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福之人第3章

 

顧謹言聽了這話，面色白了一下，朝左右看了看，「你小聲一點！」

我冷笑，「怎麼？你們敢做，還不允許我說？」

 

顧謹言頓了一下，才道，「那天的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她摔碎了碗，我不放心過去看了一眼，她的腳也扭到了，我這才……」

 

「孩子餓了，哭鬧著，你說怎麼辦？難道不喂嗎？」

 

他失望的看著我，「小草，我一直覺得你很好，以後一定會是一個賢妻良母。」

 

「甚至，甚至我從沒有看不起你是個鄉下姑娘，可是你呢？」

 

「你自從她們母子過來之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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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直接一巴掌甩給了顧謹言。

 

「江小草！」

 

「顧謹言！你真讓我惡心！」

 

我走了兩步，「我們的婚算了，怪惡心的！」

 

回到家，我先去屋裡看了我奶奶一眼，這才開始生火做飯。

 

我奶奶年級大了，耳朵不好使，所以哪怕剛才外邊那麼大的動靜，她也不知道。

 

我忽然想到剛才顧謹言說的，說什麼沒有看不起我一個鄉下的姑娘，這話說的。

 

分明就是嫌棄啊。

 

我自嘲一笑。

 

以前我總以為我撿到了寶。

 

和顧謹言的婚事是我佔了便宜。

 

所以我拼命的對他好，什麼都想多做一些。

 

可是隨隨便便的一個女人過來，就能做他的主，甚至讓他沒頭沒腦的什麼都聽別人的。

 

這樣的男人，我可不敢要！

 

吃飯時，我看到門口進來一人，是顧謹言。

 

我奶奶不知道我們已經鬧翻了，看到顧謹言忙將人給拉了進來。

 

又是盛飯又是夾菜的，熱情不已。

 

我不想在奶奶面前吵架讓她不開心，便沒說什麼。

 

等吃完飯，我看奶奶進了裡屋，這才將人一把扯了出來。

 

「你幹什麼？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

 

顧謹言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小草，別鬧了。」

 

我惡心的掃了掃頭發，又後退一步，「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顧謹言面色一頓，復又笑了起來，「好啦，我都不生你的氣了，你也別鬧了好不好？」

 

我皺眉。

 

第一次覺得顧謹言應該腦子有點毛病，要去看看腦子。

 

我轉身要走，他卻一把將我給攔了下來，

 

「好了江小草！」

 

「你鬧脾氣就鬧脾氣，打人也打了，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去？」

 

「女孩子稍微有點脾氣是可愛，但是如果過了就很惹人嫌你不知道嗎？」

 

我深吸口氣，「你來做什麼？」

 

顧謹言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你外婆住在城裡，條件也好。」

 

「你能不能讓讓雪茹先去你外婆家住一陣子？」

 

我愣住了，這是什麼腦回路？

 

大隊長分明是為了給我出頭，這才將周雪茹母子趕出去。

 

然後他讓我轉頭將周雪茹母子接到我外婆家養著？

 

他把我當什麼了？

 

又把大隊長當什麼了？

 

我如果真的這麼做了，以後我在村裡還能抬的起頭來嗎？

 

大隊長和村裡的人又會怎麼看我？

 

不是，我真的看起來像個傻子嗎？

 

10

 

顧謹言還在自顧自道，「你外婆家的條件好一些，你不是每次去都S雞給你吃嗎？」

 

「你讓你外婆多照顧一些她們，雞鴨什麼的也不用天天燉，但是雪晴帶著孩子不容易，衣服什麼的你讓你外婆幫著洗洗，麥乳精……」

 

我眼睛在牆根下掃了一眼，看到了竹枝扎成了掃帚。

 

我一言不發的走了過去，「小草，你幹什……」

 

「我打S你個神經病！」我揚起掃帚，對著顧謹言的頭臉就打了過去。

 

「江小草，你幹什麼！」

 

「你瘋了？」

 

「我瘋了？我看是你瘋了！你腦袋壞掉了！」

 

「還想吃我外婆家的雞，還想喝麥乳精？」

 

「你怎麼不和我說她想上天，讓我渡她成仙呢？！！」

 

顧謹言被我打的亂竄。

 

剛好我奶奶從屋裡出來。

 

他眼睛一亮，看到我奶奶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奶奶，救我！啊，你幹什麼？！！」

 

我奶奶手裡拿著拐棍，一下一下的用力打到了顧謹言的身上。

 

「我讓你欺負我孫女，我讓你欺負我孤老婆子！」

 

「滾！給我滾出我家，滾！」

 

顧謹言一對兩根本就不佔上風，隻能漲紅著一張臉跑了。

 

我也怕我奶奶氣出個好歹來，我忙將我奶奶給扶著到了牆根下的小馬札坐好。

 

「奶奶？您怎麼樣？沒事吧？」

 

「什麼？你說什麼？」

 

「我是說，您怎麼出來了？還知道打人了？」

 

「哦，你說要吃雞啊？等等奶奶給你做。」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您……」

 

我看著奶奶一副懵懂的樣子，算了。

 

「好，今晚我們吃雞，我S一隻雞燉了給您吃好不好？」

 

我奶奶笑了起來，「好，好好。」

 

我無奈，起身起了大隊長哪裡。

 

11

 

大隊長聽說我要退婚，沒有絲毫猶豫的就點了點頭。

 

「當初你們的媒也是隊裡給做的。」

 

「原本以為那是個知識分子，是我們村，是你撿了便宜。」

 

「卻完全沒想到，是個繡花枕頭，退婚了好啊！」

 

「剛好村頭的阿良要結婚，你看那新起的房子你要自己住還是怎麼滴？如果你自己住就搬過去，如果不住阿良家裡兄弟多，住不開，我讓他補貼你一些錢糧，你看怎麼樣？」

 

我點頭。

 

「我沒意見，看您的。」

 

我知道大隊長這是被顧謹言給氣狠了。

 

知道我們不會結婚後，新起的房子肯定不願出處 ‘胡-巴 士’ 可看給顧謹言住。

 

而我外婆也在和我說了在城裡給我找了個百貨商店營業員的工作。

 

之前我不想和顧謹言分開，所以拒絕了。

 

但是我現在卻改了主意。

 

也和大隊長說了這話。

 

大隊長一聽，很是高興，「好啊好啊，你當了百貨商店的營業員，以後我們村去城裡買東西可就有自己人了，好好好。」

 

「對了，你阿奶你就別擔心了，她身子骨還硬朗，再說村裡大伙也都會幫著照應著，你放心的去！」

 

有了大隊長這話，我提著的心終於還是落了下來。

 

「叔，那顧謹言那裡....」

 

大隊長擺擺手，「你放心的去，該你的工分一個都不少的！」

 

「他之後每個月的工分我都扣一半出來抵給你，你放心就是！」

 

「好咧！謝謝叔！」

 

我高高興興的從大隊長的家裡出來，準備收拾東西明天就去城裡。

 

到了傍晚，我聽到外頭小院那邊傳來吵鬧聲。

 

一看我才知道這是村長帶著兩人過來驅趕周雪茹。

 

周雪茹不想走，SS的巴拉著小院的門框。

 

一邊罵大隊長不是人，欺負他們孤兒寡母。

 

一邊求著顧謹言，讓顧謹言救救她。

 

眼看著顧謹言也無力幫她之後，周雪茹卻爆出一個驚天大聞。

 

「我不走，我不走！我是孩子是顧謹言的，我孩子是顧謹言的！」

 

「我是顧謹言的女人，你們沒有資格趕我走！」

 

我艹！

 

我哐當一聲，關上了房門。

 

12

 

難怪顧謹言這麼護著周雪茹！

 

難怪我總覺得周雪茹的孩子有點面熟，難怪那個女人一來就對我敵意那麼重！甚至他們兩人相處還那麼自然！

 

我心裡砰砰跳了起來。

 

到了第二天我出發要去城裡之前，大隊長送我到村口，我才知道顧謹言和周雪茹之間的事。

 

「小草啊，不得不說，城裡人就是會玩。」

 

「他們兩人是同學，以前就不清不楚的，後來那個什麼周雪茹大了肚子，那顧謹言便急吼吼被家人給安排躲開了，來了我們這裡。」

 

「後來兩人不知怎滴又聯系上了，就有了她帶著孩子過來的這一出。」

 

村長拍拍我的肩膀，「小草，有福之人不入無福之家啊！」

 

「你的福氣還在後頭，知道不？」

 

被這消息振的一愣一愣的，忙搖頭。

 

我剛要說話啊，便看到顧謹言竟追了過來，「小草, 你要去哪裡？」

 

「小草你聽我說……」

 

我嚇的一個激靈, 轉身就跑, 「叔, 我走了啊, 我奶就拜託你啦！」

 

大隊長衝我揮揮手。

 

遠遠的，我看到顧謹言被大隊長給攔了下來。

 

這時隔壁村有牛車去城裡, 我忙招手給攔了下來。

 

上了車後，看著村子遠遠的被甩在後頭，我這才松了口氣。

 

我的乖乖，差點我就要和那顧謹言打結婚證了！

 

一旦我和他結婚，那日子可就沒法過了, 不是被磋磨S，就是日子過的雞飛狗跳的。

 

我一想到那樣的日子，我便感覺眼前一黑。

 

「叔, 能不能快點啊？」這牛車可不快。

 

萬一被那顧謹言追了上來可怎麼是好？？！！

 

13

 

轉眼, 我到城裡已經三年了。

 

這三年, 我先是在百貨商店幹了一年, 然後就出來自己單幹了。

 

沒辦法, 我看到人家街口的牛麻子家, 擺攤一個月的錢可是我在百貨點幹一年的錢。

 

我看了眼紅啊！

 

好在我在百貨店幹了一年, 賣貨有經驗，還有門路。

 

很快我也在最繁華那個街口支了一個攤子起來。

 

累是累點，也經常被查，但是賺的多啊！

 

兩年的時間, 我已經賺了不少的錢！

 

一年前, 我打聽到我們這不少的貨都是從南邊過來的，所以我咬牙去了一趟，沒想到那邊的貨竟然這麼好賣！

 

一來一回簡直就是暴力！

 

我準備在城裡最租一間大大的倉庫放貨。

 

可剛到街口, 我便看到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追打著跑了出來,

 

「顧謹言，你給老娘滾！」

 

「天天孩子都養不起你還敢給隔壁的寡婦送糧食，你當老娘S了嗎？」

 

「你以為老娘是江小草那個慫貨是不是？」

 

「我告訴你, 惹到了老娘，老娘剁了你！」

 

我：？

 

我正想避開，卻見衝到我面前的男人下意識抬頭。

 

男人穿著一套補滿了補丁的衣服, 黑色的外套上一層厚厚的油汙, 就連頭發也打結了，看起來就和一個流浪漢一般。

 

而我因為做著批發衣服的生意, 腳踩黑色的皮鞋, 印花襯衫和喇叭褲, 我兩乍一看, 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小草…….」

 

「姐，上來！我找到地方了！」

 

忽然一輛拉風的德國進口摩託車轟鳴著停在了我面前, 車上的男人拿下墨鏡, 露出一張菱角分明又帥氣的臉，「姐？上來啊！」

 

我收回視線，坐了上去。

 

摩託車瞬間飚了出去。

 

轟鳴中男人問我，「姐？剛才那人誰啊？」

 

我戴上墨鏡, 「不，認，識！」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