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戚晴的一個電話,讓她整個人都有些傻。
“我確定那是你媽媽,不過她跟你姑姑走了,我沒來得及攔住她。”戚晴的聲音很急,“要不然這樣,我去找你姑姑再確認下,看能不能拿到你媽媽的聯系方式。”
“哎呀,你要是在就好了,我真的就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就讓她走了。”戚晴仍然在惋惜,“不過她看起來過的還不錯,臉色挺好,身上行頭都挺貴的。”
“總之你先別急,她既然來找你了,應該會繼續找下去,我這幾天哪裡都不去就在你家守著,一定會拿到她的聯系方式的。”遲稚涵持續的沉默,讓戚晴的語速越來越快,“臥槽,你倒是跟我說句話,你這樣我很慌啊。”
“戚晴。”遲稚涵閉了閉眼,“齊寧之前找到她了,嫁給了俄羅斯華僑,現在還有個兒子。”
“我不知道……該不該再見她。”找到媽媽,曾經是她最大的願望。
但是現在,這個願望變得尷尷尬尬。
“見不見,是其次。”戚晴很快的做了決定,“我先想辦法幫你留下她的聯系電話。”
“你需要她給你一個解釋,要不然這個心結你一輩子都走不出來。”戚晴猶豫了下,還是問出口,“你現在還夢遊麼?”
“應該……沒有了。”戚晴並不知道她最近每天晚上都不是一個人睡,“我有一陣子身上沒有奇怪的碰擦傷口了。”
“那就好……”戚晴嘆氣,“你姑姑估計很快會給你打電話了,你做好思想準備,她說什麼也別往心裡去,畢竟,她這幾年一直那麼幫你。”
“嗯。”遲稚涵低頭,“戚晴,謝謝。”
唯一一個,在她最落魄的時候,沒有落井下石,沒有竊竊私語的朋友。
唯一一個,在她完全絕望的時候,告訴她人最終隻能靠自己的朋友。
她其實,仍然是幸運的。
遇見戚晴,遇見齊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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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就像戚晴說的那樣,仍然很想知道自己媽媽在最難的時候拋棄她的原因。
十月懷胎,在一起親密生活了二十年的媽媽。
她們很少吵架,哪怕她讀書的時候成績一直不太好,課間看小說被老師沒收叫了家長,回家的時候,她媽媽也仍然不會罵她,隻是會讓她自己想一想,如果不想讀書,還有沒有其他感興趣的出路。
如果有,父母一定會全力支持。
可還沒等她想到出路,她就沒有了父母。
她一直是被寵著長大的,蜜罐裡的孩子。
她媽媽,會為了給她做一條萬聖節的公主裙,熬夜到天亮。
這樣的媽媽,最終為了努力一點就能還清的債務,為了深愛卻突然去世的丈夫,就拋下了她。
她無法理解。
一個人的時候,甚至想過電視劇裡的狗血橋段。
她心裡面,一直覺得,她媽媽當年走,是為了她。
結果齊寧告訴她,她媽媽已經嫁人生子,並且活得很好。
遲稚涵咬唇,下意識的看向攝像頭。
黑漆漆的,啟動燈沒有亮。
她這個一開始作為治療方案進入齊程生活的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後起,變成了現在這樣。
一遇到不開心的事,就下意識的想抱他。
微涼的體溫。
寬厚的擁抱。
以及,淡淡的藥香。
***
之後的視頻錄制,變得不太順利。
最開始是導演作妖,非說她拌面糊的角度不好拍,拍出來跟拌嘔吐物一樣。
然後遲稚涵一模一樣的面糊拌了三小時,終於讓導演找到了不像嘔吐物的角度。
然後,是林經武。
林經武其實是非常不錯的經紀人,護短,每次都會很努力的幫手下的私廚拿到最好的報酬。
所以哪怕市侩,哪怕大家都知道,真的出了大事,還是會各自飛,他們這一行,也仍然很多人想要找林經武做他的經紀人。
他向來自制。
卻在她好不容易找到拌面糊角度的時候,突然踹翻了凳子,嘴裡飆了幾句她很少聽到林經武會說的髒話。
所有人,包括導演,都停下了手裡的工作。
遲稚涵,抿著嘴,接過了林經武丟過來的手機。
這十幾天來一直擔心會有動作的任俊友,終於亮出了底牌。
一封律師函。
告她:誣陷,損害名譽,要求索賠一百五十萬人民幣。
當然,那麼熱愛露臉的任俊友,肯定不會放過露臉的機會,這封律師函後面還跟了一段視頻。
“我要告,並不是因為我現在過得不好。”任俊友停了一下,眼睛微微向下,嘴角翹出了譏诮的角度,“因為一個遠古的,都不知道所有權是誰的菜譜,讓我丟了私廚的工作,找了水軍天天的在我直播間裡帶節奏刷彈幕。”
“你們都說抄襲的成本太低,我今天,想發出一點不一樣的聲音。”
“反抄襲的成本,也一樣很低。”
“我很幸運,哪怕被打壓到私廚做不下去,也有人看上我的才華讓我做了主播,但是不代表當時心裡的怨氣和受到的傷害就能消失。”
“索賠的這一百多萬,能勝訴,我會全部捐出去。”
“我並不愛錢,我隻是咽不下這口氣。”
遲稚涵拿著手機的手,微微有些抖。
拍攝場地很安靜,她剛才的視頻開的是功放。
她沒想到,一個人,能無恥成這樣,毫無底線的,加害人做的事翻個面,然後把所有的髒水,潑到受害人身上。
林經武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急著回公司聯系法務和公關商討策略。
導演揮揮手,索性就提早了收工時間。
林經武走之前拉上了遲稚涵,對方來勢洶洶,索賠金額巨大,又是賣慘又是捐獻,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點上,煽動了一波粉絲開始各種扒遲稚涵的皮。
也幸好,遲稚涵一直沒把那個微博號當成自己的賬號,私人信息極少,又從來不露臉,之前懷疑公司內部泄露視頻菜譜,林經武回去之後找老板徹查了一次,這一次,倒是沒有內部員工泄露遲稚涵的個人信息。
遲稚涵擔心齊程在脫敏治療的時候壓力過大,忍住了沒給他打電話發信息,最終還是找了齊寧。
不知道為什麼,在遲稚涵心裡,齊寧做事比齊程爸爸更靠譜一些。
而且,這種事,對齊寧來說也確實不是大事。
遲稚涵和林經武剛到公司,齊家就已經派來了律師,四個人,其中有一個是上次在齊爺爺病房裡的那位,齊爺爺說看著齊程長大的李律師。
作為齊家的代表律師,李律師的出現讓公司法務部經理全程發蒙。
陣仗有些過大。
林經武這次居然忍住了沒再問,隻是看向遲稚涵的眼神有些復雜。
遲稚涵,心情也有些復雜。
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變成了齊程的救命恩人,而齊家,也一直是以這種規格來報答她的。
倒不是,不好。
隻是她剛才打這個電話,並不是為了找齊家要律師的。
她就是習慣性的告訴齊家人她的方位,以免齊程療程結束後找不到她的人而已。
但是齊寧迅速的找來了齊家最核心的律師團。
其實,誰都知道,這點事情,還真的用不到那麼好的團隊。
也難怪法務部經理臉色灰敗。
他都不知道應該提供什麼資料給這個精英團隊,全程搓手擦汗。
連帶的讓他們所有人,都開始變得局促。
她知道自己心情很微妙的復雜了。
她就是,一直覺得,齊寧和齊爸爸,在某些方面的下意識行為,其實並沒有把她當成齊程的女朋友。
他們隻是習慣性的,不去反駁齊程的要求,習慣性的,齊程想要什麼,就給他什麼。
而她作為那個“什麼”,在一切慢慢變好之後,開始變得敏感。
不管是齊爸爸給她的無限額卡,還是齊寧永遠第一時間提供的齊家第一梯隊的幫助。
都是基於她是齊程的救命恩人,而不是像齊爺爺這樣,闲話兩句家常,念叨兩句下去了估計要被她爸爸罵。
很微妙的,接受度的問題。
***
這個會,開了一個下午。
期間李律師還叫來了齊家的公關團隊。
人擠滿了小小的會議室,需要討論的話題,卻寥寥無幾。
形勢很明顯,遲稚涵拿不出媽媽家常菜就是他們家獨家秘方的證據,而對方,也拿不出遲稚涵誣陷任俊友抄襲菜譜的證據,因為作為遲稚涵發聲的微博,從頭到尾也就隻是轉發了那一條三年前的圖片食譜,而且轉發微博的操作人還不是遲稚涵本人。
也就是這封律師函,其實沒啥用。
“警告作用大於實際價值。”李律師笑了笑,“最近好多大V喜歡搞這套,找個律師事務所發個置頂微博,警告一下,真的打官司的很少。”
“如果確有其事,公司的公關團隊會找對方私下和解,像你這樣根本子虛烏有的,其實理都不用理。”李律師又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遲稚涵,“不過齊小姐的意思是,這個人最近挺討厭的,讓我們看看能不能借此機會,找點事情直接告了他。”
接下來的會,和遲稚涵就沒什麼關系了。
他們和法務開始一條條的比對任俊友還在這家公司時的合同條款,李律師那邊也拿出了厚厚一疊,任俊友這段時間做的所有商務演出和收酬勞的工作。
應該是有不少收獲。
會議快結束的時候,幾個法務部同事的臉上都掛滿了笑容,連公關都開始兩眼發光。
遲稚涵和林經武,隻能繼續眼神復雜的對視一眼,然後咽下了一個哈欠。
“我本來想不問的。”林經武靠在會議室的門上,用比蚊子響一點的聲音開口,“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遲稚涵這次是真的很真心的搖頭。
“我本來以為你是真的靠上大樹了,但這陣仗,又實在不像是霸道總裁的作風。”林經武幹脆拉了遲稚涵出了會議室。
反正沒人發現他們。
一個下午除了一開始,他們兩個都隻是陪客而已。
“我現在開始覺得,齊家是不是欠你錢?”林經武摸著下巴開始瞎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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