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地拍了一下葛昀:“我怎麼跟你說的?”
“溫老太爺與你祖父自幼交好,溫家對我們多有照拂,你倒好,這般對人家!”
葛昀手一抖,湯水濺了出來。
我見狀忙道:“婆母息怒,此事是我做主的。”
“溫姑娘在繡坊確有差錯,我才讓她離開。”
婆母聞言,神色緩和了些:“靜宜向來公正,想必是有緣由的。”
溫荷抽泣道:“都是我的錯,幹娘莫要怪他們……”
“罷了罷了,”婆母嘆氣,“你也別太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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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葛昀對視一眼,見他眼中閃過狡黠之色。
隻見他起身翻出賬冊,細細翻找起來。
“娘,您請看這賬目。”葛昀將賬冊呈上。
婆母仔細查看,面色漸漸凝重。
溫荷見狀慌了神,連忙道:“幹娘,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葛昀冷笑:“不是有意?你一次弄壞繡坊的綢緞,便害得繡坊損失近百兩銀子。”
“若非掌事發現及時,隻怕損失更大。”
我接過賬冊,翻看其中詳細記載。
不想手一滑,竟把溫荷與葛昀的往來書信翻了出來。
上面赫然是葛昀的筆跡:
【昀哥哥~你來看看我嘛……】
【你可是害怕家中那位母老虎?那咱們偷偷去茶館聽曲兒,不告訴她!】
【是繡房的活太少了嗎?要是太闲,我就讓掌事多給你添些活兒幹。】
看到這裡,我忍不住笑出聲。
一旁的葛昀卻滿臉疑惑地看向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6.
我輕輕撫平葛昀額前的碎發。
溫荷見我如此親昵,眼中寒光乍現。
“既是不合適,我再為你尋個好去處。”婆母拍了拍溫荷的肩膀。
“昀兒,你可知沈府上還缺人手?”
葛昀深諳其中門道,果斷應了婆母。
用過晚膳,我與葛昀回了內院。
“我瞧見你與她的書信了。”我一邊梳著頭發一邊說道。
葛昀一臉得意:“可是被為夫的機敏所折服?”
這副臭屁模樣!
我忽起玩笑之心,問道:“溫荷生得也是不俗,秀眉鳳目,你當真不為所動?”
葛昀戲癮上來:“臣妾本以為與皇上情深意重,誰知竟會落得如此境地。”
“若知今日遭此猜忌,當初便在山中獨守清苦也罷。”
這般不正經!
次日清晨,我喚葛昀起身。
葛昀抱著錦被坐起:“皇上驗過,疑心可消了否?”
“粥要涼了,莫要胡鬧。”我掀開紗簾。
葛昀又倒回榻上,將被子蒙住臉:“不對,你該說再驗!”
我連忙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暗道這般話題實在不該提起。
葛昀近來行蹤詭秘,每每見我便笑得古怪。
我也開始著手處理與溫家的生意往來。
商談畢,我在溫府門前送別溫荷的養父母。
溫荷養母輕聲道:“小荷從小失去親生父母,我們實在不忍苛責。”
她又道:“隻是她這般任性妄為,倒叫葛小夫人受了委屈。”
溫荷聽聞此言,面色驟變:“你們隻知護著外人!”
溫荷養父神色一沉:“放肆!還不向葛小夫人賠個不是!”
“她威脅於我在先,如今倒成了我的不是?”溫荷冷笑連連。
我正欲開口,溫老太爺已拄著拐杖踱步而來:“住口!成何體統!”
溫荷咬緊牙關,轉身跑入內院。
送走溫荷養父母後,我扶著溫老太爺回到廳內。
老太爺嘆了口氣:“這孩子命苦,自小便失了親生父母。”
“我們雖將她視若己出,卻也難填這份缺憾。”
“隻是她如今愈發偏執,倒叫你受了牽連。”
……
7.
幾年前的那個雨夜,溫荷的親生父母得知她的下落。
他們連夜驅車趕往山村,卻在山路上遭遇山體滑坡。
馬車墜崖,夫婦二人當場喪命。
這便是溫家對溫荷愧疚的緣由——
若非為尋她而去,溫家夫婦也不會遭此橫禍,早早就沒了。
但更可憐的是溫荷,一去多年便沒了信息。
每念及此,溫老太爺便又對溫荷這個孫女多了幾分憐愛。
我輕聲道:“老爺言重了。”
溫家老爺轉身對我說:“你且放心,我自有分寸。”
雖有老爺這番話作保,我心中仍覺不安。
這幾日府中僕役來往匆匆,多有私語。
我暗中派人打探,得知溫荷近日頻繁出入城南一處荒宅,更與幾個面生的漢子來往密切。
我心知不妙,卻也隻能多加提防。
三日後的傍晚,我剛從鋪子回府,便被人從背後擊暈。
待醒來時,已身處一處荒宅,四周腐朽氣息撲面而來。
“你們辦事可要小心,莫要留下把柄。”溫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事成之後,餘下銀兩自會奉上。”
一道陰冷的男聲響起。
“這富貴人家的夫人就是不同,瞧這一身的氣派。”
“行了,你們別耽擱太久。”溫荷不耐煩道。
聽聞腳步聲漸近,我權衡片刻,決定先示弱。
“醒了?裝什麼裝。”一隻粗鄙的腳踢向我。
我睜開眼,環顧四周。
兩個男子一胖一瘦,胖子正在啃著饅頭,瘦子手持匕首,神色陰狠。
“諸位大可不必如此,”我沉聲道,“溫荷給你們多少銀兩,我願出三倍。”
胖子眼前一亮,瘦子卻冷笑一聲:“姑娘,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兒?”
“我說到做到,隻需你們放我離開。”
“我不僅給你們銀兩,還能保你們平安出城。”
“溫家勢力再大,也不過一府之地,可我在各處碼頭、關卡都有門路,能保你們無虞。”
胖子又想說話,被瘦子狠狠瞪了一眼。
瘦子把玩著匕首,冷笑道:“葛夫人果然聰明,難怪溫小姐對你忌憚至深。”
“隻可惜,”他舉起匕首,“越是聰明的人,越是留不得。”
我隻覺後腦一陣劇痛,眼前發黑。
恍惚間,似乎看到葛昀帶人衝進來,卻已無力確認。
再醒來時,已在自家榻上。
藥香嫋嫋,葛昀正倚在床邊,一身戎裝未解,眉宇間盡是疲憊。
我輕輕拂去他額前碎發,他立即驚醒。
“靜宜!”他將我緊緊摟入懷中,聲音低沉而克制,“是為夫護你不周。”
我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感受著他逐漸平穩的心跳。
8.
我開口問:“那兩個賊人如何處置了?”
葛昀放開我,端起床頭的粥碗:“已經抓了。”
“那溫荷呢?”我探身嘗了一口粥。
葛昀面色陰沉:“她已被送走,再不會來打擾你了。”
我被燙到,驚道:“你莫非將她?!”
葛昀笑出聲來,點了點我的額頭:
“想什麼呢,不過是讓她回鄉下去了。”
“溫老太爺知曉此事後,大發雷霆,連夜將她趕回鄉下,倒是便宜她了。”
葛昀似是又想到什麼好笑的事。
“她臨走前還在胡言亂語,說她是溫家走失的嫡女,有什麼天命在身……”
“我們不該如此對她,可把溫老太爺氣得不輕。”
我想起坊間傳聞的話本故事,推了推葛昀的手臂。
“說不定她真有什麼奇遇呢?話本裡不都這樣寫?”
“庶女逆襲,最後與世子成親。你是世子,她纏著你倒也說得通了。”
“我寧願娶個尋常人家的姑娘,也不願入那高門大戶。”
我白他一眼:“說誰尋常呢?”
“這些日子她總與你爭執,今日卻要害你性命,當真令人不解。”我輕聲問道。
葛昀給我遞了幾枚蜜餞,緩緩道來:
“她在沈府做事時,與管事私下交談,言語中多有抱怨養父母之意。”
“不想正巧被來接她的養父母聽見,二老心寒,當夜便離開了。”
“可她,卻以為是你在背後挑撥,這才對你心生怨恨,下了S手。”
我咬了一口,酸甜交織:“倒是諷刺,最親近的人反倒最先離她而去。”
我忽然又想起一事,連忙問道:“那她如何知道自己是溫家走失的嫡女?”
葛昀手中的果盤,撫上我的手。
“她自幼便知身世有異。後來村裡老人告訴她,多年前溫家曾派人來尋一個耳後有胎記的女童,正巧她也有這樣的胎記。”
“隻是那時溫家夫婦遭遇不測,此事便不了了之。”
9.
在婆母和葛昀的輪番照料下,我胖了幾分。
架不住婆母軟磨硬泡,我和葛昀搬回正院住。
婆母每日都來送些吃食,有時是湯羹,有時是點心。
葛昀就不同了,每日天黑後便偷偷來我房中,說是要親自照看我。
一日夜裡,我正在燈下讀書,葛昀悄然推門而入,手裡還捧著一盤新鮮的荔枝。
“今日集市上剛到的,特意給你帶來。”他笑著說道。
說罷,他放下手中了荔枝,緩步走到我身邊。
“靜宜,你這繡的是什麼?”
我展開手中的帕子:“繡的是並蒂蓮,寓意白頭偕老。”
葛昀眼中閃過笑意,將我攬入懷中。
幾月過去,某日我和葛昀約了幾個故交相聚。
沈玉衡一進門就滿面怒氣,直指葛昀道:“那溫荷竟敢在我府中生事!”
葛昀忙問:“她又做了什麼?”
沈玉衡嘆道:“趁我不在,竟想勾引我新任的管事。”
“若不是下人及時發現,險些釀成大禍。”
我擋在葛昀面前,打量沈玉衡,提議道:
“既然如此,不如你就委屈一回娶了那溫姑娘?就當是為了鋪子著想。”
沈玉衡拍案而起:“我堂堂七尺男兒,豈能做這等事!”
……
我去廊下賞月,空氣裡飄著栀子花香。
“砰”,夜空中綻開一朵朵煙花,把河面照得亮如白晝。
細碎的火光像天上的星子,接著顯出“願與君白首”的字樣。
我轉身見葛昀著一身新制的青衫,手執一支桃花,緩步向我走來。
他單膝跪地,將桃花遞到我面前。
“今生若得伊人心,此生別無他求。”
我含笑接過。
四下裡傳來陣陣歡呼,原來親朋好友早已埋伏多時。
幾日後,葛昀又帶我去江南遊玩,說要帶我看遍天下美景。
每到一處,他總會尋些新奇玩意逗我開心。
到了住處,葛昀細心地鋪好床榻,看著我在銅鏡前梳頭。
“娘子青絲如瀑,容顏似玉,當真是天上仙子下凡。”
我放下梳子,準備歇息。
葛昀拍拍錦被,笑得像個傻子似的。
他取出一支玉簪,輕輕為我簪上:“這支玉簪與你倒是相得益彰。”
我撫摸著發間溫潤的玉簪,心中一暖。
“你這般美好,世間萬物都要為你讓路。”葛昀柔聲說道。
我輕啐一口:“又在胡說。”
葛昀卻笑得更歡了。
10.
不久後,我便有了身孕。
葛昀緊張得不得了,把公文都搬回府中,整日都圍著我轉,生怕我有什麼閃失。
我倒是安好,隻是總想睡。
常常是葛昀念著詩詞,還未念完,我就靠在他懷裡睡著了。
“小懶蟲。”葛昀輕捏我的鼻尖。
我蹬了葛昀一眼,“這都怪誰?”
闲來無事,我想去聽戲班子唱戲。
葛昀聞訊匆匆趕來:“不可去,那些戲文多是悲歡離合,孕婦不宜大悲……”
?
聽個戲還這般小心。
聽著他那般碎碎念又要開始,我不願與他爭辯,隻好改用撒嬌的法子。
“可是相公,我悶得慌嘛。”我挽著葛昀的胳膊搖晃。
葛昀猶豫片刻,才松了口。
“那改日讓戲班子來府上,唱些喜慶的曲目可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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