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他一場死亡的訣別禮第2章

顧景辰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敷衍，微微皺眉道。

「你要是不喜歡，我們再看看別的。」

 

冷下聲的警告，讓我無聲一笑。

 

原來，真正的愛，是舍不得讓她受一點委屈。

 

甚至就連我看不見這件事，都完全拋之腦後。

 

「要不還是讓這位小姐去試試吧！」

 

導購拿著婚紗，準備領著我去試。

 

卻被林笙笙攔下。

 

「景辰，你們都出去吧！有我陪著晚妍試就行！不然，人太多，她肯定會尷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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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訣別

 

顧景辰應下，便疏散了導購。

 

在無人之處，林笙笙便不再偽裝了。

 

她直起身，將婚紗摔在我的身上，朝我諷刺出聲。

 

「江晚妍，當個瞎子的感覺如何？」

 

我看著身上被扔來的婚紗，輕輕拂去婚紗上的褶皺，緩慢回道。

 

「林笙笙，當初那些照片，是你p的吧？」

 

林笙笙雙手抱胸，眼中滿是不屑。

 

「是又怎麼樣？」

 

我強忍著心中的怒火，直視著她的眼睛。

 

「你明明就沒病，你也不愛他們任何一個人，你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林笙笙得意地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瘋狂。

 

「讓如此優秀的男人對我S心塌地，你不覺得是一件格外有趣的事嗎？」

 

說著，她又靠近，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挑釁道。

 

「不過，我就喜歡看你被所愛之人拋棄，然後傷心絕望的模樣！」

 

她的聲音尖銳，眼神中也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仿佛是已經看到了我痛苦不堪的模樣。

 

在沒等我反應過來時，她又突然一把火點燃了我手中的婚紗。

 

婚紗在火苗的吞噬下迅速變黑，我下意識地想要撲滅火，卻被她一把推開。

 

緊接著，她又將打火機扔向試衣間裡的門簾。

 

火苗順勢蔓延，試衣間裡懸掛著的其他婚紗也開始燃燒起來。

 

「你瘋了！」

 

我憤怒地大喊，可她卻滿不在意，甚至悠悠地看著我著急。

 

濃煙開始迅速彌漫，瞬間阻擋我的視線。

 

火勢越來越大，我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出口，林笙笙卻突然將落地鏡推倒在我身上。

 

我背部遭受重擊，一下趴在地上，嘔出一口鮮血。

 

就在這時，顧景辰的身影突然從火光中出現在我眼前。

 

那天我被打得奄奄一息時，他也是如同此刻出現。

 

我心中升起一抹希望，朝他伸出手，用盡力氣喊出。

 

「景…辰，救…救我！」

 

可他卻隻猶豫地看了我一眼，便毅然地朝著輪椅上的林笙笙跑去。

 

看著他瞬間消失的背影，心中最後的念想終是如同泡沫般破碎。

 

原來，我在他心裡，真的什麼也不是。

 

火焰在四周肆虐，熱浪一波接一波地襲來，我的身體被落地鏡砸得生疼，每呼吸一口都滿是刺鼻的濃煙。

 

意識彌留的最後，看見的隻有被他抱在懷裡的林笙笙對我的挑釁一笑。

 

再次醒來時，已經在醫院了。

 

身上纏滿了繃帶，每動一下都鑽心地疼。

 

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我以為是醫生，卻沒想到是顧景辰。

 

「晚妍，你醒了！」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眼神卻沒有看向我。

 

我盯著他，輕聲道。

 

「顧景辰，在婚紗店的時候，我的眼睛就能看見了。」

 

顧景辰微微一怔，沉默了片刻才說。

 

「抱歉！這是醫生給你開的藥，你喝了就不會那麼疼了！」

 

他雖與我說著話，可眼神卻仍舊刻意躲著我。

 

甚至他拿著杯子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著。

 

心中了然。

 

今天應是骨髓移植手術的日子，也是我假S離開的日子。

 

我接過藥，一飲而盡。

 

卻覺得那杯裡的藥仿佛比以往都要苦。

 

將碗遞還給他後，我躺回床上，背對著他道。

 

「顧景辰，以後，我不欠你了！」

 

我被推進了手術室，而再次被推出來的卻是我的屍體。

 

剛還因手術成功而激動的顧景辰，此刻臉上卻隻剩下慌亂。

 

第5章 屍身

 

醫生一臉沉痛地對他說。

 

「顧先生，很遺憾，手術雖然成功了，可她的身體太虛弱，還是沒能挺過去。我們已經盡力了，請您節哀！」

 

顧景辰的身子晃了晃，險些站立不穩。

 

他的目光呆滯地落在推車上蓋著白布的屍體身上。

 

嘴唇嗫嚅著，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許久，他緩緩彎下腰，顫抖著伸手，輕輕揭開了白布的一角。

 

一張蒼白的毫無生氣的臉緩緩展露在他面前。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我的臉頰，喃喃出聲道。

 

「怎麼會這樣呢？晚妍，你是在懲罰我嗎？」

 

他下意識地握住我的手，盡管那隻手已經變得冰冷僵硬。

 

可他卻像是感覺不到一般，緊緊地攥著。

 

仿佛這樣就能將它握暖，我就能再次活過來。

 

「顧總，遺體需要送去停屍房了。」

 

聽到護士的話，他緩緩地站起身，目光依舊沒有離開我。

 

「我來送她。」

 

顧景辰親自將我推進了停屍房，在離去之時，他對我說。

 

「晚妍，這輩子是我對不起你！若是有來生，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曾經我想過，他知道我S了，看見我的屍體是會有什麼反應。

 

或許會有悲傷，但也隻是因為愧疚而產生的。

 

而今親眼所見，終是印證了，他不愛我這個事實。

 

將我放置好後，他便迫不及待地去病房看手術成功的林笙笙。

 

我飄在半空，看著自己的屍身靜靜地躺在停屍房冰冷的床上，心中一片悲涼。

 

僅剩的那點愛意，瞬間蕩然無存。

 

我也不明白，為何自己總是如此悽慘。

 

本意是假S，最後竟真的S在了這場手術中。

 

一晃間，我竟跟著顧景辰趕到了林笙笙的病房。

 

林笙笙此時正躺在病床上。

 

看到顧景辰進來，她勉強撐起身子，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景辰，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可能……」

 

顧景辰走到她床邊，輕輕握住她的手，聲音裡帶著疲憊道。

 

「笙笙，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隻要你沒事就好。」

 

林笙笙微微點頭，目光卻在顧景辰的臉上停留片刻，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景辰，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顧景辰的身體一僵，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色。可他卻渾然不覺。

 

「沒事，隻是無關緊要的事罷了！」

 

話說出口的瞬間，他的心裡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那種痛，似乎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許是想起我躺在停屍房裡那蒼白的臉，他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慌亂。

 

甚至沒聽林笙笙說的話，便找了借口離去。

 

我飄在他身邊，看著他渾渾噩噩地跑到我住過的病房。

 

一進門，他熟稔地喊道。

 

「晚妍，我來了！」

 

若是從前，此刻我必然已經迎了上來，然後摸索著撲進他的懷裡。

 

可是現在，他打開門，卻沒有任何回應。

 

裡面也已經被整理地幹幹淨淨，找不出一絲我存在過的痕跡。

 

他不甘心地到處翻找，不知在找什麼。

 

我在這房間留下的好像僅有那些痛苦和難過的回憶。

 

他仍瘋了一般的到處翻找，不惜將打掃好的房間再次弄得一團亂。

 

最後竟真被他發現了我種在窗臺上的盆栽。

 

那是一株小蒼蘭。

 

也是他送的，我最愛的一件禮物。

 

第6章 傷心

 

雙目失明的那段日子，我一直是自暴自棄的一個狀態。

 

性格也變得有些乖張，動不動因為一點小事發脾氣。

 

可他格外有耐心地照顧我。

 

那天，在我又一次不小心打碎了杯子的時候，他便將這個小盆栽放在了我的手心。

 

「晚妍，這是小蒼蘭，已經快要開花了！」

 

我用手觸摸著它的葉子，心中好像一瞬間平靜了下來。

 

後來每天，顧景尋都會握著我的手，給它澆水。

 

在他明顯的偏愛下，我又一次相信了所謂的愛情。

 

動心，幾乎是那一瞬的事。

 

現在小蒼蘭的葉子有些枯黃。

 

許是這幾日，我都忘了給它澆水。

 

可即便如此，那一抹倔強的綠色依然頑強地生長著。

 

他的手輕輕撫過那盆小蒼蘭的葉子，指尖微微顫抖。

 

我突然發現顧景辰眼眶竟漸漸泛紅。

 

「原來你還在這裡……」

 

他喃喃自語，聲音裡帶著一絲哽咽。

 

然後他小心翼翼地將盆栽捧起，像是捧著一件稀世珍寶，緩緩地躺在那張病床上。

 

他在這裡躺了一夜，直到第二天被我的主治醫生叫醒。

 

「顧先生，您怎麼躺在這裡啊？笙笙小姐正打電話到處找你呢？」

 

被突然叫醒的顧景辰，此刻有些迷茫。

 

似乎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莫名其妙地跑到這裡睡了一夜。

 

他按了按額頭，才有些喑啞地回道。

 

「我知道了。」

 

然後他起身，就要往林笙笙那兒去，卻在即將出門時，聽到那個醫生說。

 

「顧先生，江小姐都已經走了，難道您還不明白自己的心嗎？」

 

顧景辰的腳步猛地頓住，掃了他一眼，沉下聲道。

 

「不該說的就別說。」

 

明白他的心？

 

他對我不過是愧疚罷了。

 

顧景辰洗了把臉，才慢慢往林笙笙那處去。

 

隻是今日的他看起來格外狼狽。

 

在門口時，他正要打開，卻聽到裡面顧言憤恨地大喊道。

 

「林笙笙，我為了你進了監獄，受盡折辱，你在外面竟然跟我哥搞在一起了！」

 

屋內，林笙笙的聲音也尖銳地響起。

 

「顧言，你別胡說八道！當初是你自己自願對江晚妍做的那些事，我可沒逼你。」

 

「自願？林笙笙，你可真夠狠的！當初明明是你告訴我，她出軌了，那些照片也是你給我的！甚至就連打瞎她的眼睛，也是你找人做的！」

 

顧言的聲音裡充滿了憤怒。

 

「我在監獄裡的那些日子，你知道我是怎麼過的嗎？被人欺負，被人看不起，我都是為了你啊！難道你從未想過和我在一起？」

 

可林笙笙卻絲毫不在意，繼續朝他諷刺挖苦道。

 

「你算什麼東西？連你哥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顧言最恨別人拿他與他哥相比，此刻也是怒上心頭，似乎是一拳砸在了牆上。

 

門外的顧景辰則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了門。

 

屋內的兩人看到他，都愣住了。

 

顧言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而林笙笙則迅速恢復了鎮定，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景辰，你怎麼來了？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啊？」

 

顧景辰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直地看向顧言。

 

「顧言，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顧言咬了咬牙，別過頭去，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

 

「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