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024-12-31 16:37:533231

對象是我們初中的語文老師,戴著副黑框眼鏡,並不是很高,但是五官端正,很有一股儒者氣質,聽說早年結婚喪妻,並沒有再娶。


我甚至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他們就開始進入談戀愛的環節。


而周燎對此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他是邊界感這麼強的一個人,居然能夠容許語文老師每天晨昏定省似的踏入他的家門。


流言隻會在頭幾天熱鬧,之後就會漸漸平息。


周姨對外界的不在乎,讓我想到那天來到這裡那個充滿壓迫氣質的男人,她現在的行為是在對那個男人挑釁,而在這個過程中,周燎顯然是站在他媽媽這一邊的。


而經我手轉交給周燎的情書已經不下五封,我是很想把這些都扔掉的,但是那些女生把信交給我時,總愛摟著我的肩膀說:


「好妹妹,你以後就是我的親妹妹了,把這個交給你哥,好不好?」


然後往我的口袋裡塞幾顆糖果,揉亂我的頭發,拍拍我的肩膀,好像我真的成為她們的親妹妹了。


在外人眼中,我與周燎儼然已經像是親兄妹了。


但我卻日益滋生出不滿來。


臨近中考,在學習上,我總是積攢了許多問題要問周燎的,逮到他周末在家時,我就趕緊去他家。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已經獲得進入他房間的許可。


我輕車熟路進來,往書桌邊一坐,先把作業掏出來,錯題集掏出來。


一旁的周燎摘掉耳機,停下手中的筆轉過眼睛看我,外面是潑天濃綠,他頭發柔順,衣服潔白,一切都舒適平和到我想在地上打幾個滾。


我欲言又止,似乎在發呆,像周燎這樣出類拔萃的,很多女孩喜歡也很正常吧。


我把散發著香氣的情書掏出來推到他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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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沒有早戀吧?」


我已經習慣了去節省對他的稱呼了,從最初的阿燎哥哥,到阿燎哥,再到現在要麼叫哥要麼直接叫周燎了,這都要取決當前情景了。


周燎隻是把我的錯題本拿過來,翻了翻,皺起眉頭:


「你沒睡醒?」


我把信夾在指尖,在他跟前晃了晃:


「你不打算看一看?」


周燎並不理我,已經動筆開始修正我錯題上的錯誤了,他垂著頭,露出一截白皙修長的脖頸。


我看了看他的安靜神色,又看了看外面的濃綠夏景,我的世界似乎又開始嗡嗡的響了,這似乎是我耳朵的後遺症。


我覺得口渴,也不知道哪股衝動推著我要去拆開情書。


我先聞了一下,似乎真的有香味,還貼著亮閃閃的貼紙,小小的桃心。


周燎無動於衷。


我繼續那不知哪來的衝動,抽出裡面寫著信的紙,密密麻麻一頁。


我偷偷抬眼看,周燎隻是皺著眉,還是沒有表示,於是我就清了清嗓子,故意去念:


「親愛的周同學——」


「也許你並不知道我是誰,但是我很冒犯地一直喜歡著你——」


「我努力了解著你的一切,似乎你是象徵著一個全新的世界,我並不指望你也喜歡我,喜歡的開始也許就是無望的——」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高考之後想去哪個大學讀書,或者哪個城市也可以,我想繼續向你靠攏,奔跑——」


似乎與我的心思殊途同歸。


我讀的越來越慢,直到讀不下去,手指緊緊攥著情書一角,亂七八糟的情緒混合在這一起,而我卻無力招架。


我把錯題本扒拉在我跟前,又把情書遞給了他:


「人家寫的也很真誠,能不能不要不當回事?」


我不知道自己的語氣裡帶著指責。


周燎奇怪地看向我,又把情書塞到信封裡,他皺著眉頭:


「她已經自知無望,我為什麼要給她希望?」


周燎永遠都是聰明理智的,他總是能夠透過問題的表面看到本質,所以他是對的。


世界的嗡嗡聲停止了。


周燎華語中那個「她」似乎不是那個女生,而是我自己。我把書本胡亂裝回書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的房間。


我實在搞不明白這一切。


8


我中考超常發揮,人生到此刻開了 buff 一樣。成績出來沒多久,媽媽爸爸帶著我回鄉祭祖,料定我一定會是謝家第一個大學生,首要是把這一切先給祖先說一下。


周燎進入高三,我對於他要去哪一個城市的哪一個大學還是一無所知。


而周阿姨與語文老師也似乎步入正軌,語文老師時不時騎著個自行車過來,車籃前面擱著束花,新鮮的好像還帶著露水,聽說語文老師家後院種了一院子的花,我和周燎說的時候,周燎笑了笑。


進入高中我才知道周燎是真的風雲人物。


一半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成績優秀,特立獨行,另一半是因為那一架打出來的,打得這麼兇居然毫發無損地出來,老師見他時笑得臉上褶子都堆幾堆。


住校的第一天晚上,就聊到了周燎,一個床鋪的女生壓低聲音問:


「周燎的爸是不是很厲害?」


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似乎對於厲害也沒有個把握。


厲害不厲害不知道,周燎一定是第一個看不慣他爸的。


我照舊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想趕上周燎,我並不明晰這樣的情緒究竟緣於什麼,隻是細細想的時候,總覺得耳朵裡在嗡嗡的響,世界也在嗡嗡的想。


也許是好勝心?我想超過周燎?


再次和周燎同校,我見周燎的機會比之前多了許多,同校的也不止周燎,還有二胖。


二胖也開始長高,瘦了些,一口一句精彩國罵,人倒是挺坦率單純的,就是腦子不好使,成績常年中下遊。


臨近期中他找到我,求我去看他籃球賽。


我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你有病啊,書看好了嗎?不是高三了嗎?你是能考清華還是能考北大?」


二胖從書包裡掏出一袋巧克力,我就立馬收回話,笑眯眯地看著他:


「二胖哥,你說吧,除了看籃球賽,還有什麼別的要做的?」


二胖嚴禁我在學校喊他二胖,必須要叫他大名王樹華,我趕緊點頭。原來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籃球賽,而籃球隊裡其他成員大多都有女生送水助威,他於是隻好拉我當託兒了。


比賽當天我是抱著作業本坐在觀眾臺上看他們的打籃球的,二胖打得好不好我是不知道的,我隻知道隨著人群歡呼喝彩,並且加上一句王樹華太牛了。


左右紛紛側目,直到我看到二胖都快打哭了才意識到我一直都是喝錯彩,二胖那隊一直被碾壓式地打。


而我每次一句王樹華太牛了,他後來和我說他當時越聽越想哭,恨不得立場直接揪著我的腦袋給扔外面去。


中場休息時我才搞明白這件事情,我把礦泉水遞到他手上,笑著向他鼓起:


「可是雖敗猶榮啊,王樹華同志。」


二胖看了我一眼,一口水差點沒嗆出來,一旁男生開始意味不明笑著喔唷了,二胖停頓一下,突然攬過我的肩膀,梗著脖子說:


「長得漂亮又是年級第一,怎麼樣?」


我暗中掐了他一把,當時並沒有立刻轉過彎來,這是男孩們的好勝心還是別的什麼。


後來二胖隊果然慘敗,二胖笑得比哭還難看,出來後又墊在我的肩膀上愣是哭了半個小時。


我想他小時候威風凜凜像個常勝將軍,走到哪裡都有一串的跟屁蟲,最討厭鼻涕鬼和愛哭鬼,沒想到今天人高馬大,一米八五的大小伙居然會哭得比林黛玉還傷心。


可真是太丟人了。


二胖卻從此對我的態度直轉向上,每天定時定點的早飯配送,熱豆漿以及包子都是裹在羽絨服裡。


我嫌他惡心,不願意吃,他才找了保溫壺給我裝。


日日放學都等在門口,我不知道為什麼他能提早溜走,但是因為他的原因我和周燎放學相處的時間也沒了。


我一路和二胖鬥嘴,周燎走在前面,後來他就直接戴上了耳機,耳機裡是英語聽力。


他關上的這扇窗對我至關重要。


我懷疑地看向二胖,詢問他:


「周燎不會有情況吧?他要是敢早戀我一定會立馬和周姨說。」


周末的時候我積攢了許久的錯題都拿來問他,周姨正在那裡喂狗。


他們家新養了一隻黑色的小土狗,尾巴像是它的發條一樣,必須時刻搖著,我摸了摸狗腦袋,狗就撅著屁股往一邊去,我心裡想真是和周燎一個狗德行。


我斜挎著書包去敲周燎的門。


屋裡暖氣打得很足,我一下就暖和起來了。


洗完澡還穿著睡衣的周燎靠在床上,在看一本書,耳朵上戴著頭戴式耳機,抬眼不冷不淡地看了我一眼,又收回目光:


「你敲門了,但我還沒讓你進來。」


9


我走到書桌跟前坐下,掏出錯題本:


「我想問你問題嘛。」


周燎重重地翻過一頁書,聲音很響。


「而且我一個星期都沒和你好好說話了,對了哥,你看到我這次模考成績了嗎?」


周燎摘掉耳機,穿上拖鞋走下床來。


光是看他走過來的幾步我都覺得心裡滿滿當當的,忍不住想要和他更加親近,假設我背後有一隻尾巴的話,周燎走向我時,我肯定會搖啊搖,我心裡悲哀的想著:


我才是真的狗德行。


我一定有一些不正常了,我託著下颌聽他講題,鼻尖是他身上好聞的沐浴香氣,周遭又溫暖又湿潤。


我簡直想要趴在那裡打瞌睡,嘴巴似乎要比大腦快許多,我突然問他:


「你最近為什麼不理我?生我氣啦?」


周燎看都沒看我一眼,繼續說著題。


「你該不會和別的女生親近了吧?」


周燎將手中的錯題本重重地放下,沉重地吐出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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