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格..第2章

理智在舌尖交融間逐漸坍塌，我手掌攀上他的肩，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就快要站不住。

肖恪將我抵在玄關的牆上，伸手拉上了大門。

 

我面色潮紅，終於得以喘息。

 

他和我鼻尖相觸，聲音沙啞略帶顫抖。

 

「對不起。」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說，可沒等我開口，他的大手就扣住我的後腦勺，將我的疑問壓在了唇齒間。

 

他攬著我的腰，居高臨下地將我欺在沙發上。

 

我渾身如觸電般酥軟輕顫，肖恪低垂的眼神逐漸染上一層霧氣。

 

潮湿溫柔的觸碰像海浪般層層疊疊襲來，隨著呼吸節奏一下下拍打著岸邊的沙，直到徹底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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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耳邊的一聲聲喘息，理智已經消散不見。

 

一夜沉淪。

 

早上迷迷糊糊醒來時，身邊是空的。

 

我瞬間清醒。

 

以前和江玦在一起的時候，親密後，他經常會被其他女人的電話叫走。

 

我嘗試過挽留他，可他隻會邊穿衣服邊不耐煩道，「都已經睡過了，為什麼偏要陪你一整夜？」

 

頓時仿佛被狠狠潑了一盆冷水。

 

隻覺得自己上不了臺面。

 

更何況，按照江玦的話來說，我已經髒了。

 

又怎麼能夠有什麼奢望？

 

整個人仿佛變成了灰色。

 

動作遲鈍地穿好衣服，門就響了。

 

肖恪裹著一陣涼風進了屋，「醒了？正好，來吃早餐。」

 

他動作麻利，熟練地將保溫桶裡的粥盛了兩份，又擺好兩盤小菜，臉上帶著邀功似的笑容，「我一早回家熬的皮蛋瘦肉粥，記得上學那會兒你最喜歡這種粥。」

 

我怔愣著被他按在餐桌邊。

 

原來他沒有走，而是起早去給我準備了早餐。

 

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有感動，也有剛剛對他妄加揣測的內疚，和難以啟齒的自卑。

 

他跟江玦不一樣。

 

粥很香，熱騰騰的，我嘗了一口，味道非常不錯。

 

他目光充滿期待，盯著我喝下一口又一口，

 

「好喝。」

 

「那就好。」

 

肖恪松了一口氣，也坐下來開始吃早餐。

 

我把頭埋了下去，悶聲問道，「你家離這裡遠嗎？為了煮粥，你很早就回去了吧。」

 

「不遠，就在你隔壁。」

 

我驚愕抬頭，對上了他含笑的目光，

 

「而且，我回家主要為了取這個。」

 

他從身上掏出了戶口本，

 

「驗貨還滿意嗎？滿意的話，我們去領證吧。」

 

6

 

回到 A 市的第十天，我稀裡糊塗地和肖恪領了證。

 

拿到紅本本的時候，我依舊有著強烈的不真實感。

 

學生時代高不可攀的冷面學霸，竟然和我閃婚了。

 

認識肖恪這麼多年，我從沒見過他這麼興奮，他摟著我的腰，在我唇上印下一個又一個熾熱的吻。

 

「路柔，你是我的……」

 

領證後，肖恪開始馬不停蹄地準備婚禮，所有的事幾乎從不讓我操心。

 

試婚紗時，我接到了段舟的電話。

 

「嫂子，什麼時候回來，我去給你接風。」

 

「不回去了，我的家本來就在這裡。」

 

「可是，玦哥……」

 

「以後別叫我嫂子，叫小柔吧。」

 

段舟面色尷尬地看向身邊的江玦。

 

我第一次走了這麼久，連一通電話都沒有。

 

江玦按捺不住，找段舟打探我什麼時候回家，沒想到這次我這樣決絕。

 

他黑著臉，奪過手機掛掉了電話，站起身在屋裡來回踱了幾步，扭頭指著還掛在房間中央的我的照片。

 

「好，就讓她鬧，這個世界上除了我還有誰在乎她？我倒要看看她這次能堅持多久。」

 

段舟欲言又止，糾結半天還是開了口，

 

「玦哥，這次你真的過分了，你明知道嫂子碰不了水，怎麼能把她扔進泳池裡呢？」

 

江玦眉宇間戾氣彌漫，按滅了手裡的煙頭，

 

「你看沒看到她穿的什麼衣服，那是我上次帶回家的女人穿的同款式！你要是和別的女人不清不楚，何晴肯定跟你鬧翻天，可你看她，連那女人的衣服都穿得下去！」

 

段舟疑惑了，

 

「她這麼卑微，不是為了討好你嗎？」

 

「不是！」

 

江玦忽然發了怒，一腳踹翻身邊的椅子，咆哮道，

 

「她不愛我！她隻是把我當作一個能獲得安全感的工具人，她根本不愛我！」

 

江玦緊緊攥著那枚很早就準備好的求婚戒指，赤紅著眼一拳砸在了桌面上，

 

「我找了一個又一個女人，隻是想看她為我狠狠吃一次醋！我想確認她是真的愛我的……」

 

段舟無奈地搖了搖頭，找出碘附幫他擦了一下磕破了的手背。

 

他沒辦法理解江玦。

 

在段舟眼裡，嫂子明明很愛江玦，江玦也明明愛得極深。

 

到底為什麼偏要這樣作？

 

他看著滿臉痛苦的江玦Ťŭ¹，隻覺得這一次，他恐怕真的要失去心愛的人了。

 

7

 

我掛掉電話，從試衣間走出來。

 

肖恪眼神直勾勾地望過來，站起身緩緩抱住了我，聲音微微帶上了哽咽，

 

「路柔，我們中間空白的這些年，我一定會好好給你補回來。」

 

定完婚紗，我們去吃了當年學校門口我最喜歡的那家烤肉。

 

烤肉店的小馬扎很矮，他的一雙長腿無處安放。

 

江玦第一次陪我回來的時候，我帶他來過一次。

 

他一坐下就說椅子不舒服，還說吃烤肉會燻得一身味道。

 

即使我再三求他，最後還是被他拉到了西餐廳。

 

我看著默不作聲蜷著雙腿的肖恪，忍不住說道，

 

「不然我們換一家，這麼久了，說不定味道早就變了。」

 

他笑了笑，手上開始翻菜單，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沒變，這裡什麼都沒變。」

 

肖恪耐心地把一片片肉烤到恰到好處，全部夾到了我的盤子裡。

 

我無奈，

 

「這麼投喂下去，沒多久我就會胖成球的。」

 

他骨節分明的手撐在下巴，嘴角吟著笑，

 

「胖成球，也是我肖恪的球。」

 

他炙熱的眼神燒得我臉頰通紅，我隻得低下頭往嘴裡塞著烤肉。

 

肖恪說，想在同學聚會上官宣我們的關系。

 

我猶豫了，

 

「我剛剛分手，就和你閃婚了，大家會不會覺得太隨便……」

 

肖恪長睫微垂，正在烤肉的手一滯。

 

我趕緊解釋道，

 

「我不是說你隨便的意思……」

 

「你是我的妻子，為什麼要管別人的想法？何況，從上學開始，我們就有那麼多 cp 粉，這應該是他們早就想看到的了。」

 

我一愣，原來當年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學霸，也知道這件事啊。

 

我笑著點了點頭，

 

「好。」

 

8

 

半個月了，江玦終於親自給我打了電話，

 

「路柔，明天立刻滾回來，不然，以後就算你哭著來求我，我也不會對你心軟。」

 

他大著舌頭，聽起來好像是喝醉了。

 

我剛要開口，肖恪給了我一個眼神，伸手接過了電話，

 

「她在洗澡，今晚我們很忙的，不要打擾我們。」

 

那頭頓了一秒，然後爆發出驚慌的叫聲，

 

「你是誰！你別碰她！你想要多少錢我都給你，你別傷害她！」

 

我哭笑不得，他是真喝醉了，寧願相信我被綁架了也不相信我會和別人在一起。

 

我無奈開口，

 

「江玦，我要開始新生活了，以後不要再聯系了。」

 

「不可能，路柔，我不信……」

 

愛信不信。

 

我直接按掉了電話。

 

江玦還在不停地撥過來，我把他拉進了黑名單。

 

很煩。

 

以前不管他做了多過分的事，隻要一通電話過來，我就立刻會低頭。

 

可現在，我聽到他為我驚慌，卻隻覺得很吵。

 

再深的愛也經不起一再被糟蹋，何況和肖恪在一起以後，我已經知道一段健康的感情應該是什麼樣的，就更加不會再回頭。

 

肖恪把下巴擱在我的肩膀，語氣裡滿是委屈。

 

「分手了竟然還留著聯系方式，真是不像話。」

 

我笑著把手機亮給他看，

 

「喏，這不是已經拉黑了嘛。」

 

「不夠，你得補償我。」

 

「怎麼補償？」

 

肖恪一下子抱起我，向臥室走去，

 

「今晚，我要三次。」

 

9

 

我被肖恪折騰到半夜，剛剛睡著，就接到了段舟的電話，

 

「嫂子……額不，小柔，玦哥不知道怎麼了，像瘋了一樣非要去找你，我怎麼都攔不住，這是怎麼回事啊？你要不要回來一趟？」

 

我沉默片刻，望著身邊已經睡熟了的肖恪，

 

「別管他了，都是成年人，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還有，麻煩你幫我轉告他，我已經結婚了。」

 

段舟好半晌沒說話，最後磕磕巴巴答應了下來，

 

「好……好的。」

 

他一定很驚訝吧，從前不管江玦做了多過分的事，我隻要哭夠了就會回去求和。

 

無論是他錯還是我錯，低頭的永遠都是我。

 

但這次，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我竟然真的放棄他了。

 

同學聚會定在了母校旁Ťûⁿ邊的餐廳，我畫完手裡的最後一張稿子，就收拾東西出發了。

 

獨立設計師就是這點好，無論在哪裡生活，都不會影響工作。

 

肖恪回事務所處理工作，要晚一些到。

 

我推開包間門，裡面都是好久沒見的老同學。

 

「行啊路柔，幾年不見膽子變大了，都敢公然調戲肖大律師了！」

 

「今天小情侶怎麼沒一起來啊？」

 

面對同學們的調侃，我臉頰一陣熱，

 

「那天是信息發錯了……」

 

班長一臉正經，

 

「肖恪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就等著你回來呢，你可別辜負他啊。」

 

我笑著搖了搖頭，

 

「別鬧，他等我幹嘛，我們也是這次才聯系上的，之前已經斷聯好久了。」

 

他瞪大了眼睛，

 

「啊？怎麼可能，他當年可是……」

 

旁邊的副班長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班長把後半句咽了下去。

 

「當年怎麼了？」

 

我疑惑地看著他們二人。

 

班長話鋒一轉，壞笑了起來，

 

「你先告訴我驗貨結果怎麼樣，我再告訴你。」

 

他的話讓我又想起來那失去理智的一晚。

 

我舌頭打結，忙岔開話題，ṭű̂₊

 

「好久沒回來了，快給我點一份辣炒，就他家的最好吃。」

 

「吃完辣炒，跟我回家吧。」

 

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我一頓。

 

是江玦。

 

包房裡大家都沒了聲音，疑惑地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這是誰啊？我怎麼不記得當年有這個同學……」

 

江玦看上去明顯憔悴了很多，下巴已經長出了青色的胡茬，眉宇間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我是路柔的男朋友，我們吵架了，我來接她回家。」

 

我想過很多次再見江玦的樣子，唯獨沒想到，他會追到我的同學聚會上來。

 

我有些難過，他傷害了我這麼多次，卻在我終於放下時，開始後悔了。

 

晚了。

 

同學們面面相覷，我面無表情地扭頭看著他，

 

「我以為我說得很明白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他定定地回望著我，眼神裡閃過驚慌，

 

「我們……隻是吵了一架而已，小柔，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但我們沒有分手的，我沒同意分手。」

 

「你的道歉來得也太晚了，這麼多年，你是怎麼折磨她的！」

 

萬薇薇氣得站起身，我和江玦分手，如果說最開心的是肖恪，那第二開心的一定就是她了。

 

她抱著雙臂，冷笑道，

 

「何況我們小柔已經有了比你好一百倍的新男友，你趕緊滾回 B 市，不要再來打擾她了！」

 

江玦攥住我的手，語氣裡是按捺不住的痛楚，

 

「跟我回家，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傷害你了，我從來沒有對別人動過心，我隻是想讓你吃醋，我想確認你愛我……」

 

我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

 

「段舟沒告訴你嗎？我結婚了。」

 

「我去！是肖恪嗎！」

 

「我們磕了這麼多年的班對終於成了！」

 

我結婚了的消息讓同學們瞬間興奮起來，江玦嘴角抽動，半晌後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屋裡再次恢復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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