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又飄起細雪,我站在門口,呆呆看著她騎馬離開的背影。
春塵姐姐站在我身後,替我撐傘。
「文貴妃曾是公主伴讀,後來公主嫁人,她也進了宮。
「如今王上對她寵愛有加,無有不聽,若不是她,他是不會輕易放過公主的。
「小姐進屋吧,雪大了,公主等著和您說話呢。」
背影最終在越發大的飛雪中消失殆盡。
我跟在春塵姐姐身後走著,忽然就明白了娘說的對不住。
我那昏君舅舅,哪裡配得上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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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娘囑咐春塵姐姐去熬藥,接著摟我睡下。
和我說起白天的事。
「律安猜得到盒子裡放的是什麼嗎?」娘問。
能叫娘看著就掉眼淚,讓文姨也滿目感懷的東西。
大概隻有那一樣了。
我試探說道:「是,先王遺詔?」
她點頭:
「和我、文鳶一起長大的劉氏兄妹用命保下了這道遺詔。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真正的遺詔一直在文鳶手中,一心以為自己S了劉氏兄妹毀了遺詔。
「那其實是他倆用命完成的瞞天過海之計。
「律安還記得他們嗎?」
我的腦海中,隱隱約約浮現起那兩人的模樣。
那是五歲生辰那日,我印象深刻,因為那日也是我那哥哥的生辰。
全府上下都忙著操辦他的生辰宴,除了我娘,沒有人記得還有我。
晚上娘安慰我,在小院裡給我擺了一桌菜,他倆翻牆進來,和娘說了什麼。
臨別時兩人送給我一串糖葫蘆,不好意思地和我說不要嫌棄。
我點點頭:「記得,他們給我送了糖葫蘆。」
娘用手輕撫我的臉頰:
「那你一定要永遠把他們記住。
「娘沒和你說過,娘已經活過一回了,帶你來雲溪村,是有私心的。
「之前我總在為難,到底要不要告訴你,生怕當了不稱職的母親。畢竟上輩子,我就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
「但你外曾祖父給我說,你的心智不同於一般孩子,不能讓你蒙在鼓裡。」
雖然之前我總覺得娘變得不一樣了,但恍一聽說這件事,還是叫我覺得不可思議。
「你舅舅被文鳶下了藥,到S都不會再有孩子的。」娘說道。
我疑惑:「可如今獻王宮本就沒有孩子啊,豈非後繼無人?」
娘搖頭:「你爹帶回的兩個孩子,就是他的。」
「什麼?我以為……」那我爹究竟知不知道呢?
「他不知道,一心以為自己年少時愛慕的人真給他生了孩子呢。」娘說著,嘴角勾起嘲諷的笑,「不過後來他知道了,也沒忍受住位極人臣的誘惑,甘願當了這個綠頭龜。」
我遲疑開口:「娘是說,大哥會當獻國的王?」
娘安撫地摸了摸我的頭,說道:
「他?當了兩年罷了,我兒才是獻王。
「他就是個違反倫常的昏君,連自己妹妹也不放過的瘋子。
「最可笑的是,你外祖父傳位於我,我卻不知道。上輩子直到你登上王位,被人唾罵是名不正言不順時,娘才得到這道遺詔。
「王位本該就是你的,卻成了篡位。
「我辜負了父王不夠,還辜負了你,辜負了那麼多好友臣子。
「娘糊塗,叫你吃了那麼多苦,還要受這些謾罵,所以如今娘一定要我兒名正言順地當這個獻王!」
她摟著我,正要繼續講上輩子的故事時,門忽然被推開。
刺骨寒冷的雪裹挾著凜冽的風瞬間卷進房內。
是一個提著刀的黑衣人。
我隻轉過頭看了一眼,他就衝了上來。
看到我時,他愣了片刻,接著就舉刀向娘砍去。
顯然,他不是衝著我來的。
16
我滾到床下,不顧身上傳來的疼痛,立馬翻身抱住他的腿。
大概因為我習武的緣故,力氣比一般孩童大不少,他被我纏得寸步難行,卻也沒有用力把我甩開,依然向娘的方向撲去。
我隻覺得腦門發熱,大聲號叫的同時,四處尋找能攻擊他的東西,但也不敢放開手,生怕那把刀落下。
但慌亂之中,我找不到合適的武器。
眼看著情況緊急,我心一橫,狠狠朝這人腿上咬去。
他吃疼的片刻,我聽見了刀劍沒入皮膚的聲音,一股溫熱灑在我腳邊。
我呆愣愣地抬起頭。
黑衣人倒下,娘本就美豔的臉龐染上猩紅,在燭火的照耀下,顯得妖異非凡。
她用手擦了擦臉頰旁的血,坐在榻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黑衣人:「本宮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本宮會武,薛少塵都不知道。」
薛少塵是我爹的名字。
不S我,甚至不敢動一點粗,隻對我娘動手,除了他,我也難想到第二個人。
娘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深吸了口氣,然後鼓起勇氣上前,掀開那人的面罩。
果然,從沒見過。
看著那人陌生的臉龐,我忽然感覺鼻子一酸,心裡又恨又氣。
他偏心側室,忽略我這個他也曾疼過愛過的孩子。
任由哥哥姐姐欺負我,府裡人忽略我也就罷了。
現在居然還要為了那個女人,和那個女人的孩子,來要我娘的命。
娘努力撐著身體,靠近我的方向,用沾了些許鮮血的手替我擦眼淚。
「不哭,我兒不哭,沒了他,你還有娘,還有外曾祖父,還有許多人。」
血腥味從臉頰旁傳來,我這才後知後覺地害怕。
娘抱著我安慰,門外也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春塵姐姐推來門:「殿下?殿下!」
看見滿臉是血的我們娘倆後,她幾乎急得要哭出來。
青樾叔叔緊隨其後,在屋內環視了一圈後,立刻開始在地上那人身上翻找起來。
娘搖頭:「我們沒事。」
接著對青樾叔叔說道:「是薛少塵派來的人。」
青樾叔叔的臉色變了又變,隻默默開始把那人往外拖。
直到要出房門,他才輕聲說道:「殿下,臣真想去S了他。」
娘看著他,沒言語。
他接著說:「但臣知道,殿下不會同意的。」
「臣給殿下燒些熱水,待會您沐浴後再睡吧。」然後就埋著頭,繼續往外走。
門要關上時,娘忽然叫住他。
說道:「我留著他,不是因為心軟,更不是餘情未了,而是他還有用。」
「你不要多想。」
氣氛一時有些奇怪。
我心情平復不少,趁著春塵姐姐和娘不注意,就追著青樾叔叔的腳步也出去了。
偷偷摸摸走了幾步後,青樾叔叔轉頭,在我面前蹲下:「小姐跟著臣做什麼?」
「臉上還髒著呢,殿下待會看見會生氣的。」
我將娘前幾天送給我的小發簪遞給他:
「外曾祖父說,你以前是娘的護衛,還差點就當了娘的側夫人。
「如果你以後真是,那便算我的『庶父』,我自然不能隨便指示你做事,這個你收下。
「等什麼時候我也有了自己的護衛,就不用叫你辦事了。」
他向來冷著的俊臉忽地漲紅:「小姐……」
17
我想他是害羞,繼續說:「薛少塵想S娘,娘又說他有用,S他是不成了,給他個教訓又不是不行。」
隻要他不知道是誰,又沒傷到性命。
把我這個狼心狗肺的爹捆起來打一頓又有什麼所謂呢?
他還敢大肆宣揚自己堂堂陽平侯,被不知道是誰的人打了一頓嗎?
青樾叔叔一愣,隨即抿唇一笑:「小姐,殿下知道了會生氣的。」
我回道:「你別怕,我替你擔著。」
他低頭,糙礪的手心躺著小小的玉簪,對我說道:
「小姐和殿下小時候真像。
「可這東ṭùₚ西可是先王後命人特制給殿下的,臣哪敢收。
「但若到時候殿下生氣,小姐可要幫我求求情。」
我拿回簪,許諾道:「你放心,要怪也全怪我。」
但回去之後,娘還是發現了我剛剛溜走的事,問我幹什麼去了。
我知道瞞不過,也沒想著瞞。
說完後,她沒有生氣,反而說我做得對:「娘顧慮太多,還是律安心疼娘。」
燈火下,娘那潤如油膏的紅唇顯得愈發嬌豔,配上披散著浮動在水面上的黑發,明豔驕傲的臉龐,還有看向我溫柔慈愛的眼神,顯得妖娆嬌媚。
我想起剛剛青樾叔叔紅了的臉,問道:「娘不是喜歡青樾叔叔嗎?外曾祖父不是說他是娘的側夫人?為什麼不給他一個名分呢?」
娘被我這句話驚住,半晌不說話。
倒是一邊替娘擦拭身體的春塵姐姐沒忍住,撲哧一笑:「公主您還沒想明白,小姐卻看出來了。」
娘的臉被熱氣燻得發紅:「外祖父怎麼能對小孩子說這些話?」
我不解:「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外曾祖父還說我以後也會有側夫人。」
娘伸手,彈了彈我的小腦袋:「你就記得這些東西。」
頓了片刻後,又繼續對春塵姐姐說:
「不過我在律安這麼大年紀時,父王和母後已經選了好些人給我備著了。
「他們中有人出身平平,一身才華都無地施展,都想通過公主府尋個出路。
「都怪我。」
春塵姐姐說道:「公主不必自責,便是公主沒納面首,先王也未曾虧待他們。」
「好些人不都得了重用嗎?」
娘點頭,忽然對我鄭重其事地說道:「律安要記住,切不可因為情愛放下身上重擔,這世上除了男女之情,還有許多東西值得重視。」
「譬如君臣之義,骨肉之恩……」
說完又搖頭:
「我多慮了,我兒可不是目光短淺之人。
「不過這些事,倒是可以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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