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2-27 16:30:384082

痛失雙親後。


弟弟陳西洲紅著眼爬上我這個繼兄的床。


「哥,我知道你喜歡男的。」


「我當你男朋友,你不能拋下我。」


看著少年臉上的懇請。


我愣了愣,點點頭。


後來,陳西洲帶著他的未婚妻上門。


提起我時,語氣漠然。


「他不是我哥,是我父母領養回來的孤兒。」


我愣了愣,也點點頭。


遂在一個平淡無奇的下午,默默搬離了他的家。


自此杳無音訊。


聽聞那位一向冷靜自持的陳家新貴。


卻瘋了。


1


送完外賣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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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陰沉沉的。


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地上足膝的雪往家趕。


鄰居大媽恰好下樓倒垃圾,遇見我便寒暄了一句。


「江淮,剛回來啊?」


我摘下被雪湿透了的帽子,抬起疲憊的眼皮回了句。


「嗯,剛回來呢。」


大媽欣慰地點點頭,神色動容。


「哎,你們兩兄弟也是不容易。」


「爹媽去世得早,就留下你們兩個孩子,真是糟心。」


「好在咱們西洲爭氣,聽說前段時間月考還得了全校第一,是不是?」


大媽越說越激動,對上我略有些髒汙的外賣服頓了幾秒。


是略帶嫌棄的意味。


大媽訕訕笑了笑,轉移話題。


「這麼的,待會兒來大媽家拿點炸丸子去,我親自做的,保管好吃!」


我輕聲答應,慢吞吞用鑰匙開了鎖。


咔嗒。


門被打開,又關上。


仔細聽,還能聽見大媽的喟嘆與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哎,真的是造孽啊。」


「這麼好的一家人,就是不知道怎麼遇上這些糟心事……」


一牆之隔。


我拍拍身前人的後腦勺。


被撞得生疼的後背靠著牆。


「好啦,哥要喘不過氣了。」


方才對話中的主人公固執地摟著我的腰,一言不發。


是的。


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


我和自己名義上的弟弟。


搞在了一起。


2


領養我的父母去世後。


我帶著他們留下的小兒子四處討生活。


剛開始,其實挺難的。


我一個連高中都沒讀完就出來打工的人。


再帶著一個還在上中學的拖油瓶,根本就沒人願意要。


在又一次被店家以為是故意搗蛋趕出來後。


我甚至動過將弟弟送給別人撫養的念頭。


可年幼的陳西洲卻死死抱著我的腿,倔強的小臉滿是淚痕。


「哥,不要把我送走……不要,我會……我會端盤子,會洗菜,你不要把我送走……」


我默默嘆了口氣,用瘦削的手一點點擦幹面前小孩臉上的淚。


一邊哄一邊承諾。


「嗯,哥不走。」


現在也一樣。


陳西洲攥著我的手腕,眼淚落得很兇。


「哥為什麼不接電話?」


「哥是不是又想一個人偷偷離開。」


「為什麼總想著拋下我?」


此刻少年雙眼紅腫,偏執的神態有幾分癲狂。


我皺起眉頭,撩開他的袖子,看見上面被咬得斑駁的痕跡。


眉頭皺起。


陳西洲又發病了。


抿了抿唇,手摸上身前人口袋中的藥瓶。


空蕩蕩的,藥不知什麼時候早已經吃完了。


可弟弟從來沒有和我說過。


我默默嘆了一口氣,撩起袖子,將自己的手腕遞到繼弟唇邊。


下一秒,手腕上傳來一陣刺痛。


鋒利的牙尖刺破皮膚,刺鼻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我忍下溢出口的痛呼。


躁鬱被緩解,西洲愣神般合動牙關,吐出我的手腕。


視線落在上面的傷痕。


弟弟瞳孔震顫,面上閃過一絲不忍。


「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嗯。」


我笑笑。


內心卻是一片苦澀。


3


這不是陳西洲第一次發病。


事實上。


在我發現弟弟有自殘行為時,就立刻帶他去了醫院。


冰冷的問診室內,醫生溫聲告訴我這是中度抑鬱症的表現。


如果能早點進行治療,或許就不會發展到今天這一地步。


但我那時忙著兼職,一天二十四小時的時間都恨不得掰成兩半來用。


等回過神時,西洲的病情已經發展到需要用藥才能鎮定下來。


一紙繳費單輕飄飄、沉甸甸地壓在我的肩頭。


但我什麼都沒說,揣著兜裡剩下的三塊錢。


給惶惶不安的西洲買了一個包子。


人來人往的醫院門口。


年僅十五歲的少年狼吞虎咽地吃完包子。


一雙稚嫩的手緊緊地攥著我的袖子。


「哥,我不治了,我沒病。」


「我就是最近考試壓力有點大。」


「我平時都不是這樣的,哥,你別相信那醫生說的話。」


話音剛落,西洲就要拉著我離開。


我抬手阻止了他的動作,像往常般摸摸他的頭。


「怕什麼,哥不會拋下你的。」


4


養父母去世的第五個年頭。


我面上一家公司老板的私人司機。


包吃包住,薪資待遇扣稅到手更是高達七千五。


缺點是需要經常出差,回不了家。


但它提供的工資太多了。


對我這種沒學歷的人來說,已經是最好的去向。


於是我將這個消息激動地宣布給西洲。


那天是他的十八歲成人禮。


可他卻一言不發,沉默地吃完我帶回來的蛋糕。


當晚。


洗過澡的弟弟爬上我的床。


「哥,我知道你喜歡男的,我也喜歡你。」


「你不能拋下我,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他急切地解開上衣扣子。


少年的肉體在黯淡月光下散發著蓬勃的氣息。


不等我的回復,陳西洲哽咽著撲上前抱住我的腰。


密密麻麻地吻落在我的頸邊、耳邊。


「等等,西洲……」


我睜大眼睛,對著突如其來的告白不知所措。


可當弟弟痛苦的低喃與湿漉漉的眼淚落在臉上時。


心底隱秘的歡喜歸於平寂。


渾身的熱血涼透。


原來是這樣。


我在心裡默默想著。


原來是害怕我會和那些無情的親戚一樣。


像踹掉路邊的垃圾一樣丟下他離開。


所以才會打著愛人的名義向我表白。


可是陳西洲永遠都不知道。


我對他。


不僅僅是親人之間的愛。


明明知道這場愛意背後的真相。


可我依舊伸開雙臂擁抱住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少年。


從此落入用甜言蜜語編織的謊言。


思緒漸漸回籠。


西洲依舊一言不發起身房間拿出藥箱。


大多數時候,他都是沉默的。


看著弟弟替我小心翼翼地上藥,擔憂的眉眼讓我的心愈發柔軟。


「哥,下次不要再這樣了。」


「我不想再讓你為我痛。」


我揉揉少年毛茸茸的頭發,隨口答應。


隨後圍上圍裙將冰箱裡的菜拿出來準備做晚飯。


恰好家裡的座機電話突然響起。


我順手想要接,卻被一雙修長的手阻止了動作。


「哥,你去做飯吧,是我同學打來的。」


陳西洲側過身子,神色自若地握住聽筒。


那頭,是一個甜美的女聲。


我愣了愣。


慢慢背過身去。


5


飯桌上。


一大盆從鄰居家拿來的炸丸子擺在正中央。


西洲不喜歡吃這些東西。


全都進了我的肚子。


我一邊吃,一邊逗他。


「你看,蔣阿姨的心意全都被我吃了。」


說完,我誇張地夾起一個咬了一大口。


陳西洲沉默不語,舉著筷子。


視線從我刻意咧開的嘴角移開,神色淡淡。


「油炸的東西我聞著惡心。」


氣氛忽地僵至冰點。


我手足無措地放下筷子,不知道好端端的為什麼弟弟突然不開心。


「西洲,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跟哥說說……」


「你知道什麼?」


陳西洲沒看我,抬高聲音。


「你連高中生物都不知道,你知道什麼?」


「我現在病成這個樣子,離開你……根本就是個廢人。」


「哥,你是不是也這麼覺得啊?」


「覺得我是個窩囊廢,是個隻有依靠哥才能活下去的巨嬰?」


我心下一驚,連忙開口哄他。


「不是的,西洲,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你的病都是哥的錯,我當初要是多注意一點就不會有這種事情了。」


「哥在找醫生,哥不會放棄給你治病的。」


「那好。」


陳西洲抬起頭,直勾勾地望向我的眼睛。


「哥,我現在有一次去首都參加競賽的機會,隻要拿了冠軍就能拿到保送的資格。」


「哥,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首都?」


去首都。


我在心底默默重復了一遍。


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縮。


「是和你電話裡的同學一起去嗎?」


陳西洲默了默,半晌才回答:


「是,她是我們學校校長的女兒。」


西洲生病後,我負擔不起高昂的藥費。


有人介紹給我了一位首都的大佬。


那晚過後,西洲的藥費有了著落。


我拖著身體回家時,在家樓下看見了那個女孩。


她在和西洲接吻。


我收回漸遠的心思。


將發抖的手藏在桌子底下,溫柔地答應了弟弟。


「嗯,哥陪你去。」


6


出發那天。


是個大晴天。


學校安排的大巴整齊地排在停車場內。


我跟著湧動的人群走進了學校。


許是西洲提前和老師說過。


看見我時,他的同學並沒有過多驚訝。


反倒是極其熱情地叫我:


「你是西洲哥的哥哥?我去,哥你長得太帥了,那小子從來都沒和我們說過他哥長這麼帥啊。」


「江哥你看著好眼熟啊,咱倆是不是見過?」


一個體格高大的男生大大咧咧地搭上我的肩膀。


「哥,你等下留個聯系方式唄。」


周圍人瞬間開始起哄。


面上開始發熱,正想著如何推脫這群孩子的熱情時。


一個嬌蠻的女生推開人群擠了進來。


她穿著德中清麗的校裙,馬尾在空中掃出優美的弧度。


「你們幾個真煩,沒看見西洲哥哥都為難了嗎?」


「都走開啊。」


意味不明的笑聲在這小片空間散發開來。


「喲,這不是芊芊嗎。」


「小情侶見家長了!」


女生微紅的臉頰顯得格外可愛。


但我的腦袋卻「轟」的一聲,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7


「你們幾個在幹什麼?」


一道冷淡磁性的聲音穿插進來。


我便感覺那男生搭著我肩膀的動作都僵硬了幾分。


當看見男生放在我肩上的手時。


陳西洲的臉色驟然變冷。


「手拿開。」


被點名的男生尷尬地收回手,撓了撓頭。


與此同時,女生的眼底驟然迸發出驚喜。


她小跑到少年身邊,拉著他的手撒嬌:


「陳西洲,好啊你!你哥哥來了你都不和我介紹!」


陳西洲不動聲色地躲過女孩兒的手。


「嗯,忘記和你介紹了。」


「他是我哥,江淮。」


「哥,這是我同學,顧芊芊。」


顧芊芊不滿地嘟嘴,盡顯嬌俏:


「你就這麼和你哥介紹我?」


看著女孩兒無意識地撒嬌,我的心感覺一陣刺痛。


「我們明明是……」


後面的話被帶隊老師提醒上車的聲音淹沒。


圍觀的同學聞言成群結隊地朝著大巴走去。


在一片熱鬧之中。


一雙狹長的桃花眼靜靜地落在我身上。


我沒做回應,而是僵硬地轉過身。


卻不期然被人拉住了手腕。


「哥,你暈車,你坐前排。」


陳西洲慢條斯理地說著,額發凌亂地搭下來,清爽又優雅。


任誰看,都像是關心哥哥的好弟弟。


可隻有我知道。


手腕上傳來的力度不容置喙。


像是挽留,也像逼迫。


「我也暈車,我也要坐前排……」


身後的顧芊芊扣扣手指,小聲抱怨。


我搖搖頭,向著女生露出一個笑:


「哥沒事,你和同學坐前面吧。」


說完,我不顧弟弟發愣的臉色。


徑直走上車的最後一排,落座。


車子慢悠悠開啟。


向著首都方向前進。


8


握在掌心的手機震動兩下。


我坐在大巴最後。


被汽油和皮革交織的味道弄得頭暈難受。


車子一個急剎。


我強忍心中的嘔意,咬緊下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半睡半醒之間。


好似又回到了小時候。


「哥哥,你喜不喜歡吃葡萄?媽今天買了好多。」


這是八歲的陳西洲興奮地拽著我的手去看養母買菜回來的袋子。


「哥,這次暑假我們去海南玩好不好?」


這是十二歲的弟弟和我計劃著國慶假期的旅遊。


「哥,怎麼辦,爸媽都不在了,我們該怎麼辦啊……」


這是十四歲的陳西洲在抱緊我的腰哭泣。


我恍恍惚惚伸出手。


「別怕,哥以後打工賺錢供你讀書,西洲別哭,哥不走。」


在擁擠破舊的出租屋。


弟弟擠在床尾替我暖腳,窗外大雪紛飛,寒意漫天。


可在這獨屬於我們的世界。


溫暖如春。


眼前場景變了又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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