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武將向來相輕,誰又會特意在意S去之人的相貌?
我抬眸與他對視。
「那姑娘,是我。」
沈寂呼吸陡然滯澀,胸口起伏卻慢慢劇烈起來。
莫名地,撫上了自己眼角的紅痣。
他一瞬間,或許全都明白了。
為什麼我會锲而不舍追在他身後,大雪封山卻甘願救他豁出性命?
為什麼我嫁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種下垂絲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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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看向他時,總是像透著他在看另外一個人?
那日珍重又珍重拾起的,分明是燕滿的畫像!
我做的那些事,沒有一樣是為了他沈寂!
一種倉促荒唐感瞬間襲遍沈寂的全身。
原來他一直是別人的替身!
如今,自作多情的,倒成了他自己!
他心頭猛然竄起一股不知名的怒火。
憤恨、痛苦、惡心、嫉妒、酸澀……通通混雜在一起。
「司錦年,你可真是好樣的!」
沈寂怒極反笑,用力掐著我下巴手卻在不斷顫抖。
「我沒說錯你,你果真不知廉恥,惡心至極!
「我倒要看看,沒了我,你名聲盡毀要如何在京城生存?那群人要怎麼磋磨你?
「和離書沒有,我這裡,隻有一紙休書!」
我靜靜看著他雙眼猩紅地失控。
我錯認他是燕滿,陰差陽錯下逼他娶我實在是情非得已。
隻是兩命相償,三年操勞,我也沒什麼好欠他的了。
而他說的這些,我全不在乎。
「好。」
一音輕輕落定。
沈寂身體似乎在空中大幅度晃了晃,SS盯著我看許久。
他冷笑一聲:「如你所願。」
10
沈寂的一紙休書果然如願遞來。
他如明月青松,是高高在上的山巔白雪,永遠清冷端正,權力滔天,得無數人眼紅羨慕。
這樣的青年才俊,自是矜貴傲慢。
他容不得別人半分欺騙。
更何況是本以為追著他跑,自甘下賤的我。
唯一讓我出奇的一點是,那枚護身符被沈寂好端端地每日貼身佩戴。
扔回給我的時候,還一如三年前的樣子。
我蜷身將它緊緊捧在心口,心口酸脹。
我才體會到失而復得,原來是這種感覺。
沈寂冷眼看著我,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
我早就收拾好了一切,下人們得知後好幾個哭出聲來。
「夫人宅心仁厚,往後再難遇到這樣的好主子了。」
我抬頭望去。
大雪紛飛,又是一年。
都說瑞雪兆豐年,阿滿哥回來的日子,正是良辰吉日!
還有一個時辰,我就能見到他了!
我看著那扇大門,腳步越來越快,全然沒看到身後撐傘的沈寂。
他面無表情,攥著傘柄的指節用力到泛白。
他冷冷看著我的背影,忍不住往前錯出一步,又穩穩站在原地。
像是篤定我會鬧夠了回頭。
可是沒有。
直到馬車駛出,我都未曾側目,不曾回頭。
城門口我下了馬車以後翹首以盼。
終於遠處白雪皑皑,一點馬蹄先傳入耳中,緊接著人影在漫天雪花中越發清晰。
親信下馬,抱著骨灰盒,還沒開口,我的眼淚就先一步滑了下來。
我顫抖著輕輕撫摸木盒,嘟囔著埋怨:「好啊你!
「說好回來娶我,說什麼絕不食言,都是假話!
「不過本姑娘大人有大量,暫且原諒你這一回。」
眼前越來越模糊,眼淚也串珠成線,泣不成聲。
當日全軍覆滅,隻有燕滿和親信一息尚存,掉落水中一路飄蕩到村邊獲救。
燕滿卻傷到根本,時日無多。
親信也紅了眼眶,從懷裡掏出一紙聘書。
「少將軍在軍營中寫好,日日都看。
「他說要十裡紅裝,八抬大轎才不算委屈他的好姑娘。
「少將軍S前卻叫我不要給你,讓你另找良人,不要記得他。
「可我糾結五年,這兩樣還是要親手交在他最在乎的人手裡。」
我把它連著木盒一起捧過來。
我緊緊抱著木盒,心口撕扯疼得我隻能微微蜷身,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燕滿,燕滿……」
我一遍遍失神喚他。
可是,周圍空寂,隻剩大雪飄落。
無人應我。
11
沈寂坐在車馬內靜靜聽著司錦年號啕大哭,像是要把心嘔出來才算完。
聽得他也跟著心口抽疼。
他仔細回憶了他們的那三年。
司錦年有這樣為他哭過嗎?
從未!
再要深究時,他卻怕得肝膽俱裂。
沈寂不願意聽下去了,沉聲道:「回府。」
那些甜蜜往事也好,司錦年的從來情深也罷。
再聽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現在就下去將她給親手綁回來。
沈寂原心想,他討厭透了司錦年,她不知羞恥,事事周到,喜歡一個人能讓人方寸大亂。
他這輩子,都不會喜歡她這樣不懂禮教的女子。
在瀕S伏在她頸側時,嗤笑她挾恩圖報,果然用心不端。
卻下意識抱緊了她。
其實隻要那時他不肯娶,司錦年絕不可能做他的妻。
後來日日相對,他沉迷進溫柔鄉,一邊貪戀她,一邊厭惡她。
所有人都說他會休棄司錦年,沈寂也這樣想。
他後來氣的卻是司錦年怒其不爭!
最後得知真相覺得真是可笑,司錦年竟敢拿他做替身!
三年溫柔鄉,自己有些貪戀不假,但不至於非她不可。
他以為一紙休書能讓司錦年知難而退,可沒有。
他篤定司錦年裝模作樣,卻遲遲沒見她回頭。
他安慰自己來這裡隻為看個笑話,根本不在乎司錦年,最後嫉妒得恨不得再S一次燕滿。
沈寂才後知後覺。
他所謂教訓下貶口無遮攔的吏部尚書,所謂維護體面讓葉以棠難堪。
不是因為她那樣愛他,是他根本離不開司錦年!
他自詡驕傲,得知是替身的那一刻卻是心慌。
司錦年不要他了?是覺得他不像了?要S纏爛打再找別人了?
都不是,遇到了最壞的情況。
活人,怎麼能爭得過S人呢?
幸好京城這樣小,小到她在他手心裡,想逃也逃不掉。
12
幾日後,漆黑的屋內有人嗚嗚低吼,手腳都被錦緞綁得嚴實。
我看著沈寂用匕首剜在紅痣處,漫出一片殷紅的豔色。
他斂下寂沉的眼眸,語調又沉又啞:
「錦年,現在我更像他了嗎?
「他何種性格,喜好什麼,你教我,我一一學起來好不好?」
我隻是困惑不解地看著他。
厭惡我的是他,將我囚禁起來甘願做替身的也是他。
沈寂從來矜傲,如今又是在做什麼?
沈寂眼睛的光彩霎時黯淡下去,身體僵硬。
「還是不像嗎?」
他從後面將我牢牢抱進懷中,下巴擱在我的肩頭,自顧自道:
「錦年,你真是可恨。
「明明先招惹我的人是你,現在卻不想管我了。」
高懸的月亮終於俯首,恨意昭然。
「既然都騙了三年,為何不騙我到底?
「司錦年,你才是最沒有心的那個!」
此後我被沈寂囚禁月餘。
我逃跑、絕食、咒罵、自傷什麼都不管用。
隻能換來更嚴密的監視。
身上鎖鏈長度越來越短,絕食時他強吻我渡下食物,清理掉我身旁一切尖銳物品,咒罵更是沒用。
沈寂瘋魔一般搜集燕滿的消息,在我面前扮成他。
他似乎打定主意就這麼和我過下去。
沈寂站在我的身前,如往常一樣替我描眉。
他呼吸漸重,我被燙似的,難忍惡心,側頭躲開。
沈寂緊繃身體,將頭埋進我的脖頸之間。
有溫熱的液體劃過。
他難以抑制苦笑,卻依舊學著燕滿揚起聲調:
「錦年,我補你一場婚宴可好?
「十裡紅裝,八抬大轎。」
像在哀求。
我靜靜地看他。
沈寂臉色驟然慘白如紙,在我開口前,手指顫抖覆住了我的唇。
「司錦年,別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
13
萬萬沒想到的是,最後救我出來的會是葉以棠。
沈寂給我強硬套上婚服後出去招待賓客,竟然給了葉以棠可乘之機。
她匆匆解開綁我的鎖鏈,將我帶上馬車。
她緊張得吞咽口水,急切道:「我送你離開,你走得越遠越好!別再回來!」
「別碰我!」
我迅速甩開她的手,和她拉開距離。
葉以棠愣了下,泄氣般笑了:
「司錦年,我確實夠恨你。
「你糾纏他三年,與他日日相伴。
「可我沒想真的害你,我設計山匪作亂,事後也會保你平安;落水時我也早早安排人救你上來。
「阿娘教我喜歡一個人就是要不擇手段,你能理解我的啊。」
某種意義上,葉以棠確實能和沈寂稱得上一類人。
對此, 我實難理解。
我平靜道:「我不會離開。」
這是我和燕滿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我不會離開的!
葉以棠皺緊了眉,嗤笑道:
「司錦年,我還以為你真的愛燕滿, 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你不會還想糾纏沈哥哥……」
葉以棠錯了。
自從燕滿回來,我從來沒想求生。
葉以棠還沒說完,我就在她眼前滾落出馬車。
她愣了一下,氣急敗壞撩起車簾, 朝後指著我吼:「追上她!快啊!!」
我默聲, 抬頭遙遙看去。
又是夜中大雪,明月不見, 鋪天蓋地的銀裝素裹, 白茫茫個幹淨。
而我提著一身火紅婚服, 在一片雪白裡直奔城樓。
與此同時沈寂也發現屋內空無一人,暴怒找我。
沈寂到底小看我。
他竟然以為我還想活, 會在意他口中的種種威脅。
我從前覺得燕滿隻是失憶,以為他並未身S, 這點期望吊著我活到了現在。
「司錦年!!停下!!!」
馬蹄聲急切, 有人在身後哀聲求我。
寒風劃過耳畔,我眉眼堅定,一步步往上走,步伐反而越來越快。
火紅的衣袂紛飛,沒有那一刻比現在更自由。
我語調甜蜜, 笑語晏晏地喃喃細語:
「燕滿,我給你寫了好多書信,到時候我挨個念給你聽。
「在你不在的時候, 我又特意學了女紅, 這次可不許說我繡的香囊不像鴛鴦。
「你愛吃的糕點, 沒法帶去了,就算欠你的, 我左右欠你好多東西了, 你也沒得埋怨……」
風雪紛飛,城樓下霧蒙蒙一片。
十米城牆恍如昨日我離經叛道,爬上三米大樹。
燕滿仰頭逗我, 「叫聲阿滿哥,我就救你下來。」
我漲得滿臉通紅, 佯作嗔怒:「燕滿!」
他笑眼討饒,「好錦年,信我, 你隻管跳下來。」
風雪愈大。
我閉了閉眼, 站到牆上,揚起一抹幸福的笑。
「阿滿哥, 我來嫁你。」
下一秒, 一抹紅蝴蝶似的從城牆落下,高高濺開四周雪花。
四周一切聲音如潮水般褪去,我沒聽到沈寂目眦盡裂, 撕心裂肺的呼喚。
也沒聽到葉以棠絕望哭喊出來一句「沈哥哥」。
一片靜謐中。
「小錦年。
「別怕啊,睜睜眼,小爺接住你了。」
幾處早鶯驚飛,春日昭昭, 好風光。
我滿當當地,落在了燕滿溫厚的懷裡。
我與他此後,年年有虞。
錦書可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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