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淚水摻著血珠砸在地上,「安寧,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沒有。」我回答得斬釘截鐵,「我們退婚了,是你頂著傷,冒S在宮門前跪了三天三夜求來的。」
「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陸之遙哀傷地看著我,眼中滿是委屈,聽了我的話,他高挺的身子受不住晃了晃,終究是暈了過去。
他倒下時,嘴裡喃喃道:「安寧……」
我令下人把他抬回陸府,別耽誤了接旨,躺也要躺著接。
15
陸之遙開始頻繁往洛府送珍寶,就像從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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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部拒之門外。
赝品罷了。
從北疆歸來的,根本不是我的陸之遙。
當初他跪在宮門前暈倒,我讓崔神醫為他診治。
崔神醫事後告訴我,陸之遙雖然身受重傷,內裡空虛,但是他根本沒有失憶。
彼時我以為他隻是單純地移情別戀,愛上了柳鶯鶯。
可我每次見他,他的容顏依舊,劍眉星目還是那麼好看,隻是一股似有若無的陌生感始終縈繞在我心頭。
退婚後,我的公主娘一直咽不下這口氣,她一直暗地裡找將軍府的把柄,想給他們找麻煩。
不承想,經過一番探查,探子回報,將軍夫人根本不能有孩子。
府裡唯一生育過的是一個小妾,懷的雙胎,雙胎難產,孩子生下來她就S了。
因為時人認為雙胎不詳,將軍夫人便隻留下了其中一個孩子,就是陸之遙。
另一個孩子她令人將其遠遠地送走了。
如今這個孩子假扮成陸之遙,回來了。
我隻想知道,我的陸之遙去哪裡了,為什麼回來的是他。
思及此處,我忽然聽得院中響起一陣腳步聲,抬頭一看,是「陸之遙」。
他應該是翻院牆進來的。
他的眼睛下垂,緊抿著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安寧,你一直躲著我。」
我不願演下去了,我現在就要得到答案。
「你不是陸之遙。」我斬釘截鐵道,「別演了。」
我SS地盯著他的眼睛,不願放過裡面一絲一毫的波動。
「陸之遙」聞言愣了愣,隨即輕勾薄唇,嘴巴一張一合,輕飄飄地說:「對,我的確不是陸之遙。陸之遙,早就S了。」
16
一聲驚雷在我耳邊炸響。
S了?怎麼會?
不可能!
渾身的血液在這一刻都衝上我的大腦,腦中一片空白,我不住地顫抖,幾乎站不住。
哪怕之前兩次夢境,讓我似有所感,可我不願相信。
「你胡說!」我衝上前去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厲聲道,「你把陸之遙藏在哪了!」
淚如雨下。
他垂眸看著我,嘴角又勾起一個笑來,輕聲道:「陸之遙早S了。」
「馬革裹屍,他被留在了北疆。」
他說他叫陸之餘,自幼在北疆長大,他知道自己的身世。
北疆戰事起,他特意從軍投在陸之遙麾下,他想看看這個世界上唯一和他血脈相連,卻又擁有他所沒有的幸福的人。
可他隻是個小兵,陸之遙根本沒有注意到他。
前線潰敗,陸之遙讓元帥先撤,他留下殿後,陸之餘不知為何,神使鬼差地也留了下來。
後撤時,突然間山崩地裂,滾滾大雪紛沓而至。
雪崩了,陸之遙的小隊,全被埋在大雪之下,隻有陸之餘湊巧躲在一塊巨石之後,活了下來。
當一切歸於平靜時,他換下了陸之遙的衣服,將他的屍首掩埋後,給自己前胸劃了一刀,然後暈倒在山下,被柳鶯鶯救起。
此後,名正言順地以陸之遙的身份,回京。
我的少年郎,則被當成無父無母的「陸之餘」,就地掩埋,被留在了北疆。
17
我沒和任何人說,喬裝打扮一番後,策馬奔向北疆。
風獵獵地劃過我的臉頰,像刀一樣,留下一道道痕跡。
疼得很,不知陸之遙初到北疆時,是不是也如我一般狼狽。
北疆的風和京城很不一樣,是冷硬的。
我踏上了這片陸之遙拼S過的土地。
嫁衣被我毀了,我將就著穿了一襲大紅衣裳,在沙場倒了杯酒。
一杯撒在地上,另一杯我仰頭一飲而盡。
就當作是合卺酒,我嫁給了他。
「之遙,我好想你。」
眼淚再也止不住,我伏在地上痛哭失聲,粗粝的沙摩擦我的臉頰,留下一道道劃痕,我卻渾然不覺。
我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哭一場,為我的陸之遙哭。
梧桐半S清霜後,頭白鴛鴦失伴飛。
我在京城滿心歡喜等著嫁給他時,我的愛人,長眠在風雪之中,再也沒有醒來。
不知陸之餘從何得來的消息,他追來了,站在我身後沉默不語。
我轉身掠過他,翻身上馬就要回城。
「我和柳鶯鶯說清楚了,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去過安生日子。」他突然開口,「聖命不可違抗也違抗了,你還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嗎?」
「畢竟我有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不是嗎?」
「你可不可以,把我當成他也好,你看看我……」
他輕輕捏住我的袖子,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眼裡翻滾著的醋意與不甘。
我無法視而不見,甩開他的手,認真地注視著他,「我不會把任何人,當成陸之遙的替身,這是對他的不尊重。」
「他是世間獨一無二的陸之遙。」
他好像沒有預料到我的回答,神色中有些許挫敗,但又振作了起來。
「或許我們還有很長時間可以接觸,陸之遙對你多好,我也可以對你多好,我亦可以為你準備盛大的婚禮。」
「回京之後,我看著你對陸之遙一點一滴的付出,看著你如何珍愛他,我無法不去想,如果當年夫人留下的是我,那麼如今被你深愛著的,或許是我。」
「就讓我假扮一輩子陸之遙娶你,即使不能為自己正名,我也無悔,所以我假裝恢復記憶,想和你重修舊好。」
「沒想到,你發現了我是假的。」
面對陸之遙的真情剖白,我不為所動。
當初他苦苦相逼,S活要與我退婚,對我造成的傷害都是真實的。
可他遭受的一切,卻並非我之過。
更何況,我愛的從來都隻有一個人。
我為陸之遙繡過一次嫁衣,不會再為他人繡。我正色看著陸之遙,哪怕他的眼中霎時妒意洶湧,我也不懼不避。
在我心裡,我夫君是陸之遙。他為國捐軀,則我為其遺孀。
18
回城路上,羌笛細作圍堵刺S我。
危急關頭,陸之餘飛撲至我面前,利劍穿透了他的胸膛。
殷紅的血色立時染紅了他泛白的薄唇,給他添了幾分破碎的神色。
他靠在我的肩頭,低聲呢喃,「如此,我還是比不過他嗎?」
我心頭頓時五味雜陳,不知說何為好,但是我不願騙他,堅定地搖了搖頭。
「罷了。」
他的聲音輕得被風一吹,就消散了。
19
幸而救治及時,陸之遙沒有大礙。
他回京時,遠遠地看著我,勾起的嘴角盡是苦澀。
然後他頭也不回地奔向京城的方向,身影逐漸凝成一個小點。
我沒有回京。
稟報舅舅,再和爹娘告罪後,我留在了北疆當女官。
陸之遙生前誓S保衛的一方百姓,如今由我來守護。
陸之餘走之前告訴我,陸之遙S的時候手裡緊緊捏著我和他的鴛鴦玉扣,至S沒有松手。
他的眼睛一直望著京城的方向。
陸之餘曾想從陸之遙的手中硬摳下來玉扣,可當他使勁去掰時,陸之遙冰冷的手指SS捏著玉扣,不曾松過半分。
陸之餘放棄了,他穿上陸之遙的衣服準備走時, 卻看到玉扣不知何時,碎了個幹淨。
我的少年郎至S都還記得,我在等他歸來。
我與他白首不相離。
20
陸之遙番外:
積雪轟然坍塌, 即使我飛身拍馬, 也跑不過這滾滾雪浪。
我回不去了。
可我的安寧怎麼辦?她還在等我。
冰雪蓋過頭頂時, 我捏緊玉扣,最後再往京城方向看了一眼。
我沒想到,世間竟真有魂魄,我飄在半空中, 看著這皑皑白雪,和下方那個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人。
原來我在這世上還有一個同卵雙生的弟弟。
可他竟敢扮成我的模樣另娶他人!
一瞬間,我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安寧若是知道了,該多傷心。
我飄回京城,入了安寧的夢。
她還是那麼好看, 見著我雙眸亮晶晶的,隻顧著關心我。
可我沒時間了, 我隻能草草告訴她, 如果我傷了她的心,那絕非我本意。
我每天都陪在安寧身邊,可是她什麼都不知道。
我看著她為那個人哭, 被那個人傷害, 被羞辱退婚。
我什麼也做不了。
我如今連抱一抱她都做不到。
那天安寧去望北庭和「陸之遙」一刀兩斷的時候,我也跟著去了。
她還是那麼細心, 我們過去的樁樁件件她都記得。
庚帖燃燒的時候,我似有所感, 在我和安寧之間, 牽起了一根淡淡的紅線。
婚契結成。
可我已經S了,安寧還有大好前程, 我不能耽誤她。
不過我也有點小小的貪心, 就讓我入夢, 當她一次新郎,與我的小姑娘拜一次天地吧。
此後我就斷了這姻緣線去。
還未等我斷開姻緣,安寧就發現了真相。
她還是那麼的聰明、敏銳。
即使那個人假裝是我,假裝恢復了記憶,安寧也沒有被哄騙。
她到北疆來了, 在我葬身之地倒了杯合卺酒。
傻姑娘,這太苦了, 回京吧。
可既然她要留下來守護一方百姓, 那我不能阻礙她, 我向來知道她自有凌雲志。
隻是邊疆苦寒,我隻好散盡一身功德,以求上天庇佑我的安寧,讓她接下來一路坦途。
我陪著她從青絲到白發,聽著北疆孩童傳唱著:
陸氏有兒郎,智勇戰八方。
一朝身覆雪, 路遙嘆歸鄉。
洛女貌無雙,才情世所仰。
治下皆繁榮,安寧太平享。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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