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枕頭旁的手機突然亮了一下。
迷迷糊糊打開對話框:
「我回來了,出來聊聊?」
睡意猛然退去,韓曲按著床墊,慢慢坐了起來,甚至有一瞬間,右手不自覺抬了起來,想要去拿床邊的衣服。
可轉過頭,卻看見床上裹緊被子的蔚紋正蜷成一團,蓬松的長發凌亂地散在枕頭上,微微的鼾聲在夜裡格外清晰。
回憶如同潮水,一點點淹沒了韓曲:
笑起來變成一彎月牙的眼睛,嬌嗲的語氣,帶著微微彎曲的棕色長發。
最愛穿白色的裙子,最喜歡吃牛排。
Advertisement
原來,自己曾努力去遺忘的一切,隻不過是一個消息就能全部跳出來。
自嘲而又無奈地笑了笑,韓曲又輕輕躺了下去。
第二天下班看到站在公司大門的徐真時,韓曲還以為自己昨天沒睡好,出現了幻覺。
直到徐真上前挽起他的手臂,他才反應過來:
徐真是真的回來了。
韓曲不自在地將手臂從徐真懷中抽出來。
徐真挑挑眉,不以為意,語氣輕松自然:
「晚飯咱們去哪吃?」
徐真身上熟悉的香味一陣陣鑽進韓曲的鼻腔,韓曲暗暗後退了一步,他摸摸鼻梁,半天憋出一句:
「你回來了?」
徐真長發一甩,神色有些不耐煩:
「我站這等你半天都累S了,先找個地方坐下再說話。」
韓曲神情無奈,他苦笑一聲:
「徐真,我有女朋友了。」
徐真睜大眼睛,無辜地看著他:
「我聽李俊說了,怎麼,有了女朋友就不能請久別不見的前女友吃頓飯了麼?」
韓曲搖搖頭:
「這,不合適。」
徐真潤紅的嘴唇一癟,秀氣的眉頭深深蹙起,眼裡兩滴淚開始打晃。
韓曲頓時頭都大了,徐真對付他,向來隻用兩招就足夠了。
一是撒嬌,二是掉眼淚。
韓曲知道,很多時候,徐真說來就來的眼淚不過是對付他的工具,並不是真的難過,但他就是見不得她掉眼淚。
電話鈴驟然響起,韓曲看了一眼手機屏,神色變得有些尷尬,他往旁邊走了兩步接起電話:
「喂。」
電話那頭,蔚紋輕快的聲音響起來:
「韓曲,你幾點回家?晚上想不想吃紅燒排骨?我下班去買排骨。」
韓曲心裡有一瞬間的猶豫,但嘴巴卻比腦子更快:
「我今天加班,你也別做飯了,自己買點吃吧。」
「加班啊?那得幾點下班啊?」
「哦,部門全體加班,要趕個任務,還不知道幾點呢,你別等我,早點休息。對了,晚飯好好吃,一個人也不要隨便對付。」
韓曲的關切中透露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蔚紋本來有些失落的聲音立馬歡快起來:
「好了,知道了,你也好好吃飯啊。」
等韓曲掛了電話,看到一旁的徐真正揚著笑臉,神情很有些得意地看著他。
在徐真的堅持下,兩人去了四環路上以前他們約會常去的牛排館。
「嗯,一切都沒變呢,還是我喜歡的感覺。」
徐真端著紅酒杯感嘆。
「變了,服務員都不知道換了幾茬了,隻怕是老板也換了。」
韓曲悶聲悶氣回她。
「你這直男思維可真要命,說話就不能討人喜歡一點麼?」
徐真語氣嬌嗔。
「我女朋友說我這樣挺好的。」
韓曲語氣生硬,不客氣地回敬道。
徐真恍若未聞,慢悠悠叉起一小塊牛排送進嘴裡,細細咀嚼著。
店裡突然響起一陣悠揚的鋼琴聲。
「是《LOVE》,嗯,還不錯,就是情感表達上差了點意思。」
徐真酒杯一晃,隨口評道。
韓曲一陣恍惚,眼前的徐真看著那麼熟悉,卻又如此陌生。
徐真當初不顧兩人八年的情意,兩家父母的反對,執意出國,就是為了去追求她自己的音樂夢想。
等韓曲回過神,卻發現徐真已經不在對面了,他轉頭四下去尋找。
徐真不知何時去了前面,此刻正出處 ‘胡-巴 士’ 可看坐在鋼琴前,脊背挺得筆直,眼睛對上韓曲,綻放出大大的笑。
她修長的手指開始在琴鍵上跳躍,很快悅耳的琴聲回蕩在店內。
一曲結束,站在徐真旁邊的男人神色激動,對著徐真用力鼓掌。
雖然韓曲不懂鋼琴,但看這情形也知道徐真彈得非常好。
「好聽麼?送給你的,《Acommeamour》。」
徐真舉起酒杯和韓曲的酒杯碰了一下。
韓曲心中一陣狂跳,他避開徐真的眼睛,含糊說道:
「吃得差不多了,走吧。」
徐真眉毛一挑沒有反對,這表示她同意了。
韓曲瞥到她表情後立馬揚手準備結賬。
兩人默契得仿佛從來沒有分開過,徐真滿意地笑了。
剛才彈奏的那個男人走了過來,高大的身軀微微躬身,笑容和煦明朗。
韓曲有些意外,沒想到他還負責收銀。
「刷卡。」
韓曲掏出一張卡遞過去。
來人擺擺手:
「二位今日的消費免單。」
看著韓曲疑惑的眼神,來人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
「我是本店的老板,這位女士的鋼琴彈得簡直太棒了,我還有一間藝術培訓中心。非常希望以後能有機會同這位女士合作。」
韓曲接過名片,正面隻有赫然兩個大字:
「秦浩。」
「秦總,謝謝你,但無功不受祿,今天我們還是要付錢的。」
韓曲執意把卡遞了過去。
秦浩抬頭看一眼二人,徐真笑意盈盈,卻不置一詞,韓曲一臉堅持,秦浩微微一笑,點點頭接過了韓曲的卡:
「好吧,下次二位再來,一定不要和我客氣。」
韓曲不動不接話,徐真主動伸手接過那張名片,嫣然一笑:
「謝謝秦總,下次來一定提前打您電話。」
「求之不得。」
秦浩也粲然一笑。
「呵呵,下回你自個兒來吧,我是不會來了。」
走出店門,韓曲氣哼哼說道。
「哎呦,吃醋了?」
徐真眼神一飛,手主動去勾韓曲。
韓曲大力甩開她,情緒突然有些激動:
「徐真,你要搞清楚,當初你頭也不回地走了,那時咱倆就結束了。現在,我們倆,我們倆沒有關系了。」
說到最後一句,韓曲的聲音低了下來。
徐真一言不發,猛然上前抱住韓曲,臉貼在他脖頸處,那是從前他們倆最愛的動作。
韓曲沒有推開她,但也沒有像以往那般將她整個攏入懷裡。
「對不起,韓曲,對不起,我錯了。」
許久後,徐真顫抖的聲音在韓曲耳畔響起。
那晚韓曲回家時,蔚紋斜靠在沙發上睡著了,整個人縮成小小一團。
韓曲心裡一疼,俯身將她抱起來,就在起身的那一刻,蔚紋醒了,她一手勾住韓曲的脖子,一手揉揉惺忪的睡眼:
「你回來了?餓不餓?我熬了湯,還在鍋裡熱著呢,給你盛一碗吧?」
韓曲抱著她大步走進臥室,拿被子將她整個包好:
「趕緊睡,我不餓,以後不準在沙發上睡覺,容易著涼。」
蔚紋抓著韓曲的衣袖,然後去摸他的臉:
「臉怎麼這麼白啊?最近是不是很辛苦?要不要請幾天假休息下?」
韓曲深深看一眼蔚紋,面上不顯,內心思緒如波浪翻湧:
徐真當初一走了之,自己很長一段時間沒能走出來,是蔚紋,用她的可愛明朗治愈了他,他不能辜負蔚紋,更不願失去這份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的愛。
韓曲對著蔚紋點點頭,仿佛無意一般順口說:
「好,我休息幾天,你也請幾天假,我們回一趟江州,找爸媽談談咱倆結婚的事。」
蔚紋聞言一愣,神色有些意外:
「我們不是說好了,明年再提結婚的事麼?」
韓曲坐到床上,將蔚紋整個環抱著:
「我想早點和你結婚。」
蔚紋嘴角咧得大大的,笑容甜蜜:
「你著什麼急啊?我又不會跑了。」
第二天兩人一起回了江州,韓曲已經三十三了,韓家父母早就急了,對婚事自然是非常贊同。
蔚紋爸媽卻有些舍不得,女兒才二十四,還想讓她多在身邊陪兩年呢。
韓曲將房產證、銀行卡一一擺在桌面上,態度非常誠摯:
「叔叔,阿姨,房子我已經買好了,也和父母商量過,這次回去就把蔚紋的名字加上,銀行卡裡有二十萬,是彩禮,另外您二老還有什麼要求盡管和我說。」
蔚紋媽媽猶豫了一下委婉說道:
「你們在一起,我們是沒有任何意見的,隻是紋紋剛畢業,工作不穩定,我們還是希望她能夠多點心思放在工作上,結婚再緩兩年也可以。」
「阿姨,我非常支持蔚紋工作,婚後這點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可是……」
「媽媽,您說過,隻要我願意就可以了。」
蔚紋抱著媽媽的胳膊撒嬌。
婚期定在了十月份。
回到工作地以後,韓曲帶著蔚紋去辦理了房產加名,預定了婚紗照,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
徐真再沒有聯系過韓曲,韓曲也當她從沒出現過一樣。
蔚紋不喜歡傳統的婚紗照,選擇了一家擅長街拍風格的店。
拍照那天兩人一直穿梭在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
最後一站是四環路,鱗次栉比的高樓大廈,閃耀晃眼的燈紅酒綠,兩人牽著手隨意走著,攝影師跟在後面找各種角度。
終於結束了一天的拍攝,蔚紋興致勃勃指著前面的牛排館說:
「四環路排名第一的牛排館,我們今天在這裡吃吧。」
韓曲眼睛掃過去,有一瞬間的愣怔。
蔚紋拉著他徑直往前走。韓曲掙了一下,蔚紋不解地回頭看他。
韓曲尷尬一笑:
「今天太累了,我們回家隨便吃吧,我想早點休息。」
蔚紋乖巧地點點頭:
「好。」
語氣卻還是有些遺憾:
「丁丁和我說這家牛排味道特別棒,以後咱們有機會一定來吃一次。」
韓曲心裡一刺,他一把拉起蔚紋:
「走吧,我們去吃。」
蔚紋立馬抱住韓曲胳膊,驚喜地喊:
「老公你真好。」
進門時,韓曲眼睛徑直瞟向鋼琴的位置。
鋼琴前一位穿著白色裙子的姑娘背對著大門正在演奏。
蔚紋拿出手機開始拍照,她高興地說:
「這裡環境真優雅,老板很有品味呢。」
「嗨。」
二人剛落座,秦浩走了過來。
韓曲愣住,秦浩笑著對著他點點頭:
「徐小姐今天也在。」
韓曲全身僵住,他下意識看向那個白色身影,一曲終了,女孩轉過身來,果然是徐真。
蔚紋順著韓曲的眼光向前看去。
一個身材高挑,皮膚白皙,五官明豔的女孩正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女孩停在了秦浩身旁,她一手撩起頭發,一手對著蔚紋伸出來,神態自信雍容:
「你好,我是徐真。」
蔚紋也趕忙伸出手:
「你好,我是蔚紋。」
徐真對著韓曲笑了笑:
熱門推薦
"大婚前兩月,季若清突然想測試一下我的真心。 在我跟庶兄孟瑾一起趕去姑蘇核對帳本時,他偷偷給我下了合歡香。"
"妹妹懷了我老公的孩子。 哭哭啼啼說不娶她,她就跳樓。"
"和顧明則在一起的第七年,我提了分手。 理由是他出門忘了帶垃圾。"
"媽媽出殯後第二天,我去到了遲煜的墳前。 墳頭又長滿了狗尾巴草。 我靜靜地靠著墳坐下。 我是來告別的。 多年的壓抑早就讓身體不堪重負,醫生說我已時日無多。 終於要解脫了啊。 喉間泛起絲絲痒意,我克制不住地劇烈咳嗽起來。 一口鮮血猛然噴出,染紅了叢生的野草。 手機突然振動,彈出一封郵件提醒。 "
"我看了一檔韓國綜藝, 兩個陌生人親吻 5 分鍾就能滋生愛意。"
"我曾不學無術,驕縱任性。 與王侯之子指腹為婚,自認此生圓滿無虧。 誰知父兄牽涉謀逆,天子雷霆,一夜之間,大廈傾倒。 而苦心為我父兄羅織罪名者,便是那對王侯父子。 家破人亡後,我受盡屈辱,病死床頭。 重見天光,我要收嗔痴,且自新。 還要早早結交那位榮登權相之位,為我穆府平反的寒門書生。 為我穆府,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