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5-07-28 14:53:324155

“是誰?是誰欺負了陛下?”


後者偏過頭,片刻後卻是陰森一笑。


 


“名字不記得了,橫豎已經是個S人了。”


 


“朕的心裡,記住重要的人的名字即可。”


 


“比如月兒,比如……”


 


話說得呢喃,仿佛力竭一般,蕭綽松開手,在我身側沉沉睡去。


 


我撥一撥香爐中的暖情香,面色凝重。


 


早在戲班裡時,帝後情深的故事便傳遍了京城。


 


我跟著阿姐四處登臺,也聽了滿滿一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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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陛下愛重先皇後,後續入宮的女子,都似她的樣子。”


 


“就連眼下執掌六宮的貴妃,受寵也是為著先皇後的緣故。”


 


年幼的我偏過頭,滿是不解。


 


“貴妃娘娘是先皇後的姐妹嗎?否則如何能像她。”


 


聞言,班主面色一變,古怪地抽動。


 


“小孩子家家打聽那麼多做什麼!”


 


他伸手,在我頭上鑿了個暴慄,痛得我噴出滿眶的淚。


 


“阿姐”


 


阿姐睨了班主一眼,眼神復雜,手上的動作卻是輕柔。


 


“乖啦月兒。不哭不哭。”


 


“大概是天下美人,總有相似之處?”


 


“就像月兒和阿姐並非親生姐妹,不也十分相似?”


 


直到多年後,我才知曉我和阿姐為何如此相似。


 


但貴妃和先皇後相似的原因。


 


遠比我想象的。


 


可怖得多。


 


第6章


 


這一年的冬天,宮裡出了一件大事。


 


原本靜心休養的貴妃,在宮中懸梁自盡。


 


“是朕不好,朕應該多去看看她的。”


 


太後殿內,蕭綽聲音頗有幾分自責。


 


“她陪了朕這些年,卻落得這個下場。”


 


手指撫過貴妃泛青的眼皮,蕭綽猶豫著看向太後。


 


“母後莫怪,隻是貴妃她現在……”


 


話說到半截便吞落,我跪在一邊,看不懂這對母子的啞謎。


 


卻能明顯感受到,太後的眼神,垂涎地掃過我的眼角眉間。


 


“哀家明白。送去皇陵葬著吧。”


 


“隻是這妃嫔自裁是大罪,以後斷不可再出了。”


 


“貴妃也真是傻孩子,落胎而已,她未免傷心太過了。”


 


“月嫔,你可不能走她的老路。”


 


太後拉著我的手,殷切叮囑。


 


我點頭,是個最恭敬婉約的模樣。


 


假裝沒有看到。


 


一絲晶瑩的涎水,自她口中緩緩滑落。


 


貴妃在三日後下葬,宮內的佛堂內設了香燭。


 


“娘娘還是快些回宮裡吧,奴婢聽人家說,貴妃娘娘S得極慘。”


 


隨侍的小宮女不安地環顧四周。


 


“娘娘,娘娘?”


 


我木然地轉了轉眼珠。


 


何須聽人家說呢。


 


貴妃S時,我就在場啊。


 


是我親手,勒斃她的。


 


那一晚,我溜進貴妃的宮裡。


 


白綾在手裡攥了又攥,我悄聲躲在她身後。


 


聲線一抖,換作阿姐聲音。


 


“貴妃,我這雙眼睛,你用著還好嗎?”


 


“他們剜我眼睛的時候,那麼痛,血流得那麼多。”


 


“你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不救我啊!”


 


短促的尖叫被吞進喉嚨,貴妃顫抖著從妝臺前轉過身。


 


“是你……是你。玉娘子你果然回來了!”


 


“我也是被他們逼的啊!”


 


“這後宮是吃人的!”


 


見我沉默,貴妃抓住我的手,苦苦哀求。


 


“我知道你心裡有恨,但是冤有頭,債有主,你不應該來找我呀!”


 


我皺眉,以沉默等待她的下文。


 


“這眼睛,這眼睛也是他們逼我收下的。”


 


“你不要怪我,誰不想為了自己活命呢?”


 


“玉娘子,求你,莫要索我的命,我這就把它還給你!”


 


貴妃猛地松開手,用力拔下腦後金簪。


 


手指蓄力,迫向眼前。


 


“我這就——”


 


“S了你這賤人!”


 


鋒利的簪身帶著風聲,用力刺入我的頸中。


 


手上一滯,疼得白綾松了幾松。


 


眼前,貴妃獰笑著,猛然轉動簪身。


 


“是鬼又如何?做人時便是我的手下敗將,做鬼便當我會怕你嗎?!”


 


“要怪,就怪你自己當初作S。好好地讓我們剝了你的面皮不好嗎,非要反抗,落得全屍都沒有的下場。”


 


“不過,你若不S,本宮也得不了這對眼睛的恩賞。”


 


“不怕告訴你,這對眼睛,本宮用著,甚好。”


 


我面無表情,松開捂住傷口的手。


 


“貴妃,你話好多,想來舌頭生得不錯。”


 


“你猜,這繩子把你勒S時,它會垂得有多長?”


 


第7章


 


離開貴妃寢殿時,天空落了紛紛揚揚的雪花。


 


銀裝素裹,似是哀歌。


 


“月嫔娘娘好手段,就不怕陛下追責?”


 


殿外,翟嶽垂手,聲音沉沉如夜幕。


 


看似恭敬的面容上,一對眼睛盯牢我喉中傷痕。


 


那裡,漆黑一點小孔,毫無血色。


 


我隨意將金簪丟在地上。


 


“我要的,就是他追責啊。”


 


貴妃S,害S阿姐的他們。


 


才會把目光,轉移到下一位貢品身上。


 


我摸一摸臉上嬌嫩的皮膚。


 


阿姐,等我,就快了。


 


眼前燭火搖曳,我從回憶中抽離思緒,扶著小宮女的手回宮。


 


雪越發大了。


 


“娘娘小心路滑。”


 


“無妨,我不會疼。”


 


我目不轉睛,走得穩當。


 


卻在下一瞬,天旋地轉,暈倒在一雙有力的臂膀內。


 


“居然在這裡,找得我們好苦!”


 


“快!太後娘娘催了好久!”


 


“萬事俱備,就欠她這個人了!”


 


嘈嘈切切的聲響裡,我眯起眼。


 


不知何時,我身處一間密室,身側無數銅鏡閃光。


 


身前,太後痴迷地撫摸著我的臉頰。


 


“這張面皮真不錯,等眼下這張用得膩了,便換上這新的。”


 


“眼睛生得也好,這些年來,少見這樣水靈清冷的。”


 


“嘖,人間少有。”


 


手中利刃一現,她對著我的眼眶比比劃畫,轉手將刀遞向一旁。


 


“就這雙了,動手吧。”


 


“綽兒,綽兒?”


 


刀鋒在我眼上懸了又懸,帶下一絲血痕。


 


卻始終顫抖著不肯落下


 


“娘,月兒她……和她們好像都不一樣。”


 


“不知怎的,我心裡好慌。”


 


“娘,放了她好嗎?就這一個,咱們破例,行嗎?”


 


蕭綽抬頭,聲音哽咽又哀求。


 


太後轉頭,似笑非笑,打量著蕭綽。


 


“皇帝!你聽聽自己說的這些話。”


 


“你是九五之尊,坐在王座上的人,莫說一位妃嫔,就算是天下萬民,性命於你,不過塵土而已。”


 


“再說,你別忘了,有今天的盛世,是誰人的功勞!”


 


她起身,用力將刀柄旋入蕭綽手中。


 


“如果不是哀家的神力,四海怎會昌平,你又怎會在這龍椅上坐得穩當!”


 


她嫌棄地睨我一眼,啐到。


 


“紅顏禍水!如此也不必等到日後了,今日你就把她面皮剝下。”


 


“與這雙眼睛,一並給哀家妝新。”


 


沉默在室內流轉。


 


手上忽然一熱,是蕭綽牽起我的手,反復摸索。


 


“月兒……”


 


蕭綽口中呢喃,語氣憐惜又溫柔。


 


然而下一瞬,他用力揮起手中的匕首,插進我的手背中。


 


撕心裂肺的痛楚裡,我聽見他輕快的笑聲。


 


“母後真是說笑了,綽兒哪裡那麼糊塗?”


 


“先前說那些話,不過是放松她的戒心,防著她逃跑。”


 


“否則像上次那個賤人一樣,抓傷了您可怎麼好?”


 


第8章


 


耳畔嗡嗡,像是無數鍾鼓齊奏。


 


插著匕首的手背抽動。


 


像是當年,第一次握住阿姐的手時那樣。


 


身側,蕭綽恍然不察,笑得乖巧。


 


“母後可真是,綽兒如今都多大了,您還以為我是當年那個無知少年,會像舍不得皇後那樣,舍不得眼下的月兒?”


 


“朕,是天下之主,紅粉佳人,要多少有多少。”


 


“舍了不相關的人,換朕和母後的太平富貴日子,如何不好?”


 


暢快的笑聲裡,蕭綽慢條斯理地展開包裹。


 


數十把刀具,閃著危險的銀光。


 


“月兒,一路走好。”


 


“等下朕便……”


 


“怎、怎麼會這樣?!”


 


我坐起身,渾身關節咯吱咯吱發響。


 


被匕首穿透的手背,輕而易舉地掙扎出來。


 


雪白布單上,毫無血跡。


 


取而代之的,是點點木屑。


 


我看向蕭綽,那雙被他和太後贊嘆不已的眼睛,此刻如廢園枯井,冒著森森寒氣。


 


“太後,陛下,不是想要我的面皮嗎?”


 


“這一層。”


 


“這一層。”


 


“還有這一層!”


 


“都拿去啊!”


 


“太後,你在躲什麼?陛下,你怎麼哭啦?”


 


白皙的面容綻開。


 


一個個血肉模糊的臉,出現在太後和蕭綽面前。


 


第一個,是貴妃猙獰的臉。


 


她聲線幽幽,“陛下,太後,我的脖頸被勒的好痛。”


 


“黃泉路上,我等你們一同。”


 


第二個,是先皇後絕望的臉。


 


難以置信的聲音裡,有深深的絕望。


 


“阿綽,我是你的發妻啊!你怎麼能,你怎麼能……”


 


第三個。


 


第四個。


 


每一個,都有著類似的容顏,和鬼魅般的音調。


 


那是阿姐教我的,變臉絕技。


 


我捧起一張張脫落的面皮,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阿姐,我太激動了。


 


都快忘記,應該如何走路了。


 


明明當年阿姐牽著我的手,一點一點,教了我那麼久。


 


“太後,陛下,這些臉,快戴上啊!”


 


咣當!


 


銅鏡墜落,太後跌坐在地上,原本梳得精致的發髻蓬亂,垂下滿頭青絲。


 


她伸手,徒勞地抓起地上的匕首揮舞在胸前。


 


“妖孽!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


 


我笑著握住她的匕首,白皙掌心開裂,露出無數木紋和銀絲。


 


空著的手,在最後一層面皮上一晃。


 


“都不喜歡的話,那就把這張臉給你吧?”


 


“這張,可是你們心心念念的,我的真實面容啊。”


 


結實的木板牢牢嵌入太後面上。


 


血肉剝落。


 


白骨峨峨。


 


鋪天蓋地的血腥氣裡,我看向兩股戰慄的蕭綽。


 


“陛下,喜歡臣妾為太後扮上的新裝嗎?”


 


“接下來——”


 


“輪、到、你、啦。”


 


第9章


 


我攥緊匕首,步步逼近蕭綽。


 


此刻,他臉上的神情仿佛夢遊。


 


眼神空洞,茫然地落在我的臉上。


 


“你到底……你到底是誰?”


 


見我沉默,蕭綽向前膝行幾步,用力攥緊我的衣角。


 


“你是天上的神女!是繼母後之後,來幫朕穩定江山的對不對?”


 


“神女!神女你想要什麼?要朕幫你找其他的容顏嗎?就像當年貴妃為母後做的那樣?”


 


“還是說,你想要的其實是母後的命?”


 


“你想要什麼,朕都給你啊!”


 


“求神女,放過朕。”


 


他睨著我的臉色,自顧自說了一大堆話。


 


我託起他的下巴,細細地盯著他的臉。


 


無數機竅構成的嘴角,牽動出一個燦爛的笑。


 


“陛下真是說笑了,我哪裡配是神女呢?”


 


“明明是。”


 


“追魂索命的厲鬼啊。”


 


聲線急轉,再開口,已與阿姐聲音如出一轍。


 


“陛下,當年,你就是用這雙手,對我阿姐斷手剜眼的嗎?”


 


“唔!”


 


一聲短促的嗚咽從蕭綽的喉嚨裡發出,他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你是 ……玉娘子的妹妹?”


 


我點頭,“陛下倒也不算太蠢。”


 


聞言,蕭綽猛地搖頭。


 


“不會的!你姐姐她流了那麼多血,宮人說她疼了三天三夜才咽氣的。”


 


“可你、你不流血,不會痛,隻有仙人才會是這樣的!”


 


我舉起被匕首扎穿的手,笑得陰森。


 


“陛下,當真這麼好奇的話。”


 


“那就請你,來到我的世界吧。”


 


一切結束的時候,天色已經微微發亮。


 


“娘娘,已經到了上朝的時辰了。”


 


門外,翟嶽帶著宮人,垂手而立。


 


他的聲音帶著奇異的驚顫,不過一眨眼的遲疑,便伸出手,扶著了我的手臂。


 


我在他臉上輕輕一掠。


 


翟嶽是個聰明人。


 


聰明的人,知道該效忠於誰。


 


就像從前,他站在太後這一側。


 


協助她用邪術掠奪年輕女子的樣貌,維持容顏不老,國力昌盛。


 


就像那晚,在太後偏殿,他快速識破了我的身份。


 


然後,效忠我為新主。


 


“娘子竟然是這樣的身份,難怪當初執意入宮。”


 


“既如此,奴才便應了娘子的要求。”


 


“權當是為昔年所做S孽贖罪了。”


 


“以後,單憑娘子安排。”


 


翟嶽叩首,鄭重行禮。


 


我笑著攙起他的手臂,假裝沒有看到,他因驚懼而顫抖的後背。


 


我從回憶中抽離思緒,轉身向幾步外的蕭綽招手。


 


“陛下,快來。”


 


“到上朝的時辰了。”


 


厚厚的積雪上,蕭綽費力挪動著腳步。


 


一道雪白的布帶束在他原本該是眼睛的位置。


 


我抖一抖手中無形的絲線。


 


阿姐,快看,好戲就要開場了。


 


是阿姐最喜歡的。


 


傀儡戲呀。


 


第10章


 


入宮的第十五年,我成為大梁真正的帝王。


 


“牝雞司晨”“婦人幹政”的非議聲在前朝愈演愈烈。


 


我卻充耳不聞。


 


隻在批閱奏折的間隙,淡淡地追問翟嶽。


 


“一切可都安排妥了?”


 


時過境遷,翟嶽臉上的皺紋,多得像是一朵菊花。


 


對我的恭敬也愈發盛了。


 


“今夜午時,故人將至。”


 


入夜,我靜坐在案幾前。


 


燭火搖曳,門被推開一線。


 


一道熟悉的容顏,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月兒……”


 


班主攥緊我的手,聲音哽咽。


 


我驚訝地看著他滿頭的銀絲,想起當年亂葬崗中他握住阿姐雙手的一幕,忍了好久的淚,終於落了下來。


 


“月兒長大了,都是大姑娘了。”


 


“玉榮若是還在,不知道會多欣慰。”


 


班主卷起衣袖,抹一抹眼角的淚。


 


“人老多情,月兒莫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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