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相思第3章

“你要是離開了我，就不會有人再要你了，你現在年紀這麼大，去哪都會讓人笑話的。”

 

我靜靜的聽著他說話，也不反駁他。

 

他見我不說話，以為我被他說服了，又開始得寸進尺起來。

 

“你還是乖乖的留在這裡吧，那別人的苦你根本就吃不了。”

 

“你別把自己想的那麼偉大了。”

 

“那份離婚協議書我是不會籤的。”

 

我低頭看了看手表，眼看時間就要差不多了，我繞過他想要出門。

 

他想要追上來，就被李媛媛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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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濤哥，你就和她離婚吧，她能做的東西我也可以做，她不能做的東西我也能做。”

 

“我比她年輕，長得也比她貌美，你為什麼不能選擇我呢？”

 

“我們都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你為什麼要拋棄我？”

 

李景濤一把將她甩在地上，想追上我。

 

沒想到他剛走開幾步，身後的李媛媛就傳來痛苦的聲音。

 

“景濤哥，我的心髒好痛，你能不能送我去醫院？”

 

他看著我離去的背影，還是咬了咬牙轉頭去查看李媛媛的情況了。

 

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裡，但我的內心已經毫無波瀾了。

 

7

 

我坐上去山區的綠皮火車，下車的時候那些村民都熱情的過來迎接我。

 

我帶了好幾箱需要用的藥品，他們見狀立刻過來幫我。

 

他們為了迎接我的到來，還特意辦了接風洗塵宴席。

 

這裡的生活雖然十分艱苦，但是民風也十分地淳樸。

 

在這裡，生活可以變得很慢很慢，我再也不用為了生活忙忙碌碌了。

 

這裡的孩子們經常因為穿不暖而感冒，每次來我這裡看病，我都會給他們幾個糖吃。

 

就這樣，我居然在家裡已經呆了三年了。

 

在這三年裡，我收到了李景濤寄過來的離婚協議書。

 

他在上面寫了一張紙條。

 

“清秋，為了媛媛的身體著想，我們還是短暫的離婚吧，等她情緒穩定下來之後，我會過去找你的。”

 

我看著那份離婚協議書，心裡還是有些不太舒服。

 

我們的婚姻結束了，從此我們的人生再無瓜葛。

 

但是在這三年裡，我一直都收到了來自李媛媛發來挑釁的照片。

 

上面都是他們親密的合照，像是在炫耀他們之間的關系。

 

我把那些照片一把火燒掉，從此之後她寄過來的東西，我就再也沒有看過了。

 

這天，有個奇怪的病人走了進來，看衣服好像不是村裡人。

 

他就站在門口，也不說話。

 

我耐著性子詢問：“請問你是過來看病的嗎？你有什麼症狀或者哪裡不舒服可以跟我說。”

 

他指著他的胸口，眼淚都把口罩給打湿了。

 

“醫生，我的心裡好痛。”

 

聽到他的聲音，我隻覺得有些耳熟，但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的是誰。

 

我讓他過來坐下，用聽診器聽心跳的時候才發現他胸口有道熟悉的疤痕。

 

這下我已經認出來他是誰了。

 

這個傷口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當時在大學的時候教學樓突然坍塌，我和李景濤被壓在石頭下面。

 

他為了能讓我有多些活動空間，選擇用胸口將石頭頂住了。

 

那時在黑暗中，我隻能聽到他痛苦的喘氣聲，但是他還在不停地安慰我。

 

“沒事，有我在，哪怕我S了，我也會讓你活著出去的。”

 

等我們獲救的時候，我才發現他的胸口已經被石頭戳出一個血坑了。

 

那時我就在心裡暗暗發誓，這輩子我一定要嫁給他。

 

沒有想到，現在已經物是人非了。

 

他的兩鬢已經長滿了白發，臉上也長出了一條條的細紋。

 

才短短三年沒見，他就像已經老了十多歲。

 

他開口的第一句就是：“清秋，我想你了。”

 

“經過三天以來，我才發現你對我有多麼的重要。”

 

“沒有了你的打理，我的生活簡直變成了一團糟。”

 

“李媛媛飯也不會做，衛生也不會搞，每次等我應酬到深夜回來，還需要我做飯給她吃。”

 

“清秋，我真的好痛苦，我已經打算和李媛媛離婚了，我們復合吧。”

 

看著他懊悔的樣子，我忍不住有些好笑。

 

他現在來找我不是因為知道他錯了，而是家裡沒有一個免費的保姆而感到可惜和難受。

 

往常在家那些瑣碎的事情都是我幹的，平常他也不會過問。

 

現在隻不過是三年，他就已經受不了這種生活了。

 

我平靜的看著他：“這位病人，如果你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就不要打擾後面的病人了。”

 

現在是冬季，山區裡面有很多人感冒了，天還沒亮就過來找我看病。

 

但是他卻一直固執的躺在我的面前，一直要求我給他一個回答。

 

他想要過來抓住我的手，但是被我嫌棄地躲開了。

 

我冷著眼睛看著他，臉上的厭惡都不加掩飾了。

 

“李景濤，你現在已經嚴重妨礙我的工作了。”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像之前一樣對你言聽計從呢？在我遇到威脅你轉身離開的時候，我對你早就已經失望了。”

 

說著說著，我的語氣也開始激動起來。

 

要不是因為他見S不救，我現在還能拿起手術刀。

 

“我現在看見你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我就想吐，你不知道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輕賤嗎？”

 

我話音剛落，李景濤整個人都在顫抖，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他搖搖晃晃地坐在角落裡，還小心翼翼地和我說：“我不擋著你工作就是了，你千萬不要再說這些違心的話了。”

 

看來他還是不能接受我們已經沒有感情了這件事實。

 

但是我已經沒有空餘的時間再去管他了，我馬上把村民們帶進來一個個地給他們看病。

 

這次來的病人非常的多，等我幫所有人看完病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我剛站起來，頭就已經有些發暈，一雙大手立刻將我摟在懷裡。

 

李景濤剛觸碰到我，我就像觸電般彈開了。

 

他的表情僵硬在了臉上：“清秋，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了。”

 

“我知道你肯定還是愛我的，我們復合吧。”

 

“我知道你剛剛說的都是氣話，你肯定還在馬宇軒那天我沒有讓你送到醫院。”

 

“但是我現在知道錯了，等我回去就和李媛媛離婚，我老婆的位置永遠隻能屬於你一個人。”

 

聽見他的喋喋不休，我的耳朵生痛。

 

“夠了！你說這些話我都嫌惡心。”

 

“你還是快點回去吧，這裡的生活你待不慣的。”

 

我轉身想要離開，但是他卻撲通跪在地上，他的手緊緊的抓住我的衣角，滿臉都是哀求。

 

“清秋，我求求你，求求你回到我的身邊好不好？那些錯誤我以後都不會再犯了。”

 

聽見熟悉的話語，猛然又把我拉到了幾年前的夜晚。

 

那天晚上，我也是這樣撕心裂肺的哀求他回頭看我一眼。

 

但是他卻摟著李媛媛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就我一個人在原地被劫匪控制。

 

痛苦的記憶讓我清醒過來，我立刻將他的手甩開，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了。

 

任由他在外面怎麼呼喊，我都沒有回頭。

 

8

 

第二天我剛出門的時候，我就是看見村口一有大堆人一直在看熱鬧。

 

一個熱心的小妹妹還將我拉過去：“醫生，你快點過來看看這渣男，為了過來這裡找自己的小三，居然拋下已經懷孕的老婆。”

 

我往裡面撇了一眼，才看見李媛媛挺著大肚子站在中間，嘴裡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

 

“李景濤，你今天必須要給我一個解釋，不然我就賴在這裡不走了。”

 

“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居然要和我離婚，現在我們孩子都有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渣男。”

 

李景濤的臉色難看，還在一旁小聲地解釋。

 

“你們不要聽她胡說，根本就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

 

但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相信他的，紛紛都指責他是渣男。

 

李媛媛當著大家的面質問：“你還要和我離婚嗎？你要是等一下不跟著我回去的話，那我就開直播控訴你的行為，我要讓你身敗名裂。”

 

李景濤是一個把面子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的人，他在大家的唾罵聲中答應了。

 

他帶著李媛媛灰溜溜地走了，但是自從那天起，他卻一直寫信給我寄過來。

 

每一封信都表達著對我的思念。

 

他在信中訴說著：“李媛媛真的太難伺候了，要是有你在我的身邊就好了。”

 

“清秋，我想你了，要是再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我絕對不會娶李媛媛的。”

 

……

 

往後，他寄過來的心我再也沒有看過了。

 

就這樣，我又在上去待了五年，我也找到了一個志同道合的人結婚，而且我們也孕育了一個愛情的結晶。

 

他是來山區支教的，他也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

 

他寧願自己餓著肚子都不願意讓孩子們受苦。

 

他對我很好，對我的生活也是照顧得事無巨細。

 

很快，因為家裡的妹妹結婚了，我和丈夫也打算趁著這個機會回家見見父母。

 

我們剛下車的時候，我和丈夫忙著去拿行李，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孩子不見了。

 

我們兩個著急地在火車站尋找，最後在發現我的孩子在一個男人的懷裡睡著了。

 

我怒氣衝衝地走到他的面前，才發現他很眼熟。

 

他的樣子十分邋遢，衣服也破破爛爛的。

 

但是他手裡拿著一束玫瑰，滿眼溫柔地看著我。

 

李景濤訕訕地摸了摸頭：“清秋，我知道你今天回來了，我特意在這裡等了你好久，這個小孩好像是走丟了，看見她的樣子我還以為是你的孩子呢。”

 

我沒有好氣地回答，一把把孩子抱在我的懷裡。

 

“這就是我的女兒。”

 

碰巧這時候我的丈夫也來了，看見我和孩子都沒有什麼事才松了口氣。

 

李景濤看著我們親密的動作，笑容都僵硬在臉上了。

 

他咬著牙齒詢問：“你……結婚了？”

 

我點點頭，他有些局促地站起身來，笑的表情比哭還難看。

 

“我不知道你結婚了……祝你幸福啊。”

 

說完之後他就跑開了，整個人都在不停地顫抖。

 

聽朋友們說才知道，李媛媛因為難產S在手術臺上了，李景濤的公司也倒閉了，欠下了許多的債務。

 

房子都賣了，每天都隻能睡在公園裡。

 

他為了償還這些債務，每天都要起早貪黑，前兩天才把錢還清。

 

這是，我正在喂孩子吃飯呢，電視裡就在報道。

 

“在公園發現了一個流浪漢，被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凍S在長椅上了。”

 

不一會兒，醫院就一直打電話叫我過去處理李景濤的遺體，但是被我拒絕了。

 

我們之間早就已經沒有關系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