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5-04-03 16:42:503321

想要報復,未來我總能找到機會。


 


流言亦漸漸隨之煙消雲散,轉眼殿試放榜已有月餘。


 


得進士者陸續封官,楊誠到父親所在的吏部做了主事。


 


這日我隨王爺入宮請安,行至宮門將要返程時有個小內侍請他去領賞賜。


 


我拘束了一天實在疲乏,便先回馬車等他。


 


獨行片刻,忽然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對方也看到了我,遙遙站定。


 


我向前幾步屈膝行禮:「還未賀過楊大人高升。」


 


楊誠有些局促地回了一禮,歉然道:「都是嶽父肯提攜,楊誠才得以留在京中為官,實在慚愧。」


 

Advertisement


「大人殿試不利嗎?」


 


「月明與我成婚後……我實在應接不暇,她又總斷言我能高中頭籌,所以松懈了。」楊誠的頭更低了,聲音有些沉澀,「我往後必定多加刻苦,掙得好前程,讓月明滿意,以報嶽父萬一,下官告辭了。」


 


崔月明竟這般篤定楊誠能拔得頭籌?


 


這便是她選擇楊誠的原因?


 


狀元雖然可貴,可楊家終究清貧,不及王府堆金積玉的富貴。


 


三年出一個狀元,要過多少年,才能及得上王府的地位?


 


定是有別的原因,讓崔月明放棄王府的錦衣玉食。


 


5


 


楊誠沒有食言。


 


他得皇帝賞識,不過一年時間,便升任吏部郎中。


 


這般前程,想來我父親也遠遠不及。


 


王府無實權,而楊氏卻成了新貴,不過一年時間,楊氏依舊清貧,地位卻似乎就快超過王府了。


 


我恍然想起出嫁那日,崔月明念叨的「上一世」「你去受罪」,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莫不是崔月明S而復生,重活一世?


 


她認為嫁進王府會受罪?


 


難不成,王府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還是,王府會出現什麼無法預料的危機?


 


未等我想出個什麼結果,便接到了崔府的帖子。


 


父親為崔月明耀武揚威大擺陣地,特開家宴。


 


我想念娘親,便早到一個時辰去見她,路上還遇到一行人提著藥箱,衣著打扮皆醫者模樣。


 


家宴席間,父親幾次提及楊誠賢婿。


 


崔月明原本魂不守舍模樣,逐漸變得十分自得,言語間對我大有挑釁之意。


 


我懶得理睬,隻管低頭夾菜,不料一股莫名的油膩味道鑽入鼻腔,控制不住幹嘔起來。


 


崔月明攥著帕子捂在臉上,不掩嫌惡之色,還是父親見我實在不對,叫了郎中,郎中搭腕思忖片刻,道:「大姑娘像是喜脈,應該有兩月了。」


 


我尚未反應過來,崔月明已失手跌了碗筷,拍著桌子站起身,怒目而視郎中,大聲斥道:「你個庸醫,胡亂診的什麼脈!」


 


郎中似乎頗有名望,父親連忙致歉,攔住庶妹送她回房。


 


廳中隻剩我一人,郎中細細告知我應當注意的事項。


 


我謝過他,想起崔月明的反常舉止,問道:「我家不常請郎中,今日見先生等人往二姑娘房中去了,是有什麼不好?」


 


看著郎中踟蹰吞聲,似不敢言,我安撫笑道:「我身為長姐理當關心庶妹,先生但說無妨。」


 


「二姑娘難以有孕,因此遍請名家會診。」


 


我有些意外,問道:「那可有醫治的法子?」


 


郎中緩緩搖頭,「這乃是先天的不足,隻能平性養身,以期稀微之可能。」


 


6


 


得知我有孕,王府上下皆喜氣洋洋。


 


徐慶與老王妃再三叮囑我安心休養,不許勞動,府中的事務便都交給旁人打理。


 


我闲來無事,同幾個善女紅的丫鬟做些小孩子的衣裳。


 


正裁著布料,外面忽然吵嚷起來。


 


來人衝開侍衛的阻攔,直闖入屋裡。


 


我抬頭看去,崔月明重重喘著站在我面前,柳眉倒豎,杏眼圓睜。


 


聽聞她家宴後這些日子鬧騰得很,楊誠事務繁忙偶爾疏忽她,她便攪得楊府上下雞犬不寧。楊母是個厚道老實的人,不敢稍加管束,越發縱得她乖張。


 


她此刻頭發略略有些散亂,衣裙褶皺,想必是剛在家鬧過一場猶嫌不足,又跑到王府來找我撒氣。


 


「崔雲行你個賤人!我懷不了孕偏偏你就有了,要不是因為你,楊誠怎麼會對我不如從前!」


 


我不欲爭口舌,隻心中喟嘆,子女緣薄本是可憐,她何苦又不肯放過。


 


楊誠為人謙和,有君子之姿,深念父親提攜之恩,對崔月明一貫寬容順從,即便知道她難以有孕,也未生芥蒂。


 


隻是崔月明卻貪心不足,過去氣惱楊誠殿試失利,多加指責,現在又對自己難以受孕之事耿耿於懷,疑神疑鬼。


 


日積月累,這才頻生爭執。


 


見我沉默,崔月明似乎越發氣惱,竟一步衝上來,拿起桌上的剪刀向我刺下。


 


幸而自我有孕,徐慶便留了幾個身手好的侍衛隨護。


 


電光石火間,剪刀立刻被打落在地,侍衛眼疾手快押住了她。


 


崔月明似泄氣一般軟了身子,口中仍尖厲地叫罵。


 


我受了驚嚇,腹中隱隱有些不適,不願再與她糾纏,揮手令侍衛松了她送客。


 


崔月明仍不肯罷休,我失了耐性,冷聲斥道:「楊誠年底要升任侍郎,你是官眷,行事也該檢點些。」


 


崔月明愣了一瞬,終於安靜下來,憤然甩袖離去。


 


徐慶很快得知今日的事,親自請了御醫為我診脈。好在一切平安無事。


 


送走御醫,徐慶仍有些後怕,眉間隱隱見慍色,意要去宮裡為我做主。


 


我笑著攔他:「原是我疏於防範,姊妹間的龃龉,哪能讓王爺摻和。」


 


徐慶還要再開口,我豎起食指封住他的話:「王爺放心,妾身做人做事,斷沒有忍了再一再二,還有再三的道理,從前不願事事計較,可今日她險些傷了咱們的孩子,這件事不會輕易翻過的,妾身自有辦法。」


 


初雪在不久後的某一個清晨悄悄降臨,我與徐慶起身梳洗畢,坐在窗前闲話。


 


一名侍衛不顧規矩,直接進到房中,面有焦急之色。


 


他稟告,昨日夜裡巡守,在花園牆角發現一個挖洞進來的人。


 


徐慶聞言起身,正色示意他繼續說。


 


「我們怕打草驚蛇,一路悄聲尾隨,被帶到了王府邊上廢棄的八角亭,這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打開了機關,八角亭下面有一間密室,發現了許多甲胄和武器。」


 


我心下一驚,私募兵刃,這是S罪。


 


7


 


我與徐慶同去現場,一路踏雪,遠遠便能見到八角亭旁邊坍塌出現的一個洞口。


 


長長的樓梯直通地下的昏暗,像一片雪白荒蕪中張開的血盆大口。


 


沿著樓梯緩緩而下,這間密室遠比我們想象中大。


 


一箱又一箱高高堆疊的鐵甲,鋒利的劍刃即使經年蒙塵仍閃著寒光。


 


我看向徐慶,他皺眉沉聲道:「我出生在南方,父親早逝,王府早先幾代的事情都不得而知,這些東西我也是第一次見。」


 


正不知該如何時,侍衛把抓到的人押了過來,我看著竟覺得眼熟。


 


「崔府名下的酒樓,我去請賬房先生那日,是不是見過你?」


 


那人立即埋下了頭,不敢再看我。


 


這般舉動,無疑是在肯定我的答案。


 


崔月明真是欺人太甚。


 


我轉頭握住王爺的手,強自鎮定道:「這件事隻怕與妾身庶妹脫不了幹系,此時便是一直扣下此人,庶妹怕是還有別的手段。不如王爺現在就進宮,主動跟陛下坦誠?王爺與婆母久居南方,在京城也不過待了幾年,陛下想必也是了解的……」


 


徐慶擰著眉,沉思了好一會兒,才滿臉決絕,安排好人手準備入宮。


 


離開前,叫我自己好好休養,不用擔心。


 


我笑著推他快走,道:「妾身得去一趟楊府,有些事情還是要問個明白,就當為王爺拖一拖時間也好。」


 


「務必小心護好自己,我在宮裡,你一個人千萬別著急傷了身子。」


 


徐慶說了這話,我才察覺腹中已有微微刺痛之感。


 


我本是初次有孕血氣不足,隻是眼下王府有S身之禍,顧不得那麼多了。


 


我點頭應下,吩咐下人速速為王爺準備快馬。


 


自己回房間整衣斂容,帶了一隊王爺的親近侍衛隨後動身。


 


楊府隻有尋常家丁,必要的時候就算見些血光,我得有所準備。


 


見到我,崔月明短暫地愣了一下,隨後放肆地笑開:「看來我猜得沒錯了,崔雲行,你還不快點求我饒命?」


 


「你都知道?」


 


「因為我比你多活了一世啊。」


 


雖然早有猜測,可此時聽見崔月明承認自己重來一世,我還是感到震驚。


 


這世上竟真的有這般神異之事?


 


為何偏偏讓崔月明這個蠢貨碰上了?


 


崔月明笑得愈發張狂:「我知道得多著呢,我還知道王爺喜歡喝偏嶺龍井,喜歡吃松子百合酥,寢衣都是素青色,同床共枕時喜歡——」


 


一聲清脆間,崔月明捂著臉,震驚地看著我。


 


「你敢打我?」


 


「你滿口齷齪,攀汙皇室聲名,我為王妃,不得不罰你。」


 


崔月明怒極,當即要叫人進宮面聖。


 


可她的人還沒走出兩步,持刀穿甲的王府侍衛魚貫而入,站在我身後一字排開,將出去的門嚴嚴實實堵S。


 


在她驚愕中,我靜靜從袖中摸出一疊紙,攤開放在桌上。


 


「十二年六月一日,工部侍郎金鑲玉如意一對,金絲緞一箱。」


 


「六月二十五日,左軍都督府紋銀四千兩。」


 


「八月三日,鹽運使司金錠二十對,鏤花玉雕彩瓶四隻,八月十一日,十月二日,十三年一月一日,一月四日……」


 


我屈指扣了扣禮單,指節劃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楊誠任職吏部這兩年,你背著他收了多少禮,他現下聖眷正隆,這幾張紙傳出去,宮裡該多失望。」


 


「對了,咱們這朝官員受賄怎麼處置來著?」我饒有興趣地觀察崔月明的臉色變化,「是罷官,還是杖S?」


 


8


 


崔月明咬著微微發白的嘴唇,問我怎麼知道這些。


 


「妹妹當初尚能染指王府侍女,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也該關心我的好妹妹。」

熱門推薦

清風徐徐來

在大殿上,齊星野當眾拒婚。他說不愛 我,不可能娶我。我微笑地哦了一聲, 罷了,這天家的寵愛他承受不住。

蘇橙

"我爹少時與好友定下娃娃親。 後來他步步高升,好友家道中落。 我爹不甘心了,便把我這個沒存在感的庶女推出去嫁了。 婚後,看著寬厚的公婆,俊朗的夫君,我樂開花。 這大漏竟讓我撿到啦!"

我的媽媽

"我突然發現我的媽媽像是變了一個人。 弟弟不想去上學。 她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我想辭職。 她也想都不想就同意了。 還整日和爸爸吵架。 家裡的一切都被她攪得天翻地覆。 但我卻有點喜歡現在的媽媽。"

不再糾纏

"公司上市那天,竹馬喝得酩酊大醉,叫的卻不是我的名字。 是他恨之入骨的繼妹。"

浙圈大小姐和她的男大

我是不學無術的浙圈大小姐。最近,我「包養」了一個男大學生。 他很純情,而且對我百依百順。 我一勾手,他就會乖乖地送上親吻,呢喃著喊我寶貝。 接到家族聯姻的通知後,我利落地向他提了分手。 訂婚現場,首次見到我的未婚夫。 我卻傻了眼。 被我「包養」的前男友,正氣質冷然地坐在主位。 周沉均撐著臉,淡淡笑了: 「姐姐,玩夠了嗎?」 什麼……原來家花和野花,是同一個人啊?

魚愛

我和我釣回來的懵懂人魚分別前意外擦出火花。於是我捂著 屁股震驚了五年。再相見時,我不再筆直,他也不再弱小。 摩爾曼斯克港的船上,強大的人魚滿眼佔有欲地看著我。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

Copyright © 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This site is protected by reCAPTCHA and the Google Privacy Policy and Terms of Service ap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