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是人間第3章

【其實梨子和楚小狗 be 有跡可循吧！一個逼得太緊，一個總是在後退不敢往前走。】

 

我將手伸出窗戶接到一片雪花。

 

涼涼的，很快就化了。

 

「生了，楚總生了個小姑娘！」

 

金助理將一團熱乎乎的小玩意塞進我手裡。

 

一股奇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幼小的，脆弱的生命。

 

媽媽第一次抱到我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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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眼望著與我著割不斷血脈的孩童。

 

腦海中模模糊糊想起了一個溫暖的午後。

 

母親抱著我在草地上玩耍。

 

她給我拉小提琴聽。

 

那時我還聽不懂。

 

隻記得金黃的陽光，翠綠的草地，紛飛的蝴蝶，以及媽媽溫暖的懷抱。

 

她對我說：「梨子不要因為媽媽失敗的愛情，而不去相信愛情，等你遇到你喜歡的人後，千萬不要放手，知道嗎？

 

「風很孤獨，我不想我的梨子一輩子孤獨，我希望我的梨子，圓滿些再圓滿些，找到那個屬於自己的羈風之人。」

 

……

 

由於孩子是早產出生必須立馬進保溫箱。

 

我也一天經歷了很多事情陷入了沉睡。

 

等我再次醒來，我就得知了一個讓我有些凌亂的消息。

 

楚倦帶著我的孩子跑了。

 

我：「你說什麼？！」

 

金助理有些為難：「夫人你也是知道的，楚總誰都勸不動。」

 

見他小心翼翼的模樣，我莫名地有些煩躁。

 

「還有什麼事，你一起說了吧！」

 

金助理委屈巴巴：「還有就是楚總把我開除了，讓我別回楚氏了，夫人當初可是你說的，你會負責到底的。」

 

我：……

 

【不行笑S我了，梨子你也有今天，往常都是梨子跑，楚小狗追，現在好了，變成楚小狗跑路了。】

 

【梨子，你家楚小狗帶著小狗崽跑路咯，他們都不要你啦！！！】

 

【你們能不能有點同情心啊，昨天梨子都那麼 emo 了，想著幹脆讓楚小狗囚禁好了，現在好了，小狗跑了，小小狗也沒了……撲哧，不好意思，真的蠻好笑的。】

 

11

 

等我能出院後，我就幹脆帶著金助理回了北平。

 

可任由我怎麼在北平晃蕩。

 

愣是就沒碰到過楚倦。

 

我主動去莊園，卻被管家攔在了門口。

 

管家客客氣氣道：「夫人，總裁說，他現在忙，暫時還沒空見你。」

 

我都快氣笑了。

 

平時都黏我黏得那麼緊，現在我主動上門反倒把我拒之門外了。

 

至於那個金助理我都不想說他。

 

平時抓我的時候那麼機靈，我讓他幫我查下楚倦的行蹤，他卻說，自己差不多。

 

我有些氣惱。

 

卻沒辦法。

 

不過金助理確實還蠻好用的，在聽說我想開個歌劇院時，立馬給我辦好了證件。

 

歌劇院開業那天，我迎來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俞家小姐。

 

——楚倦曾經的未婚妻。

 

她給我送了三十個花籃，豪爽地給我一個大紅包。

 

入手沉得要命。

 

「大妹砸，你這歌劇院開得可真得勁兒！」

 

她豎起大拇指，四處張望著，問我：「不是，我家堂弟今天怎麼沒來，真不像話，都不給你撐場面的哇！」

 

她拍拍我的肩膀，義薄雲天。

 

「大妹子你放心，以後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在北平這噶噠，要是有誰敢欺負你，你就報上我的名字。」

 

我，我隻覺得，我的肩膀好疼。

 

俞家小姐力氣可真大。

 

後來經過金助理解釋，我才知道原來俞家小姐的母親是楚倦 omega 父親的養妹。

 

而楚倦當初之所以同意和俞家小姐聯姻，也是為了幫俞家小姐當上俞家家主。

 

聽完這些，迎上金助理殷切的目光。

 

我有些不自在挪開視線。

 

其實這個就算我剛開始就知道。

 

我也還是會逃的。

 

我和楚倦之間，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楚的。

 

我們之間已經是剪不斷理還亂。

 

【梨子和楚小狗主要是自己的問題吧！都是自己看不清自己的內心，其他外部因素隻是催化劑。】

 

【他們得自己想開才有可能 he 哇！】

 

彈幕滑動著，我暼到那些內容。

 

彈幕說得很對。

 

他逼得太緊，我退得太遠。

 

這才是我們誤會的根本原因。

 

夜晚，歌劇院第一場歌劇開演。

 

男女主分分合合經歷各種誤會，卻最終還是沒能走到一起。

 

我想這也可能是我和楚倦最後的結局了。

 

可看到歌劇中，女主最後S亡，男主認清自己內心為女主殉情。

 

我又有些不甘。

 

我咻地站起。

 

金助理問我：「老板，你去哪兒？」

 

我踏著月色向外跑去，招手：「我找孩子去！！！」

 

我和楚倦必然不會和我的父母那樣。

 

歌劇院外，一個高挑的男人懷中抱著幼小的嬰孩，眉眼繾綣溫柔。

 

偏愛月色動人，怎奈夜色弄人。

 

番外（楚倦）：

 

楚倦的 omega 父親是貴族出身。

 

他是被當成了一件禮物送給楚倦的 alpha 父親。

 

他們並不相愛。

 

在楚倦有限的記憶中 omega 父親總是待在花房中侍弄著他的那些花花草草。

 

而他的 alpha 父親也並不像外界所說的那樣深情。

 

他沒有感情，對所有的一切，都處以冷眼觀看。

 

甚至在 omage 父親孕期時，也不會定期履行自己的義務。

 

導致 omega 父親一度抑鬱自S。

 

楚倦出生後，alpha 父親就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一般。

 

再也不回來了。

 

而 omaga 父親則是整日躲在花房中。

 

在楚倦年紀還小時，他曾偷偷去過花房。

 

花房四周都是落地玻璃窗，大片大片的陽光灑在花瓣上。

 

一隻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小橘貓躲在紫藤花架下舔毛。

 

而 omega 父親則是坐在花房中央的鋼琴前。

 

穿著白色馬甲西裝三件套。

 

他彈著深情的致愛麗絲，可卻有種說不上來的哀傷。

 

楚倦蹲在地上，認真地看著小橘貓。

 

陽光灑在蓬松的橘色軟毛上，就像是一朵蓬松的雲。

 

鋼琴聲停下，小橘貓伸了個懶腰，準備走。

 

楚倦下意識地去抓。

 

他想把這朵橘色的雲留下。

 

可比小橘貓動作更快的是 omega 父親的制止。

 

「楚倦，不可以！」

 

那是 omega 父親第一次對他喝止。

 

平日裡他總是從容的，今日他卻有些疾言厲色。

 

「小貓是自由的，你不能把它困在這裡，它會難過的。」

 

Omega 父親輕輕打了他手一下。

 

楚倦看著紅紅的手，有些不明白。

 

為什麼不可以。

 

明明父親也喜歡橘貓。

 

喜歡就要留下。

 

Omega 父親嘆氣，把楚倦拘下來彈琴。

 

那天的風很溫柔，夕陽也很美。

 

可楚倦卻坐不住。

 

滿腦子都是那朵橘色的雲。

 

他想，喜歡的東西就要留在身邊，他不覺得自己有錯。

 

錯的是不應該讓父親看見。

 

第二日，他彈琴，那隻幼小的橘貓果然又出現了。

 

這次楚倦做好了準備。

 

等小橘貓一出現。

 

就被他提前布置下的陷阱捕獲了。

 

小橘貓藍色的眸子泛出水光，有些害怕和無措。

 

楚倦脫下外套把小橘貓抱進房間圈養。

 

他給橘貓戴上項圈裝進籠子。

 

給橘貓最好的貓糧。

 

每天都會抽出時間陪橘貓玩。

 

終於有一天，他抱著橘貓出現在 omega 父親身邊。

 

他炫耀似的給 omega 父親看。

 

明明沒有說話，可眼神卻表達了自己想說的一切。

 

楚倦永遠記得, 那日 omega 父親看他的眼神。

 

再後來，omega 父親得了重病快S了。

 

缺席楚倦生命五年的 alpha 父親終於出現了。

 

見到他的第一眼，alpha 父親就皺起了眉。

 

他不喜歡被過於嬌養的楚倦。

 

他說：「楚家不需要一個被養廢的孩子。」

 

於是，在楚倦失去 omega 父親後，他被送去了意大利。

 

在同時，他圈養多日以為早已溫順的橘貓逃了。

 

楚倦垂下濃密的睫毛遮住毫無情緒的瞳孔。

 

他不明白, 為什麼橘貓要逃。

 

他在意大利度過了他的童年，他的少年。

 

十七歲時，他接手了意大利教父的一切人脈。

 

順便, 他用手術刀處理了教父。

 

教父很開心，他說：「我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可惜他還是算錯了一點。

 

楚倦對教父在意大利的產業沒興趣。

 

後來他還用同樣的手段送自己的 alpha 父親上路了。

 

alpha 父親在他來的時候，似乎是早有預料。

 

他十分從容, 批改完了最後一份文件。

 

他眼神平靜地望著楚倦動手。

 

他的血噴灑在白牆上。

 

落地窗外可以窺探整個 y 市的車水馬龍。

 

alpha 父親很會算計。

 

在他的算計中，楚倦S了他接手楚氏是最優解。

 

可惜他也算錯了。

 

楚倦二次分化, 還是分化成了 omega。

 

也遇到了自己一生的劫難。

 

他像童年時養橘貓那樣, 將夏梨圈養到自己身邊。

 

可夏梨身體很不好。

 

她很容易生病, 仿佛一不注意便會被養S。

 

尤其是每次釋放完信息素後。

 

楚倦克制的每月隻去一次。

 

其餘時間都盯著那些裝在別墅中的監控器。

 

從裡面窺伺夏梨的生活軌跡。

 

可夏梨還是跑了, 就和當初的小橘貓一樣。

 

他把她抓了回來。

 

並且將自己懷孕的消息告訴了她。

 

可他真的沒想到夏梨會這麼狠心。

 

在看到滿B險櫃的血時, 他的心被莫名的手攥了起來。

 

酸澀以及無盡的後怕。

 

夏梨身體那麼不好, 抽了這麼多血，她會不會S啊。

 

再後來，他在墨脫雪山再次抓到了夏梨。

 

雪崩時, 他想要是就這麼和夏梨S了也不錯。

 

可夏梨做了一個讓他差點目瞪欲裂的動作。

 

她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他身前。

 

「楚倦要是我S了, 你把我葬在我媽媽身邊可以嗎？」

 

冰涼的雪幾乎要將他的血液凍住。

 

她說這話時，仿佛積攢了很多力氣, 才能說出話。

 

「我的衣服上口袋有三千元, 你可以拿這錢把我葬了。」

 

說完這句話，她瞳孔有些潰散，似乎沒了意識。

 

楚倦手控制不住地發抖，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他明白，要是這時候, 他不冷靜下來。

 

因為他知道他愛人的命在他手中。

 

他們雪崩的位置還算不錯, 正好形成了一個三角區。

 

楚倦小心將夏梨塞到自己的衣服裡。

 

在這樣的環境中，失溫是非常可怕的。

 

見到夏梨青白的臉緩過來後。

 

他就開始往外面挖。

 

終於挖到十指沒有知覺後，終於出去了。

 

在那場幾乎沒有任何人力能挽救的災難中。

 

楚倦帶著他的愛人逃了出來。

 

他仿佛明白了多年前 omega 父親對他說的那句話。

 

「小貓是自由的，你不能把它困在這裡, 它會難過的。」

 

到了山腳, 楚倦看見夏梨上了救護車後終於放心地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他也躺進了 icu。

 

助理告訴他, 他差點一屍兩命。

 

幸好夏梨用自己的血救了他。

 

楚倦不敢見夏梨。

 

連那個和夏梨長得很像的孩子，他也不敢見。

 

他就像是陰溝裡的老鼠渴望得到卻又害怕。

 

後來夏梨回了北平。

 

他從旁人口中得知夏梨的一切。

 

他想或許這也便是最好的選擇。

 

不然他們可能會和他的父親們一樣。

 

他坐在楚氏集團的頂樓，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

 

也是在這樣一個黃昏, 他的 omega 父親在教五歲的楚倦彈奏《致愛麗絲》。

 

可楚倦卻是在為自己彈不好而生氣。

 

他的 omaga 父親輕輕敲了敲他的腦袋。

 

「小倦, 你要學會愛, 才彈得好。要是以後你遇到喜歡的人了，勇敢一些好不好？」

 

楚倦停住筆，猛地起身。

 

凳子發出難聽的嘎吱聲。

 

正巧從門外進來的助理被嚇了一跳。

 

「楚總, 你要去哪兒？」

 

楚倦抱起休息間酣睡的女兒道：「我女兒想她媽了，我找她媽去！」

 

他背著夕陽，朝著未來奔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