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歸來後第2章

顧婉還真是婢膝奴顏，邁著小碎步就奔了過去。

 

「爸，你千萬別責怪姐姐，是我在外丟了顧家的臉面，她打我罵我，都教訓的是，剛才她頂撞了幾句，說了些難聽的話，所以哥哥才...」

 

不等顧婉說完，爸爸的臉色已經難看的不行，

 

見效果達到，顧婉假意伸手阻攔，實則根本沒碰到他。

 

爸爸取下架子上的皮鞭，怒氣衝衝朝我走來。

 

8

 

唰！空氣被皮鞭劃破，尖嘯聲刺耳。

 

顧承言慘叫一聲，白襯衫上浮出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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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苦地癱在地上，眼神裡滿是驚恐和疑惑。

 

「爸！你打我幹什麼？」

 

「打的就是你！你這個不要臉的小崽子，婉婉她可是你的妹妹，你怎麼能對她動歪心思？！」

 

爸爸抡起鞭子繼續抽打。

 

顧承言慘叫連連，在地上翻滾好像一隻犰狳。

 

這一幕就連顧婉也嚇得不清。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小婉，你年紀小不懂事，錯把對哥哥的仰慕當成愛意，這情有可原，可是...」

 

我低頭看了眼地上的顧承言。

 

他的身上已經綻開了好幾道血痕，縮在地上不停抽搐著。

 

「可是哥哥是大人，他明明知道你的心思，還毫不避嫌，這種傷風敗俗的事若是傳出去，我們顧家可就顏面掃地了。」

 

我憋不住想笑，接著從單肩包裡翻處厚厚幾沓信封。

 

顧婉看見後，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哥哥，你知道嗎？你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如果我不是你的妹妹該有多好，我...隻想做你的新娘。」

 

我拆開其中一隻信封，聲情並茂朗讀開頭兩行的內容。

 

這些東西都是我提前從顧婉的房間偷出來的。

 

早些時候，我就把這些東西全都交給了爸爸，順便說了些耳邊話。

 

顧承言對自己的妹妹有無心意，我不知道。

 

可他享受被愛慕、被需要的感覺。

 

所以才對百依百順的顧婉甚是偏愛。

 

在他眼裡，努力且同樣優秀的我，隻是一個威脅。

 

9

 

見顧承言被爸爸責打。

 

顧婉還想撒嬌開脫，結果被上了頭的爸爸一把推開，摔倒在地。

 

「你這個畜生，要不是茵茵告訴我，我莫不是被你诓騙到S？」

 

接連幾鞭下去，顧承言徹底昏S過去。

 

我邁開腿跨過他的身體，走到顧婉面前緩緩蹲下。

 

「以後別再糊塗了，你的情意可是會害S人的。」

 

顧婉氣的渾身發抖，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那些鞭子抽打在顧承言身上，痛的卻是她的心。

 

但沒關系，我開心就好。

 

爸媽雖然偏愛顧婉，但也從不會苛待我。

 

當初顧婉不慎墜樓身亡。

 

他們雖然嘴上責罵，但真當警察找上門時。

 

還是想盡辦法替我脫罪。

 

畢竟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他們不想再失去另一個。

 

顧承言瞞著父母籤下諒解書。

 

讓S人犯撿回一條狗命。

 

媽媽氣的當初腦溢血，送醫後不治身亡。

 

爸爸直接和顧承言斷絕了關系，將他逐出顧家。

 

我可是爸媽的親女兒，就算平日顧婉陷害我。

 

讓我被責罵。

 

可她一個養女，又怎麼能真正挑撥我和父母的關系。

 

動搖我在家裡的地位？

 

10

 

顧承言挨了打，還被爸爸勒令反思。

 

長達半個月的時間，他都是在醫院的病床上度過。

 

正趕上學校放假，我選擇去醫院探望他。

 

說是探望，其實另有別的目的。

 

推開病房房門。

 

我一眼就看見顧婉坐在床頭上。

 

二人拉著手，眼神實在曖昧。

 

來之前，我並未提前告訴過顧婉，她自然也想不到我會出現。

 

一看見我，二人臉色煞白，趕緊撒開了手。

 

我微微一笑，自顧自走了進去，把果籃放在床頭櫃上。

 

「顧茵，看到我現在這樣，你滿意了？」

 

顧承言呲了一聲，扭頭看向窗外。

 

他到底是不敢看我，還是在害怕我呢？

 

顧婉此時也從床上起身，緩步走到我面前，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茵茵姐，醫生說哥哥的傷需要靜養，我們還是別打擾他休息了。」

 

隨後，她又看向床頭櫃上的果籃。

 

「哥哥不太喜歡吃蘋果，口感太澀，而且甜過頭了。」

 

我看向顧承言，他脖子上的鞭痕已經淡了許多。

 

幾乎看不太出來。

 

看來爸爸上次還是留手了，沒打得太狠。

 

「小婉，我有幾句話想跟哥哥單獨說，你能回避一下嗎？」

 

我看向顧婉，語氣很是平淡溫和。

 

這反常的行為也引起了顧婉的懷疑，可她也沒理由回絕。

 

隻得乖乖離開病房，將門帶上。

 

病房裡隻剩下我和顧承言兩個人。

 

他不再掩飾，怒氣瞬間爆發，抬起胳膊摔翻了我送的果籃。

 

「你這個賤人！上次陷害我還不夠，今天還要故意來氣我！」

 

由於動作劇烈，顧承言疼的身子一縮，才愈合的傷差點裂開。

 

整個人劇烈咳嗽起來。

 

我急忙跑上前去，端起水杯遞給他。

 

但顧承言心高氣傲，抬手打翻了水杯。

 

「給我滾，誰知道你會不會在水裡下毒？」

 

我沒有生氣，反倒是一個勁兒地跟他道歉。

 

「哥哥，我知道你怪我，可我也不想你被騙吶。」

 

說這話時，我故作神情慌張，朝著身後看了一眼。

 

顧承言似乎被勾起了興趣，皺著眉低聲問道：

 

「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11

 

我長嘆一口氣，輕輕挽起他的手掌。

 

「哥，我知道你喜歡小婉，她和你沒有血緣關系，就算真發生些什麼，隻要爸媽不知道，也是不打緊的。」

 

顧承言冷哼一聲，正要抽出手掌，卻被我抓的更緊了。

 

「李銘，你應該認識吧？他和小婉都是在晨星福利院長大的，而且也和我們同在一個學校。」

 

我抬眸和顧承言四目相對，他臉上的兇狠也減了大半。

 

「你到底想說什麼？」

 

顧承言緩緩抽出手掌。

 

「平時李銘和她走得近，而且平時也是他送小婉回家，這你都知道的。」

 

「小婉和你再親，她也是顧家的養女，若是以後嫁了人，那可就真是潑出去的一盆水了。」

 

我說的很輕慢，可顧承言卻聽得格外仔細。

 

「哥哥，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懂我的意思吧？」

 

說完，我沒做停留，撿起地上一顆蘋果直接朝著門口走去。

 

卻被身後的顧承言叫住。

 

「顧茵，你以為三言兩語就能挑撥我和小婉的關系，真當我是好騙的？」

 

我微微愣住，但嘴角早已不自覺揚起。

 

一邊扭動著門把手，我順勢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你若不信，直接去問她不就好了？」

 

房門口，顧婉就站在那兒，剛才估計是在偷聽什麼。

 

可我說的很小聲，她不可能聽到。

 

從走廊離開時，病房內的兩人正交談著。

 

「哥，剛才顧茵跟你說啥了？」

 

「沒什麼。」

 

顧承言的聲音短暫掠過。

 

我拿起手中的蘋果，咬了一小塊。

 

的確，這玩意兒是有點甜過頭了。

 

12

 

之後在學校的日子，我也沒再刁難顧婉。

 

畢竟如果隻是「欺凌」她，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

 

上一世，她被顧承言當做小公主一般疼愛。

 

也知道我不敢得罪自己親哥，便肆無忌憚的找我麻煩。

 

可如今沒了哥哥的庇佑，爸爸也不準二人過分親近。

 

顧婉隻能將目光放在其他地方。

 

就比如，李銘那隻常年愛而不得的小舔狗。

 

上一世，顧婉知道我喜歡李銘，便故意接近他。

 

那天，顧婉故意讓我去給她送東西。

 

結果被我碰到她和李銘，正在學校的倉庫間熱吻。

 

我蹲在門口不敢發出聲音，眼淚卻止不住的流。

 

為什麼顧婉能夠輕而易舉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哪怕是自己壓根不喜歡的人。

 

隻要是能用來刺激我，就會成為她趁手的工具。

 

我失魂落魄逃離了現場。

 

心碎又崩潰。

 

我之所以喜歡李銘，是因為他給了我

 

在顧婉S後的第二年，李銘就主動找上了我。

 

他從前對我避之不及，生怕會被顧婉誤會。

 

我怎麼都想不到，李銘會主動跟我吐露心聲。

 

他紅著眼，向我誠懇道歉。

 

還說以前被顧婉诓騙，後來知道自己不過是被人玩弄的棋子。

 

這才幡然醒悟，意識到真正愛自己的人一直都在身邊。

 

我相信了他的話。

 

在上大學的第二個學期，和李銘正式確定關系。

 

那些年，我們就像其他正常的情侶一樣生活在一起。

 

日子平淡，卻甚是幸福。

 

我原以為，顧婉的S或許對我真是一種解脫。

 

可那更像是一種詛咒。

 

13

 

我永遠忘不了那個雨夜。

 

因為叫不到車，我隻能選擇徒步回家。

 

那天是李銘的生日。

 

我從蛋糕店出來，撐著傘抄了近道獨自前行。

 

結果被一個醉漢給盯上。

 

他從背後襲擊了我，將我打暈並拖到巷子裡。

 

對我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折磨。

 

盡情發泄著獸欲。

 

似乎是覺得不夠過癮，醉漢在凌辱了我以後。

 

掏出一把彈簧小刀，劃爛我的臉，硬生生挑斷我的手腳筋。

 

我被疼痛和恐懼蒙蔽了大腦。

 

第一時間沒想到去報警，而且下意識打給了李銘。

 

電話那頭，他聽出了不對勁。

 

可態度卻冰冷至極。

 

「顧茵，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讓我無比惡心。」

 

垂危之際，我的耳邊傳來這樣的聲音。

 

但我的嗓子已經啞了，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小婉S的時候，一定也很害怕吧，她從那麼高的樓上摔下來，整個人都碎掉了，可你卻能留下全屍，這太不公平！」

 

我當時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隻覺得意識逐漸模糊。

 

S前，我最後聽見的是來自李銘的詛咒。

 

「你趕緊去S吧！小婉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

 

我被這一番話擊潰了最後的求生欲。

 

放下手機，任血液流幹，直至S亡。

 

兇手被捕後，顧承言不但私下調解，籤下諒解書。

 

還請來最好的律師替他辯護。

 

葬禮上，我的靈魂就懸在空中。

 

看著顧承言和李銘站在我的靈位前，笑得燦爛。

 

原來，那個醉漢本就患了絕症，命不久矣。

 

顧承言隻是花錢僱他去強J我，而提出S人建議的，正是李銘。

 

那天是他的生日，蛋糕也是李銘定好讓我去取。

 

否則我根本不會途徑那麼偏僻的地方。

 

顧婉啊，你就算是S了，也從來沒有真正放過我。

 

我好後悔，當初為什麼是她自己失足墜樓。

 

而非真的被我親手推下去。

 

這樣，我就能看到她掉下去的那一刻，表情該有多麼驚恐無助...

 

14

 

恍惚間，我的思緒回到了現實。

 

今天是校慶的日子。

 

班上組織了交際舞，由男女同學自願搭配。

 

隻是上一世，因為顧婉「自S」的事情。

 

我被學校開除，沒有參加的機會。

 

不過就在現在想報名，班上也不會有人願意和我一起。

 

就在這時，班級門口突然出現一個令我意想不到的人。

 

「顧茵，能麻煩你出來一下嗎？」

 

我雖有疑惑，但還是過去和他交談起來。

 

「有什麼事嗎？李同學？」

 

我上下打量著他，內心隻覺得幹嘔反胃。

 

他臉上泛起一絲微紅，竟從背後掏出一枝玫瑰。

 

「我想...邀請你做我的舞伴。」

 

這話著實讓人意外。

 

要知道，他可是向來都不樂意搭理我。

 

記得前世，我第一次向他表白。

 

特地買了一隻手表送給他。

 

李銘連看都不看，反手就扔進了垃圾桶。

 

他說自己受不起這樣昂貴的禮物。

 

也不會和一個心腸歹毒的人有任何瓜葛。

 

話裡話外，都是護著他內心唯一的顧婉。

 

我已經回想不起當初為什麼喜歡他。

 

或許隻是因為開學典禮上。

 

我因為低血糖發作，倒在學校的走廊上。

 

被李銘送去了醫護室。

 

在我心目中，他是個善良正義的人。

 

就算他偏向顧婉，那也都是被顧婉诓騙。

 

李銘的內心還是善良的。

 

可後來經過警方調查，顧婉的S因的確和我無關。

 

明明沒有證據證明我霸凌。

 

害她自S。

 

可李銘還是對我萌生了歹意。

 

潛伏數年，隻為看到我慘S的下場。

 

不知者無罪，這句話在我看來並無道理。

 

當不公正發生時，就算你站在中立的一方。

 

那也是與邪惡為伍。

 

15

 

「顧茵，之前是我誤會你了，其實你是個很善良的女孩，我想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

 

李銘遞上玫瑰，語氣真摯。

 

若是換作以前的我，定會被他的話感動得一塌糊塗。

 

是啊，所有人都誤會了我。

 

覺得是我欺凌顧婉，成天仗著自己顧家小姐的身份胡作非為。

 

隨意踐踏他人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