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開信紙,熟悉的筆跡映入眼簾,隻有短短兩行字。
【感謝多年來的照顧,再見。】
【我再也不會愛你了,哥哥。】
穆西海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就在王姨有些擔憂地詢問時,他突然道:“還有別的嗎?”
王姨有些疑惑:“什麼?”
穆西海重復道:“她走的時候,還有說別的話嗎?”
王姨搖了搖頭:“沒有,小姐走的時候,什麼也沒說。”
“我隻看見她上了一輛醫院的車,然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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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離開了這裡,隻留下穆西海一個人站在原地。
手中的信紙被捏得皺皺巴巴,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穆西海突然有些茫然,他不明白,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江中月生病了,為什麼不告訴他?難道他還會不帶她去治嗎?
走的時候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甚至沒有什麼情緒。
穆西海忽然覺得,比起江中月的苦苦糾纏,他更害怕對方如今這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態度。
她好像是真的打算徹底不要他了。
第十三章
穆西海想要發怒,可視線落在這張信紙上,怒火又仿佛瞬間被澆滅,隻剩下深深的無力感。
為什麼,為什麼江中月就是不明白呢。
他們是兄妹啊, 即便沒有血緣關系,也是兄妹。
所有人都以為穆西海最近是厭倦了江中月,可他很清楚,自己永遠也不會厭倦。
他親手將那個纖瘦的小姑娘養大,養得如寶石般閃耀奪目,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合他心意,仿佛是為他量身打造的精美禮物。
穆西海太了解他的阿月了,他早就察覺到小姑娘對自己似乎有了異樣的心思。
但是小姑娘才多大年紀?少女情竇初開時總是會對身邊的男性有所悸動,這在所難免,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喜愛。
意識到這一點後,穆西海便刻意疏遠了江中月,想要將兩人之間的感情維持在兄妹的界限內。
可他的小姑娘比他想象得要執著,也更大膽,竟然偷偷寫了情書。
那是穆西海第一次對江中月說重話,他可以稱得上是疾言厲色,將小姑娘罵得臉色慘白,甚至用了“惡心”這樣殘酷的詞。
事後他便有些後悔,不應該這樣過分。
他隻是想讓一切回到正軌,兄妹之間怎麼能產生這樣畸形的感情呢?如果傳出去,江中月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他是為了保護她,所以才……
可江中月並沒有理解他的用心良苦,反而越挫越勇。
窗戶紙捅破了,她幹脆不再遮掩,而是抓住一切機會,大膽地示愛。
少年人的喜歡總是這樣熱烈又直白,宛如盛夏的驕陽,不給人一絲一毫拒絕的機會,也不給自己半點回轉的餘地。
穆西海沒來由地,生出一絲恐懼。
這樣是不對的,他對自己說,這樣是不對的。
他們是兄妹,即便沒有血緣關系,也是兄妹,怎麼能產生如此背德,不被世人接受的感情?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必須懸崖勒馬,熄滅這股滾燙到讓人心生畏懼的火焰,讓江中月退回安全的界限裡。
他們是兄妹,也隻能是兄妹,就這樣做一輩子的兄妹好了。
隻是穆西海低估了江中月的愛,也低估了對方的執拗與頑固。
不管他用什麼手段,說出多麼冰冷甚至惡毒的話語,江中月哭過之後,都還是沒事人一樣繼續纏著他。
穆西海很煩躁,可這份煩躁之下,又隱藏著隱隱的歡欣。
他在高興。
他在為了江中月這樣地愛著自己,這樣地依賴自己而感到喜悅,感到自得。
穆西海不想承認,自己其實是想要接納這份愛的,他隻能不斷地催眠自己,去忽略這份喜悅。
於是他的態度越來越惡劣,好像面對的不是自己從小寵到大的妹妹,而是一個十足厭惡的陌生人。
這時候,凌家找上門來,想要與他商談新的合作。
對方提出,先放出凌繪心與他聯姻的消息,迷惑競爭對手,等到合作成功後再宣布解除婚約。
穆西海同意了。
他想,如果自己要結婚了,江中月應該就會認清現實,乖乖做他的妹妹了。
開始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江中月哭了好幾天,眼睛腫得像核桃一樣,滿臉憔悴。
他硬著心腸沒有去哄,反而帶著凌繪心公然出入各種場合,高調秀恩愛,將兩人聯姻的消息廣而告之。
一切都如他所想,江中月果然安分了許多。
小姑娘被他教得很好,知禮懂義,做不出插足旁人感情的事情,即便再難過,也隻會自己默默哭泣。
這是應該的。
穆西海心想,你還年輕,很快就能放下,然後開始新的生活。
第十四章
江中月終於開口叫了嫂子,從那之後,她的每一次笑容都很勉強,眼睛裡仿佛總是含著水光。
穆西海知道自己必須更加狠心才行,直到小姑娘徹底斷了念想,不再生出任何妄念。
騎行那天,他知道凌繪心沒有受傷,卻還是順著對方的意思,狠狠訓斥了江中月一頓。
後來他才知道,那天江中月的手機掉進了湖裡,自己走了大半的路,才被張徹送回來。
這讓穆西海有些心疼,又有些惱怒。
為什麼不告訴他?卻和張徹一副熟稔又親密的樣子?
江中月與自己越來越疏離,他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兩人終於回到了原有的位置上。
可不知為何,他的心底總有些隱隱的不安。
小姑娘十八歲生日那天,穆西海原本是打算去的,可偏偏那天是七夕節。
如果去了,萬一再讓她產生什麼不該有的期待怎麼辦?
凌繪心告訴他,必須要做得更徹底一些,才能讓阿月S心,生日這種東西,大不了以後補過就好了。
穆西海聽了她的話,沒有去赴約,反而和凌繪心訂了同一家餐廳約會。
與江中月撞見的那一刻,他清晰地看見,對方的眼睛裡有什麼東西碎掉了。
他有些不忍,卻又謹記著身份與距離,越發煩躁,隻能用怒火和冷言冷語來遮掩自己的不安。
他又一次斥責了江中月。
江中月沒有哭,也沒有吵鬧,反而請來了無人機表演,祝賀他與凌繪心長長久久。
穆西海突然想起來自己曾經的承諾。
“等到阿月成人禮那天,哥哥要給你包一條海上遊輪,請來無人機表演,為你買下一整片你最喜歡的玫瑰田,”
“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哥哥最愛的小公主。”
沒有遊輪,也沒有玫瑰花田,江中月在這凋零一地的諾言裡挑挑揀揀,拾起一塊碎片交給了他。
這更像是一種無聲的告別。
穆西海突然有些看不懂自己了,他想要的已經得到了,為什麼還是這樣惶恐不安?
那天晚上,他原本是打算回家的,凌繪心卻叫住了他。
“你現在回去,之前做的一切就前功盡棄了,還是在我家留宿吧。”
穆西海忍不住道:“她看起來已經徹底放棄了。”
凌繪心笑了笑:“都是女人,我對這種小把戲再清楚不過了。”
“什麼無人機表演,祝我們白頭偕老,都隻是在賭氣,是欲擒故縱的手段罷了。”
“她隻是想讓你以為要失去她了,讓你挽留她而已,並沒有真的S心。”
穆西海信了。
強烈的悔意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他用顫抖的手指捂住自己的眼睛,突然有些喘不過氣。
他恍惚中想,生日那天晚上,江中月向他討要一個擁抱時,他不應該拒絕的。
特效藥要多少年後才能問世?
人體解凍後蘇醒的概率又有多少?
穆西海不敢去想,他咬緊了牙關,全身的骨頭似乎都在嘎吱作響,每一個細胞都仿佛長出了一張臉,猙獰扭曲地叫囂著。
好冷,好冷。
他捏緊了手中的信紙,從中汲取最後一絲溫度。
凌繪心不知什麼時候推門走了進來,她紅著眼圈道:“西海,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她看見了穆西海手中的信紙,臉色一白。
片刻後,凌繪心咬了咬嘴唇,再次開口:“是不是阿月又耍什麼小手段,想要引起你的注意了?”
“我聽說你在安排人找她?要我說,她都成年了,還玩離家出走這一套,分明就是要你去找她。”
“隻要你不管她,說不定過個幾天,她就自己回來了……”
凌繪心的話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徒留顫抖的尾音,徐徐消失在空氣中。
因為她看見穆西海終於抬起頭來,眼底滿是殷紅的血絲,正冷冷地盯著她。
他說:“我們解除婚約。”
第十五章
凌繪心驀地紅了眼眶。
她緊緊抓住穆西海的手,嗓音裡染上了幾分哭腔:“為什麼?”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隻要我聽你的話,幫你打消江中月的心思,你就和我結婚的嗎!”
穆西海毫無感情地注視著她,仿佛在看著一件S物:“ 你真的聽話了嗎?”
凌繪心一驚,便聽見對方繼續道:“凌繪心,你早就知道阿月生病的事情了,對吧?”
“我查過了,阿月去體檢的那家醫院有凌家投資,而你在上個月,曾經去調查過阿月的體檢記錄。”
“你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凌繪心的手指一緊,半晌後抬起頭來,眼眶裡滿是淚水。
她的嗓音有些沙啞,帶著深深的恨意:“是,我的確知道她得了絕症,那又怎麼樣?”
“穆西海,你捫心自問,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江中月嗎?”
或許是那層窗戶紙終於被捅開,凌繪心反而有些無所畏懼了,她尖聲叫道:“明明你是我的未婚夫!”
“江中月那個賤人,我究竟有哪裡比不上她?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她!”
穆西海狠狠皺眉,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語氣冰冷。
“我警告過你,不要生出太多心思,我和凌家隻是暫時合作,我們的婚約也隻是為了迷惑競爭對手而已!”
“從頭到尾,我根本就沒有想過和你結婚!”
凌繪心吃吃地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往下流淚:“如今這樣,不正是你想要的嗎?是你自己要江中月遠離你的!”
“我隻不過是幫你的忙,順水推舟而已,如果不是你那樣對她,她怎麼會不告訴你自己得了絕症的事情?”
女人眼睛發紅,恨恨道:“現在如你所願,她要S了,再也不會糾纏你了!”
“真是蒼天有眼,一個短命鬼也敢和我爭?”
短命鬼,這三個字刺痛了穆西海的神經,他手上一個用力,將對方甩到了地上。
“我從沒想過要讓她遠離我,我隻是要她老老實實做我的妹妹而已!”
他口中不斷地念叨著,仿佛隻要把所有的錯都推到凌繪心頭上,就能忘記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切。
“都是你……都是因為你!是你毀掉了這一切!”
“如果不是你,阿月怎麼會不告訴我她得了絕症的事情?怎麼會瞞著我進行人體冷凍?”
凌繪心的下巴被掐得通紅,她反而大笑起來:“我說那個小賤人怎麼不見了,原來是進行人體冷凍了啊!”
“現在人體冷凍的成功率可是很低的,特效藥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問世,就算她運氣好活了下來,到那時你已經多大了?”
她的語氣裡充滿了惡意:“是三十歲,還是四十歲?又或是七老八十?”
“說不定等你S了,她還在冷凍!你們這輩子都別想再見面了!”
“你不是要和她保持距離嗎?這個距離夠遠了吧,你滿意嗎?”
凌繪心發出刺耳的笑聲,作為一起欺辱江中月的同謀,她實在太清楚怎樣才最扎穆西海的心了。
她得不到的男人,江中月也別想要。
而穆西海不喜歡她,要和她解除婚約,自己卻也永遠無法得到真正喜歡的人。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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