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025-08-11 15:21:193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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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無子乃是大忌,以往他還能以正值壯年搪塞朝臣。


 


如今蘇遮既然雙腿已愈,完好如初了,必然有人動立皇太弟的心思。


 


何況蘇鈞未必能有先帝長壽,就算現在生下皇子立了太子,可主少國疑,外邦虎視眈眈。


 


有了腿的寧王少說也是行走的攝政王啊。


 


更讓蘇鈞沒想到的是,他還沒上完早朝,就聽侍衛來報,寧王蘇遮已經入了城門,直往皇宮而來。


 


聽了消息,我立馬提了裙往宮門口去。


 


遠遠就看到蘇鈞領著一眾朝臣等候多時了,一眾宮妃也隻有林貴妃得了口諭,皇後娘娘還被禁足著。


 


我行了一禮,端正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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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親王歸京是需要禮部派官員在城門迎接的,為表兄妹情深,蘇鈞還提過要同去迎他,沒想到蘇遮這麼不按常理出牌。


 


兩刻鍾後,蘇遮的身影出現在長寧街上,竟是騎馬而來。


 


蘇遮立於宮門前,不言不語,一派帝王的風範。看見蘇遮,周身的氣場竟有一瞬變得陰鸷。


 


蘇遮自衍州而來,一路上舟車勞頓,見了皇帝,卻絲毫沒有風塵僕僕的狼狽,反而笑意吟吟,意氣風發。


 


皇帝見他利落地翻身下馬,哈哈大笑起來,道,「五六年不見,皇弟的腿竟完好如初了,真是天降福瑞,佑我大雲。」


 


蘇玉見了他,行禮道,「託皇兄的福,之所以提前進京,實在是臣弟多年未見您,想念得緊。」


 


見皇帝盯著他的腿,笑得意味不明,蘇遮又道,「前些陣子幸得良醫相助,雙腿已然痊愈,心中欣喜,隻想著早早進京同皇兄分享斷腿重塑之喜,還請皇兄勿怪。」


 


當著一眾朝臣的面,蘇鈞自然沒辦法說些什麼,隻點了點頭,也不叫人平身,轉向我對他示意道,「你也有許多年未見昭和了吧,當年你離京不過八九歲,如今想來也同朕一般高了。


 


「京城畢竟不是當年你離京時的景象了,便叫昭和帶你逛一逛吧,朕今日身體不適,不陪你了。」


 


想讓他陪也不行啊,更何況看他的神色,想必是裝不下去了。


 


13


 


親王一般成親後才會前往封地,但蘇遮意外廢了雙腿,母妃又被先皇厭棄,所以九歲就離京去了衍州。


 


而先皇一直沒有下令建造寧王府,蘇鈞登位後就更沒有人提及此事了。沒有人會想到瘸了腿的王爺會被召入京。


 


綠蘿說,昭和公主雖然比蘇遮大一些,但常年閉門不出,甚至每年的宮宴家宴幾乎從不參加。所以蘇遮和蘇念安大概是不熟悉的。


 


而我作為一個張揚跋扈臭名遠揚的公主,帶人逛京城第一件事自然是去青樓。


 


出了宮,我頭也不回地把人往溫柔鄉領,他也不問我去哪兒,隻亦步亦趨地跟著。


 


為了打破這尷尬的氛圍,我一邊走一邊告訴他,「寧王有所不知,這宜香樓可是美女如雲吶。」


 


男子聲線清朗,挑眉看我,低下身來細聲問,「哦?你在京城平日裡就幹這個?」


 


「我一個無所事事的草包公主,闲來無事混跡花街柳巷,逛個花樓怎麼了?」


 


我心裡白他一眼,一揮折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難道公主不是為了您那小情郎麼。」說著,蘇遮指了指不遠處的閣樓。


 


順著他的示意,我竟看到了昨日被我調戲的小公子,沈衛。


 


此時他正倚在窗邊,一雙桃花眼笑得撩人,見我看去還揮了揮手。


 


「不過是個登徒子罷了,哪家好兒郎會光天化日之下明晃晃地盯著人看。」


 


宜香樓雖是花樓,也有專供客人品茗相談的獨立雅間,沒有吩咐則無人打擾。


 


進了雅間,見蘇遮理了理衣角,順勢坐下,便道,「沒想到王爺進京能鬧得如此大的陣仗,惹得京中風雲變幻。」


 


蘇遮的腿是我治好的。


 


在無妄谷的那幾年,我得鬼醫無妄的真傳,後來蘇遮派人來谷中求醫,師傅說讓我拿他練練手。


 


由此相識。


 


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籌謀。


 


但他並不知道我和公主的事。


 


祭祀之事,我懷疑過是皇上所為,也猜想是他,但肯定不是什麼老天開眼的祥瑞之事。


 


老天要是開了眼,就不會讓蘇鈞活著回來登位了。


 


蘇遮端起酒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本王也不願這樣,但南邊水患突發,瘟疫橫行。


 


提前進京,再告訴天下人本王行動自如,讓那位有所忌憚,至少不會整日昏庸不理朝事。」


 


我笑,「朝事?」


 


皇帝眼裡根本沒有朝事。


 


如今朝廷未掀起波瀾,全憑僅剩的幾位重臣支撐。


 


蘇遮琥珀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眼中帶著幾分說不清的情緒,似審視,「皇姐,既然如此,我得入朝。」


 


我奇怪地看他一眼,「皇弟,我雖是你皇姐,可我隻是個公主呀。朝堂之事,我不懂。」


 


說著,我朝他擺了擺手,又抬手讓綠蘿傳了幾個美女佳人進來,聽曲品茗,軟香環繞。


 


14


 


確實如蘇遮所說,南邊的瘟疫橫行且霸道,沒兩日請旨抗災的折子如雪花般遞上了蘇鈞的案頭,更有消息說南邊已有暴民蠢蠢欲動。


 


祭祀的事情不得不擱置了下來。


 


朝廷下旨賑災平難,蘇遮自請前往。


 


蘇鈞同意了。


 


先有提前入京,後又策馬宮門引起軒然大波。


 


他突然發現,這個被自己扔在衍州的弟弟不僅脫離了他的掌控,甚至讓他隱隱覺得是個莫大的威脅。


 


但是南方瘟疫兇險,無人願意以身犯險,途中出現什麼意外也無可厚非。


 


蘇遮離京後,皇帝派人將那塊石碑立在相國寺前,日日勤於朝事,突然很少進後宮了。


 


此時,我收到了公主遞來的最後一個錦囊。


 


此後一月,前朝後宮風平浪靜。


 


直到,林貴妃懷孕的消息傳了出來。


 


15


 


寧王離京後,一月內平息了水患民患,而蘇鈞卻突然一病不起。


 


恰好此時,皇後出現在了朝堂。


 


明德皇帝在位時,有帝後執政的先例。此後皇後可入勤政殿共議政事。


 


隻是本朝皇帝獨攬大權,且帝後不和,所以無人提及。


 


得到了貴妃有孕的消息,皇後拿出了太後遺詔,


 


「若帝無德,可廢立之。」


 


「廢立朕?」


 


朝堂之上,本應臥床不起的蘇鈞被林貴妃攙扶著,入了殿內。


 


皇後依舊波瀾不驚,似乎並不意外蘇鈞的出現。


 


「皇後,你這是謀逆!」蘇鈞怒目圓瞪,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卻因為憤怒有了一絲血色。


 


滿朝文武,一人敢言語。


 


見此,他握著林貴妃的手氣得發白,好一會兒才道,


 


「朕是天子,你不過一介婦人,無權廢立朕。」


 


「皇嫂是婦人,那臣弟呢?」殿外,寧王手持長劍,血汗混合著自他衣角緩緩滴落。


 


勤政殿內,他一步一頓,似乎傷得不輕。


 


「臣弟前腳出發,您稍後便派了宮中暗軍刺S於臣,似乎不妥啊。」


 


說著,他扔出一塊玄金令牌。


 


正是藏於御書房匾後的那一紙暗軍調令的副本。


 


是蘇念安假意輔佐,弄了個以假亂真的給他。實際上蘇遮所有的調令都秘密過了她的手。


 


蘇鈞的臉色霎時變得青白,他自然是下了令,可是……


 


「令牌分明在我身上,我派了他們去,就算S光了也找不到……」


 


「你這枚是假的!」


 


林貴妃猛地拉住了他的衣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蘇鈞住了嘴。


 


「皇上,你那枚才是假的。」皇後一步一步往那高臺上的御座走去,「可您似乎承認了點什麼。」


 


蘇鈞見事情敗露,反而不惱不怒了,「即便如此,寧王犯謀逆大罪,朕未卜先知,派人追拿他也並無不妥吧。」


 


「如今,你身為我的皇後,要廢了我擁立寧王繼位,有沒有想過,往後呢?」


 


「往後,自然由我來照顧皇嫂。」蘇念安身披玄色袖金紋的龍袍,自殿後款款而出,每一步都驚得蘇鈞心口發顫。


 


她站定在龍座前,朗聲道,「當年你利用暗軍,蓄意謀害朝臣,殘S手足,又聯合安國,通敵叛國,樁樁件件,不配為君。」


 


蘇鈞被顧將軍接回後,擔心自己在安國的所作所為會讓他失了威信,秘密派暗軍將他所疑心之人S害。


 


嘗了甜頭後,又派人把安王明王等人一一除去, 往往朝廷的罪責還沒定下,人先去了。


 


就這樣,京都血流成河,人心惶惶。


 


太後去時,皇室的血脈隻剩公主和寧王了。


 


不知道太後說了什麼,蘇鈞收了手,終日沉迷享樂。


 


而皇後和公主趁機暗地裡安撫朝臣,籠絡人心。


 


是以此刻蘇念安坐在那位置前,也無一人出言反對。


 


16


 


唯一的變數,是蘇遮。


 


「蘇念安, 你不是失蹤了嗎?」蘇鈞花了大力氣搜尋她的下落,唯一的收獲, 就是懸崖下的一條月牙色披帛。


 


此時, 他抬手指著站在皇位前的女子,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危險。


 


在蘇鈞眼裡,天下都是他的, 他擁有至高的權利。


 


這個視所有人的命如草芥的皇帝,怎麼會想到, 自己的權利地位是如何被他的輕視蠶食的。


 


蘇念安沒有理會他, 而是走向了蘇遮。


 


她目光沉靜,仿佛他不是領兵而來, 「皇弟,南方水患如何?」


 


南方根本沒有水患。


 


蘇遮這一路往南, 遭遇無數追S。


 


平定的所謂民暴,也隻不過是鎮壓那些對公主掌權不滿的人。等到他反應過來時, 自己所剩的實力已經不多了。


 


蘇念安為何這樣問,蘇遮再清楚不過。


 


憑眼前女子的手段,再S下去也不過徒勞, 結局如何也改變不了了。


 


他沒有說話。


 


皇位之爭,向來你S我亡。如今成王敗寇,沒什麼可說的了。


 


直到……


 


蘇念安拿出了一根素玉簪子,上面隻刻了朵白梅。


 


我記得它。


 


當年蘇遮來求我為他治腿,並不是親自來的。


 


這根簪子就是信物。


 


他說, 這簪子是家母所贈,以此為信,可抵命相答。


 


蘇念安讓我勸降他, 我與他隻有幾日姐弟之情。


 


簪碎抵命,或可一試。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蘇遮幾息便明白了, 他扔了手中的長劍, 不顧蘇鈞吃人的眼光,跪了下去。


 


隨後,是震天響的跪拜聲。


 


自此,新皇誕生。


 


三日後, 蘇鈞自缢於地牢中。


 


而我,被封為黎國安寧郡主,也成為第一個入朝出仕的女官。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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