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上他的腰上,繼續攀著,眉心一簇火紅的毛極有攻擊性。
臨淵面色凝重,那雙手卻在我的兔耳揉了揉:「手感倒是很好,這個毀天滅地的性子不好。」
「……」
殿下,你忘了嗎?
我是兇物,是你準備淨化的兇物啊!
「我親自教導你。」煦淵語氣淡淡,「你想不想修煉成人?」
他喜歡兔子的傳聞果真不假,路上遇見,都會撿回家的程度。
但我興致缺缺。
一根蘿卜突然扔在我面前,接著,又是一根胡蘿卜,最後一小堆蘿卜遮掩了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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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白眼:「……」
該不該說,我是食肉兔,讓他扔點能吃的。
「如果你變成人。」煦淵面容溫雅,凝著我,晃過一絲瞧不見的溫柔,「以後當我座下的第一個弟子。」
也許是那夜的風太溫柔,我忘了自己是神魔皆厭的獸族,忘了自己是獸族少主。
我埋頭,垂下的兔耳卻輕輕點了點。
4
從此,我以愛寵的身份住在煦淵的神殿,對外,我日日苦練修為。
實際上……
我天天睡大覺,偶爾起來去神淵閣裡翻書,最愛串串鄰居的門。
原本清冷的神殿卻熱鬧起來,煦淵神君每日歸殿,總有一群討債的人堵在宮殿的門口。
他皺眉:「諸位是……」
這群仙君氣昏頭,將我咬壞丹爐,下藥迷暈仙子,甚至咬傷神界愛寵哮天犬的事情都抖出來。
煦淵皺眉:「絨絨向來溫順,早已棄惡從善,各位若有什麼誤解,本君備了點薄禮道歉,殿中的東西盡可拿去……」
他一直叫我「絨絨」。
最後,整座宮殿都被搬空,某個老頭仙君正準備將我吃飯的玉碟拿走。
我呲牙攔路……
一隻白淨修長的手將我的兔耳提起,無奈道:「仙君慢走。」
「……」
那位仙君一邊走,還邊罵:「太子殿下啊,不是老道多嘴,這禍端隻能滅掉,救不得啊……」
我豎起耳朵,準備聽他罵得多髒。
很快,一隻手掐住我的耳朵,而我眼前隻有煦淵和煦地笑,以及老仙君氣急敗壞的面孔。
終於,老頭罵完了。
煦淵抱起我,朝那老頭淡笑,平日的好脾氣蕩然無存,嚴肅道:「本殿不信,絨絨總會有醒悟的一天。」
我不知為何,有些想哭。
他居然比我爹還執著。
其實我出生時,我爹曾滿懷期待,他的女兒會成為獸界最溫柔,最善良,最美麗的姑娘,所以給我取了個溫柔的名字叫「白菟」。
直到後來,我無師自通學會了燒S搶掠,折磨叛徒的手段比他老人家還上道時……
我爹嘆了口氣:「一夜返祖,她真是像極我當年徵戰天下的太太太……太爺爺。」
而我娘無助地哭:「那晚,我們就該好好睡覺。」
爹娘抱在一起,相互哄一番後,果斷決定讓我自生自滅。
……
我爹娘是放棄了我。
可煦淵素有慈悲之心,他想渡我。
殊不知,我隻想睡他。
神界藏書閣有無數珍藏古籍,煦淵常帶我出入,作為一隻好學的兔子,古籍裡的淫技禁法都被我學了一遍,如今倒背如流。
也知我情絲皆斷這個惡疾,不是啥絕症。
古籍上有個法子,可治愈情絲天生斷裂之人,但因涉及三界動蕩,被列為禁術。
情絲本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可我是獸族少主,唯有體內有情絲,才可誕下子嗣,若沒有,一生無後。
如此惡疾,如何對得住我太太太太太爺爺打下的江山。
所以,我治傷之心日益心切。
傳說,神族的王族男子多情,遇到心悅的姑娘時,常會為表心意常獻出體內情絲,交由女子管束,一生不得愛上他人。
而神族男子多出一根情絲,正是我所缺那根。
有句話理不糙。
我雖沒有,但我能騙一根啊……
而煦淵便是我見到的第一個神族人。
可他清心寡欲,我忍辱負重當兔子的幾百年裡,他身邊居然連個神女都沒有,起碼距離他獻情絲,還有不知道多少萬年……
思及此,我狠狠咬了一口蘿卜。
自從來神界,我扮演純良無害小白兔,再也沒吃過一口肉,都快餓暈了。
偏巧,煦淵目光落在我身上,溫柔拿走蘿卜:「近日不可再貪嘴,聽聞侍女都抱不動你了……」
我愣住。
胖了?
胖了?
不遠處,有仙娥急匆匆來報:「神君,羽族神女來了,準備在神殿小住一番。」
我眼神一亮。
羽族神女名喚鸞羽,是神族太子的未婚妻,據說從小體弱多病養在山谷裡,近日出谷,定然是準備與煦淵成婚。
按照神族舊俗,煦淵將會在成婚之日拔出情絲,交給新婚妻子。
我趁機奪過來便是我的。
我眼中迸射出興奮的光。
煦淵負手而立,面無表情道:「既然她要來,那收拾一間院子給她,再派幾個人去服侍她……」
「可是殿下……」仙娥面露難色,望向空蕩蕩的神殿,「神殿似乎有些寒酸,要不重新裝飾一番……」
煦淵閉目,一下又一下掐著我的後頸。
我心虛啊。
誰家愛寵能將一個神殿的寶物都賠光的,煦淵淡淡開口:「不急,我去借點……」
「……」
我冷汗直冒,擔心羽族神女嫌他窮,不與他成婚了。
於是,我忍痛挖開自己的兔窟,然後獻寶般把各類寶物呈在他面前。
我感動得抹眼淚。
這輩子,從未如此坦誠相待。
但煦淵面色越來越詭異,他將我拎起來:「哪裡偷的?」
我撲騰雙腿:「……」
隨後,煦淵帶著我登門道歉,將這些寶物一個個物歸原主。
我氣得兔臉都歪了。
眾神感激不盡,紛紛表示太子殿下光風霽月,要怪就怪兔子頑劣。
一句話:人好,兔壞。
我氣啊!
我一腳踹翻裝蘿卜的兔碗鬧起來,煦淵眼皮子跳了跳,眼看就要動怒,卻又硬生生沒訓我。
他意味深長道:「真是奇怪,絨絨聽得懂人話,內力強大,可獨獨修煉成人這事,怎麼如此駑鈍?」
修煉幾百年,換隻老鼠都升天成神,可我仍是隻兔子。
我心虛,慌忙低頭假裝吃蘿卜。
5
幾日後,羽族神女終於到達神界。
煦淵就命人將我關在籠子裡,他說:「你今日待著,不可闖禍……」
我乖巧點頭。
待他離開後,我張開大口,咬斷了那傳說中堅不可摧的神籠,朝羽族神女暫居的小院跑去……
據說,羽族神女鸞羽是十裡八荒的美人,身份高貴,又是神羽族最受寵愛的帝姬,身體病弱,不常見人。
至今,神族都沒人見過她。
在一間雅致的小院裡,我見到了鸞羽。
她是個美人,美人抿唇冷冷道:「那個神族太子,我不想見,誰去嫁誰就去見……」
侍女們都勸哭了:「聽聞太子殿下俊秀無雙,是無數神女的愛慕對象,這次聯婚,比那個魔族的……」
「啪」一聲脆響,鸞羽面色狠厲打了侍女一巴掌,深厚的法術將侍女們重傷。
她冷笑道:「不準提他。」
這個熱鬧把我看蒙,這帝姬哪裡都半分病弱的樣子,她似乎與魔族還有關系。
所以,當鸞羽趁著侍女熟睡逃跑時,我並未阻止。
其實心裡是有私心的。
若羽族帝姬與神族鬧崩,二者聯婚不成,對我獸族自然是有利無害。
可他們不成婚,我的情絲怎麼辦?
我陷入兩難,片刻後,侍女們發現鸞羽失蹤,急得亂作一團。
偏巧,外面有人在催:「帝姬,神族太子快到了,您準備好了沒?」
侍女們更慌亂:「帝姬逃走,置羽族處境於何地?我們隻是小侍女,會被害S的……」
而我躲在暗處,直接化作人形走出去。
眾慌亂的侍女驚愕:「你是誰?」
我笑吟吟:「我啊,是代替你們帝姬,去見那神族太子的人。」
……
很快,侍女們S馬當作活馬醫。
那幾雙手發顫替我插上最後一支鳳羽時,她們紛紛跪地:「帝姬,萬事小心。」
而我看著鏡中人的臉,滿意摸了摸,羽族的幻顏術果然名不虛傳,這張臉與鸞羽竟毫無差別。
在侍女的簇擁下,我出門見煦淵。
今日,煦淵一身淺金色的仙裳,玉帶系在勁瘦的腰上,龍章鳳姿,眉目間威嚴而雅逸。
我險些沒認出來。
往日是兔子,沒咋看臉,聞個味就知是誰了。
不過神族男子長得都極其好,個個眉高眼深,鼻梁高挺。
而我獸族唯有白獅一族樣貌上乘,其餘醜得奇形怪狀,我開始懷疑,當年我娘是不是故意勾搭我爹的……
旁邊的侍女扯了扯我:「帝姬,帝姬……」
我回過神,與煦淵視線相碰時,我盈盈開口:「這幾日承蒙殿下照顧,殿下喚我鸞羽就好。」
煦淵袖袍微動。
他目光卻落在我身後,侍女們一副做虧心事的慌張表情,眼看就要自露馬腳。
我咬牙,猝不及防倒在煦淵懷裡。
我氣若遊絲:「殿下,我自小體弱多病……
「有些心悸,這段路恐怕走不動了。
「勞煩殿下抱著我過去吧。」
萬籟俱寂。
眾人狠狠沉默了。
煦淵皺眉,不確定道:「帝姬剛剛說了什麼?」
我含羞埋頭,絞著手指:「身體不適,勞煩殿下將我抱過去。」
「……」
鸞羽是未來的神族太子妃,這幾日是來神界與神族太子培養感情的。
我此舉是有些大膽奔放。
但若兩個人都溫吞吞的,那距離抽情絲豈不是還有萬萬萬……萬年。
我,等不及了。
誰知,煦淵一揮袖袍,面前重巒疊嶂,熟悉的神殿出現在面前。
他竟然如此不解風情,施法將所有人帶到了神殿。
6
今日神殿設宴。
我與煦淵共坐一桌,有人在煦淵耳邊低語:「殿下,籠子被它吃了,怎麼都找不到。」
我心中一顫。
煦淵眉心微蹙:「今日不必管它,定然是在某處地方闖禍。」
「……」
在他眼裡,我隻會闖禍麼?
我假裝不知,好奇問:「殿下,丟了什麼?」
煦淵面色淡淡:「一隻兔子。」
隨後,他輕拽動指尖的小鈴鐺,清脆的響聲穿透神界,往常,我聽見便會撲哧撲哧跑回神殿。
可今日,沒有兔子從角落裡跳出來。
我恰到好處地關懷他:「殿下,不要著急,兔子膽小,今日人多,恐怕它躲起來了。」
煦淵面色凝重,不語。
他身旁的侍者倒是開口解釋:「帝姬,你有所不知,絨絨膽子大,愛湊熱鬧,今日不來本就古怪,神君並非怕它遭遇不測,是怕它闖的禍太大了。」
我猛然心梗。
煦淵看著宴會正好,幾番思慮,溫聲向我道歉:「今日絨絨失蹤,我去把它找回來,先失陪了。」
可他走了。
我這麼騙他的情絲啊!
我扯住他流雲般的廣袖,勸道:「兔子而已,丟了就重新養,兔子滿地都是。」
他就算找了,也找不到。
煦淵淡淡的眸中閃過寒光,修養讓他沒有反駁:「帝姬所言極是,告辭。」
可他走得很果斷。
我啞口無言,最終目光落在面前無數珍馐上,沒忍住,哭了。
沒有蘿卜。
我終於不用吃蘿卜了。
我來神界幾百年,難得快活吃一頓葷的,宴會結束,無數人擁過來,對我噓寒問暖。
我面色疑惑,卻聽到周圍的闲言碎語。
「聽聞,殿下的絨絨失蹤了,他去找兔子,將神女拋在宴會上。」
「神女傷心得味如嚼蠟啊,吃什麼都隻嚼幾口就咽下去。」
「唉……殿下平日並非如此拎不清之人啊。」
我向來會順著杆子往上爬,於是,硬生生擠出一滴淚。
是啊。
好難過啊。
大家疼疼我吧。
7
這幾日,前來神殿的人極其少。
煦淵神君自從丟兔子,脾氣每況愈下,眾人默契地繞著神殿走。
侍女小心翼翼道:「帝姬,您不去看看殿下?」
我將頭搖成撥浪鼓。
不!我不想觸霉頭。
三界都知,煦淵神君為了找失蹤的愛寵,與獸族王白垚惡戰,不慎被重傷。
侍女繪聲繪色與我講那日的爭端:
「太子的尋蹤術找到了獸族領地,正巧與那獸族王碰上。
「殿下以禮相待,可那獸族王白垚非要說太子殿下身上有獸族一個逃犯的味道,逼他交出逃犯。
「然後兩人打起來,太子殿下勢單力薄,被重傷了。」
我聽後,心虛得厲害。
獸族嗅覺向來厲害,我爹恐怕不是找逃犯,是嗅到煦淵身上有我的味道。
可我如今一事未成,不能輕易露面。
我咬咬牙,硬著頭皮去見煦淵,話本子上說,人脆弱時,總是很容易動情的。
說不準,他腦子一熱,就拔情絲送我了。
我未踏入殿中,便聽見煦淵冷得帶了霜的聲音,還夾雜著幾聲輕咳。
「絨絨法力高強,以它顯露的本事,恐怕很難有人傷到它。
「它性子狡猾,慣會騙人,若非她願意,別人也害不了她。」
我聽得尾巴都翹起來。
原來我在他心裡,竟如此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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