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不對勁第8章

尹秀蓮也正如她所說，不再見我們，拉黑了我所有的聯系方式。

 

「祁回，你會不會覺得不值啊？」

 

我牽著他的手蹦蹦跳跳地在操場上散步。

 

他由著我亂蹦，時不時拉著我偏離方向避開人群。

 

「你覺得家是什麼，綿綿？」

 

「大概是個可以放心做自己的地方。」

 

「祁家於我來說是一座囚籠。

 

｢我費盡心思地逃離，卻從未找到過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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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就是那把鑰匙。」

 

祁回的臉上少了一分冷淡，多了一分釋然。

 

不知道是不是回到校園的緣故，我總覺得祁回變得更愛笑了些。

 

「綿姐，這有個尋寶比賽少人，來湊個數吧！」

 

出神間，江逸帆的喊叫聲從背後傳來。

 

他和雷奕已經向雙方的父母坦白，兩家出奇地沒有強烈反對。

 

聽說前不久還把雙方父母喊到一起吃了飯，氣氛十分尷尬又出奇地融洽。

 

我已經向祁回坦白，為了追他，江逸帆幫我制定了一整套計劃。

 

前不久祁回還私下約江逸帆見了一面。

 

我問他們說了什麼，兩個人很有默契地閉口不言。

 

「快來啊，綿姐！就差兩個人了！」

 

大學晚上的操場上，總會出來些新奇的遊戲，但這個尋寶比賽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祁回向來是不喜歡這些的，但他喜歡看著我玩。

 

今日卻破天荒地說要和我一起。

 

「去吧綿綿，我陪你。」

 

「高嶺之花要下神壇了？」

 

他無奈地搖頭，牽著我去報了名。

 

路上遇到了同學，她和我打招呼，然後悄悄地問我：「祝綿，這是你男朋友嗎？太帥了吧！」

 

我禮貌性地笑了笑。

 

她的聲音其實也不小，我很確信祁回聽見了。

 

但他沒表現出來一點。

 

「想笑就笑出來吧，誇你帥呢。」

 

「確實值得高興。

 

｢我好像又多了點可以取悅妹妹的優勢。」

 

他好像真的在思考色誘妹妹的可能性。

 

我急忙把他的思緒拽回來。

 

「比賽要開始了。」

 

比賽兩兩一組，湊齊五組開始。

 

江逸帆和雷奕也參加了，他們擠進去幫我們搶了一張藏寶圖。

 

我看了眼地點，但並不能確定具體位置。

 

祁回比我更熟悉這個學校。

 

他牽著我走過橋，穿過開滿桃花的小樹林。

 

越往深處人越少，路燈也漸漸暗了，隻餘夜空中的繁星點點。

 

我不禁感嘆，藏得這麼深嗎？

 

我們漸漸走到了學校後山，一個人都沒有了。

 

「祁回，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他笑：「你跟著我就是。」

 

我心下疑惑，這麼偏僻，總不至於他起了興致，要......打野戰？

 

緊接著祁回就敲了一下我的額頭。

 

「你這小姑娘，腦子裡怎麼總想些不著邊際的東西。」

 

「我腦子裡一直在想你啊。」

 

他不接茬，隻是把玩似的捏了捏我的手指。

 

不知道什麼時候，眼前的景象變了。

 

原本黑暗的道路亮起了一片燈光。

 

我們走入了一片花海。

 

花朵沿途逐枝怒放。

 

祁回走在前面牽著我，我踩著他的腳印，有深有淺，卻不偏不倚。

 

學校裡有一棵長了百年的樹，我和室友幾經探索都沒有找到。

 

而此時，這棵樹就在眼前。

 

「綿綿，去看看樹洞裡。」

 

我心裡突然有些緊張，第六感告訴我，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我幾乎是小跑著過去，然後小心翼翼地用手摸了一下。

 

樹洞裡有一個精致的一個小盒子。

 

「祁回！祁回！我找到了！」

 

我笑著跑向祁回，他同樣笑著向我張開雙臂。

 

他摸了摸我的頭：「打開看看吧。」

 

我突然有些猶豫，甚至還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

 

打開的一瞬間，那棵百年老樹突然落下了花瓣雨。

 

落在了祁回的頭發上，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落在了我手中的戒指上。

 

祁回單膝下跪，他握住了我的一隻手。

 

「祝綿，我的小姑娘，你願意嫁給我這個混蛋哥哥嗎？」

 

我之前看電視劇，總是不明白為何女生被求婚的時候會哭。

 

可真到我的時候，我甚至哭得連｢我願意」三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不停地點頭，不停地掉眼淚。

 

這是我夢寐以求的求婚場景。

 

沿途花海，花瓣雨，祁回。

 

我不止一次地幻想這個場景，可當它真的出現在眼前時，我卻覺得十分不真實。

 

祁回給我戴上戒指，將我輕柔地按在懷裡哄。

 

「早知道你會哭成這樣，我就不用這種方式了。」

 

「可是我很喜歡，你知道嗎祁回，我曾幻想過這樣的場景。

 

｢我甚至還寫出來了，就在......」

 

一個吻落了下來，很輕很柔。

 

不帶一絲欲念，有的是滿滿的愛意。

 

他說：「我看見了。」

 

——正文完——

 

番外——祁回視角

 

1

 

我自小長在一個金碧輝煌的囚籠。

 

沒有晝夜，沒有冷暖。

 

我一度以為，這一生就這樣了。

 

可有一個小姑娘哭哭啼啼地闖了進來。

 

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穿著粉色的裙子，像我從來不能在人前吃的小蛋糕。

 

這是奶奶的密友託付給她的小孩。

 

但她年事已高，我自覺承擔起了照顧她的責任。

 

我不喜歡小孩兒把自己弄得髒兮兮，不喜歡他們把口水弄得到處都是。

 

可當她喊我哥哥的時候，我半晌沒有回神。

 

這種感覺我從未體會過，是家人。

 

我傾盡全部來照顧她長大，我隻怕自己給得不夠多。

 

她的每一個笑容都是對我的賞賜，每一次哭泣都像是在剜我的心。

 

我在人前不能有七情六欲，於是我把所有的感情都傾注於她。

 

2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長大了。

 

好像是從奶奶去世，我成了家裡的大家長。

 

她哭了很久，我哄了很久。

 

突然她踮起腳，摸了摸我的頭：「哥哥，你也可以哭的，男孩子也可以哭的。」

 

我那壓在心裡多年的情緒，從未被人發現過的情緒，被她發現了。

 

她明明活潑開朗，心思卻又細膩得讓人心疼。

 

我知道，是因為她被親生父母拋棄的緣故。

 

那我就補給她，直到比她缺失的還要更多。

 

她上了初中、高中，最後考上了大學，學了自己喜歡的專業。

 

我在身旁陪著她，在身後給她兜底。

 

我喜歡這種感覺，這種全身心被需要的感覺。

 

於是當突然有一天，我察覺自己不再被需要的時候，失態了。

 

她自己去了酒吧，還給一個男人發了告白短信，錯發到我這裡。

 

有一個男人竟然覬覦她，我那捧在手裡都怕化了的妹妹。

 

我要剁了那個男人，然後溫柔地告訴妹妹，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妹妹還是很乖，果然她是被那個畜生引誘了。

 

我提起來的心又落了下去。

 

幸好，妹妹還是我的妹妹。

 

不，也可能不是了。

 

我在外面聽見她的呻吟聲，想到她的哮喘病，我立刻推門進去。

 

可看到的是她帶有欲念的眸子、潮紅的臉頰，我慌忙退了出去。

 

她已經到了一個需要欲望的年紀。

 

我茫然無措，身為哥哥，這個我給不了她。

 

我第一次有了無力感，於是我生了邪念。

 

可若不是哥哥呢？

 

當這個念頭一出來，我狠狠打了自己一拳。

 

男人的劣根性當真卑劣。

 

那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妹妹，我怎麼能有這般畜生的想法？

 

可有些種子一旦種下，就一定會生根發芽。

 

我原本已經壓了下來，可她突然說自己有了心上人。

 

3

 

人在窮途末路的時候，是想毀滅世界的。

 

可我還是在她面前扮演了一個好哥哥。

 

她對我笑的時候像一個天使，可她笑著說另一個男人的時候，我幾乎是用盡所有力氣才壓制住了衝動。

 

她開始化妝，開始穿從未嘗試過的衣服。

 

她喜歡，我就由著她。

 

反正我在她身邊，不會讓任何一個臭蟲靠近她。

 

但她也開始有些不對勁。

 

她開始有意無意地貼近我，讓我聞到她精心挑選的香水。

 

她開始與我談論男女之間的話題，甚至要把自己的秘密網站分享給我。

 

她倒是坦蕩，卻不知道我這個哥哥有著怎樣畜生的心思。

 

我制止她，卻又貪戀默許著她的越界。

 

可當她真正說出來喜歡我的時候，我幾乎要失控。

 

她總是一時興起，無論是看書、學樂器、跳舞都是這般。

 

連喜歡人也是。

 

我開始檢討自己是不是管束得太嚴，以至於她無法接觸別的男人。

 

以至於把目光投向了我。

 

她分不清喜歡還是依賴，分不清親情和愛情。

 

她剛成年，而我大了她九歲。

 

有些事情她可以不懂事, 但我一定要幫她留好退路。

 

很快，她好像歇了這份心思。

 

她說自己曾經喜歡過我，然後轉而將視線放在了另一個男人身上。

 

漸漸地，她好像離我越來越遠。

 

她和那個男人親密得像密友, 他們還從房間一起出來, 下擺留著可疑的痕跡。

 

我不知道自己如何壓下來的怒氣, 抑或是嫉妒。

 

嫉妒得要發瘋。

 

可這所有的火氣全在她發病的時候變成茫然。

 

我的綿綿千萬不能出事。

 

我從不信佛，可那一刻我祈求滿天神佛，用我的命換我的綿綿平安健康。

 

好像是神佛聽見了我的呼喚，我的綿綿好了。

 

她還是那個笑起來像天使一樣的小姑娘，但已經不再屬於我。

 

沒有絲毫預兆, 她突然要搬走了。

 

我用了各種理由想讓她留下。

 

最後不得不借助她要和別的男人同居的荒誕理由, 強迫她留下。

 

可她卻十分堅定。

 

我看她到大，知道她決定的事情改變不了。

 

但我同樣固執。

 

她與我爭吵，帶著期盼的眼光吻我, 可我怎麼能傷害她。

 

看著她失望的目光，失去的恐懼感越發之大。

 

等我回過神的時候, 小姑娘已經被我壓在了身下。

 

我當真是個畜生。

 

4

 

她還是搬走了，是我的卑劣讓她走到了這一步。

 

家裡空蕩蕩的，我做好早飯去敲門，無人回應。

 

直到此時此刻我才真的意識到。

 

妹妹已經不屬於我一個人。

 

我沒日沒夜地失眠, 我睡在妹妹的房間, 隻有聞到她被子上的香氣才能緩解。

 

我去了那個別墅, 在枕頭下面發現了她寫的情書。

 

和我的字跡一模一樣。

 

她說她喜歡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好似很多年了。

 

她計劃和我在校園手牽手散步, 像校園情侶一樣。

 

她計劃和我求婚。

 

花海，花瓣雨, 祁回。

 

看到這裡, 我落了一滴眼淚在紙上，卻又笑出了聲。

 

哪有女生求婚的？

 

也正是這一刻, 我意識到沒有人能比我們更了解彼此。

 

也沒有人能比我更愛她，更能照顧好她。

 

當我真的下定決心的時候, 接到了流雲的電話。

 

「妹妹有男朋友了嗎？她怎麼和一個紅頭發的男生開了一個房間？」

 

又是那個紅色的畜生。

 

我幾乎想立刻飛到她身邊將兩個人拆散。

 

可理智讓我先去了妹妹的家。

 

她是去參加比賽的, 我也知道她向來在正事上一絲不苟。

 

我在她的家裡看了個遍。

 

很好, 沒有男人生活的痕跡。

 

但那些該S的, 明顯不是男人送的禮物是什麼。

 

到底有多少人覬覦我的小姑娘。

 

我在機場堵她, 想立刻把她帶回家質問。

 

可她又說要吃飯。

 

好, 我在家裡等著你。

 

但這個小姑娘太知道怎麼讓我生氣，她還敢把那個紅色的畜生帶回家裡。

 

一場爭執，一場帶著情欲的愛。

 

原來, 妹妹喜歡的還是我。

 

原來那個紅色的小伙子是她的......閨蜜。

 

5

 

我好像又擁有了全世界。

 

妹妹就是我的全世界。

 

我興奮地放棄了繼承權, 一門心思地想如何向妹妹求婚。

 

但我的母親卻不合時宜地登門了。

 

我對她沒有感情, 像陌生人一樣。

 

看著妹妹悲傷的表情，我開始害怕。

 

妹妹被尹秀蓮說動了嗎？要離開我了嗎？

 

我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但妹妹不讓我如願，她說我離她很遠。

 

已經負距離了, 還要怎麼近她才能相信我愛她。

 

慢慢地我發現，她不是想要離開我。

 

原來是在心疼我。

 

我撫去她的眼淚，告訴她我很愛她。

 

到S我都會愛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