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讓人去探了一眼。
可回來的人告訴她,紀家軍根本沒有軍營。
他們來的匆忙,而且背的都是給災民用的物資糧草,扎營的用品,紀家軍未帶。
這些日子,二哥騙她說睡在營地之中。
可其實,紀家軍睡在樹下,以湿潤的土為席,以雨為被。
算來算去,礦洞反而是最佳的避難所。
紀雲汐當機立斷,令人喚來太子,和受傷的紀明焱一起,待在礦洞的一角,遠離人群。
晚香已回,和紀雲汐僱佣的武林高手們攜手,護著後方的紀雲汐幾人。
其他人不會是皇帝的目標,故而還如平常一般走動,繼續給新上來的災民們救治。
太子雖不太想這般窩囊的被護著,但太子也不傻,分得清孰輕孰重。
若說他父皇最想誰死,怕就是他了罷。
他沒說什麼,在紀明焱旁邊躺下了,打算趁機補眠。
熬了好幾夜,太子眼下的青黑,愈發重了些。
太子越睡靠得紀明焱越近,紀明焱忽而痛呼了一聲:“殿下,你碰到了我的傷口!”
太子被嚇醒,忙退後了一些:“明焱,你沒事罷?”
紀明焱疼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有事。”
Advertisement
太子:“……”
從來無人在他問有事沒事時,會說有事,都說無事。
紀雲汐靠坐在一旁微微出神。
聞言她看了一眼,對欲起身的太子道:“六哥無事,殿下你不用管他。”
紀明焱嘟囔道:“我真有事,疼。”
但太子也沒靠著紀明焱睡了,他起身看了看,躺到了紀明焱斜角處。
毒娘子剛好坐那,見此轉移了一下地盤,坐到紀明焱旁邊。
紀明焱的苦大仇深向來持續不了很久。
他將毒娘子給的南瓜子用荷包裝了起來。
荷包是紀雲汐給他的,據說是雪竹親手所繡。
紀明焱問道:“阿毒姐,你說這南瓜子種地裡,還能長出南瓜嗎?”
毒娘子一臉嫌棄:“人家都熟透了,你說能種出來麼?”
第175節
紀明焱自言自語地嘀咕:“不試試怎麼知道。”
毒娘子啐了一口:“你試,能種出來我喊你當爺爺。”
紀明焱頓時就喜不自禁:“可是真的?我打算用幽山的土種。”
上回從幽山回來,紀明焱挖了一堆土,打算回上京城的時候,用在他的院子裡。
紀雲汐聽著毒娘子和紀明焱嘀嘀咕咕吵吵鬧鬧。
洞外的天一點點變暗,一天就要過去,即將迎來夜晚。
夜晚,比白日要危險。
就在外頭還有些光線之時,睡了一個多時辰的太子忽而坐了起來。
他靠在牆邊,沉默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咳了咳,道:“我去趟洞外。”
見太子的面色,去洞外做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紀明焱問道:“殿下你不能再忍忍嗎?”
太子:“……”
人有三急,怎麼忍?
而且他已經努力忍了一會兒了!
紀雲汐喚道:“晚香,你帶著三人護著殿下。”
晚香站了起來:“是,小姐。”
太子有些臉熱:“一定要晚香嗎?”
紀雲汐回道:“晚香在這些人中,身手最好。”
太子無法,帶著四人去洞外如廁去了。
就在太子即將走到洞口之時,災民中忽而竄出八人,兵分兩路,四人直衝太子而去,其他四人衝著紀雲汐而去。
八人年歲不小,劍法老道。
而臨近洞口之處,還有遠處的暗箭襲來!
宅長老一直隱在太子周遭,見此一把拉住太子,躲過一箭。
又有暗箭,又有四名身手不弱的劍客,宅長老晚香五人,也十分被動。
紀雲汐這處情況更糟。
留下的四名武林高手,沒幾招便敗下陣來,短短時間內,兩死兩傷。
紀明焱手一撐,一聲不吭站了起來,和毒娘子一起,一左一右護在紀雲汐身前。
四名老者見狀就提劍刺過去!
他們在這礦洞裡藏了數日,一直未輕舉妄動,就為等得八人到齊,等太子和紀雲汐同時出現,等一個最佳出手的時機。
而現下就是!
身手最強的吳惟安,已被掌門牽制住。
紀雲汐吳惟安兩人在暗處的人手,也早已暴露出來。
可四人劍剛出,一把大鐵劍忽而揮出來,用力攔腰斬下,震得四把劍嗡嗡作響,四名老者拿劍的手腕微抖。
四名老者一退,他們各自對視一眼,也不懼。
其中兩名朝雪竹圍了過去,另外兩名毫不猶豫繼續逼近紀雲汐三人。
圍住雪竹的那兩人,是北山劍派除掌門外最厲害的兩位長老。
其中一位目光歹毒地盯著雪竹:“好啊,老衲本就欲取你狗命!我那妹妹,可是被你親手所抓?受死罷!”
劍法來勢洶洶,雪竹也不敢輕慢。
他一臉認真,與兩位長老大打出手,一時之間,分不出勝負。
紀明焱和毒娘子的心,提了起來。
兩人盯著剩下的兩名老者,投了不少沾著毒的暗器出去,可悉數被劍揮開,甚至有一枚被揮到了人群之中。
兩人心中一凜,望著這一礦洞滿臉驚恐的普通百姓,有了顧慮。
紀雲汐看著猶豫徘徊的兩人,臉上也無驚慌,冷靜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就在她起身之時,暗處跳出了十二人,齊齊衝開剩下兩名無人牽制的老者。
見到這一幕,八名老者皆是一愣。
紀明焱和毒娘子也愣了。
紀明焱回頭:“三妹啊,你暗處到底藏了多少人?”
紀雲汐望著那八人,眸光中也帶著詫異,她輕聲道:“我隻藏了六人。”
有六人,自始至終,一直未曾出現過。
這是紀雲汐給自己留的底牌。
而另外六人從何而來,不言而喻。
隻有他了。
她都有底牌,他怎麼可能沒有。
紀雲汐輕輕闔上了雙眸,睫毛不住顫動。
這人啊,真的是……
最後出現的十二人,作為紀雲汐和吳惟安留的最後一手,身手不會差。
八名老者瞬間落在下風,甚至有好幾人受傷。
他們當機立斷,也不負隅頑抗,就欲退。
太子那頭的四名老者本就在洞口,退得最快,一轉身就衝入了雨裡。
晚香帶著人迅速追了出去。
紀雲汐那邊的四名老者,離洞口還有些距離,再加上雪竹身手不賴,他們難以脫身。
眼看今日可能就要交代在這,謝夫人的哥哥謝長老往人群中看了眼,二話不說就飛了過去,衝入人群中,拿起劍便往下砍。
一時之間,礦洞之中慘叫連連,鮮血四濺。
災民們如蝼蟻般四散,擋住了雪竹他們往前追的路。
其他三名老者見此,有樣學樣,跟著謝長老扎入人群中,打算趁亂逃離。
人群中幫著給傷患包扎的寶福,在剛剛看見紀雲汐遇襲之時,便不管不顧朝紀雲汐跑去。
卻被秋玉大姐一把攔住了。
秋玉大姐罵道:“你瘋了嗎?那劍可不長眼睛!”
寶福急著跳腳:“我家小姐還在那呢!小姐還在那呢!”
秋玉大姐:“你會武功嗎?你過去能幹嘛?你還沒過去,怕是就被一劍砍了頭,都近不了你家小姐的身!”
寶福:“可是小姐在那!”
秋玉大姐:“你家小姐先前沒讓你過去,而是讓你留在我們這,就是不讓你去幫倒忙,在我們這避著啊!晦氣!”
‘幫倒忙’三個字一出,掙扎著要跑過去的寶福便不掙扎了。
她急得眼睛紅得像兔子,但還是忍耐住沒過去添亂。
是啊,她不像晚香那樣,會武功,也沒那麼穩重,故而小姐有時候做一些事情,便會支開她。
小時候寶福不懂,還硬生生要湊上去。
小姐事後雖未說什麼,但寶福偷聽到了其他丫鬟說的話,說她總是幫倒忙。
寶福抹了把眼睛,焦急地在人群中走來走去,盯著紀雲汐看。
看到忽而出現的十二個人,她一下子破涕而笑。
她就知道,小姐總是最厲害的。
小姐總是有法子化險為夷。
寶福松了口氣。
眼看那三名殺手從人群衝了過來,寶福連忙避開。
她也要好好活著,幫著小姐打點這打點那呢。
小姐其實最怕麻煩,雖然賺很多錢,也喜歡看賬本,但不喜歡管庫房,也不喜歡管家中眾人衣食住行的小事。
雖說她沒有晚香那般會武,也不太聰明,但這些事,寶福都還挺擅長的。
這些年和小姐一起,經歷了不少事,還有晚香會提點她一二,寶福身姿靈活,那些揮來的劍,她都悉數躲過了。
隻是,忽而聽見後方傳來一聲‘哎呦’。
很熟悉的聲音,是秋玉的聲音。
寶福轉身看去。
秋玉先頭腿受了傷,這些日子雖然都有按時上藥,但她跟著寶福她們來來回回忙活,忙著燒大鍋飯,搶著洗碗,動來動去,不得安生,傷也沒怎麼好。
秋玉跑不快。
能躲開這麼多劍,秋玉已經盡力了,她的腿,傷口破開,血又湧了出來。
劍被高高舉在頭頂,而後輕巧揮下。
劍尖泛著銀光,陰森冰寒,高高在上。
寶福跑了回去,她將慢半步的秋玉壓在了自己身下。
好疼啊。
寶福想。
她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感受到這種疼了。
第176節
寶福轉過頭,朝紀雲汐在的方向望去。
視線之中,煙青色的裙擺瘋狂搖曳著,一雙精美卻髒了的繡花鞋跑了過來。
那是此次清河郡之行,寶福親自替紀雲汐收進行李之中的。
熱門推薦
"冊封成皇貴妃之前我殺了一手扶持我到高位的公公藏策。 後來,我死於宮鬥。 再睜眼,又回到了命運轉折這一天。 我揚起笑臉:「公公求您疼我!」 隻是我沒想到的是,被我弄死的公公也重生了。 我理直氣壯:「既然我們都回來了,一筆勾銷如何?」 他將我囚於宮道陰暗處,寸寸點火:「娘娘,勾銷不了,但溝消可以。」"
"奶奶是個刻薄的女人。 她總是指天罵地,嘴裡有說不盡的骯髒話。 可她唯獨沒有罵過一個人。 那人是我爺爺的童養媳,叫做秀蓮。 爺爺奶奶偶爾在夜深人靜時提起她,為她嘆上一口氣。 而我也在他們的隻言片語裡,慢慢拼湊出這個女人悽慘的一生。"
"上輩子我是殺豬的,這輩子我是教書的。 我以為教書和殺豬一樣簡單。 我萬萬沒想到,有天我看向學生的目光也充滿了殺意。"
陳許澤有個小名,聽說是出生前,陳奶奶和周媽媽在同一個牌桌上先後摸到了十三麼,於是周窈和陳許澤,她佔“麼”字,他佔“十三”。 得知他們曾經有過口頭上的娃娃親,損友差點沒笑死。 陳許澤沉悶冷漠,桀驁自我,對誰都不屑一顧。周窈安靜乖巧,在他那待遇稍好,但也隻是別人得他一個字,她能得他一句話的區別。 有天某狐朋狗友突然神秘兮兮來道:“昨晚我不小心撞見他們在角落說話,周窈喝太多醉得過頭,一口親在陳許澤下巴上!” 損友大驚:“完了,這下他們得絕交!”
"我看見妹妹抱著的娃娃眼睛裡閃著紅燈。 心裡頓時警鈴大作,一臉嚴肅告訴她娃娃裡面有針孔攝像頭。"
"和宋承彥定親的當天,我那假千金姐姐投湖自盡了。 醫院打來電話,宋承彥毫不猶豫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