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2024-11-07 15:49:133467

  剛才聽著,葉碎金那意思,竟還打算繼續娶皇夫?

  “娶啊。”葉碎金道,“折騰這麼一場,不就是為了給我立皇夫嗎?命都折騰沒了,我哪能辜負他們呢。”

  “我叫三郎帶話給他了,叫他別難過,喜事一衝,這就是喜喪了。”

  ”好好地,等著來做我的皇夫。”

  這位皇夫聽到這些話,不知道是何心情。

  楊先生扯扯身上裘衣,無語望天。

  此時,準皇夫茫然地跪在血泊裡。

  左手邊是父親,右手邊是母親。

  放眼望去,滿院子橫七豎八都是屍體,青石地板上像是用血洗過。

  天上的雪片落下來,融進血裡,被染了色。

  端王葉長鈞走到他面前,告訴他:“陛下讓我帶話給你,不要慌張,踏實等著做皇夫就行了。”

  他彎下腰去,放低聲音在他耳邊道:“陛下囑咐,你要記得把自己洗得幹幹淨淨的。陛下可不喜歡聞到你身上有血腥味。”

  “我四弟往宋州去了,現在,應該也在動手。”

  “等他清理幹淨,你在這世上就無牽無掛,可以安安心心地做皇夫了。”

  有士兵來稟報:“闔府上下,一百七十四口,已清點屍體一百七十三具。”

  那就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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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王還刀入鞘:“收隊。”

  準王夫望著他帶兵離去。

  他仰頭,夜空飄著雪,一絲一絲的冰涼打在面龐上。

  為著做王夫,他絞殺了發妻,拋棄了孩子。

  結果父親、祖父都看錯了她。

  崔家借殼的夢碎了一地。

  準王夫想大哭,想吶喊,可他張開嘴,在暗夜裡隻發出嘶啞的、烏鴉般的啊、啊之聲。

  飄蕩在寂靜的庭院裡。

  無人回應。

  這一夜,許多人都是在半夜被叫醒的,大半個京城都醒了。

  待到早朝時分,每個人都頂著一個黑眼圈,一張死了娘的臉。

  四皇叔不知道怎地也來了。他是闲散王爺,無事不必上朝的。

  今日卻來了,笑呵呵地和眾人打招呼,寒暄。若聽見誰咳嗽了,還要過去關心一下身體。

  赫連響雲和赫連飛羽都無語了。

  待四皇叔溜達過來,赫連飛羽嘴角扯扯:“您怎麼來了?”

  四皇叔背著手:“我來瞧熱鬧呀。”

  今天肯定有熱鬧看。家裡太悶了,老婆子老嘮叨,他出來透透氣,樂呵樂呵。

  宮門開了,眾人魚貫而入,列隊上朝。

  進去大殿,發現大家找了一早上的楊相已經先在這裡了。不難猜出,他昨晚在宮裡。

  皇帝還沒來,大家顧不得隊形了,呼啦一下子圍過去。

  “楊相!你可知昨夜之事!”

  “陛下可有說什麼?”

  “到底怎麼回事?陛下悔婚了?”

  忽然有個慵懶聲音道:“誰說我悔婚了?”

  殿中一瞬變得鴉雀無聲。

  侍御史葉寶瑜咳了一聲,輕輕:“列隊。”

  大家如夢初醒,慌忙找隊列。

  赫連響雲本來就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結果被這些亂竄的人來回撞了好幾下,頗無語。

  他撩眼看去,龍座上的葉碎金正在掩口打哈欠。

  赫連響雲嘴角勾起,低下頭去。

  待眾人列好隊,大殿裡依舊鴉雀無聲。

  回想起之前廷議之時,聲音快要掀翻了殿頂,皇帝在龍椅上笑看,一副盛世明君的模樣……恍若隔世。

  女帝登基以來,所有的改革都極有章法,以極快地速度建立起了新的權力架構。

  政事堂與樞密院,並鹽鐵、度支、戶部,二府三司運轉起來,效果良好。

  完全沒有初初建國的混亂。

  給了人一種強烈的秩序感。

  秩序感給了人錯覺。

  昨夜的事打碎了這種錯覺。

  開國君王四個字,此時無比的清晰。

  “有本奏上,無本散朝。”

  還是沒有人說話。

  沒有人為崔家喊冤,沒有人質問皇帝為什麼。

  需要問嗎?

  不需要呀。

  葉碎金又打了個哈欠,掩著口道:“對了,有個事……”

  “我既然要立皇夫,為防夫族幹政,已著了端王寧王,誅了皇夫一族。”

  “這樣皇夫沒有牽掛,能踏踏實實跟我好好過日子了。”

  “本來想,哈~”葉碎金大半夜沒睡,哈欠打起來沒完,“夷他三族,哈~”

  “後來想想,算了。誅了他父族就行了。”

  “以後這事做成定例,凡女帝皇夫者,誅其父,滅其族。”

  四皇叔今天來蹭朝會。

  他品級高,站在了最前面。

  此時大家都不出聲,四皇叔兩手搭在肚子上,聲音洪亮地大贊:“陛下仁慈!陛下聖明!”

  這時候,有侍從進殿稟報:“王夫自缢了。”

  葉碎金十分惱怒,一掌拍在龍椅扶手上:“他怎麼回事!闔族以性命為他求來的皇夫之位,他竟敢說不要就不要了!棄如敝履?”

  百官的臉都麻了。

  赫連飛羽使勁低頭,還掐自己。

  別笑!

第174章 快樂

  沒人吭聲。

  葉碎金冷笑:“罷了, 世上又不是隻有他一個男人,朕堂堂一個皇帝,還怕沒有夫婿不成。”

  她視線掃過去:“謝家的郎君也是不錯的, 僅次於崔家郎君, 不如……”

  謝郎君的父親咕咚一聲就倒了。

  旁邊一片驚呼:“謝大人!謝大人!”

  赫連飛羽看戲不怕臺高, 一個箭步竄過去,照著人中狠掐,又巴掌甩開, 啪啪啪啪給了謝大人幾個大耳光:“謝大人?謝大人?”

  他那手熊掌似的,生生把謝大人給扇醒過來。

  謝大人爬過去, 匍匐請罪:“臣、臣教子無方。犬子素行不良, 眠花宿柳,剛剛被臣打斷了腿,正在家休養。實、實不堪匹配陛下。請陛下另擇佳偶!”

  葉碎金胸襟寬廣:“郎君風流些,不是大事。”

  “隻若是腿斷了……萬一跛了……”她沉吟一下, 喚了個身邊侍從,“你隨謝大人回去看看, 若不嚴重,仍可做皇夫, 明日婚禮就照常,讓謝郎君與我完婚。”

  侍從領命,過去攙起謝大人:“走, 謝大人, 我與你去。”

  半扶半架地給謝大人拖出了金殿。

  葉碎金打個哈欠:“倒也不必非在這裡等他們。還有事嗎?無事退朝了。”

  侍御史葉寶瑜出列, 舉起笏板:“臣有本奏。”

  葉碎金點頭:“葉卿奏來。”

  葉寶瑜思考了幾息, 道:“臣, 參已故皇夫人選崔六, 為謀皇夫之位,聯手戶部郎林瑜謀害發妻林氏。”

  戶部侍郎當即便跳出來厲聲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我女兒乃是死於腸痈!”

  他向葉碎金大聲哭訴伸冤:“陛下,可憐我中年喪女,還要被人汙蔑!那是我親生的女兒啊,愛如掌珠!我怎會做這等禽獸不如的事!”

  皇夫的人選推出來,葉碎金看了看年紀,壓根就沒有去問這些人有無婚配否。

  根本就不用問。

  葉碎金如今二十九,她宮中內寵都在二十五到二十七八之間,可知她看不上不成熟的少年郎。

  本來太小的,也沒有那本事拿捏得住葉碎金這樣的女人。

  為了配合她的口味,又考慮到方方面面,推出來的人選都是二十四五年紀。

  世家子如果沒有什麼意外,人生都是按部就班地來的。正常在十六到十九之間都該成親了。

  崔六今年二十四,正是男子熟而未老的美好年華。也的確如舊族所稱,是個文採斐然、風流成熟的人間菁英。

  這樣出色的郎君,自然是十六七就結了門當戶對的親,還生育了三個孩兒。

  這三個孩子的外家林家,是崔家多年的忠實盟友。

  “陛下,陛下,臣冤枉啊!”林大人叩頭哭泣。

  葉碎金問:“葉卿,可有證據?”

  葉寶瑜道:“崔六的三個餘孽,如今便藏匿在林家。”

  葉碎金問:“林卿,可當真?”

  林大人道:“請陛下明鑑,三個孩子確實在臣的府裡。可那是因為他們母親病逝,父親……崔六要與陛下完婚,故而把三個孩子送到了外家撫養。非是臣故意藏匿。”

  真冤,昨天之前,誰知道崔家會這樣。

  葉碎金道:“崔六便與我完婚,也是他入宮。崔家滿門,是騰不出一間空屋,還是找不出一個丫鬟婆子來照顧孩子。要把姓崔的孩子送到林家去?”

  這鍋此時不甩,更待何時,反正人都死了。

  林大人道:“是崔六!崔六一心攀附陛下,狠心拋棄了親生骨肉!臣實在無法,才領回家去撫養。如今崔氏伏罪,臣這就把這三個孽種交出來。”

  “那倒不必。”葉碎金說,“既是你的外孫,你便養著吧。”

  林大人心下一松。

  葉碎金卻道:“雖不知林氏是不是崔六所害,但虎毒不食子,崔六為了富貴榮華竟能拋棄骨肉,此悖人倫之行,實令人厭惡。”

  “他還敢看不上朕,寧死不做王夫,藐視皇權。

  “原是想著,隻誅他父族就行了。如此看,還是輕了。”

  “來人,傳朕旨意,著康王……”女帝說,“誅了崔六的妻族。以儆效尤。”

  林大人感覺自己沒聽懂。

  是的,罪都該是崔六的。的確是該懲罰他。

  死了鞭屍也是可以的。

  可誅他妻族……誰家是崔六的妻族?

  林大人覺得自己的腦子轉不動了。

  殿前侍從把他拖出去的時候,他甚至都還是懵的。直到被拖到了殿外,殿中人才聽到他猛地反應過來後的掙扎喊冤哀求,隨即變成唔唔之聲,想來是被堵住了嘴巴。

  很好。

  葉寶瑜冰冷地想,很好。

  為了利益,父親默許了女兒的夫家殺了她。

  可是,別說她拿不到實據,便是拿到了也不能怎樣。首先不是林瑜親自殺的,其次就算他參與了,也不過就是一個“不慈”,償不了命。

  所以她思考過後,決定不參林瑜,參死了的崔六。

  以崔六之罪,誅其妻族。

  她抬眼看了一眼葉碎金。

  大概隻有她們姐妹,能理解其中可憎可恨之處。

  “陛下。”葉寶瑜繼續道,“臣還要參崔六之父、祖,結黨營私。”

  “崔氏自謀得皇夫之位,非但不知自守避嫌,反而大肆結交朝臣,往來皆朱紫,登門無綠衣,可見圖謀之大,心存不軌。”

  “陛下,這份名單,是這段時間以來,與崔氏頻繁往來之官員名錄。請陛下過目。”

  葉寶瑜那份名錄舉過頭頭頂,金殿之中,許多人都變了臉色。

  林家的下場就擺在那裡,有些人臉白得像紙,甚至手裡的笏板都開始抖。

  侍從把那份名單接過來,奉給了葉碎金。

  葉碎金捏在手裡,撩起眼皮掃過去。

  真是人間眾生相,多有趣。

  葉碎金另一隻手也捏住了名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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