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愛已逝，你我殊途第3章

感受到李玉珩將我扶起，他接觸我臉頰的手抖得厲害，蒙在眼上的紗布在一層一層揭開。

 

終於雙眼感受到涼意，沒了束縛感，李玉珩緩緩開口。

 

“阿愉，你可以睜眼了。”

 

這一刻我的心揪在一起，隨著眼眸緩緩睜開，我看見了李玉珩。

 

他和我記憶中的樣貌相差無二，但多了幾分成熟。

 

“你沒變。”我哽咽開口，李玉珩忽地哭了出來，他一下抱緊了我。

 

我復明了。

 

李玉珩將我推到醫院的後花園，看著花紅柳綠的一切，我像是從黑暗中掙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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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蝴蝶從我眼前飛過，最後落在一朵薔薇花上，閃動著翅膀，又飛走了。

 

我的淚水徹底失控，失明六年，我錯過了太多。

 

李玉珩卻慌張地給我擦淚。

 

“阿愉，你還沒有完全恢復，別哭，別哭……”

 

他急得跺腳，我被這一幕逗笑，下一瞬又被他擁進懷裡。

 

“阿愉，真好，你又能看見了。”

 

“是啊……”我低聲應著。

 

回到病房，李玉珩將好友發來的視頻給我看。

 

第12章 12

 

校友會現場亂作一團，祝澄嘶吼著。

 

“誰幹的？是誰？關了！把它關了！”

 

“李玉珩？是不是你！李玉珩你出來！”

 

“不對，我的阿愉呢？阿愉？你在哪？”

 

他猩紅的雙眸掃視人群，景梨哭著拉住他，想要將他拉走，祝澄卻重重甩開摔在地上。

 

祝澄抬手將一旁的酒水全都掃落在地，玻璃酒水碎了一地，現場狼狽之極。

 

最後是老校長發話，幾個人上來將祝澄帶走，景梨則是跟在身後。

 

這一幕被人放在網上，引發了不小的輿論。

 

我抬頭看見李玉珩勾起的嘴角，忍不住問他。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李玉珩收起了笑，眼中閃過怨恨。

 

“你跟著祝澄進實驗室那天，我正巧發現了他的筆記本上的記錄，如何保存眼角膜。”

 

“我覺得不對勁，想到景梨的情況，心裡冒出了想法，祝澄是要將你的眼角膜換給她。”

 

“可等我趕到實驗室，卻發現被人從裡面反鎖，我進不去，大聲喊了你的名字，沒有回應，我開始砸門，動靜引來保安，他不由分說將我帶走。”

 

“再後來就是你失明的消息，我想接近你，卻一直被祝澄攔著。”

 

“阿愉，我本可以救你的。”

 

一滴淚從李玉珩的眼角落下，他自責地低下頭，雙手緊緊交叉在一起。

 

我怔了很久，像是有什麼東西觸動了我的心。

 

接下來的日子，我配合著醫生做康復訓練，至於祝澄，我不會輕易原諒他。

 

祝澄從校友會離開後回了家。

 

他抬頭看著滿屋的攝像頭，瘋了一般將它們全都砸了。

 

景梨縮在角落不敢說話，直到祝澄將所有攝像頭毀了，他坐在沙發上喘著粗氣。

 

祝澄忽然又想到什麼，他衝進主臥，發現宋愉常穿的幾件衣服和行李箱都沒了。

 

一份離婚協議擺在梳妝臺上，他拿起離婚協議看了很久始終不敢相信宋愉會離開他。

 

離婚協議被他撕得粉碎。

 

直到景梨進來，她哭著抱住祝澄。

 

第13章 13

 

“她走了不是正好嗎？上次在公園沒扔掉她，現在她自己要離婚，我們可以名正言順在一起了。”

 

“祝澄，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心願嗎？”

 

面對景梨的質問，祝澄沒說話，他失魂落魄在坐在床上。

 

決定把宋愉扔在公園的時候，祝澄有些不忍心，可他看著滿眼淚水的景梨，又狠下了心。

 

那天祝澄有些希望宋愉能自己摸著路回來。

 

可當他看見李玉珩將宋愉帶回來，他心裡莫名湧上異樣的感覺。

 

他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愛上宋愉了。

 

或許是看見宋愉在看不見的情況下給他做了一個很醜的生日蛋糕。

 

或許是看見宋愉滿手燙傷給他做了一碗長壽面。

 

或許是看見宋愉指尖纏滿了創口貼，遞給他一條針腳凌亂的領帶。

 

他忘了從何時開始，他和景梨雲雨結束後總是來到宋愉的床邊，看著她熟睡的模樣，心底開始有了愧疚。

 

祝澄想不明白，用力捶打著自己的腦袋，景梨攔住了他。

 

看著眼前的景梨，祝澄再沒有當初那樣的心動。

 

他現在隻有一個想法，找到宋愉。

 

祝澄找了很多人幫忙，但因為醜聞，沒有人願意幫他找宋愉。

 

他甚至去了宋愉父母家，宋愉臨走前交代過，祝澄沒從宋愉父母那得到消息。

 

景梨被他從家裡趕走，他覺得景梨在，宋愉不會回來。

 

祝澄忽然想到了宋愉也許會坐飛機。

 

他用宋愉的身份證號查到了航班信息，看著目的地，祝澄驚喜萬分。

 

飛機落地的時候，祝澄第一個衝出機場，可這麼大的M國，宋愉在哪？

 

祝澄不知道，他隻得在街頭拿著宋愉的照片問路人。

 

過了大半個月，祝澄沒有宋愉的消息，國內的研究院要求他回國對醜聞做出解釋。

 

祝澄隻好回國，在萬米高空上，他看著越來越小的M國，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開始抽離。

 

研究院很看重個人名譽，祝澄被停職，他開始酗酒。

 

喝多了便在陽臺不停喊著宋愉的名字，鄰居不堪其擾，報警也無濟於事。

 

祝澄醉得走不成路，他半爬著到了主臥，躺在宋愉睡的床上。

 

淡淡的肥皂味令他很安心，他抱著枕頭，就像抱著宋愉一般睡著了。

 

可醒來，現實又將他打敗。

 

第14章 14

 

祝澄覺得自己或許再也見不到宋愉了。

 

M國的氣候很舒適，我在這裡徹底康復。

 

李玉珩給我買了一個小蛋糕慶祝，他將蠟燭插在蛋糕上，讓我開始許願。

 

雙手合十後我想了很久，最後許了個身體健康的願望。

 

吹滅了蠟燭，李玉珩忽地將奶油抹在我的鼻尖。

 

我不服氣，抓起一把奶油直呼在他臉上，瞬間兩個人鬧做一團。

 

他將我壓在身下，嘴裡故作兇狠威脅我。

 

“叫聲大王，我就放過你！”

 

李玉珩臉湊得很近，我怔住了，雙眸緊緊盯著他。

 

視線移到他通紅的耳朵，李玉珩臉上滿是慌亂，他匆匆從我身上起來，一隻手撓著頭。

 

我見時機合適，直接將整個蛋糕扣在他臉上。

 

李玉珩大叫一聲，又抓起一把奶油追著我，直到兩個人都累了，躺在地毯上。

 

我看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長長呼了一口氣。

 

“李玉珩，謝謝你。”

 

聽見李玉珩嘟嘟囔囔說了句話，我沒聽清。

 

“你說什麼？”

 

“沒什麼。”李玉珩笑了笑，“該回國了吧？”

 

我點了點頭。

 

在李玉珩的陪同下，我回國了。

 

落地的那一刻，我莫名有些緊張，沒想到才出機場就看見了祝澄。

 

他生出了許多白發，胡子拉碴站在我面前，幹裂的嘴唇張口喚了我一聲。

 

我沒有回答他，祝澄見了我身旁的李玉珩，眼裡露出兇狠。

 

“誰讓你把我的阿愉帶走！”

 

在祝澄的雙手還沒有抓到李玉珩衣領前，警察一窩蜂衝出來將他壓在地上。

 

祝澄仍舊嘶吼著。

 

“阿愉！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我後悔了，我真正愛的人是你，我忘不了你。”

 

“景梨被我趕走了，你回來好嗎？回到我身邊，我們像以前一樣生活。”

 

“阿愉，求你了。”

 

我嚇得後退了一步，沒想到一雙手從頸間將我緊緊勒住。

 

冰冷的刀刃抵在我的下巴，景梨披頭散發在我耳邊輕輕說著。

 

“宋愉，你還敢回來，你把我害得這麼慘，你居然還敢回來。”

 

我絕望地看向李玉珩，他不停勸景梨冷靜。

 

刀刃已經蹭破了我的皮膚，腥甜的氣味鑽入我的鼻腔。

 

幾個警察勸景梨，他們試圖靠近，又被景梨揮刀逼得後退。

 

雙方對峙之際，景梨的目光落在祝澄身上。

 

第15章 15

 

她哭著叫喊：“為什麼！你明明可以為了我拿了她的眼角膜！為什麼又不要我！”

 

“你不愛我了嗎？祝澄，我不是你最愛的梨梨了嗎？”

 

面對景梨的質問，祝澄抬眸，他嘴巴一張一合卻沒有說出了一句話。

 

景梨將刀刃又抵在我的下巴，“宋愉，我恨你，是你搶走祝澄。”

 

刀高高舉起，我閉上了雙眼準備接受S亡，同一時間聽見了李玉珩和祝澄的嘶吼。

 

嘭！

 

一聲槍響，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我看著景梨倒下。

 

她雙眼滿是不甘瞪著我，一雙溫熱的大手遮住了我的眼。

 

“沒事了，沒事了……”

 

李玉珩安慰著我，他將我帶上車，在車上我才回過神。

 

到了警局配合完警察的詢問，我將書房的那份錄音交給警方，對祝澄提起訴訟離婚。

 

一個月後，祝澄坐在被告席上。

 

對私自更換我的眼角膜一事供認不諱，面對法官的宣判沒有異議。

 

祝澄被判了無期徒刑，他垂著頭被警察帶走。

 

李玉珩擁著我出了法院，站在陽光下，他伸了個懶腰。

 

“走吧！請你吃飯！慶祝一下。”

 

李玉珩笑得燦爛，我拉住了他。

 

“你那天到底說了什麼？”

 

我緊緊盯著他，李玉珩的神色變得緊張，耳根子紅得像熟了的櫻桃一般。

 

“現在不說以後可沒有機會了。”我說。

 

李玉珩急了，他小聲說了句，“我喜歡你。”

 

“聽不見，大點聲。”

 

“我說我喜歡你！”

 

“這還差不多！吃飯去！”

 

我自顧自往前走，李玉珩跟在我身後喋喋不休。

 

“你沒說呢！”

 

“說什麼？”

 

“你沒說你的想法！”

 

“啊？”

 

……

 

一年後，我和李玉珩登記領證。

 

他拿著紅本子笑得像個孩子般，“宋愉，我愛你。”

 

我挽著李玉珩的手臂，“我也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