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我賣身為奴,救了全家性命。
十年後,在喬府壽宴上認出爹爹,他已官至巡撫。
老太君開恩,讓小公子親自送我回家。
兩個妹妹一個絕食,一個上吊,不願接受做過奴婢的長姐。
我爹心疼不已。
他騙我回原籍,實則以奴婢的身份,送人當了小妾。
從喬府帶回的衣飾銀子,被妹妹們瓜分幹淨。
過門不到半月,大娘子尋了個由頭將我打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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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我回到了那年冬天。
破廟裡,爹爹和兩個妹妹都快餓S。
我再一次找來了牙婆薛嫂,指著兩個妹妹,哭道:「求您幫她們找一條活路吧。」
1
陳留郡大旱的第三個年頭,樹皮和草根都被飢餓的人們扒光了。
娘是頭一個餓S的。
曾經秀麗體面的她,早已典當了全部的衣衫首飾,身上隻有破布衣裳,勉強遮羞。
爹爹卻還穿著藍布長衫,摟著筆砚,睡在角落裡發呆,和他說話,他也不理。
兩個妹妹,宛雲五歲,宛玉才四歲,餓得直舔地上的草灰。
我光著腳跑出破廟,在賣蘆席的攤子前跪了一整天。
攤主劉老爹嘆了口氣,背著人,悄悄把半張破席丟給了我。
我用這半張破席把娘裹起來,用草繩捆好,就著月光,走走停停,花了一整夜,拖去東城郊的野墳地。
娘很輕很輕,七歲的孩子也拖得動。
擔心她被野狗啃食,我跪在地上,兩手抓著破瓦片,刨了一天一夜,才挖出一個夠深的坑,把娘埋了進去。
我又從河邊撿來一隻破瓷碗,攥起黃泥捏了一碗飯,擺在娘的墳前。
跪下來深深磕了三個頭,我拖著疲憊的腳步回去。
牙婆薛嫂已經等在破廟門口。
飢荒年歲,大戶人家賣牛馬,小戶人家賣兒郎。
薛嫂的生意正是好做的時候。
見我過來,她喜滋滋地喚道:「陳大姑娘,你可想好了!」
我慢慢地點了兩下頭。
爹爹聽說我要賣身,頓時瞪大了眼睛。
他一骨碌爬了起來,推了一把薛嫂,嚷道:「你走,你走,我們陳家就是全家餓S,也幹不出賣兒賣女的荒唐事。」
我跪了下來:「爹,你就當是給女兒一條活路吧,女兒已經許久沒吃過一頓飽飯了。」
爹爹仰面長嘆:「天啊,我陳某人枉為秀才,竟淪落至此。」
薛嫂見他言語松動,當即掏出了說好的八兩銀子。
這份價錢是我早就打聽好的。
我想得很清楚,要賣,就得賣得足夠值當。
我爹接過銀子,咕哝道:「一個小丫頭,值這麼多錢?」
他看向了牆角舔著草灰的兩個妹妹。
薛嫂隨著他看去,接話道:「一般的丫頭可賣不上這個價。陳老爺您要是點清楚了,我就帶著大姑娘走了。」
我爹攥著銀子,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剛剛回城路上,我跟在人家身後撿到一塊麥芽糖。
臨別之際,便把這糖咬成兩半,往兩個妹妹嘴裡各放了一塊。
我對爹爹說:「賣了我,就別再賣兩個妹妹了,要是都賣了,一個家就散了。娘在地下要傷心的。」
爹還愣愣地出著神,我跟著薛嫂走了。
走出去十幾步,回頭看時,爹倚在破廟門邊,正用袖子擦著眼睛。
2
十年後,我成了京城喬家老太君身邊,最得臉的大丫鬟碧荷。
老太君過八十大壽,三老爺門下的學生紛紛前來拜壽。
其中有個陳老爺,剛升了金陵的巡撫。
喬府裡的人,暗地裡已經笑了他好些日子,和三老爺差不多的年紀,竟認作三老爺的義子。
老太君自個兒在暖閣上坐著,三老爺領著他上來拜壽。
那人走到階前,垂著眼先拱手做個長揖,又屈膝跪下,磕足三個頭,朗聲道:「孫子給老祖宗拜壽,老祖宗福壽安康。」
老太君很高興,送了一支玉如意,命我端給他。
陳巡撫垂著眼,連稱不敢,接過東西時,卻抬頭快快地向我瞥了一眼。
四目相對,我心中一震。
十年不見,我那窮困潦倒的爹爹,竟成了風光的金陵巡撫。
爹爹似也認出了我,離去時還偷偷回頭,又看了我一眼,嘴角牽著一抹笑意。
黃昏,我給老太君鋪好床,放好了湯婆子,坐在床邊發呆。
青蓮走過來,輕輕推我一把:「姐姐,大喜了!剛剛我在門口,聽見三老爺和老太君商量,要把姐姐配給得意門生,八抬大轎做正頭娘子,過了門就同去金陵任上了!」
我隻當她瞌睡沒醒,笑道:「你這丫頭可不是瘋了,哪有個奴婢做正頭娘子的道理,還是官家娘子,可不得被同僚笑話S。」
青蓮微笑著翻了翻眼睛:「姐姐這是妄自菲薄,大家婢女,可比那些小門小戶的女兒上得了臺面。再說咱們一直隨著太太小姐們在深閨過活,又不去街上拋頭露面,過了門,去了金陵,舉手投足那一番大家氣度,誰敢想陳家娘子是婢女出身。」
我好像當頭被打了一棒,什麼金陵,什麼陳家娘子?
未及再問,老太君那邊,遣人喚我過去。
她柔聲道:「碧荷,來這裡坐。」
我端了個小杌子,在她腳邊坐下。
老太君問:「碧荷,你到我身邊,這是第幾個年頭了?」
「第八年。」
「是了。」老太君眯起了眼睛。
「我還記得第一次看見你,是在花園子角落,小小的一個人,竟懂得拿一支青竹,在泥地上寫字……一晃八年了。」
剛進入喬府時,我被分給蘇姨娘當丫鬟。
她一早就是三老爺屋裡人,模樣妖娆,性情潑辣,連太太都不放在眼裡。
隻因三老爺誇我生得齊整,她便說七歲的我是個狐媚種子。
朝打暮罵一陣,掐得我渾身青紫,還是不放心,寧可少一個人使喚,把我撵去廚下當燒火的粗使丫頭。
管廚房的秦嫂子和她交好,一旦賭牌輸了,就拿刀背狠狠地打我。
我在廚房苦熬了一年,有天秦嫂子的男人來送柴米,笑著捏了我的臉,說:「嘿,這丫頭……」
秦嫂子當面沒說什麼,他一走,便跑去蘇姨娘那裡嘰咕,說留著是個禍害,不如找牙婆賣去下等窯子,對外就說是S了,能得上十幾兩的進項。
蘇姨娘當即動心,她一個月的月例銀子可才二兩。
小丫頭榛兒跑來給我報了信。
她說下等窯子是最糟汙的地方,女孩子們被鎖在黑屋子裡,衣裳都不給穿,日日夜夜,販夫走卒往來不絕,不上三個月便會生生被折磨S。
榛兒把自己都說怕了,撫著胸口道,這樣的S法,來世都做不了幹淨人,隻好投生豬狗道。
我一時想不開,聽說花園角落裡有一口井,便跑了過去。
投井前,我跪在泥地上寫了陳留郡老家的地名,指望主人家見我S得可憐,遣人回原籍時,會順路帶我的白骨回鄉。
不想時來運轉,正遇見了老太君。
她看到地上的字跡,直嘆道,可憐見的,從前想必是正經人家女兒。
老太君當即把我帶到身邊,做了二等丫鬟。
不上兩年,秋菊姐姐嫁了人,老太君便讓我做了大丫鬟,要緊的箱籠都交給我打理。
3
我從回憶中驚醒,看見老太君滿眼是淚,不由得怔住了。
她顫顫地道:「碧荷,我留不住你了!」
我駭然,忙說:「老太君,我不願走,別撵我走。」
「碧荷,你聽我說。想必你也曉得,三老爺幾年前就找我討你了,涎著臉討了三回,我給了他三百兩銀子,叫他上外頭自己買去,別算計我的人。可是孩子,我護得了你一時,護不了你一世,今年秋天,我自己知道,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等我一走,你能跑到哪裡去。到時落在他手心裡,才有的罪受。」
我也哭了,哭著抱住老太君的腿:「那我就一頭碰S在您的靈前,幹幹淨淨地跟著您走。」
她撫了撫我的頭發,正色道:「別犯傻,人活一遭不容易。現下事情有個轉機。他自己提出把你嫁給陳家做正頭娘子。我打聽清楚了,事情是真的,雖說是續弦,可是到底是官家娘子,比起做丫鬟,那是一個天,一個地。陳老爺正當壯年,又沒兒子,你過去生了兒子就站穩腳跟。我知道老三為什麼樂意,還不是想著我手上那些箱籠,把你這個最聰明的擺布走了,我又老糊塗,他便好下手了。但這真是想不到的機緣,不枉你盡心伴我一場。」
我聽到這裡,滿腔委屈,再也忍不住了。
原來我爹根本就沒認出我,隻當我是個得臉的丫鬟。
原來老太君待我如此真心。
我不再隱瞞,當即咬牙道:「老太君,那是我的親爹呀。」
她頓時愣住了。
但老太君到底是老太君,隻多問了幾句,就信了我的話,嘆道:「怪不得,小小年紀就會寫那麼漂亮的字。碧荷,我送你回去。你命裡注定不該是個丫鬟。」
當晚仍舊是我上夜,伴著老太君睡覺。
帳子放下了,老太君低聲絮絮地囑咐著我:
「碧荷,事不宜遲,我會盡快把你送回你爹身邊。送走你以後,就說碧荷得了女兒痨,怕過給人,連夜送去莊子上燒了。回家後,改回原來的名字,還是好好的巡撫千金。在喬府的這段事,咬S了別承認,日後若是嫁了人,得了身份,免不了碰上見過的人,那就隻當是不認識。人家要是在你跟前提起喬家,不管是好話壞話,你別皺一下眉頭,露一點動靜。」
「孩子,良賤之別比天還大,千萬記住我的話。」
「這事情要做得穩當,我會交給殊哥兒來辦。這孩子一定能妥當地把你送回你爹手上。到了家,跟爹爹妹妹團聚了,就忘記從前的事情,隻當是做了一場夢。」
她反反復復地囑咐著,說了不下十遍。
我靜靜流著淚,怕老太君傷心,悄悄擦去。
但忍不住的一聲抽噎,還是被她發覺。
她摸摸我的頭發,嘆道:「真是個傻孩子,做小姐多好呀。」
角落的箱子裡,她已經為我尋下滿滿兩大箱東西,有幾樣還是她當年的陪嫁。
天邊露出魚肚白,分別的時刻到了。
我跪下給老太君磕頭。
她轉過身去,揮手道:「快走快走。」
青蓮幫我戴好風帽,紅著眼睛道:「姐姐保重,老太君有我伺候呢。」
趁著天色還沒大亮,小公子喬殊親自騎馬,護送一乘轎子離了喬府,進了陳家的後門。
4
再次見面,我爹的神情,遠不如當日在喬府那麼欣喜。
他尷尬地咳嗽一聲:「你先在後院住下吧,這幾日事情多,你就別來向我請安了。」
隨即,他朝一個紫膛面皮的女人道:「周嫂,帶她下去吧。」
我在後院一住就是半個月,周嫂按時端來吃食,卻不允許我往前院一步。
她話說得委婉,隻道:「老爺吩咐了,小姐的行蹤暫時要保密。」
我心中疑慮漸深,但謹記著老太君的話,要穩重,忍耐。
有一日,窗外傳來兩個嬌俏的嗓音。
一個道:「老東西又抬了個女人回來。走,看看去。」
另一個道:「聽說是個婢女,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藏在這裡。」
我一下子想起那兩個趴在地上舔草木灰的妹妹,顧不上言語中的古怪,推窗便喚道:「雲妹妹,玉妹妹!」
秋陽下,一個少女著青衫,另一個著鵝黃,聞聲雙雙向我看來。
她們已不是當年黃瘦飢餓的小孩子,面龐光潤,亭亭如兩支青竹。
真好,我一下子想起了娘。
娘若是泉下有知,一定會很高興。
隻一瞬的愣怔,著青衫的妹妹向我斥道:「該S,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叫我妹妹。」
著鵝黃衫的緊跟著便說:「該給她點顏色看看,周嫂,掌她的嘴!」
周嫂站著沒動,她倆當即暴跳起來。
爹爹忽然出現了。
他疲憊地按了按眉心,讓周嫂退下,把兩個妹妹喊進了屋子。
他指著我說:「宛雲,宛玉,見過你們的大姐姐,這是你們的親姐姐,叫宛禾。」
她倆同時愣住了。
宛雲先道:「爹,你開什麼玩笑,抬一個婢女回來就要搶走我的長姐之位?」
宛玉不懷好意地瞥了她一眼,嬉笑道:「我隨便,爹叫我認,我認就是了。」
她作勢就要行禮。
宛雲一把拉住了她:「你傻呀,要是外頭知道了我們有個當婢女的姐姐,我倆的親事,還有什麼指望,爹還等著我們給他增光呢。」
宛雲說著便去看爹。
爹爹撫了撫胡子,正色道:「這就是你們的親姐姐,當年要不是她賣了自己,咱們三個哪來的銀子度過荒年,爹又怎麼等得到中舉的那一天,人不能忘本,給姐姐行禮。」
宛玉嘴快,當即說道:「爹,把銀子原樣稱給她,還叫她回去,不成麼?」
「不成。」
我爹開始吹胡子瞪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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