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碩大的頭蹦出來,白璐嚇了一跳。
這是一條彩信,孫玉河走在大街上的自拍。
下面配著一條信息。
“大妹砸!下班了沒?!”
深更半夜的,實在是有點搞笑,白璐樂了,回復。
“還沒。”
“這麼晚還不下班。”
“事情有點多。”
“給阿輝回信息了沒?”
“之前回了,後來做事沒有回。”
“他粘人吧。”
白璐手放在鍵盤上,不知道要按些什麼。
等了一會,孫玉河發來一條長信息。
“妹子,你別怪他,我之前跟你說過,阿輝這人看著拽來拽去的,其實特別沒安全感。我跟他認識很久了,你知道他經常請人吃飯,而且一吃就到很晚,其實他不是喜歡玩,他就是有時候自己一個人待著心裡會慌。”
“他脾氣是有些臭,那是因為他家裡情況特殊。他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不方便跟你全講,以後有機會告訴你。其實說實話,我真的覺著他對你很上心,你要平時工作闲了,就多找找他,他這人很好哄的。”
“你就當行行好,幫我們這些朋友照看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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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麼?”
行麼?
白璐看完信息,將手機輕輕關上,推到旁邊。
目光重新回到試卷上,抬筆做題。
她強迫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習題上,一絲一毫都不分出去。
一道證明題用了整整兩頁算草紙。
翻來覆去地用了好多辦法解不出來,最後隻能去翻答案。
然後意外地發現其實看似復雜的題目其實簡單得近乎不可思議。
一條輔助線畫出來,從上到下,貫穿中央。
兩個公式,題目迎刃而解。
白璐看著試卷,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麼。
看得久了,輔助線似乎起了變化。
好像成了一條細細的鋼絲,脆弱不堪。
一會又變成一柄利劍,插向人的心口。
章節目錄 第二十四章
孫玉河不愧是許輝多年朋友,對他那一句“粘人”的評價,萬分到位。
許輝習慣了白璐繁忙的生活,不常打電話了,但短信依舊頻繁。
不過他的短信內容有所變化,不再以讓白璐回話為目的,與其說是溝通,更像是自娛自樂。
白璐下課期間偷偷看一眼手機,經常看到許輝發來的,諸如“起床晚了,不想去學校”的短信。
然後她看一眼時間,發現上午第二節課都已經上完了。
再然後幾個小時過去,她收到下一條——
“被教務主任罵了,我好想給他扔到水池裡喂魚。”
等到上課了,許輝會點評各個老師——
語文老師:胸這麼小還敢穿深v領,你說她要不要臉?
英語老師:每次聽他的口音我都想把鞋脫了塞他嘴裡。
物理老師:是不是地球引力對他作用比較強?怎麼感覺他一年比一年矮了。
數學老師:這題解的也太慢了吧……
看著最後一條短信,白璐陷入微微的恍惚。
“我要說他以前學習比我好,你信不信?”
與吳瀚文的交談好像就在昨天。
說巧也巧,剛想到吳瀚文,人就從外面回來了,臉上帶著抑制不住地放松。
“喲喲喲……”後座的李思毅書也不看了,一門心思追尋著吳瀚文臉上的蛛絲馬跡。
“滿面春風啊。”吳瀚文落座,李思毅在後面戳他,接著說:“是不是前方傳來捷報了?”
一轉頭,剛好白璐也看著他。
目光帶著輕微的探尋。
“好消息?”
吳瀚文終於忍不住了,笑意像夏天的西瓜,裂個小口後就再難抑制。
“啊。”他點頭,“是啊,好消息。”
李思毅兩隻胖手搭在吳瀚文肩膀上,可勁地晃。
“一等獎?去哪兒了?給準確消息沒?”
“是一等獎,應該有信了,等過兩天招生的時候再弄一下,基本就差不多了。”
“哪個學校啊?”
吳瀚文有點不好意思,“應該是上海交大吧……”
“哎?清華北大哪去了?”
“清華的話要參加復試,高考加分。我家裡考慮了一下,還是想要保送名額。”
“你怎麼這麼懶!”
吳瀚文笑,晃著肩膀,“說了別擠兌我……”說著說著,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白璐身上。
午後,陽光從窗戶照進,逆著光,他被她輕柔的笑意打動了。
她也十分輕松,聲音裡帶著鼓勵和一點調皮。
還是那句——
“厲害啊……”
吳瀚文抿抿嘴,低聲說:“你也要加油……”
白璐看著他。
古人雲,人逢喜事精神爽,很有道理。
他雖安靜,但照樣神色飛揚,每一眼看,都像是在笑。
手機又震了,在吳瀚文應對別人的問話時,白璐低頭看了一眼。
許輝在上體育課,因為高三的體育課都沒人管,他也就沒有老師可以貶損玩。
他發來一張他的自拍照。
他坐在操場的看臺上,校服外套脫在一邊,裡面是那件十分眼熟的黑色襯衫。
風把他的頭發吹得有點亂。
他與她不同,陽光之下,頭發依舊黑漆漆的。
許輝的視角從上而下,低著頭看著鏡頭,午間的色調讓他的眉眼格外清晰。
圖片沒有配字,可能他覺得,這樣看著,已經算是說話。
他與吳瀚文也不同,就算笑著,看起來也總像是沉默。
白璐又想起了吳瀚文的話——“他以前學習比我好。”
可如今他們走向了完全不一樣的道路。
白璐低著頭,隔著一塊屏幕,好像對視。
自然公平而強力,陽光之下,所有關於痛恨不滿的復雜情緒都慢慢淡化了。
人的感官變得直白簡單。
寂靜的午後,孤單清俊的少年。
白璐第一次,在上課的教室裡回復他的信息。
“你在幹什麼?”
許輝可能完全沒有料到白璐會回復他的消息,連著發了一串問號。
白璐:“……”
短信下一秒又發來一條。
“哦,你看到了啊。”
白璐有點脫力地想笑。
“看到了。”
又安靜了。
上課鈴馬上要響起,就在白璐打算收起手機的時候,許輝又發來一條。
“周日忙不忙,能出來麼?”
鈴聲響起,英語老師的矮跟鞋踩在走廊照樣是咚咚咚的聲響。
白璐手指飛快,打出一個字,然後關了手機。
吳瀚文轉頭一刻,剛好看見她將手機放回書包,嘴唇蠕動,卻也沒有說出什麼來。
周日早上,白璐給家裡打電話,告訴媽媽今天下午不回家了。媽媽隻當是學校功課忙,並沒有在意,隻囑咐了她幾句多注意身體,不要太累。
中午上完自習,白璐收拾書包。
“下午要不要去圖書館?”吳瀚文問她。
白璐回頭,“你不是都報送了。”
吳瀚文:“哎,老話怎麼講,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切記不能取得一點點成績後就驕傲自滿。”
白璐:“你應該報個師範類院校,當老師的材料。”
吳瀚文又胡侃幾句,白璐的書包收拾好了。
他終於問:“去哪兒?是回家嗎?”
白璐笑了笑,沒有回答吳瀚文的問題,道了句再見,離開教室。
到許輝家的時候是下午一點多,明明是豔陽好天氣,許輝家的窗簾卻全部拉了起來。
窗簾是最厚重的材質,兩側一蓋,屋裡暗了許多。
依舊什麼都看得清楚,隻是屋裡的東西都像是加了一道淡紅色的蒙版。
“怎麼不拉開窗簾。”白璐問。
“太曬了,晃眼睛。”
“你是見光死麼?”
“是呀。”
許輝或許又熬夜了,眼圈很黑,眼皮往下耷,半睡半醒。
他穿著寬大的半袖衣服,收腿的八分褲,夏天的打扮,光著腳躺在沙發上。
他從開了門之後回到屋裡就沒動過地方,哦不,他把白璐拉到中間的沙發上坐著,然後人就又躺下了。
白璐貼著沙發邊坐下,身後就是手長腳長的許輝。
“你幾點睡的?”白璐問。
許輝迷迷糊糊地說:“五點吧……”
“晚上還是早上?”
“早上……”
白璐挑挑眉,沒有說話。
許輝動了動。
他們坐得太近,近到他每個動作,都好像貼著白璐一樣。
“你叫我來幹什麼?”
“看電影。”
許輝翻了個身,從茶幾底下抽出一個小箱子,打開,裡面是各種各樣的電影碟片。
有點出乎白璐意料,許輝的電影都是正版,看封面上的印刷,是在中心圖書城買的。
電影涵蓋很多,中國的、外國的、愛情片、戰爭片、科幻片、驚悚片……
粗略估算一下,大概要有近百部電影。
對於一個高中生來說,這不是一筆小錢。
許輝把電影按照類別區分開,想找什麼十分方便。
他生活得並不含糊……白璐想,事實上,他比很多同齡人生活得細致許多。
白璐無意識地翻著電影,手忽然停住了。
許輝看似半睡半醒,但白璐一停,他的目光就轉了過來。
“哦,《黃海》……”許輝聲音松散,“你還記得麼?那天沒有看全,我去店裡買來了。”
她當然記得。
白璐輕輕嗯了一聲,就要把片子翻過去。
手忽然被拉住了。
白璐轉頭,許輝側躺在沙發裡,歪著腦袋看著她,好像耍賴似地說:“要不再看一遍吧。”
“不是看過了麼?”
“你看了兩遍,我才一遍。”
白璐指尖一顫,許輝的手握得更緊了,還晃了晃。
“行不行?”
“行……”
其實沒有人看電影。
播出期間,白璐眼睛在電視上,腦子不在。
而許輝則是眼睛腦子都不在。
“打工累麼?”他說。
“不。”
“你妹妹的病好點了麼?”
“不知道。”
她靜靜地看著電視,看著男主角再一次地身陷囹圄。
她沒有注意到他靠得近了。直到他開口,她才驚訝地發現他的聲音如此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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