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S後,把她的鮫人託付給了我。
鮫人貌美,卻也瞧不起我。
「你靈力低微,性子愚笨,和她真是天壤之別。」
後來,我又撿了隻受傷的狐狸,教我法術,與我同吃同住。
鮫人生氣了。
「真是自甘墮落,和最卑微的妖寵來往,也不怕世人恥笑?」
我搖了搖頭:「他不是妖寵,他很好,我要嫁給他。」
當晚,鮫人摔碎了滿地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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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師姐重病,宗門裡來了很多人,都想討要她的鮫人。
師姐趕跑了他們,把我喚到身邊。
「念念,你可願意照顧阿辭?」
阿辭是鮫人的名字,血統高貴,是師姐的靈獸,眼裡從來隻有師姐一人。
靈獸與籤訂的修仙之人共享壽命,若契約不解,人S獸亡。
師姐品行善良,不舍鮫人隨她形神俱滅。
「念念,阿辭性子倔強,你要多多擔待他。」
我好像找不到拒絕的理由,隻好應下。
當晚,師姐仙逝,我和阿辭的結契也自動達成。
阿辭紅了眼,他不顧靈獸不能弑主的契約,蠻橫地掐住我的脖子。
「是不是你S了她?她今日隻見了你一個人!」
師姐近來身子確有好轉之勢,盡管大夫說是回光返照,可阿辭卻怎麼也不信。
他固執地認為一切都是我的錯,除了師姐,他討厭修仙之人,最討厭的便是我,隻因我曾瞧見過他最狼狽的一幕……
如今,我又成了他的新主人,他更是不能接受。
脖子的力度漸漸加大,我喘不過氣,掙扎起來,幾乎要被他掐S,就在這時,契約反噬,他倒在地上,似乎比我還要疼上千倍萬倍。
「阿辭,真的不是我,我也不想這樣的。」
我驚慌失措地想要扶他起來,可他卻一把推開了我,狠狠道:
「不要你假惺惺,我最恨你們這些修仙之人,不過都是些貪生怕S、自私自利之輩。」
我垂下手,淡淡道:
「你放心,等你的神識可以獨立後,我會馬上和你解除結契。」
2
我把自己平日裡的吃食分了一半給阿辭,可他連看都不看一眼,輕蔑道:
「你平時吃的就是這個?真是比看門狗吃的,還要差。」
我不好意思地低頭:「這些食物都很幹淨的,是我自己下廚做的,雖然不好看,但是味道還是可以的,你先嘗一下吧。」
可他卻揮了揮袖子,一把將飯菜翻倒在地:
「你以為我是阿貓阿狗,什麼腌臜東西都吃?」
我撿起那些飯菜,心裡微微發麻,抬頭卻見阿辭正在閉目養神,臉色蒼白許多,他已經不吃不喝三天了。
師姐是宗門裡的翹楚之輩,吃穿所用向來都是宗門裡最好的,阿辭便也跟著用最好的,而我,是宗門裡最沒用的小師妹,根骨不佳,修為漲得又慢,若非是前掌門之女,早就被驅逐下山了。
我在宗門裡被處處排擠,所住洞府更是又偏又遠,可這裡附近長了很多漂亮的花,花團錦簇,樹蔭茂密,春暖夏涼,我想阿辭總有一天也會習慣的吧。
阿辭雖是人形,可他終究是鮫,可能是不喜歡人族的食物,我想應該給他整些海鮮吃吃。
於是我特地早起,跑去海邊捉魚捕蝦,想著給他做一頓大餐。
冬日的海水很冷,鑽入我膝蓋,是刺骨的痛。
把一籮筐的海鮮裝進乾坤袋後,我轉身要走,卻在海灘上看到了一條毛茸茸的狗,它渾身湿透,被海浪不斷地拍打,毛都打成S結了。
看起來隻剩半條命了,怪可憐的。
我同情心泛濫,便把那隻狗也抱了回去。
等我回去時,卻見阿辭站在門口,在夕陽的襯託下,更顯得眉目如畫,如謫仙一般,超凡脫俗。
我喜出望外,就連步伐也不自覺加快許多。
「阿辭,你怎麼出來了?」
他的臉色有些不自然,手裡還拿著一封信,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看到初月留給我的信了
「她說是她自作主張把我託給你,讓我不要怪你……」
我認真地聽他說完話,然後他又咳了咳,臉色有些微微地漲紅,這才勉為其難地看向我,道:
「看在初月的份上,我決定不怪你了。」
我笑得眉眼彎彎,開心地說:
「那就好,你想吃海鮮嗎,還是吃海草?」
可他卻盯著我懷裡的白色小狗,皺了皺眉:
「你怎麼撿了隻狐狸回來?」
我驚訝地瞪大眼睛,「這是狐狸嗎?」
阿辭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若是我沒看錯,這還是世間少有的九尾狐,你怎麼會撿到這種麻煩的東西?」
3
白狐傷得很重,除了身上的燒傷,還有數不清的血痕,像被鞭子打的,又像被燒紅的鐵給烙的,似乎之前被N待得不輕。
我一邊給狐狸上藥,一邊聽阿辭在一旁絮絮叨叨:
「一看就是你們這些修仙之人幹的,為了一己私欲,練成妖寵,還隨意抽人靈識,還用了那麼多的極刑……」
「也不是所有修仙之人都是壞人啊。」
我淡淡地反駁道。
阿辭難得笑了笑,真心實意地說了一句:
「初月確實是個好人。」
「我也是。」
我弱弱地辯解。
可阿辭卻冷哼了一聲,「就你,你不過是個廢物罷了,無法興風作浪。若你也有一身本領,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的話很是尖銳,刺得我的心隱隱作痛。
我自問從來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終於忍不住再次開口問道:
「為什麼,我明明也沒做壞事,也是個好人啊。」
可他看向我的眼裡卻是更深的冷漠:「你是許青山的女兒,許青山壞事做盡,最後還入魔,差點就屠了整個師門,你又能好到哪裡去?」
4
當年父親走火入魔的事鬧得很大,師門裡受傷的弟子很多,他們吵著要父債子還,揚言要S了我,以還罪孽……
是師姐不顧群憤,保住了我,我才得以在宗門繼續苟活。
沒有人記得我父親生前的功績,曾為了宗門做出多少犧牲,他們隻記得他的錯,還有那種瀕臨S亡的恐懼,哪怕父親最後為了保住他們,自盡而亡,他們也不會少恨他一點。
師姐給了我不少靈丹妙藥,我平時都攢著不舍得用,如今一股腦地都用在了小狐狸身上。
狐狸的傷勢好得很快,隻是一直昏迷不醒。
這天,晴空萬裡,風高氣爽。
我在洞外一邊查看經書,一邊認真修煉,想要提升自己的修為。
阿辭在一旁雙手抱臂,也不知看了多久,頗有些不耐煩道:
「同一個招式,你已經錯了十三遍,怎麼這般笨?」
我有些訕訕地垂下手:「我,我會改的。」
他又「冷哼」了一聲:「真是沒眼看,不會練還練什麼,也不嫌丟人。」
言罷,他轉身離開。
我隻好停下來,翻著那本快被我翻爛的書,認真查看上面的招式,這才發現自己記反了動作。
我靜下心來,再次屏氣凝神,運了一次又一次的功,卻還是做錯了招式。
我懊惱地低頭,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道:
「我真沒用。」
一陣清朗醇厚的聲音傳來,打破了周圍的靜謐:
「恩公不過初學,已經做得很好了,隻需左手抬快些,右手再跟上來,也就不難了。」
我回頭,隻見一身白衣的俊俏病弱公子,站在我的身後,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大囧,深覺尷尬。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是你恩公。」
可他卻淺淺一笑,猶如四月的芳菲從天而降,迷了我的眼。
我看得有些目不轉睛,卻見他笑意更深道:
「在下蘇慎,乃姑娘在海邊所救。」
5
蘇慎的覺悟很高,有他的指點,我很快就掌握了許多招式。
雖速度算不上快,可比我自己獨自修煉,卻已是好了很多。
「蘇慎,你好厲害啊,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這麼快學會。」
我頗為崇拜地看向他,可他卻淡然處之,溫潤如玉道:
「是念念聰明,學得快。」
除了爹爹和娘親,還沒有人誇過我聰明,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
「我很笨的,一點也比不上師姐,若是師姐還在,你也一定會喜歡她的。」
從小到大,身邊總有無數的人和我說過類似的話,他們說我連師姐的一根手指頭也比不上,就連阿辭也時不時地提醒我,我和師姐是天壤之別。
以至於有人誇我時,我的第一反應不是道謝,而是提起更厲害的師姐。
仿佛自己真的那般不值得。
可蘇慎卻皺了皺眉,隨即寬慰我道:
「你不比任何人差,初月是初月,你是你,在我眼裡,念念就是最好的。」
我知他對我有恩公濾鏡,雖然不好意思,卻還是很開心。
已經很久,沒有人這般誇過我了。
身後卻突然傳來冷冷的聲音:
「她這般愚笨,連個基礎招式練了半天都還左右不分的,算什麼聰明?她和初月簡直就是雲泥之別,根本不配和初月比。」
阿辭的話雖然冷,卻最是實在,我連忙應下:
「我確實是笨了些,不能和師姐比,蘇慎,你不用安慰我,我已經習慣了。」
阿辭看上去有些滿意:
「還算你還有幾分自知之明。」
可蘇慎卻突然握起我的手,迎面對上阿辭。
「你不過一個靈獸,怎可對主人這般大言不慚?你得向念念道歉。」
他語氣堅決,直直地看向阿辭。
阿辭盯著我和他握在一起的手,眼神更加輕蔑了:
「我隻認初月是我的主人,她許一念不過是乘人之危罷了,否則,我不可能和她結契。」
原來,我為阿辭做了那麼多的事,在他眼裡,不過都是乘人之危。
「都說狐性狡詐,果真如此,這個廢物不過救了你一命,你就這般為她顛倒黑白,真是惡心。」
「念念為你奔波操勞,你仍出言不遜,真是忘恩負義……」
他們吵得越發不可開交,不知何時竟動起手來,我嚇得不行,趕緊上前拉開他們,慌亂中,卻被阿辭一掌拍開。
我猝不及防,被甩了出來,千鈞一發之際,是蘇慎把我緊緊拉住,衣襟纏繞之間,竟隨我一起滾落在地。
隻聽悶哼一聲,我和他滾作一團,許久之後,終於停在了滿地的草色之間,山花爛漫,就連裙擺也不經意間染上了些許花汁。
他緊緊摟著我的腰,我的唇也撞上了他的唇,唇齒之間,磕得生疼,無端地闖進來一些血腥味。
阿辭目睹一切後,如玉的臉更差了,聲音顫抖道:
「你們在幹什麼?
他臉色越發陰沉,抓住我的衣袖,想要把我扯起來。
可蘇慎卻避開了他的手,將我撐著扶了起來。
「念念,你還好嗎?」
蘇慎擔憂地開口,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搖頭,正要道謝,阿辭卻拉起我的手就走,把我拖到了一旁的大樹下,氣勢洶洶道:
「許一念,你還知不知廉恥了?」
「我不是故意的……」
看到我嘴唇的破皮流血後,他更是氣上心頭。
伸出修長白皙的手,一下又一下地在我嘴唇擦拭。
「真是髒S了。」
他擦得我嘴唇越來越紅,越來越腫,我禁不住喊痛。
「別擦了,不髒的。」
不過是磕破皮罷了,被他這樣擦下去,小傷也要變大傷。
可他卻眸色加深,神情陰鬱道:
「真是個蠢貨,以後記得離他遠一點。」
6
阿辭好像生氣了。
我做了很多海鮮給他,滿桌的蝦蟹魚肉,還有一大盆扇貝……我累得滿頭大汗,喜滋滋地望向他,以為他會高興。
可他非但不吃,還一臉深沉地望向我。
「那隻狐狸也吃過嗎?」
我點了點頭,忍不住誇起蘇慎。
「蘇慎很厲害的,這些菜都是他教我做的,你快嘗一嘗,好不好吃?」
我期待地看向他。
以前師姐在的時候,我總會第一個找師姐分享好吃的,因為師姐是師門裡少有的不會嫌棄我的人,現在師姐不在了,而阿辭又是她曾經的靈獸。
我想要待阿辭好一點。
可阿辭卻冷冷地看向我,眼角眉梢裡滿是陰鬱。
「我說過了,我不吃廢物做的東西。」
他轉身欲走,我不安起來,立馬抓住他的手。
「我知道我做得不夠好,可是,你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你……」
我想繼續勸他,就在這時,蘇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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