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025-07-28 15:19:023114

16.


 


我蹙眉,不耐煩道:


“陸聿,你追到此處糾纏於我,就為說這些?”


 


他神色痛苦,聲音顫抖:


 


“華陽,我也想祝福你,可我實在無法眼看著你著鳳冠嫁與他人……


 


“你本該……本該是我的妻子啊……”


 


我冷眼看他:


 


“你不是想娶昭陽嗎?


 


“這回,我不攔你了,你該歡喜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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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


 


他慌忙打斷我,竟直接抓住我的手,往他臉上按去:


 


“華陽,我知錯了!你打我吧?


 


“隻要你能消氣,如何打我都行。


 


“隻要你別嫁給攝政王霍凜,我定會努力光耀門楣,我……”


 


我厭惡地抽回手:


 


“陸聿,你還要不要臉面?


 


“你將我丟在山匪窩,令人折斷我雙腿,害我被人凌辱致S!


 


“難道重活一世,就能抹去你的罪孽了嗎?


 


“我不似你,不是受虐之人,豈會愛上一個戲弄我、害S我的人!”


 


陸聿怔住,淚水滑落:


 


“所以,你當真不要我了?”


 


我不語,冷漠的神色已說明一切。


 


他臉色慘白,背過身去咳嗽。


 


起初我以為是他被昭陽N待後留下的病症。


 


又或是這幾日天寒地凍,他染了風寒。


 


直到他忽然痛苦彎腰,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我這才發現,他比一月前見面時更顯病態,身形消瘦,面色也更憔悴了。


 


我皺眉:


 


“陸聿,你這是怎麼了?”


 


說話時,我不由自主向後退去。


 


恐是染上什麼惡疾。


 


他冷淡地擦去唇邊血跡,看著我躲避的動作,眼眶通紅:


 


“華陽,我時日無多了。


 


“我在世之日已不多矣。”


 


我沉默半晌,最後終究沒忍住,吐出兩字:


 


“活該。”


 


這時,這座寒冷的京城,忽然飄起雪來。


 


陸聿穿著墨色長袍,立在雪中,清冷地自嘲:


 


“是啊,我活該。


 


“前世失去你的每一刻,我心中皆是悔恨。


 


“霍凜來尋我算賬,我失手S了他。


 


“背負兩條人命,我被當眾凌遲。


 


“或許是我太過悔恨,臨S前的最後一刻,我竟聽到一個聲音。”


 


“它說,可以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


 


“我自然立刻應下。


 


“可是,華陽……你卻不要我了。”


 


17.


 


事到如今,我忽覺,就算再聞什麼驚世駭俗之事,都能接受了。


 


原來,這就是我們能重生的緣由麼?


 


“那代價呢?”


 


我淡淡問道。


 


重生、逆轉時光,這等天大的好事,怎會無緣無故降臨在一個背負兩條人命的惡徒身上?


 


我不信。


 


他與那所謂的天命,定有極重的交易。


 


陸聿低眸,看著指尖殘存的血跡,眼神悲傷,苦澀一笑:


 


“代價已經……不必再提。”


 


他不明說。


 


我也猜到了。


 


大抵是以他壽數做交換罷。


 


但這又與我何幹?


 


“陸聿,我不會感你的恩,也不會原諒你。


 


“你所作所為,皆是你自己的抉擇。”


 


話已說盡,我抬腳欲走,他卻又攔在我身前。


 


陸聿擦去淚水,目光直直盯著我的腹部:


 


“華陽,那時候,你可是有了我的……


 


我一愣,隨後點頭,笑得更加譏諷:


 


“不錯,陸聿,我與你,曾有過一個孩子。


 


“可惜,你親手S了他。”


 


陸聿身形不穩,幾欲倒地。


 


或許是痛到極處,他竟開始又哭又笑,宛如瘋癲。


 


哭著笑著,又一口鮮血自口中湧出。


 


他這副瘋癲模樣,我實在無心再看,轉身離去。


 


走出幾步之後。


 


身後傳來陸聿撕心裂肺的哭喊:


 


“華陽……”


 


我頭也不回地離去。


 


聽聞,那夜,陸聿一直未曾離開。


 


直到天色漸暗,他吐血暈倒在街上。


 


最後是陸聿的小廝請來大夫救治。


 


在那之後,陸聿又託人送來幾封書信。


 


我一封未回。


 


日子平靜。


 


卻暗流湧動。


 


按照與父皇的約定,我掌管戶部要務。


 


成了僅次於攝政王的重臣。


 


我日日忙碌,參與朝廷議事。


 


至於昭陽,從前隻知吃喝玩樂,全然不通政務,得知我入朝為官後,便開始鬧騰父皇母後,非要謀個官職不可。


 


自然,她未能如願。


 


對父皇母後而言,這個不知分寸的養女,早就成了棄子。


 


昭陽如何甘心?


 


18.


 


就算進不了戶部,她也要在婚事上壓我一頭。


 


一月後,她在我大婚前夕,宣告了自己的婚約。


 


對象是陸聿。


 


她特地讓丫鬟送來帖子挑釁:


 


“姐姐,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喝我的喜酒啊。”


 


陸聿若要遮掩什麼,從不會露出半點破綻。


 


就像前世,他跟我演了那麼多年的恩愛。


 


而這次,在昭陽面前,他也把自己的病症瞞得密不透風。


 


昭陽也是個傻的。


 


她以為不過是自己從前待他不好,才讓他身子虧損。


 


連他命不久矣都不知道。


 


還想借他的勢力東山再起呢。


 


而這段時日,陸聿用了短短數月,便在朝中站穩腳跟。


 


昭陽幾番求情,父皇不勝其煩,便隨手給了陸聿一個差事。


 


他卻連連立功,甚至還解決了困擾已久的江南水災。


 


而我,既沒幫忙,也沒阻止。


 


畢竟,父皇膝下無子,皇位遲早是我的。


 


他想立功,那就立去吧。


 


不久後,陸聿上書父皇。


 


他要迎娶昭陽。


 


父皇爽快地應允了。


 


他們大婚那日,霍凜與我一同出席。


 


“姐姐,來與我說會兒話吧,一個人太過寂寞。”


 


我心知她要說什麼。


 


果然。


 


才說了幾句,她便露出本性:


 


“哼,華陽,你可曾後悔?若是當初你帶著陸聿離開,哪有我今日這般風光?待他日陸聿定會助我奪回你手中的權勢。


 


“你瞧見滿院的海棠了嗎?這都是他為我布置的!


 


“還有這鳳冠霞帔——”


 


昭陽得意地轉了個圈:


 


“他說我穿這個好看,花了萬兩黃金定制的。”


 


她話未說完,我便冷眼看她,出言打斷:


 


“你素來愛牡丹,為何今日卻對海棠如此歡喜?


 


“可曾想過,他為何偏要選這海棠?”


 


昭陽神色一滯:


 


“這是何意?”


 


喜樂之聲響起。


 


我嘴角微揚。


 


每向花轎近一步,我便會和昭陽說一句話。


 


起先,她還沉浸在即將成親的喜悅裡。


 


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你可知為何是海棠?因為那是我最愛的花。


 


“如今你覺得,這滿院海棠,當真是他為你布置的?


 


“還有這套鳳冠霞帔,你可知為何穿在你身上松松垮垮?那是按我的身量裁制的。”


 


“待會兒他為你戴上金釵,你仔細瞧瞧那分量,銅鍍金的東西不值幾個錢。


 


“這些話,原本我並不想說。


 


“都是你那未過門的夫君,跪在我面前告訴我的。


 


“我勸他不必如此下作。


 


“可他執意要這般折辱我們二人……明白了嗎?”


 


昭陽站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我:


 


“你在胡說!”


 


19.


 


眾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


 


陸聿一襲紅衣,立在花轎旁,朝昭陽招手示意。


 


“你在騙我!”


 


昭陽猶豫片刻,終是甩開我的手,向陸聿走去。


 


真可惜。


 


那裡,可是地獄啊。


 


這時,霍凜過來,握住我的手,告訴我: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我點點頭,望向前方那對眷侶。


 


陸聿神色冷淡地牽著昭陽。


 


隻是,昭陽的笑容還未綻放,便凝固在臉上。


 


因為——


 


她那套所謂花了萬兩黃金定制的鳳冠霞帔,被新郎親手撕開。


 


春光乍泄。


 


賓客們哄然。


 


昭陽驚叫著捂住身體,卻被陸聿捧住了臉。


 


然後……就在昭陽以為陸聿要相助的那一刻。


 


啪嗒。


 


昭陽脖子上多了一個狗圈。


 


“可還歡喜?昭陽,從今往後你也是我豢養的犬了。”


 


陸聿唇角漸漸揚起,眼中盡是瘋狂。


 


而昭陽愈發慌亂,想要逃走,卻被陸聿SS扣住了脖子:


 


“從今天起,你也是我的狗了。


 


昭陽淚如雨下:


 


“你瘋了不成?為何要這般羞辱於我?你就不怕父皇治你的罪?”


 


陸聿望著上座的父皇冷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父皇!救我!快下旨制止這些流言!我會沒命的!父皇!”


 


可惜,我們那位父皇,已經無暇顧及她了。


 


陸聿手中的兩個差事,已經控制了父皇。


 


而霍凜和我則趁機出擊,直接起兵包圍了皇宮。


 


現在,我手上已經掌握了朝中大半權柄,就等著父皇公布退位聖旨了。


 


父皇第一時間得知密報。


 


知曉真相後,難以承受,當場昏厥。


 


至於我那位看似端莊的母後。


 


她多次挪用賑災銀兩,暗中補貼娘家的證據就捏在我的手上。


 


她一向以皇後自居,既看重臉面,又舍不得眼下富貴的生活,生怕這些貪墨之事傳揚出去。


 


20.


 


三個月前,她就成了我手中的一枚棋子。


 


從那之後,又過了半年。


 


我與霍凜完婚,又在京城舉辦了盛大的婚宴。


 


說起陸聿與昭陽這對夫妻,如今在京城可謂是人盡皆知。


 


因為,陸聿曾經做過昭陽的男寵。


 


而婚後,陸聿日日夜夜地折磨昭陽,昭陽心智漸漸錯亂,見了人就學狗叫。


 


最後,她被陸聿以瘋病為由關進了偏院。


 


陸聿最後的時日,都是在病榻上度過的。


 


他執著地讓下人送信給我,想在臨終前見我一面。


 


可我正陪著霍凜,享受新婚之樂。


 


嫌他晦氣。


 


從未踏足他的病榻前,甚至連他的信件都讓丫鬟扔了。


 


再回京時。


 


陸聿已經去了。


 


我終於打開他生前讓人送來的最後一封信。


 


顫抖的字跡裡,寫滿了悔意:


 


“華陽,從此以後,我再也不能陪在你身邊了。


 


“從今往後,再不會叨擾於你。


 


“就到這裡吧。


 


“希望我這一生的選擇是對的。


 


“祝你……”


 


他停頓了一下,最後寫道:


 


“祝你與霍凜恩愛永遠。


 


“來世……


 


“莫要再相見。”


 


我靜靜地看完。


 


然後將信件扔進火盆。


 


世間終於清淨了。


 


我轉頭,看向窗外。


 


去歲凋零的花,今年又開得正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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