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祈川瞧不上我本科學歷,說會拉低孩子的智商,要和哈佛畢業的繼妹拼兒子。
我孕三月遭引產,宮縮血崩,哭著求他送我去醫院。
他卻冷眼旁觀:“你隻是被孕激素控制了大腦。”
“這個孩子基因太差,不配做我們的兒子。”
繼妹也笑盈盈地勸我。
“嫂子別傷心,你們窮人不總愛拼夕夕嗎?”
“能和我共同養育血統高貴的兒子,可是佔了天大的便宜。”
他們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當著我的面用八國語言溝通親吻角度,親熱多長時間,甚至床上的各種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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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們不知道,我全都聽得懂。
高顏懷孕那天,傅祈川親臨普陀寺,為她腹中的天之驕子祈福。
而我留下離婚協議,頭也不回地離開。
有一個秘密我沒告訴傅祈川。
他和高顏,永遠也不會有高智商孩子。
1
從手術室被推出來,我聽到傅祈川正詢問醫生怎樣安全避孕。
“您太太屬於易孕體質,物理方式和藥物都有風險,如果以後不要孩子,建議還是......”
醫生語氣惋惜,傅祈川卻握住我的手,滿眼心疼。
“小安,我陪你去絕育吧。”
“我和顏兒的孩子,以後也是你的孩子,我實在不忍心看你這樣受苦。”
腹中劇烈的絞痛還未平息。
我怔怔望著他,淚水毫無徵兆地落下來。
原來,傅祈川這麼厭惡我們的孩子。
得知我懷孕三月後,他一反常態大發雷霆,還強行給我喂了墮胎藥。
可昨天他分明還叮囑高顏,備孕期要注意補充葉酸,要適當鍛煉身體。
那時他的語氣充滿期許。
“我們的基因結合,肯定會生出世界上最健康聰明的寶寶。”
傅祈川,為了你們的孩子,甚至不惜要剝奪我做母親的權利嗎?
心中傳來撕心裂肺般的痛楚,我閉上眼冷聲道。
“既然不忍心,你自己怎麼不絕育呢?”
傅祈川愣了一下,不可思議地盯著我。
“戴小安,是你說想要個孩子。我不過是在滿足你。”
他冷冰冰地譏諷著:
“再說,一個學歷隻達到本科的母親,能教出什麼優秀的孩子?”
“顏兒自幼聰慧,又去國外深造多年,孩子繼承她的優越基因,難道不比你更合適?”
沒等我反駁,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傅祈川神色軟下來:“我去讓醫生開些調養的藥。”
說完,他匆匆離開。
電話裡傳出高顏撒嬌的聲音:“哥~腳好疼啊,你下來接我唄。”
“讓你少穿高跟鞋,總是不聽。”傅祈川寵溺道,“鞋子脫了,等我過去背你。”
我心裡忽然一酸。
第一次參加傅家酒會時,我怕給傅祈川丟人。
高跟鞋磨破了後腳跟也不敢吭聲,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
傅祈川冷眼看著我的窘迫,毫不留情地斥責:“穿不了就別硬穿,以後這樣的場合,你都不用來了。”
那時我還傻傻以為,他是在冷臉關心我。
可如今看到他對高顏的偏愛,才明白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
沒一會,傅祈川背著高顏進來。
她摟著傅祈川的脖子,笑嘻嘻衝我打招呼。
“嫂子別笑話我,我哥是心疼我走太多路,這才背我上來。”
我閉著眼,不理不睬,氣氛有些尷尬。
高顏頓時紅了眼圈。
傅祈川沉下臉,語氣不滿:
“戴小安!有什麼脾氣你衝我發,做什麼給顏兒甩臉色?”
“哥!嫂子剛沒了孩子,傷心著呢。”
高顏瞪著傅祈川,擰了一把他腰間的肉,扭頭安慰我。
“嫂子,基因都是天生的,你可千萬別自卑啊。”
“我哥不想要你的孩子,其實也是為了你好。傅家的孩子生來就是天之驕子,有一個你這樣的母親,怕是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了。”
她分明柔聲細語,卻字字猶如利劍扎進我心裡。
我猛地睜開眼,冷冰冰看向她。
高顏一臉關切,仿佛處處替我考慮,和傅祈川隻是最正常不過的繼兄妹情誼。
可我知道,她一直都瘋狂愛著傅祈川。
高顏媽媽帶她嫁過來時,她曾哭著砸碎全家福,崩潰大喊:
“我才不要當他的妹妹!我也要嫁給他!”
後來,傅祈川娶了我,而她賭氣出國,一去多年。
高顏被我盯得有些心虛,嘴一撇,委屈抹淚。
“嫂子有什麼不滿,打我罵我都行,別冷暴力我呀!”
第2章 二
她一哭,傅祈川就像被點燃的炸藥桶。
他壓著怒火,上前狠狠攥緊我的手腕,力氣大的仿佛要把骨頭捏碎。
我疼得慘叫出聲。
“戴小安,顏兒處處忍讓你,你還刁難她!你到底有沒有點傅家長媳的風度?!”
胸口仿佛墜了塊巨石,壓的我喘不過氣。
我掙扎著,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下來,忍不住大吼。
“好啊!既然如此,那就把傅夫人的位置,讓給她來做吧!”
傅祈川臉色黑的嚇人,胸膛劇烈起伏著,眼神像是要把人撕碎。
“你想發瘋可以,但要是毀了顏兒的名聲,我會讓你生不如S!”
他狠狠撂下一句,甩開我的手,摟著高顏揚長而去。
我跌坐在床上,心裡泛起密密麻麻的苦澀。
當晚,高顏發了一條朋友圈。
男人從背後擁著她,骨節分明的大手與她交握,落在小腹上。
配文:期待一個奇妙小生命的降臨。
我下意識摸向空蕩蕩的小腹。
那裡才被冰冷的刀片劃開,刮肉剜骨,血淋淋地疼著。
朋友圈忽然又刷新一條,是一段實錄視頻。
酒店暖色燈光下,傅祈川認真鑽研著食譜,為她熬煮治宮寒的五紅湯。
高顏趴在床上,甜蜜地炫耀著。
“他說這是第一次親自下廚,在我當媽媽前,要把我寵成小朋友~”
可上個月,我給傅祈川分享孕期食譜時。
他卻懷疑我偷偷動了手腳,黑著臉去臥室檢查小雨傘。
原來,傅祈川不是不想要孩子,是隻想要和高顏的孩子罷了。
這兩年的情深互許,恩愛夫妻,全都是假象。
淚水打湿枕邊,沉甸甸的痛意壓的我喘不上氣。
直到天色將明,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傅祈川來醫院送早餐。
他支好小桌板,擺上溫熱的牛奶和三明治,神色難得柔和。
“小安,昨天我的話說的太重了。”
傅祈川耐下性子哄我。
“高顏雖然和我沒有血緣關系,但畢竟是我名義上的妹妹,我和她沒有你想象的那樣不堪。”
“等她生下孩子,我就接到你身邊養著,隻認你做母親。”
“未來孩子敢對你不好,我決不饒他!”
我聽著傅祈川冠冕堂皇的解釋,一顆心慢慢沉到谷底。
牛奶是早餐喝剩的,上面還貼著昨夜的酒店標籤。
即便此刻柔聲勸慰,也不過是為了讓我接納高顏未來的孩子。
這還是當初那個愛我如命,不惜和傅家決裂也要娶我的人嗎?
見我沉默不語,傅祈川終於不耐煩,扯松領帶坐在一旁。
“又不說話?總玩這一套不膩嗎?”
“大不了我和顏兒試管,不發生關系,孩子由你來生總行了吧!”
他臉色難看,語氣也很冷淡。
我望著他,無數情緒哽在喉嚨口,最終隻能自嘲一笑。
“傅祈川,我們離婚吧。”
傅祈川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卻又很快鎮定下來。
“別裝了。”
“當初為了嫁進傅家,你都能答應把你父母遷進我家祖墳。”
“如今不過是想讓你接納顏兒的孩子,你能舍得跟我離婚?”
他滿臉嘲諷,篤定我不會離開。
可他忘了,當初也是他跪倒在我病重的父母面前,苦苦求來的。
我嫁的,從來都不是傅家的豪門富貴。
而是那個愛我如命的傅祈川。
第3章 三
出院回家那天,高顏也被接了回來。
他們倆維持著表面的客套疏離,私下卻極其親昵。
高顏踮起腳拿書,傅祈川從背後幫她精準地取下來。
高顏摘下幹發帽,傅祈川就幫她吹頭發。
吃晚飯時,高顏的眼神落在蝦上。
還沒動筷,傅祈川已經替她剝好放在盤裡。
“多吃點。”
他眉眼溫柔,忽而扭頭看了我一眼,又夾了一筷子魚。
“小安也吃,專門讓劉嫂做給你補身體的。”
那塊魚肉裡滿是魚刺,是我最討厭吃的部位。
傅祈川以前總會細心地幫我剔掉,叮囑我慢點吃。
可現在,看著這塊魚肉,我忽然覺得惡心。
他們倆天南海北的聊著,很快切換了三五種語言。
我不小心掉了筷子,彎腰去撿。
卻在看清桌下的場景時,整個人如遭雷擊!
高顏早已蹬掉高跟鞋,穿著黑絲的長腿像蛇一樣緊緊纏繞在傅祈川身上。
“哥哥~剛才在車裡吻的好舒服,一會我們再試試吧?”
“我穿了你最喜歡的兔子警官,今晚......專門來逮捕你!”
聽到熟悉的丹麥語,我僵硬地坐直身子,下意識看向傅祈川。
他的神色一如往常,卻用同樣的語言回應。
“調皮,小心點,別被你嫂子發現了。”
他們旁若無人地親熱,完全沒有一絲避諱。
可傅祈川大概想不到,我從小就酷愛研究各國語種,語言天賦格外出眾。
他們說的每一個字,我全都能聽懂。
急怒攻心下,我忽然臉色一白,嘔出一口鮮血來。
“小安!”
傅祈川驚慌失措,立刻伸手來扶我。
“嫂子,你是流產,又不是得了什麼絕症,好端端怎麼會吐血呢?”
高顏佯裝不解,隨即恍然大悟:
“該不會是故意演給我哥看的吧?”
傅祈川身子一僵,手慢慢縮了回去,眼裡溢滿失望。
“戴小安,耍我有意思嗎?”
“你學歷低,出身差,卻非要痴心妄想生下傅家長孫,這就是貪婪的下場。”
“顏兒還在備孕的關鍵期,如果害她受到半分驚嚇,我會讓你付出比現在慘痛百倍的代價!”
高顏衝我得意揚眉,拉著傅祈川柔聲勸道。
“嫂子心眼小,又愛胡思亂想,你跟她置什麼氣呀......”
聲音漸漸遠去。
鮮血連成串,滴落在地上。
我悽慘一笑,痛到幾乎窒息。
傅祈川怕是忘了,我本來也擁有大好前程。
當年為了和他在一起,我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
傅家是北城數一數二的豪門,嫁給傅祈川的條件更是苛刻又離譜。
放棄學業,學名媛規矩,遷移祖墳......
每當我覺得被觸碰底線時,看到他哀求的模樣,又狠心咬牙逼迫自己接受。
當初不顧一切也要守護的感情,如今卻碎了滿地。
傅祈川,既然這是你想要的,那我就成全你。
我默默擦掉血漬,拿出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徑直去樓上書房找他。
才到拐角,忽然聽到急促的低喘和低吟聲。
我腳下一頓。
透過窗簾邊縫,高顏頭戴兔子發箍,將傅祈川壓在身下。
“反正你也瞧不上戴小安,不如跟她離婚,娶我算了!”
第4章 四
傅祈川扶著她的腰,微眯起雙眼警告:
“高顏,你越界了。”
“傅夫人永遠都隻會是她,你不過是提供生育基因的工具。”
高顏撅起嘴,不滿地抱怨:
“可她不肯接受我們的寶寶怎麼辦嘛!”
“呵......放心,隻要讓她這輩子都生不了孩子,最後就隻能乖乖接受。”
傅祈川冰冷的聲音傳來。
我僵立在原地,寒意從腳底一點點蔓延。
傅祈川口口聲聲說愛我,可偏愛卻永遠留給了高顏。
原來,這段感情裡自始至終,都是我一的廂情願。
我渾渾噩噩回到臥室,呆坐了許久。
直到房內漆黑一片,才拿起手機撥通電話。
“幫我訂張機票吧,您提出的條件,我答應了。”
直到深夜,傅祈川才回來。
剛洗完澡,發絲上還沾著水珠。
他從背後摟住我的腰,被我不著痕跡地躲開。
“醒了?忙工作有些晚了,老婆沒生氣吧?”
“明天是我們兩周年紀念日,我陪你去普陀寺求個平安吧。”
見我沒吭聲,傅祈川似乎有些不安。
他把我緊緊圈在懷裡,埋進頸間輕嗅。
“小安,我知道你最近受了很多委屈。”
“再等等......等孩子出生,我們一切都重新開始,好嗎?”
“好啊。”
我心中一片冰冷,面無表情地答應了。
普陀寺向來求子最靈。
傅祈川迫不及待地想讓高顏懷上天之驕子。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
在普陀寺點完香後,傅祈川去請高僧解籤。
橋上四下無人,高顏終於不裝了。
“戴小安,你知不知道我哥有厭蠢症?”
她的眼裡充滿嫉妒:“要不是你這蠢貨橫插一腳,現在我才是名正言順的傅夫人!”
“不過沒關系,等我懷上傅家長孫,你留在傅家隻會是個笑話!”
我冷冷地回擊。
“你嫁不了傅祈川,是因為你母親改嫁,和我有什麼關系?”
“況且,你也不能懷傅祈川的孩子,因為......”
“好大的醋味兒!”
高顏忽然笑嘻嘻地打斷我。
“被自己愛的男人親手灌下墮胎藥,這滋味不好受吧?”
“戴小安,你猜如果他心心念念期盼的孩子,被你親手SS了。”
“這傅夫人的名頭,你還能不能保得住?”
她忽然詭異一笑,伸手用力推我。
我下意識拽住她的手臂,卻見她驚呼一聲,身體直直要往臺階下摔去。
“顏兒——!”
不遠處,傅祈川怒吼著撲過來。
“真是好一出戲啊。”
我嘆了口氣,輕聲呢喃著。
“傅夫人的位置,你想要就送給你了。”
“可這樣不入流的把戲,騙不了我,也騙不過傅祈川。”
預想中的危險並沒有發生。
高顏被我牢牢拽住,一把拉了回來。
在她震驚又疑惑的注視下,我忽然從欄杆縱身一躍而下,墜入橋下的湖水中。
水花四濺時,所有人都驚住了。
傅祈川衝過來,被高顏SS拖住。
他的臉色慘白如紙,大喊著我的名字,眼中滿是驚恐。
我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解脫。
傅祈川,既然你的心早已偏離。
從今以後,我們也再無瓜葛。
第5章 五
戴小安落水後,傅祈川發瘋一般掙脫開眾人,跟著跳進湖裡。
冰冷的湖水瞬間淹沒了口鼻。
他不通水性,黑沉沉的湖底靜悄悄的,隻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卻怎麼也找不到小安的蹤影。
他拼命在水裡劃動著,痛苦的吶喊聲被SS壓在喉嚨裡,絕望地讓人窒息。
直到筋疲力盡,沉入湖底時,傅祈川忽然有種預感。
這一次,他好像真的徹底失去小安了。
再醒來時,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我老婆呢?”
傅祈川猛地坐起來,抓住給他檢查的醫生,急急追問。
“她身體還沒好,又不會遊泳,你們把她救出來沒有?”
醫生面露難色:
“跟你一同落水的那名女性,還在盡力打撈中。”
傅祈川愣了半晌,忽然一陣天旋地轉,直直摔倒在地上。
高顏連忙把他扶起來,不甘心地咬唇勸道。
“哥,算了吧。”
“湖水那麼深,戴小安沉下去這麼久,肯定早沒命了。”
“反正你本來也瞧不上她,她S了,就沒有人橫在我們之間了啊......”
“不會的,”傅祈川捂著雙眼,淚水從指縫間滑落,“小安不可能拋下我的。”
“她一定是生氣了,氣我讓她傷心,才用這樣殘忍的方式懲罰我。”
他痛苦地自言自語著,又拿起手機打電話,瘋狂調查小安的行蹤。
十幾分鍾後,助理帶著文件匆匆趕來。
他面帶驚慌:“傅總,夫人訂了飛往芬蘭的機票,航班就在今天!”
傅祈川頓時大喜過望。
“我就知道,小安隻是在跟我怄氣,她一定不會S!”
“走,現在就去找她!”
他匆忙爬起來,卻被助理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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