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2024-11-12 00:43:172944

這話他不敢跟別人說,也就心裡想想而已。當初他們從東南亞回來時,他本以為是來跟方謹搶家產的,畢竟顧遠現在最急需的就是洗白上岸,顧家集團是送到他眼前的完美工具;要是奪得顧家之後再回頭對付柯榮,那一切都會變得輕而易舉,甚至將兩個家族從G市到香港的產業合為一塊都有可能。


如果真能做到的話,顧遠以後的發展……那何止是顧名宗當年所能比?


但回G市後他卻發現,顧遠好像並沒有這個意思。


他對顧家龐大的財富並不上心,甚至有種堪稱淡漠的態度——與之相對的是,他很看重方謹。


那種看重是如此強烈而偏執,如果不是知道方謹之前的所作所為,手下甚至會以為,顧遠此刻表現出的,是一種迷戀。


但怎麼可能呢?迷戀一個為了權錢而利用自己,甚至投向自己父親懷抱的人?


“再說吧。”顧遠淡淡道,“現在關鍵的不是這個。”


手下料到了他要拒絕,但顧遠平素脾氣可一點也不好,當下就不敢再說,隻喏喏稱是。


“派人查柯榮前段時間的行蹤,包括見了什麼人,去了什麼地方,以及顧名宗生前幾個御用律師和他們家人的行跡安危。另外柯榮最近有什麼商業決策,不論大小一概查出來給我。”


這時車開到地方,在會場門口穩穩停住了,保鏢下去開了車門。


顧遠剛要下車,起身又頓了頓,回頭道:


“我離開顧家時,所有能帶的都已經帶出來了。你們方副總把剩下這點東西看得比命還重,那就讓他自己捂著去,用不著跟他爭一時之利,明白嗎?”


手下頓時知道自己剛才的心思被看穿了,背後滲出了微微的寒意。


不過在顧遠銳利的視線中他什麼都不敢說,隻低頭道:“是,大少。”


顧遠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

Advertisement


結果第二天血還是沒驗成,因為顧遠忘了早上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顧名宗的葬禮。


下葬時間清晨七點,方謹天不亮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把他給驚醒了,這才意識到竟然這麼早。


按理說七天就該下葬的,但之前墓址出了點問題要重修,顧名宗的遺體就在冰格裡保存了半個月。


說是葬禮,但方謹根本沒辦儀式,甚至沒邀請任何賓客前來送行,清晨趕去墓地的隻有他自己和顧遠兩個人而已。坐在車裡的時候方謹裹著黑衣,整個人異常的頹敗,仿佛一朵雖然很美卻即將凋零的花。


顧遠能想象到,如果自己這次沒回來,方謹將怎樣一個人送顧名宗上路。他會哭著跟在靈柩後面,站在墓坑前看棺材一寸寸沉入泥土;保鏢和隨從會遠遠圍在山坡下,空地上隻有方謹一人孤零零地站在碑前,手中捧著白花,像個正經的未亡人。


那畫面讓顧遠心中扭曲起來,無數惡毒的念頭湧上腦海。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才勉強壓下滾燙沸騰的惡意。


到墓園後他們從冰櫃中提出顧名宗的遺體,方謹一言不發,但雙目通紅,眼角滿溢著淚水。顧遠實在懶得多看,正要掉頭走開,就隻聽方謹沙啞道:“請別走……來,最後看一眼你父親吧,……”


顧遠冷冷道:“不了,你自己看吧。”


誰知方謹轉過頭來直直地看著他,目光中帶著哀求:“……求求你,好嗎?”


顧遠被那淚光刺了一下,沉默片刻後終究還是走上前,居高臨下望向冰櫃裡自己的父親。


這一看卻看出了不對。


顧遠雖然已經兩年多沒見他爸,卻也沒想到顧名宗竟然變得這麼老。記憶中這個男人是十分精悍又強大的,而且因為保養鍛煉得當,看著年紀也不大,完全不像兩個二十多歲兒子的父親。


——然而眼前這個人,隔著一層透明玻璃,雖然面貌輪廓和印象無異,整體感覺卻老了二十歲不止,而且非常的衰弱灰敗。


難道是病痛折磨?不可能,心梗是一下子就過去了的事。


那麼是化妝師的問題?


但化妝師都是使出渾身解數往年輕富態裡化的,能把人化老二十歲,真不怕方謹上門手撕了他?


顧遠眼神中閃過狐疑,但沒多說什麼。


保鏢協助工作人員把棺材合攏抬起來,從清晨陰灰色的天空下穿過墓園,向遠處已經挖好的墓坑走去。方謹一身黑色大衣跟在後面,從顧遠的角度,可以看見他發紅的眼眶和緊抿的唇,以及毫無表情、淚痕未幹的臉。


顧遠指尖觸到口袋裡的手帕,想了想又沒動,隻沉默落後了半步。


這座墓園歷史悠久,其中大半都是顧家人。顧名宗的位置也是生前早就準備好的,應該請人看過風水,在一處微微凸起的草坡上。


方謹站在坑邊,看到棺材被放進去的一剎那,淚水哗地奪眶而出。


——他要是哭出聲還好,就是一言不發流淚的模樣讓顧遠格外堵心。但墓園裡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他也不想發起火來給方謹難堪,便深吸一口氣忍了忍,趁棺材落地填土的時候悄悄走開,徑直下了草坡。


要說完全沒有傷感那也是假的,但經過那麼多事之後,傷感裡已經混雜了太多復雜的情緒,以至於讓他無法再單純地逝者而感到悲哀了。


顧遠順著草坡背陰面走了下去。這裡基本不會有人過來,清晨的微風正帶著潮湿微涼的水汽,從樹林間穿梭而過。他站在草叢間深吸了一口氣,感到肺部被冰涼的氧氣灌滿,又徐徐排出鼻腔,整個人精神頓時為之一振。


葬禮過後他該回香港一趟了。要麼就帶著方謹一起吧,反正香港離G市也近,單獨留他一人在這裡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情。


顧遠這麼想著,正抬腳向前走,突然整個人一絆。


——撲通!


顧遠摔倒在草地上,簡直有點發愣。


幸虧他反應快手撐了下地,饒是如此身上還是沾了不少潮湿的草屑。顧遠起身拍拍衣擺,低頭想看是什麼東西把自己絆倒了,緊接著就隻見泥地裡露出一塊黑色石板的邊角,因為周邊草叢格外繁盛的緣故,走近了都很難發現。


顧遠疑惑頓起,上前撥開草叢,登時怔住。


隻見那赫然是一塊墓碑,上面簡簡單單寫了兩行字——


季名達之墓


方謹、立


第51章 顧遠瞬間隻覺得荒謬,這他媽該不會是兄弟吧?


季名達?


這是誰?


顧遠第一反應是,難道方謹看墓園環境好,偷偷把他家什麼親戚給埋過來了。但緊接著他意識到方謹不會幹這麼搞笑的事情。


方謹的個性他算是比較了解了,概括下就是目的性很強,想做一件事時哪怕手頭資源很少,他都會高度集中起來,然後一擊必破。他絕不是有闲心給自家親戚遷墓來葬到別人家祖墳裡的人。


那麼,難道這個季名達跟顧家有聯系?


這塊墓碑是平躺在地上的,跟普通立起來的那種不同,因此在草稞中很容易被湮沒。石頭倒是好料,顧遠伸手摸了摸,感覺跟顧名宗今天下葬用的那塊墓碑石料一致,下面棺木的規格應該也不會低;但處在草坡背陰面,風水上講就不太好了。


顧家哪位親戚姓季呢?


這可不是常見姓。


顧遠盯著那塊墓碑上的季名達三個字,從草地上緩緩起身。清晨潮湿的風從他臉頰拂過,一時間竟有點發冷,片刻後顧遠突然打了個寒顫。


——季。


傳說顧名宗是顧家上代老太太不能生育,從外室那抱來的。


而那個外室就姓季!


那外室晚年被顧家暗中赡養,但很早就去世了,顧遠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還被帶著祭拜過。之後佣人闲言碎語,他也聽過一耳朵,隻是後來留學英國多年,這事就慢慢忘了。


那麼這塊墓碑,難道是那外室的親戚嗎?


但哪個姓季的親戚能跟顧名宗一樣排“名”字輩?!


顧遠隻覺得全身發冷。他轉身大步向草坡下走去,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心腹手下,直截了當問:“那管家現在在哪?”


手下一愣:“什麼管家?”


“那天靈堂上那個。”


管家被人從靈堂上押走,但顧遠留過話說不要苛待——那畢竟是方謹的人,苛待了是給方謹沒臉。後來顧遠帶來的人接管了顧家大宅,他自己事情又多,也就忘了管家這麼個小角色的存在。


但現在想起,方謹一個二十來歲的人,怎麼能接觸到那種多年以前外八路的親戚?


再說他偷偷把人埋進墓園,管家焉能一點風聲都不聞?


“不好意思顧大少,第二天方副總就派人來把管家弄走了,說他年事已高,不堪使用,主動把顧家莊園裡的一切權力都交給了我們的人。”手下小心問:“怎麼?大少有話要問他嗎?”


——遲了,方謹的手腳果然快。

熱門推薦

他的非分之想

兒子開玩具車亂竄,直接劃花了一輛邁 巴赫。車上下來的,竟然是前任!「拿 車出氣的習慣,像你。」

我把惡毒女配養成資本家

十套房的拆遷款到賬後,我得知自己是一本小說裡的惡毒女配

堵你無路可逃

"十歲那年,我有了一個異父異母的哥哥。 可他也是學校裡霸凌我的對象。 我避他不及,高考後選了離家很遠的大學。 他卻在看到我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後,闖入我的房間,將我抵在門後。 「林瑤,大學裡不準談戀愛!」"

直男舍友暴躁追夫

"和直男舍友撞衫。 被偷拍發到校園網上,引來一堆CP粉。 想起親口說不理解 gay 的少爺室友。 我立刻發帖澄清。 又被眼尖的同學發現,他上手扒我衣服,大家更是嗑瘋了。 暴躁室友一頓輸出。 「情侶款,專門買的。」 「嚇跑老子媳婦,你們賠!」 「換著穿怎麼了,這是情調,懂?」"

我在人間販賣浪漫

江鍇,曾經是我眼裏的校霸,如今,我成了江鍇眼裏的惡霸。

綠茶室友總想勾引我男朋友

"上一世,綠茶室友知道我男朋友家裡有錢。 便脫光了衣服,跑男廁去勾引他。 ????? 被拒後,反手告我男朋友性騷擾。"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

Copyright © 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This site is protected by reCAPTCHA and the Google Privacy Policy and Terms of Service ap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