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煦淵的下一句話卻讓我方寸大亂:「我尋遍三界,也找不到,恐怕它已經修成人形,隻是不想待我身邊,才避而不見。」
我一個踉跄。
不是,他居然能猜到。
淡淡的金光破門而出,我的脖子圈起來。
屋內人聲音和煦,卻莫名危險:「何人在偷聽?」
我隻覺得格外丟人,聽牆角還被發現了。
「殿下,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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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開門,煦淵穿戴整齊坐在書房前,臉色有些蒼白。
我爹真厲害,下手真狠。
我滿眼關懷:「殿下,聽聞你傷勢甚重,我過來瞧瞧。」
他掀開眼皮子:「你會醫?」
我搖搖頭。
「那你來瞧什麼?」煦淵有些冷淡,「如今看見,你可以走了。」
我:「……」
他初見我時,也沒如此不客氣啊。
我向來聰慧,想起宴會那日,我說兔子丟了就換,恐怕已惹惱他。
但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我緩緩從懷中抱出一隻額上染了鳳仙花汁液的兔子,塞進他手中:「殿下,據說這隻兔子與你從前那隻有八分像,人總得朝前看……」
可我一抬頭,就見他繃著臉,額角突突:「你出去!」
接著,兔子也被扔出來。
我蹲在門外,抱著兔子哇哇哭,恰好能讓房中人聽見的聲量。
可他的心真硬啊,一句都未曾過問。
而鸞羽的侍女見到這一幕,衝我惱怒:「都怪你!都怪你!殿下討厭神女了。」
我猛地用鎖喉術讓她閉嘴。
但終究是晚了。
我一轉頭,煦淵如青松般站在身後,神情漠然。
好在,他似乎沒有聽見那句話。
8
自那日後,我見到煦淵拔腿就跑。
整整一月,煦淵仍然在找兔子。
我恍然生出幾分茫然來,莫名的焦灼感讓我把蘿卜拔了又種,種了又拔,渾身不得勁。
「一隻天天會闖禍的兔子,有什麼好找的。」
「神族和獸族自古水火不容,找到了又怎麼樣。」
「獸族又不會喜歡神族……」
面前,侍女神情慌張跑來。
我頓覺不妙。
果然,她說:「帝姬,不好了,煦淵神君過來了。」
……
煦淵找兔子,找到我院中了。
他用尋蹤鏡,那是神族上古至寶,此鏡,無論生S,無論輪回,化成灰都能找到。
煦淵面容仍是溫潤,隻是眼中肅S已經讓我S了無數遍。
敵不動,我不動。
我輕聲道:「難怪殿下找不到絨絨,原來是她修成人身,殿下可得好好找……」
他的眼神讓我不寒而慄。
那鏡中隱約倒映出幾十個人影,皆在我院中,不僅是我在上面,還有鸞羽隨從的三十多個侍女。
嘖。
這破鏡子也隻能幫到這,煦淵恐怕要從這三十多個人中找兔子。
我善解人意提醒道:「殿下,絨絨是兔族,若修成人形,應該是極為……普通。」
煦淵清俊眉目一掃,三十多個侍女皆是普通姿容,他臉色極為難看。
但我放心得很。
因為無論是我還是鸞羽,都算不上普通姿容。
煦淵握拳,看向我:「那帝姬覺得,哪個才是絨絨?」
正準備看戲的我:「……」
好大的難題。
可他卻咄咄逼人:「既然是你的侍女,其中多出了誰,你自然最清楚。」
一群侍女瑟瑟發抖,我走到一隻小雀兒面前,輕輕碰著她的肩。
我使了法術傳音到她耳中:「你做侍女沒有前途的,可做神君的愛寵前途無量啊,人活著就要眼高手高。」
這個侍女愣了愣,眼神逐漸堅毅。
而我笑了,不確定道:「殿下,你瞧,這個是不是絨絨?」
……
煦淵走到小雀兒面前。
我正想,如何幫她瞞過驗身這關。
煦淵的目光透過侍女,落在我略心虛的臉上:「不用驗,我自然是信得過帝姬。」
這該S的信任感,竟讓我生出一絲絲愧疚。
他永遠像雪山上皑皑的白雪,幹淨得純粹。
煦淵眉目溫和,看向小雀兒:「絨絨,從前是我不對,不該把你關在籠子裡,頗為苛待,往後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你,你可願意跟我走?」
一番溫言軟語,小雀兒都愣住。
我在身邊煽風點火:「殿下,兔子易受驚,膽子又小,你不如自作主豪取強奪,別問東問西……」
此話剛出口,煦淵剜了我一眼。
他今日似乎比昨日更厭惡我。
那小雀兒抬頭,怯生生將手放在煦淵手中:「殿下,我願意。」
兩人走了。
其餘侍女們咬牙切齒:「帝姬,您是正宮,應該惱怒才對,怎麼如此高興。」
我猛地收斂:「……」
總不能說,找到替S鬼了吧。
……
幾日後。
神界關於煦淵的謠言,我走兩步路,能聽見三個。
「近日神殿多了個姑娘,據說殿下極其寵愛,前日還遇見殿下為她搖秋千。」
「別說秋千了,那姑娘不愛吃蘿卜,殿下天天洗手羹湯做大魚大肉。」
「噓……帝姬在你身後,可別讓他聽見了。」
作為煦淵的未婚妻。
我雙手緊握成拳,忍不住微微顫抖:「簡直欺人太甚!」
當眾人發現我怒氣衝衝走去的方向是煦淵的神殿時,有人拖著我的腿:「帝姬,你別衝動,那兔子如今正得寵,可別與那兔子惡鬥。」
整整幾百年。
我委曲求全,啃了幾百年的蘿卜。
而那隻小雀兒不過代替我幾日。
竟然吃上了肉!
9
神殿裡,煦淵正眼神柔和給姿色普通的女子蕩秋千。
那小雀兒有點慌張。
她以為我是來抓奸的。
直到我默默拿出一隻碗,伸到煦淵面前:「聽聞神君下廚,想嘗嘗神君的手藝,不知殿下是否方便……」
煦淵凝著空蕩蕩的碗:「不方便。」
這話,我可不開心。
但更不開心的在後頭。
煦淵一本正經道:「前幾百年,絨絨不會說話,我誤以為她喜歡蘿卜,讓她吃了幾百年蘿卜,如今回想,覺得極其對不起她。
「所以我答應過她。
「我親自下廚,隻能讓她吃。」
我喉頭一哽,心中那種怪異之感又升上來,這鍋湯本該是我的才對……
而那小雀兒容光煥發,氣色極好,連身上的衣裳也是上好的料子,這也該是我的才對……
甚至連她整日蕩著的秋千,也該是我的……
我硬生生壓下這股奇怪的感覺,但隻要我目光落在煦淵與那女子身上,便會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
我落荒而逃:「神君,身體不適,我先告辭。」
踏出院子那刻,我隻覺得此生從未有過的狼狽。
侍女們氣得咬牙:「那小雀兒竟然忘恩負義,若是我們帝姬,早就把肉罐子打翻,將那小雀兒拔得連毛都不剩。」
我猛地驚醒。
我自小作惡多端,世上極少有煩惱。
我得不到的東西就偷,偷不到就搶,搶不到就毀掉,別人是分不得一點。
我何曾受過委屈。
而我待在煦淵的這些年,情絲未騙到手,我卻為他一句「並非無可救藥」,極力變成他所希望的模樣,可那從不是我。
我如此模樣,如何對得起我太太太……太爺爺打下的江山。
神殿向來清冷,上弦月掛在天邊,處處提醒著我,此處非吾鄉。
我獸界習慣晝伏夜出,夜間的篝火總是如繁星。
三百年了。
我想家了。
10
我決定離開那日,煦淵不在神殿。
他去東海做客。
我化身垂耳兔,偷潛入寶淵閣,在外頭混幾百年,總不能兩手空空歸家。
我覬覦煦淵的神器已久。
可我已經不爭氣到極點,在神殿繞兩圈後,最終隻拿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一個是剔透的玉碗,這隻碗曾裝了三百年蘿卜,沾著我討厭的蘿卜味。
另一隻是鋪著厚厚幹草的籠子,以往煦淵生氣時,我總會極有眼色鑽進去,後來,它成了我的床。
出門時,桌面上擺著一碗溫熱的肉湯。
淡淡的金光中有幾個字若隱若現:「絨絨,近日外出,照顧好自己。」
我:「……」
這湯是煦淵做的,漂浮著仙草,丹藥,大益修為,聽聞小雀兒根基不好,法力極低,喜歡用食補長修為。
可這湯裡面放著兔子最愛的兔草。
那就是……給我的!
思及此,我抓破那籠罩在湯上的淡金色保護氣泡,埋頭咕嚕咕嚕喝起來。
一不小心,碗倒扣在我頭上。
我眼皮子跳了跳。
這聲音定然會驚動人。
果然,一個雲鬢珠釵的女子出現在我面前,拎起我的尾巴。
小雀兒咬牙切齒:「你這隻畜生,竟敢偷喝我的湯……」
我抬頭,額上一抹紅毛極為耀眼。
那小雀兒乍然松手,臉色極為慌張:「你是……絨絨?」
這世間像我的兔子並不多。
那又何必問我。
但我極給面子,點點頭。
11
小雀兒踉跄後退,眼中絕望:「我與神君已情投意合,你非要出現……」
她勉強鎮定。
突然,強勁的法術朝我腦袋襲來,招招致命,若是普通兔子早就悄無聲息地神形俱滅了。
她可使用的法術,居然是出自煦淵!
神族有一秘術,若想保護人,可將自身法術與他人共用,但極損修為。
這隻雀兒修為極低,往日我揮揮爪就沒了。
可她身上有煦淵的法術。
煦淵修為本就不低,光是潛心修煉,他都幾萬年了。
當年我爹教導過我:「菟兒,世上不可惹之人並不多。
「神族煦淵便是其一,他長得極為溫和,不輕易出手,出手便是致命。
「若你想與他一戰,先告訴爹,讓爹做好準備。」
……
這隻雀兒想悄無聲息滅我。
她似乎有些食髓知味:「這法術真是好玩,小兔子,我要慢慢折磨你。」
煦淵定然沒告訴她,她使一次法術,他的神魂就會受損一次,長此以往,會害及根本。
這法術本是給她保命的,並不是給她害人的。
我眼中迸出S機,這隻雀心思歹毒又不知天高地厚,不如S了。
我搖身化形,閃身出現在這雀兒面前時,她黑眸中映出一個妙齡少女,張揚又嬌縱。
三百年了。
這才是我的樣子。
我速戰速決,正準備滅她羽魂時,神殿裡湧來無數神兵,整個神殿被我的妖力波及,塌倒一大片。
我掐住那小雀兒七寸,正準備一招致命。
煦淵突然從天而降,他面容俊逸,墨發飛揚。
我眉目凜然,松開那小雀兒。
如今他見過我真容,日後我以獸族少主的身份與他見面,凡事不能做太絕。
所以,趕緊跑!
淡金色的神力將我圈住時,我頓覺不對,無數神族人大亂:「上古妖魂,竟然重現世間。」
「殿下,讓她神魂俱滅。」
「免得日後闖下大禍。」
我戾氣漸盛。
我還沒來得及傷天害理。
這些人就想要我S。
我將嘴碎的神族人震開,煦淵面色肅厲,擋在族人面前,害得我硬生生收回。
這一刻。
煦淵似乎做某種決定,神力大開。
僅僅幾招,我妖丹隱隱要炸開,最後頂不住,垂著S氣沉沉的眸子,跌落在地……
我隻用三分功力對他,他用十成功力置我於S地。
恨嗎?
似乎也沒有。
我拖著殘軀,掙扎著想逃,心中隻剩一個信念。
我不能S在神界,這個S法太屈辱。
我該S在為獸族徵戰天下的路上,S在三界大戰,S在保護獸族的混戰裡,而不是某個風平浪靜的日子,我籍籍無名地S去……
神族將我包圍起來。
我用盡力氣抬頭時,穿過人群看見那小雀兒害怕地扯著煦淵的袍角:「殿下,你先去滅了那妖孽吧。」
煦淵走到我面前。
他走一步,我便害怕多一分。
最後,我蒼白著臉,聲音虛弱得幾不可聞:「求你,放過我……」
12
煦淵神情恍惚,他對身旁人說:「帝姬還在不在?」
有人抬出玄幻鏡。
鏡中,赫然是鸞羽的院子,容貌精致的女子正在曬太陽,還指揮著侍女們拔蘿卜。
煦淵斂起笑意,揮開玄幻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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