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驚失色,勒令廚娘不許把消息傳到二姐耳朵裡。
可二姐到底是知道了姜媛的S訊。
帝都風俗,女子出嫁之前三天,可以開設小宴,宴請閨中的手帕交。
二姐不知道姜媛的S,出於想要再見她一面的情思,到底給姜家下了帖子。
我派婢女去攔截那道帖子的時候,已然晚了。
女子可以施展權力的地方,最多最多隻有後院那處四四方方的天空下。
出了李府大門口,我也無能為力,隻能徒勞地幹瞪眼。
姜家確實來了人。
隻是來的不是已S的姜媛,而是姜府的大小姐,姜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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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宴之前,姜淑巧妙地避開了婆子和婢女們,將二姐和我帶到了府中的假山裡。
我試圖阻止姜淑開口,二姐卻一改素日裡的溫婉,強硬地把我撵到假山外面去望風。
「阿媛S了。」
姜淑冷冷地說。
我沒有看到二姐的神情,但二姐不可置信的聲音,還是飄到了我的耳朵裡。
「怎會如此?」
「李家要把你嫁到昌平侯府去,阿媛心急,不斷給你下帖子,卻石沉大海,」姜淑的聲音宛如霜打過後的蛛絲般,又輕又冷,「她以為你不肯見她,因而寫了一封信。就是這封信,斷送了她的性命。你父親拿到信後,交給了我父親,指責阿媛是個不檢點的蕩婦,幹出此等違逆人倫的事情。我父親暴怒,讓人把阿媛帶到莊子上,硬生生……沉了塘。對外,隻說是姜五娘急病身亡,以全顏面。」
假山深處一聲悶響。
我衝了進去,望著表情冷漠的姜淑和跌坐在地淚流滿面的二姐。
整個人隻覺得天崩地裂。
姜淑看都沒看我一眼,隻從袖口裡掏出一隻制作精巧的金雀釵,遞還給二姐。
我認出了金雀釵。
這本是陛下賜給李府女眷的,共有一對兒。
某個春日宴上,二姐親手別在姜媛發髻上一隻,言說這是送她的禮物。
「李芍,你的情意,我們姜家擔不起,」姜淑見二姐不接,彎腰把金雀釵放在二姐的裙裾上,毫不猶豫地轉身,「這枚釵子,還給你。」
她和姜媛素來是形影不離的。
如今前來李府,與其說是報信,不如說是向二姐泄憤。
「究竟是二姐的情意害S了阿媛,還是這世道逼S了阿媛?」
我望著姜淑離去的背影,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開口質問道。
姜淑腳步一停。
「有什麼區別嗎?」
「李芍,你也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女子,難道不清楚朱門裡有朱門裡的規則麼?」
「既如此,又如何敢放縱自己的感情,以至於活活葬送了阿媛?」
「她今年才十六歲,可我連她被埋在哪處孤墳都不知道……」
姜淑背對著我們,抬袖拭去了自己面上的淚水。
然後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了假山。
二姐在冰涼的地上呆滯了一小會兒,便推開我的手,咬牙扶著石壁站了起來。
整好裙裾,塗好胭脂,舉辦完了宴會。
我見她一切如常,又如此反常,心下不安,待到人散去後,想要守著她。
還沒開口,二姐便擺了擺手,扯出抹溫婉笑容。
「三妹,我餓了,給我做一道雪衣豆沙吧。」
這些日子以來,二姐極少主動要求吃些什麼。
我雖不放心,可也到底隻能囑咐婢女看緊二姐,自個兒去了小廚房忙活。
正打發著豆沙餡兒。
二姐的貼身婢女闖進了小廚房裡,上氣不接下氣地喊:
「二小姐,二小姐她出事了!」
二姐吞了金。
她遣開婢女,把姜媛日日夜夜戴在發髻上的金雀釵,並著她自己的那支,一起用剪刀剪成了小塊兒。
然後她就著茶水,將那些碎金子,一塊一塊地吞了進去。
待到婢女發現的時候,赤金已然刺破了二姐的腸胃。
便是大羅神仙下凡,也無力回天了。
我呆呆地站在繡樓的床榻前,看著二姐嘴裡不斷湧出的猩紅血跡,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三妹,我,我對不住你,」二姐緊緊攥著我的手,氣若遊絲地道歉,「昌平侯府和李家的婚約,隻能你來了。」
「我並非想要推脫婚事,隻是,隻是……」
二姐的聲音越來越低,握著我的手也緩緩地松開。
「隻是人走到這一步,其實是活不下去的……」
那雙曾在長姐葬禮上溫柔給我拭淚的手,永遠不會再暖起來了。
我記起二姐的囑咐,揭開她的裡衣,在父兄得知消息趕過來前,以針蘸墨,倉促在她胸口處紋下李芍二字。
旋即沒事人般整理好二姐的衣衫,伏在榻邊,任由自己哭到昏厥過去。
二姐。
按照父兄的德行,你的墓碑上大抵也不會有你的名字留下。
但我會記得你。
直到我即將S去之前,都不會忘卻。
3
李菱上了吊,李芍吞了金。
兩座墳包前,兩塊並排的墓碑上,一個寫著李家長女,一個寫著李家次女。
可李家和昌平侯府的婚約能就此作罷嗎?
自然是不能的。
李家還有個叫李槿的小女兒活著。
還能再賣一次。
他們吃掉了長姐。
他們吃掉了二姐。
現在,他們來吃我了。
我為父兄披上了紅彤彤的嫁衣,即便嫁衣下就穿著為二姐服喪的白羅裙。
可這不重要。
因為你是女人,所以你的名字,你的性格,你的喜好,你的才華,你的情愛,你的意願……
你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
你隻需要扮演好一個女兒,一個妻子,一個母親的角色,依附好你的父親,你的夫君,你的兒子,便足夠了。
能從後宅裡得到些殘羹剩飯般的好處,已是幸事裡的幸事。
我坐在花轎裡,聽著外面喜慶的嗩吶聲,內心隻有一個念頭。
好想S啊!
我真的,好想S啊!
跨火盆的時候想S!
拜堂的時候想S!
等待侯府世子掀開蓋頭的時候也想S!
但我終究沒有S。
一來是長姐和二姐把我的自戕路都給走絕了。
父親在我上花轎前威脅過所有陪嫁的嬤嬤和婢女,因而我身邊不但利器全被收走,還從沒斷過看守的人。
二來是我總隱隱約約地覺得,真正該S的另有其人。
三來是我對現下的日子還抱著些不切實際的期待,萬一還有轉機呢?
很可惜,沒什麼轉機。
嫁人之前,我和長姐二姐一起做著父兄的囚徒。
嫁人之後,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做著昌平侯府的囚徒。
無非是從一個牢籠跳到另一個牢籠裡罷了。
都是S水,還要再仔細分辨哪攤更臭一些麼?
我沒這興趣。
洞房花燭夜第二天,我那位好夫君打量了我幾眼,便興高採烈地出去點卯。
說是去公幹述職,可我和他都心知肚明,無非是個遮掩的借口。
正經人誰剛過五更,天還沒有亮完全,就去述職的?
娶了正妻,聯姻落地,便可以出去光明正大地尋花問柳了。
我也懶得問他去泡窯子青樓還是尋外室丫鬟,隻心下暗暗警醒自個。
少陪夫君過夜。
萬一他傳過來楊梅大瘡……
想S,但從沒想過以花柳病的方式S。
如果可以,我還是想盡可能S得幹脆利落點兒。
別受疼,也別受辱。
送走了新婚夫君,還沒完全醒,就得立刻爬起來往婆母那裡趕去請安。
昌平侯府上上下下一大家子,可都盯著我這個新婦呢。
吃了幾口冷掉的點心墊吧墊吧肚子,梳了妝,用粉蓋掉沒睡好導致的眼下青影,就匆匆趕去婆母那裡了。
給婆母敬了茶,得到了兩枚成色還好的玉镯,以及不鹹不淡的一句問話:
「剛嫁過來,便攏不住夫君的心嗎?」
多年媳婦熬成婆。
可算是有個人供她當牲畜驅使了。
下馬威在這兒等著我呢。
可惜孝道大於天,婆母能對我冷嘲熱諷,我作為兒媳,回嘴就少不得要挨巴掌。
忍吧。
夫君既是世子,也是大房獨子。
可今天是新婦敬茶認人的時候,二房三房的妯娌都聚在正房裡。
我總幻聽她們傳來幸災樂禍的輕笑聲,心裡也清楚她們是樂意見到我倒霉的。
可沒有證據。
剛嫁進來,沒摸清底細,正是兩眼一抹黑的時候,也不敢和侯府裡的老人們計較。
打起精神賠笑,好不容易認清楚人了,又受了幾句「早日為侯府開枝散葉」的訓斥,這才算是結束了請安。
一番折騰過後,已經中午了。
站著伺候著婆母和眾妯娌用完了飯,這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廚房離院子有段距離。
所以婢女拿來的菜,幾乎隻有下面那層泛著點兒熱乎氣。
油脂凝固的冷飯難以下咽。
然而婆母把侯府部分中饋權力挪給了我。
下午還得查賬,還得一一驗看下人們是否懈怠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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