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星辰淬骨,他隻要準備好充足的靈力,在僻靜處閉目打坐,就能安穩順利地渡過。以至於袁香兒最近都不再緊張他的離骸期,將此事暫放在腦後,但想不到在這樣關鍵的時候,離骸期最後一次的淬體重煉卻十分不巧地到來了。
南河拖著被星力淬煉的痛苦身軀,在場地中勉強跑動,不要說反手之力,就是皓翰那兇猛密集的攻擊,都已經無法完全避開。
“小南,你出來。”袁香兒站起身來。
妙道舉袖攔住了她,“不行哦,除非他認輸,或是死了。否則這一場都還不算結束,你不能破壞規則。”
小世界裡的南河跑動越來越慢,無數的星辰縈繞追隨著他的身軀,給他帶來致命的痛苦,他的額頭落下痛苦的冷汗。一道金色的長刺甚至在他躲避不及之時,穿透了他的小腿,滯留在他的身上,紅色的血液隨著他的奔跑星星點點一路灑落在碧草地間。
妙道身邊那位雙角多目的使徒,伸手搭上渡朔的肩膀,此妖名窕風,
“好可憐的喪家之犬。我看你還是趁早給主人認個錯,乖乖歸隊算了,主人的力量不是這幾個小娃娃能夠挑釁的。”
渡朔蒼白著面色,一言不發。
在過去漫長的歲月中,他為很多人流過血出過力。但這一生還未曾讓朋友為自己流過血。南河的鮮血落在大地上,刺痛了他的眼睛,落進了他的心中,點點滴滴都那麼地炙熱,燙得他那顆已經灰滅了的心髒重新滾燙沸騰起來。
“南河。”他站起身,向著石桌內的小世界喊,“你出來,不需逞強,我便是回國師身邊,也無大礙。”
坐在石桌旁的妙道就笑了,越倔強的家伙,屈服之時越能帶給他快感,這樣的場面他很是喜歡,也十分享受。
他就想看著渡朔不得不彎下那筆直的脊背求他,想看見袁香兒眼中那討厭的光芒熄滅。那種起來年輕而明亮的眼睛,讓他打從心裡不舒服。
在桌面的小世界裡,外人的聲音無異於驚雷響徹大地,但南河仿佛沒聽見渡朔和袁香兒的呼喊一般,依舊狼狽而笨拙地躲避著,渾身銀白的毛發幾乎已被全部染紅。
“算了,我不想欺負你。你認輸出去吧。”就連皓翰都忍不住停下了攻擊。
“南河,你出來!”袁香兒和身邊的朋友們喊著南河。
(阿……阿香。)南河的聲音通過契約傳進袁香兒的腦海中。
Advertisement
(快出來,小南,你先出來,剩下的交給我。)袁香兒急忙說。
(不,阿香,再給我一點點時間。我感覺很奇妙,我的身體似乎就要發生什麼徹底的變化了。)
(可是你,你傷得很重。)袁香兒不忍心。
(阿香,你能不能給我唱一遍那個……就是每次我受傷的時候,你在我身邊念的那個咒。)
(我隻要聽到它,我就會感覺好很多。我一定能撐過去。你相信我。)
袁香兒恨恨地嘆了口氣。
金镞召神咒的韻律聲在南河腦海中響起,
那聲音時而冷冽清透,時而神秘溫柔,令他疲憊痛苦的身軀為之一輕。這個聲音對他來說實在太熟悉了,它在他被群妖追殺,瀕死之際在他的腦海中響起過;在他身負重傷,獨自蜷縮在樹洞中響起過;在他被星力淬體,痛苦難當之時響起過;在他無數次受傷的時候,都曾輕輕傳來,撫慰過他一度破碎不堪的心靈。
(羌除餘晦,太玄真光,妙音普照,渡我苦厄……)
(渡我苦厄……)
渡我苦厄……
石桌的世界裡,傷痕累累的天狼身邊匯聚的星輝越來越多,使整隻狼軀都為之爍爍生輝,變得灼眼奪目令人無法直視。
那銀色的光芒從狼軀中綻放四散,似乎有什麼新生的東西要從那灼眼的星光中誕生而出。
“殺了他!立刻動手。”妙道站起身來。
皓翰立刻出手,但已經太遲了,雷電穿過耀眼的光團,毫無反應地被星輝湮沒。
星光之中,瑩瑩生輝的成年天狼,一身星輝精悍矯捷邁步而出。不論活了多少歲,隻有徹底過度了離骸期的天狼,歷經星力重塑身體的天狼,才算得上一隻真正的成年天狼。
南河抖了抖星輝滿身的毛發,一路灑落點點銀芒,他的外貌看上去和之前似乎並無多大區別,但當那雄健的身軀從容步出之時;那狹長的眼睑睜開,如水的雙眸淡淡掃過來之時,所有人的心裡都免不了咯噔一聲。
原來這才是完全成年的天狼,果然大不一樣了啊。
皓翰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身體的重心。
前後不過短短的時間。眼前的南河帶給他的感覺竟然就完全不同了。那隻天狼看過來的時候,竟然引得他的頭皮發麻,心底升起了一股本能的畏懼。
南河輕輕吐出低語,“請星辰之力。”
天空中降下一顆流星。僅僅一顆,不像之前鋪天蓋地,遠遠看去那小小的流星拖著長長的火焰破空而來。很快流星越來越大,如瓜果、如車輪、如圓桌、熊熊燃燒的巨大隕石向著皓翰撲面而下。
戰鬥以意想不到的轉折結束了。
妙道擰住認輸退出的皓翰衣領,“你是故意的,你輸給他,以為這樣就能幫上你的好兄弟?”
皓翰舉起雙手,“抱歉主人,我是真的輸了。剛剛結束離骸期的天狼一身為散的星辰之力,實再過於強大。回去之後但憑主人責罰便是。”
“回去之後再和你算賬!”妙道面色陰沉,將他推在一邊,對袁香兒道,“下一場,你們先出人。”
袁香兒早早想好,不管下一場敵人是誰,都由自己出戰。她搶在所有人有動作之前,一抬腳踩上石桌。
腳下仿佛踩了一個空,站定之後,她發覺自己置身一片茫茫無邊的草原,遠處有高地起伏的丘陵,天空飄著縷縷白雲,甚至還有飛鳥偶爾掠過。
看起來就和真是的世界一般無二,空闊無邊,又沒有真實的生靈,確實是比鬥的好場所。
遠處的天邊轟隆隆傳來雷鳴一樣的對話聲,
“阿香你怎麼就進去了。這一場該讓我來啊。”那是虺螣在著急跺腳。
“阿香,你一定小心,不行就出來,下一場讓我上。”這是時復的聲音。
(阿香,不要怕。我陪著你。)南河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渡朔卻一直沒有說話,袁香兒知道這位寡言少語的朋友此刻心中必定十分焦急難過。
他是一位既溫柔又善良的朋友,耗費了上千年的時間守護著人類和山林,以至於被曾被奉為山神。像他這樣的生靈,像他這樣的朋友,絕不該遭遇到那樣屈辱的對待。
無論如何,拼盡全力,也要贏了這一場戰鬥,贏得渡朔的自由。袁香兒想。
在她的眼前,緩緩降下一個魔物,那人額頭有著長長的雙角,背生雙翼,渾身上下長滿了眼睛。
“诶,認識一下,我叫窕風。”那隻魔物懸停在空中,臉上帶著輕松的笑,“我不想欺負女人,可惜主人的責罰太恐怖了,我可沒有勇氣反抗。”
袁香兒抽出一張銀符,眯起雙眼,“我剛剛聽到了,你說誰是喪家之犬?這一局就讓你品品自己做喪家之犬的滋味。”
“哎呀,那麼兇啊?”窕風笑嘻嘻地,“你不就佔著你師父留給你的護身法陣嗎?你以為沒有攻擊能打到你身體就有恃無恐了?要知道主人帶我來,就是為了對付你的呀。”
他後背黑色雙翼張開,渾身上下無數雙眼睛齊睜,烏黑的瞳孔一起向袁香兒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2-28 05:57:20~2020-02-29 04:21: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 98 章
袁香兒抽出一柄隨身攜帶的小刀, 雖然看起來很鋒利, 但其實隻是她平時用來削水果用的刀具。
窕風在半空中笑彎了腰:“哈哈哈,我說小娘子, 你這真的是來比試的嗎?你不會連血都沒見過吧?那我欺負你的時候可真有點不好意思了。”
袁香兒沒搭理他, 隻是雙手握住了刀刃,輕輕一拉。
是的,她握住的不是刀柄, 而是銳利的刀刃。
張開手掌的時候,鮮紅的血液立刻順著肌膚滾落下來。
袁香兒的皮膚白皙,那樣突兀的血色就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她單手掐了一個“扭”決, 呵斥一聲:“下來!”
鮮血更增法決之威,
窕風正在說著話,不防她一言不發突然動手,啪嗒一聲從半空中掉落下來。
袁香兒翻動手指,變幻指訣,再出一“井”訣,道一聲:“陷!”
窕風頓時陷在地裡動彈不得。
這兩個手訣都極其簡單, 連續出招極快,打得是一個出其不意。但能夠控制住窕風這樣的大妖大概也隻有短短一點時間, 在這短短的時內,袁香兒左手掐訣, 右手駢倆指,靈犀一點,指空書符。
鮮紅的血液順著白皙的手指流下, 滯留在空中,形成了紅光閃閃的血色符文。
熱門推薦
"老公資助的貧困女學生給我發來挑釁短信。 照片裡,她穿著我的睡衣,躺在我的床上。 【姐姐,你已經老了,皮膚松弛,笑起來的時候臉上還有皺紋,真是醜死了。 【但我不一樣,我今年才十九歲,還是個處,是個男人都拒絕不了我。"
"不小心撞到頭。 給宋祈打電話時,我順口開了個小玩笑:「你是我男朋友吧?我失憶了。」 沒想到對面默了幾秒:「你打錯了,我是你男朋友的兄弟,已經把這個消息轉給他了。」 我愣了,那句「你有沒有嚇到」終究是咽了回去。 後來,我如他所願,成了他兄弟的女朋友。 他卻發了瘋求我別丟下他。 "
"我被嫡姐送去給宮裡的老太監凌辱後, 是寧將軍脫下他的披風,保全我最後一絲尊嚴。 嫡姐卻認為我在勾引他, 「不愧是妓子生的,殘花敗柳還妄圖染指我的男人!」 嫡姐給我灌下斷腸散,在我咽氣前告訴我, 我才是尚書府的嫡小姐,而她才是妓子所出, 這一切,都是父親的安排。 再睜眼,看到被下藥的寧湛北, 我脫下衣服,跨坐在他身上,「求將軍憐我……」"
閨蜜艾特我拍扭胯舞給她看。 我拍了,但發錯人了。 當晚,一向清冷禁欲的校草堵住我。 修長冷白的手指捏著我的兔耳朵摩挲,漫不經心笑了。 「來,再跳一遍。」 「我愛看。」
"我早上剛離婚,晚上前夫就突然失憶了。 記憶回到了我們新婚之時。 我迫不得已地陪著他重新走過那些年歲,卻意外得知了許多深藏的秘密。"
我兩年前跪在手術室門外的視頻被人匿 名曝光。視頻裡的我披頭散發,妝容斑駁不堪。整個人像一座雕像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