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將我抱起來,拿出帕子仔細擦著我的嘴角。
不知為何,手指突然塞了進來。
像是長眼似的尋到了我那顆尖牙。
「這牙弄疼我了,改日替你磨一磨。」
我眼角湿潤瞪著他,他卻毫不在意將我塞進暖褥裡。
待我醒來,天光已然大亮。
我嚇得渾身冷汗,看了眼熟睡中的江懷瑾,祈禱他不要遷怒於我。
這還是我第一次在侯府過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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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惴惴不安穿著衣物。
江懷瑾醒後毫不意外,「不怪你,是我昨夜不小心點了安睡香。」
難怪,昨夜竟困倦得如此快。
我下定決心,看著他正色道:「江懷瑾,我們還是斷了吧。」
江懷瑾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般,嗤笑一聲。
「好啊。」
他隨手將一隻木匣子扔給我。
咚——
發出一道沉重的聲響。
他坐起身,目光直直盯著我。
「這些,就當是你伺候我五年的回報。」
07
我最終還是撿起了那個匣子。
走出侯府後,我沒忍住打開了。
小小的匣子裡滿滿當當皆是女子的首飾,看上去樣式精致,並非凡品。
我沒多猶豫便帶著匣子去了當鋪。
掌櫃隻遠遠瞥了一眼便眼睛發亮。
「姑娘,這些都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你全都典當?」
我平靜點頭。
「嗯。」
全部典當後,掌櫃給我說了個數字:「三百兩金。」
我讓掌櫃給我換成了方便攜帶的銀票。
回到長樂坊後,我開始收拾著自己的物品。
除了自小榴娘供給的外,便都是江懷瑾送的。
仔細收拾下來,大大小小的物品佔據了滿滿一個木箱。
我讓人告訴江懷瑾,把這些東西拿走。
江懷瑾差侍衛過來,告訴我:「明皎姑娘,小侯爺說,侯府不是什麼腌臜東西都要的,您若不要,隻管燒了便是。」
我冷笑一聲。
心口像被棉花塞住。
有什麼東西進不去,也出不來。
在他江懷瑾看來,饒是再名貴的東西,進了長樂坊這樣的煙花之地,便都變成了腌臜物。
最終我還是沒將這些東西燒毀。
原因無他,是榴娘不允。
「哎呀你個蠢的,侯府的東西都是上好的,燒了多可惜,你若不要,便留給其他妹妹們。」
我笑了笑,道了聲:「好。」
反正,我眼裡也揉不進髒東西。
08
待我將一切都收拾好後,天已經暗了下來。
樓下又奏起樂曲。
砰——
我的門被一人踹開。
我定睛一瞧,便看出了那是個女扮男裝的俊俏姑娘。
仔細看去,那人竟與我有幾分相似。
「你就是江懷瑾在長樂坊的相好?」
她一開口,我便聽出來她是那日在最闲了與江懷瑾說話的女子。
但她說的話實在令人不適。
我擰眉問她:「這位......姑娘是?」
「我是相府千金趙婉嬌!」
趙婉嬌似是有些醉意,醉眼瞥了下我今日收拾好的木箱。
瞬間被箱內的東西吸引了過去。
她像瘋了般將那些衣裙、書籍、古琴全都掀了出來。
一股腦地全部摔在地上。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待在江懷瑾身邊,不過是仗著和我有幾分相似,就以為能替代我嗎!」
一字一句砸向我,我怔神片刻。
沒注意的間隙,她就已將燭火碰掉。
妝臺上的頭油不知何時悄悄流向火源。
江懷瑾費心為我置換的絲綢,此刻變成了助長火勢的元兇。
幾乎是一瞬間,火勢燒的三尺高。
「快離開!」
我抓住她的手腕,卻被她猛地推開。
腳下一個趔趄,我直直摔向地面。
火勢越來越大,我掙扎想要起身,卻猛地發現腳踝一痛。
而不遠處,趙婉嬌已然暈了過去。
我高聲呼喊著「救命」。
「嬌嬌!」
江懷瑾出現在門口,隻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暈厥的女人。
火場裡漫天大火,他的眼不知是燻紅的還是哭紅的。
隻見他連忙闖進來將那個女子攔腰抱起。
走到門口時,還不忘回頭望我一眼。
「明皎!走啊!」
我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
心中某根弦突然松了。
我這才明白,那夜醉酒時喊得不是「皎皎」,是「嬌嬌」。
他喜歡送我嬌俏活潑的衣裳,是因為相府千金生性跳脫俏麗。
他喜歡讓我念《江南遊記》也隻是因為趙婉嬌喜歡江南。
所有的緣由,隻是因為我與那位相府千金有幾分相像。
火場灼燒難耐,我的心卻在此刻寂靜微涼。
我用最後的力氣爬起來,將妝臺下面藏得木匣子抱在懷裡。
從火場裡跑出去,我才後知後覺胳膊上被燒傷了一片。
但也絲毫不覺得疼痛。
我拿出木匣子。
裡面厚厚一疊銀票安全地躺在裡面。
我會心一笑,眼裡卻沒有溫度。
第二日。
我穿上了最普通的衣衫找到榴娘。
「我要為自己贖身。」
09
江懷瑾來長樂坊已經是三日後了。
榴娘一如往常迎了出來。
「小侯爺您來了,今日想聽曲兒還是喝些佳釀?」
江懷瑾看都沒看她一眼,朝著樓上熟悉的房中走去。
「明皎呢?那日起火她可受傷了?」
榴娘一愣。
「明皎已經走了。」
江懷瑾倏地停住了腳步。
「走了?去哪了。」
榴娘瞪大了眼睛,驚訝道:「您不知道啊?」
「她前幾日拿著好多銀票過來要給自己贖身呢,我以為是您給她的呢!」
榴娘越說越心驚。
敢情明皎那S丫頭是背著江小侯爺偷偷跑了?
江懷瑾心中隱隱不安起來。
他倏地上前一把薅住榴娘的衣領,咬牙切齒道:「本候問你,明皎去哪了。」
榴娘嚇得嘴唇發顫。
江小侯爺這副模樣簡直比那刑獄的大官還嚇人。
「不......不知道啊。」
江懷瑾松開榴娘,聲音平靜得可怕。
「何時走的。」
可袖中的手指卻緊緊蜷握著,骨節用力到泛白。
榴娘衣衫不整,連滾帶爬從地上起來:「前日......」
江懷瑾大步流星離開長樂坊。
走出門,天光大亮,可他隻覺得渾身冰冷刺骨。
明皎走了。
她一聲不吭就走了?
呵,好大的膽子。
她竟當真不把他放在眼裡。
江懷瑾冷冷抬起眼,額角青筋若隱若現跳動。
「去查,查她到底去了哪!」
「哪怕把整個京城翻個遍,也要給我找到她!」
10
我當然知道江懷瑾會找我。
堂堂小侯爺竟被一介女子戲耍,換誰都會不可置信。
恢復良籍後,我去碼頭求胡商帶我去江南。
商人重利,我又有的是銀子,自然不會太為難我。
偌大的商船,偷偷塞進一個小女子自然是輕而易舉。
到了江南後,我為了以絕後患,特地尋了一處極為偏僻的小村子——清寧村。
清寧村正如其名,清淨,安寧。
我僅花了幾兩銀子便在村子裡安置了一處田產,足夠自給自足。
自小在長樂坊長大,我對這些農家人的勞作一竅不通。
幸而隔壁住著一戶寡嫂,鄉親們都喚她婉娘,對我頗為照顧。
沒多久我就適應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日子。
本以為日子便這樣消磨下去。
沒想到一個月後,大量官兵不知怎的闖進了清寧村。
官兵來的時候,我正在修剪花枝。
察覺到異樣後我幾乎沒多猶豫跑進了婉娘的家。
「婉娘,您讓我躲一躲。」
婉娘雖不懂,但還是護著我,讓我去了家中的地窖裡。
為首之人縱馬而來,行色匆匆。
江懷瑾翻身下馬,神情冷漠地打量著破落的村子。
他走進屋子,居高臨下看著婉娘。
「可曾見過此女子。」
身後的侍衛拿出一副畫像,上面赫然是我的模樣。
我不禁捂上嘴,眼睛SS盯著縫隙中的江懷瑾,生怕被他察覺到。
婉娘搖搖頭,「這位大人,並未見過這位姑娘。」
江懷瑾驀地冷哼一聲,不予理會婉嫂的話。
他在屋內四下行走,眼神恨不得從每一寸都掃過。
我縮了縮腦袋,將自己埋進雙腿之間。
詭異的安靜壓的我喘不過來氣。
他發現我了?
不,不會......
我忍不住抬起頭,從地窖的縫隙偷偷看著江懷瑾。
他瘦削了許多,臉色也不似從前那般熠熠生彩。
他過得不好嗎?
我心中不禁升起這樣的念頭。
但很快就被我否定了。
江懷瑾是小侯爺,又有相府的千金陪伴在側,他又有什麼不如意的呢?
唯一的不如意,可能便是我這個汙點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腿已經蜷縮得幾乎麻掉。
江懷瑾這才出聲:「罷了。」
他命人留下了一箱金子,隨後縱馬揚長而去。
婉娘將我從地窖裡拉出來後,猶豫地將那金錠指給我看。
「那位大人什麼話都沒說,扔下金子便走了,我想,他是發現了你。」
我盯著他消失的方向看了許久,隨即笑著將金子蓋好。
「是嗎?那我豈不是要謝謝他的放過之恩了。」
11
幾個月後,我進城買布料的時候聽說北方起了戰亂。
我朝大敗,遣派質子前往敵國,為期五年。
我眨了眨眼,沒什麼波動。
江南離京城尚且千裡遠,何況是遙不可及的北疆呢。
這本和我這種小老百姓沒什麼關系。
可不知為何,我的心總是悶悶的難受。
回去後,我將心口喘不過氣的事情告訴了婉娘。
婉娘得知後,笑道:「你才來江南不久,還不知道梅雨天氣,住的久了也就習慣了。」
我點點頭,便也不再將此事放在心上。
江南的日子讓我忘記了時間。
不知不覺五年便過去了。
這天,我一如往常上山撿蘑菇。
春雨時節有不少蘑菇冒出來山頭。
熬湯烹制都十分美味。
摘完一籮筐後,我走下山去。
路過山腳的河面,我遠遠瞧見一個男子立於大柳樹下。
我一看便知是外鄉人。
枝椏青綠,春風吹拂湖面,層層漣漪。
我一向對外鄉人心存疑慮,順手拾起腳邊的石頭。
走得更近些,我才發現那個外鄉人穿著華麗昂貴,定然是有些權勢的人。
我臉上微微冒汗,將手心的石塊攥得更緊些。
身影越來越清晰,視線卻愈加模糊。
我眯了眯眼睛。
哦,是江懷瑾。
砰——
我斬釘截鐵舉起手,朝著江懷瑾的後腦狠狠砸了過去。
他應聲倒地不起,徹底暈S了過去。
我頭也不回地回了家。
婉娘過來問我:「河邊那男子是何人啊?怎麼一動不動躺在那兒呢?」
我道:「不知道,應是S了吧。」
12
半夜,門被敲響。
我著實不想去開,可無奈他一直敲個沒完,擾我睡覺。
我點著一隻蠟燭,披著外衣走出去。
打開門後,就看到江懷瑾面色迷茫盯著我。
「這位姑娘......我不知為何在河邊睡著了,不知可否借宿一晚?」
我淡淡打量他幾眼。
這是......失憶了?
我聽村裡的老醫師說過,人若是碰壞了腦子,就會把一切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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