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衛醫生,衛醫生?」
沈長澤叫我好幾聲,我才如夢初醒。
「啊?」
男人眉頭蹙起,「你怎麼了,昨晚沒睡好?」
我繼續埋頭抄錄數據,故作輕松地聳了聳肩,「沒有啊,我睡眠一向不錯。
」
殊不知黑眼圈都快掉到腳後跟了。
沈長澤沒再說什麼,安安靜靜地躺在那。
我思慮再三,開口問道:
「沈長澤。你想不想出去?今晚。」
沈長澤所住的樓層在我們醫院是個「禁區」。
隻有刷特制的門卡才能進入,同理,出去也需要刷門卡。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了。
沈長澤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去哪?」
「理發店。」
……
深夜的街道空無一人,連車輛都鮮少出現。
沈長澤穿著我帶來的長款大衣。
鴨舌帽、口罩一應俱全。
隻露出一對深邃的眸子。
我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我說,你怎麼對外面的變化一點都不驚訝啊?」
這一片兒近兩年成了本市建設規劃的重點。
高樓大廈拔地而起,跟三年前的蕭條天差地別。
按理說,沈長澤最起碼應該打量一眼吧。
可人家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就像每天在這路段上下班似的。
「為什麼驚訝,我早就知道變成什麼樣了。」
我震驚地拔高音量。
「你咋知道的?你偷偷出來過?」
沈長澤斜睨我一眼,像看傻子似的。
「聽你說的。」
聽我說的,我啥時候……
等等,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腳步猛地停住。
我好像確實說過……
但那是在沈長澤還沒醒過來的時候說的啊!
11
造型店內。
我坐在休息區神色恍惚。
怎麼會這樣?
沈長澤竟然一直都有意識!
他隻是喪失了身體的全部機能。
但大腦還能像正常人一樣思考,能聽見外界的聲音。
我剛來醫院的那段時間,隻要有空就來 608 坐一會兒。
因為整個醫院隻有這裡最安靜。
沈長澤是個再合適不過的傾聽者,不會打斷別人,也不會發表意見。
所以我也會跟他念叨一些雜七雜八的瑣事。
直到後來我工作越來越多。
他這個「樹洞」才下崗。
我懊惱地蹂躪著長發。
「高中」那部分他有沒有聽到?
應該不會聽那麼全乎吧……就算是有意識也是需要睡覺的吧……
正這麼自我安慰著,頭頂傳來一聲輕咳。
我猛地抬頭,不禁一怔。
沈長澤站在我面前。
利落的短發線條襯得五官立體深邃,帥得沒邊兒了。
感受到我灼灼的目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把短發。
「不好看嗎?」
我訥訥地點頭:「好看。」
好看到原本在我記憶裡模糊了的少年重新鮮活了起來。
仿佛上一秒他仍在球場上肆意揮灑著汗水。
而我還是那個站在觀眾席角落偷偷注視著他的暗戀者。
12
出了理發店。
我沉默地跟在沈長澤身後走著。
各種思緒纏成一團亂麻。
沈長澤突然剪了這麼一個發型,搭配著那張沒被歲月侵蝕的俊臉。
這讓我怎麼狠得下心啊!
「到了。」
我聞聲抬頭。
「A 市一中」帶著銹跡的牌匾映入眼簾。
沈長澤熟練地找到學校柵欄的缺口,彎腰鉆了進去。
介紹道:「這是我的母校。」
我心裡暗道,這也是我的母校……
隻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聽起來格外瘆人。
黑夜的校園安靜極了。
我縮了縮脖子,忍不住問:「咋突然想到來這啊?」
沈長澤幽幽開口:「你不覺得……這裡很適合殺人滅口嗎?」
嗯?
我腳步猛地頓住。
明明是寒風凜冽的大冬天,汗珠子卻排著隊地往外冒。
沈長澤面無表情地與我對視。
我眸子裡的驚懼愈演愈烈。
馬上要瀕臨極限值的時候,沈長澤驀地笑出聲。
「跟你說著玩的,怎麼嚇成這樣?」
我抹了把腦門的汗,幹巴巴地解釋道:「我這人膽小。」
當然,主要是因為心虛……
不知不覺走到了籃球場。
沈長澤隨手抄起架子上的籃球。
輕盈地起跳。
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不偏不倚砸進了遠處的球筐。
我坐在觀眾席上,津津有味地看沈長澤秀球技。
敏捷的身姿,扣籃時露出的一小截勁腰,甭提多美好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
沈長澤把球放回原位,一屁股坐到我旁邊。
「衛醫生。」
「嗯?」
「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這嗎?」
我心裡隱隱有點猜測,但還是說:「不知道。」
沈長澤嘴角噙著一絲笑,眸子裡藏著遠處明明滅滅的燈光。
戲謔的口吻說:「某人曾經在我病床前說:沒想到你竟然成了植物人,以後應該沒機會再看到你打球了。我來跟她證明一下,還是有機會的。」
額……
我嘴角抽了抽。
聽得還真尼瑪全乎。
13
初冬的天兒,說話都直冒哈氣。
隻有我們兩個傻冒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露天的觀眾席挨凍。
終於,我先開了口。
「咱回去吧?」
沈長澤點點頭:「走吧。」
走到半路,我突然想上廁所。
「教學樓鎖門了,你去樹林裡湊合一下吧?我在外面幫你守著。」
我掃了眼不遠處黑漆漆的樹林。
從小到大看過的鬼故事像噴泉似的湧進我腦海。
「不……不了吧,我再忍忍吧。」
沈長澤看了看四周,目光一亮。
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帶我來到了教學樓後面。
抬手推開了一扇窗戶。
感嘆道:「這窗戶竟然還沒修,咱學校還是那麼摳門兒。」
我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問出了關鍵性的問題:「那麼,我該怎麼進去呢?」
沈長澤看著跟我眉毛平齊的窗戶,也沉默了。
這時,一陣寒風吹來。
冷得我差點「一瀉千裡」。
身邊的人看出我的窘境,簡潔地說:「把腿叉開。」
我差點就嚇尿了,眼珠子都瞪大一圈。
「啥?」
沈長澤懶得廢話。
直接蹲下身,抓住我的腳腕。
然後我就坐到了他脖子上。
我好歹也有一百多斤,他晃都沒晃一下。
一分鐘後,我成功落地,邊說邊轉過頭:「你等我,我去給你搬把椅……椅……你咋進來的?」
沈長澤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先這樣,再那樣,然後就進來了。」
我:「……」
聽君一席話,如同莊周帶凈化。
上完廁所,我身心舒暢。
剛要出隔間,就被一道閃電般的黑影推了回去。
「救……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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