

 

她沒有攻擊我。

 

她隻是湊近，很困惑地看著我：

 

「嘶……來……救我……的嗎？

 

「帶……我……回家……嗎？」

 

說著，她空洞的眼中流出兩行血淚：

 

「不……記得了……

 

「……不……記得家了。」

 

程景趴在地上怒吼：

 

「許欣！S了她啊！不S她你等什麼呢！

 

「詭異會蠱惑人心！你難道要聽她說完？大家一起S在這？」

 

我用力將斧頭砸在地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程景！你他爹給我閉嘴聽著！

 

「非要我戳穿你那點心思嗎？」

 

斧頭指著程景，程景被嚇得不敢說話了。

 

可詭母說不出更多話了。

 

她靜靜坐在那裡，想了很久很久。

 

詭異值一點點降低到消失。

 

她也從臃腫畸形的人形蜘蛛，變成清秀纖瘦的樣子。

 

看模樣, 在她變成詭異前，也不過是個懵懂的妹妹。

 

她看著程景, 忽然想起了他的名字：

 

「程……景……？」

 

【詭母認識程景？】

 

【難怪當初詭母隻攻擊趙櫻，沒有攻擊程景。】

 

趁詭母低頭困惑，程景奪過地上的巨斧, 對準了詭母的頭顱。

 

卻被詭母身後伸出的鋼筋觸手，穿透了胸膛。

 

【為什麼程景非要S了詭母？】

 

【問問綠茶唄，我覺得她知道。】

 

「我不知道。」我看著詭母，「她們不說的, 我都不知道。」

 

14

 

「考試將在十五分鍾後開始, 請所有考生入座。

 

「嚴禁抄襲、作弊。

 

「缺考、成績不及格者不予補考。」

 

沒有面孔的監考老師, 冷冰冰地在教室裡宣讀考試規則。

 

所有考生，隻剩我和李野兩個人而已。

 

黃昏時分，我桌上的試卷浮現。

 

而李野的桌上卻空空如也。

 

【為什麼不給李野考卷？】

 

【難道李野非S不可？】

 

【最終 boss 怎麼還沒有出現？】

 

監考老師指著外面燦若錦緞的夕陽晚霞：

 

「李考生，你的考卷在那裡。」

 

紫藤花在黃昏中搖曳。

 

殘陽如血, 有一個女孩坐在頂樓，風吹過她的小腿。

 

晚霞把她的側臉鍍上一層絢爛的金邊。

 

她身上沒有任何詭異的氣息。

 

但最終 boss 隻能是她。

 

【李野快把她推下去！】

 

【這個詭異是不是要跳樓啊？】

 

【到底跳不跳啊？怎麼就坐著啊？】

 

【快跳, 別浪費時間好嗎？】

 

李野怔怔地走過去。

 

女孩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很美吧，我一直想跟你一起看看這樣的晚霞。」

 

李野和她坐在天臺上, 像多年的老友, 沉默也不會尷尬。

 

「我一直想謝謝你。

 

「我的S不是你的錯。」

 

盛夏的晚霞並著晚風, 容易讓人留戀世間。

 

他們並排坐著，看著晚霞一點點歸於暗淡, 看星星一點點亮起。

 

直到考試結束的聲音響起。

 

女孩拍拍裙子站起來，將手伸出來, 看著李野。

 

李野拉著她的手。

 

她借了他的力，調皮地從天臺的邊緣跳到他身邊：

 

「你看，這一次你救下我啦！」

 

「你及格啦！」

 

她的聲音和笑容消散在風裡。

 

李野忽然蹲下身子，泣不成聲。

 

15

 

我交了考卷。

 

他們能進入遊戲, 都是有跡可循的。

 

宋安是保安，血衣學姐要S他的理由不必多說。

 

花錦曾留言，染頭發的女人能是什麼好東西。

 

趙櫻是記者，她曾幫助兇手，找回逃出大山的女人，帶著她們的孩子參加尋親節目, 道德綁架受害者要履行做母親的責任。

 

程景，是詭母的孩子, 她胯下生出的血肉, 變成刺向她的尖刀。

 

李野，跳樓的女孩隻是想跟他說一聲謝謝, 讓消防員李野解開心結，沒能救下她這件事，不是他的錯。

 

而我能逃脫詭異的制裁。

 

不是因為我天性綠茶，善於攻略。

 

我隻是記性比較好。

 

沒有忘而已。

 

世界是一個巨大的紫藤女高。

 

粉發小靈。

 

你有沒有在另一個世界實現你的夢想, 成為一名音樂教師呀？

 

血衣學姐。

 

那個地鐵上的姑娘, 你找回自己衣服了嗎？

 

詭母學妹。

 

被鐵鏈鎖住的姐妹啊，你想起自己的名字和故鄉了嗎？

 

跳樓女孩。

 

你在的另一個世界，是否盡然是善意呢？

 

心中有鬼即為愧。

 

有愧故生怖與懼。

 

如果所有的因都有果，如果所有的罪都有罰。

 

那是不是, 就不會有紫藤高中。

 

黃昏時分的紫藤花架，吹落一地紫藤的馨香。

 

「恭喜玩家李野通關【紫藤女高怪談】」

 

「恭喜玩家許欣全成就解鎖【紫藤女高怪談】」

 

「歡迎兩位學子常回母校，【紫藤女高怪談】地圖訪問權限永久對外關閉。」

 

「二位玩家即將投放下一個世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