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力道並不重,這一腳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我強行冷下臉色。
「夠了,你趕緊走吧。」
浮白卻不依不饒。
他用力攥住我的手,先是試探性地親了親。
「……」
見我面無表情,他急紅了眼眶,牽引著我的右手,朝著傷口狠狠按下去。
「姐姐,我好疼啊。」
他壓低聲音,似乎真的難受極了:「你幫我揉一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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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形容這種手感。
它不燙也不涼,但我的掌心卻刺痛了一瞬。
「疼……」
好疼啊。
隻是觸碰,怎麼會疼呢?
我有一瞬間的呆滯。
身體裡,某種原始的念頭,在剎那間破土而出。
簡直就像中毒一般。
我靈光一閃,反應過來。
對,就是中毒!
獸人的體力旺盛,他們的交配對象,往往苦不堪言。
為此,獸人進化出了一種毒素——情毒。
一旦沾染,就會欲念焚身!
完蛋了。?
我急促地喘了一口氣,慌不擇路地後退。
脊背貼在牆上,冰涼一片。
已經無路可逃。
「姐姐,你很難受嗎?」
浮白傾身上前,翹起的蛇尾纏上我的小腿。
「我幫你檢查一下吧。」
這個罪魁禍首,事到如今,還假惺惺地裝無辜!
我咬緊後槽牙,竭力壓制體內的躁動,冷聲問:「解藥在哪裡?」
浮白捧起我的右手,放在唇邊,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
「這種毒沒有解藥。」
他語氣真誠,不似作假。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又聽他輕笑一聲,聲音低啞:「除非,你S了我這個宿主。」
「……」
我深吸一口氣,顫抖著舉起手槍,對準他的心髒,卻遲遲沒能按下。
「姐姐,你想S我嗎?」
見狀,浮白捏住我的指尖,抵住自己的喉嚨。
赤色的豎瞳盯著我:「那就開槍吧。」
「砰」的一聲。
他不等我反應,先一步扣動扳機。
子彈出膛,射穿了頭頂的吊燈。
屋內陷入黑暗。
我冷汗涔涔,從驚愕中反應過來,後怕道:「你瘋了嗎?!」
如果不是我偏轉了方向,他現在已經S了!
浮白卻勾起唇角,得逞地笑了。
「我就知道,姐姐你舍不得S我。」
我兩眼一抹黑。
「你——」
你小子,還真了解我。
實在沒辦法了。
我悻悻地垂手,摸出枕頭底下的匕首,然後,對準自己的胳膊,利落地劃了下去!
浮白的笑容僵在唇角。
「你在做什麼?!」
他臉上血色全無,迅速撲上來,甩開那柄匕首。
但已經遲了。
我揚起胳膊,在他眼前晃了晃。
一道醒目的刀痕,正在汩汩地湧出鮮血。
「想不到吧,我還有其他解毒的辦法。」
一刀下去,果然清醒多了。
放血這招果然好用。
我期待地仰頭,看向呆住的浮白:「瞧,情毒已經解了。」
本以為,會看見他吃癟的表情。
卻不料,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蒼白無措、堪稱痛苦的面容。
我錯愕出聲:「浮白?」
他唇線緊閉,一聲不吭,安靜地低下頭,細致地舔舐我的傷口。
就連脖頸的鱗片,也恹恹地黯淡了下去。
「很疼吧,流了好多血。」
他看起來都快碎了:「原來,姐姐這麼討厭我啊。」
不是吧?
真就這麼難過嗎?
仔細想來,他雖然隱瞞了身份,但也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當初也是我自說自話,把他帶回家的。
我的心莫名揪了一下,手足無措地哄道:「我沒有嫌棄你啊,你很漂亮,我就喜歡你這種小蛇。」
浮白卻怔住了。
「可你不是說,喜歡更強壯的獸人嗎?」
他稍作遲疑,試探著開口:「如果……我是深淵的怪物,姐姐還會喜歡我嗎?」
原來是自卑了。
我搖了搖頭,摸摸他不安的蛇尾。
「之前是我騙你的。我不喜歡猛獸,更不喜歡深淵的怪物。他們都太野蠻了。我隻喜歡你這種又嬌又軟的小蛇!」
這麼說,他應該會高興一點吧?
卻不料,浮白呆滯在原地,跟魔怔似的,不斷重復一句話:「不喜歡怪物……她不喜歡怪物……」
是錯覺嗎?
他怎麼又碎了?
算了,和一條蛇說不清楚。
我幹脆捧起他的臉,吧唧一口,用最簡單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喜歡。
「這樣你相信了嗎?」
浮白難以置信地看著我,豎瞳緩緩放大。
剛才的失落一掃而空。
因為激動,他的尾巴脹大了一圈。
就連身上的鱗片,也泛起異常的潮紅。
「姐姐。」
他猛地撲上來,蹭了蹭我的鎖骨,可憐兮兮的。
「我還想要親親,可以嗎?」
我艱難地把他的蛇頭挪開:「不行。」
驀地,一陣酥麻湧上來。
壞了。
毒素似乎還沒解除。
果然,放血隻是緩兵之計。
我咬緊下唇,理智漸漸被吞噬。
這時,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是顧默。
這時候打電話過來,肯定是有急事。
我費力地伸手,想接通電話。
浮白卻立刻警惕,用蛇尾纏住手機,甩到地毯上。
「姐姐,別理他。」
他擋住手機屏幕,垂眸溫聲問我:「你很難受吧,讓我幫你解毒,好不好?」
窒息感再次襲來。
我顧不上其他,咬牙道:「那你來吧。」
我曾聽說過獸人發狂時的可怕。
但沒想到,浮白出奇地溫柔。
每吻過一個地方,他都要停下來,執著地問我:「可以親嗎?」
他熟練到可怕,簡直像是……蓄謀已久。
到最後,我昏沉睡去。
半夢半醒中,浮白似乎說了一句話。
「姐姐,其實我是深淵的怪物。」
呵呵。
我才不信。
誰家怪物像他一樣愛哭,在我懷裡求親親,還讓我玩弄他的尾巴?
他一條小蛇,也太能吹牛了。
我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下午。
手機裡有十幾個未接電話,都來自獵人協會。
我呼吸一窒,連忙給顧默打電話。
他第一句話就是:「有個壞消息,深淵的大 boss 失蹤了。」
失蹤了?!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
「可他一直待在深淵,從未離開過監視範圍啊。」
深淵是一座巨大的蠱籠。
成千上萬隻怪物,在裡面拼命地廝S。
最終活下來的獸人,被稱為「蠱王」,也是我們口中的「大 boss」。
他是一條巨蟒。
危險系數極高,性格陰晴不定,但從未離開過深淵。
「總之,獵人協會高度重視此事。」
顧默的語氣急切。
「我們小隊,被派遣去深淵,尋找他的下落。今晚就出發。」
今晚嗎……
我回頭,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小蛇。
「好,我知道了。」
浮白睡得正沉。
如果告訴他,我即將前往深淵,他肯定也要跟著一起去。
可深淵危險重重。
一旦進入,我自顧不暇,定然沒精力保護他。
還是不喊他了吧。
他那麼愛哭,萬一去了深淵,我還要哄他。
臨行前,我留了一張紙條。
【你乖乖在家等我,冰箱裡留了吃的。】
小蛇雙目緊閉,眼睫輕顫。
我用目光描摹他的輪廓,心想,也許這就是永別了。
「再見,我走了。」
我壓低聲音:「你要好好活著,別傷害人類。」
雖然相識的時間很短,但我真的挺喜歡他這條小蛇。
「時間快到了。」
顧默在電話裡催促:「隊長,你下樓吧。」
我深吸一口氣,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浮白緩緩睜眼,神情落寞。
果然,他又一次被拋下了。
來到深淵的第三天,我們依然沒找到巨蟒。
空氣冷肅,我將衝鋒衣裹得更緊。
裝甲車平穩行駛著。
數不清的獸人,與我們擦肩而過。
奇怪的是,他們仿佛在忌憚著什麼,並未攻擊我們,甚至還一反常態,默契地為我們讓開一條通道。
「這些怪物瘋了嗎?」
一位隊員嘖嘖稱奇:「按理說,深淵的獸人都是瘋子,會無差別攻擊人類。」
我坐在副駕駛,皺緊眉頭。
對。
這一點的確古怪。
「可能是因為大 boss 失蹤了。」
有人猜測:「那些怪物失去了靠山,所以有所忌憚?」
顧默拉上車窗,反駁道:「深淵是等級社會,隻會廝S,不會互助。他們如此安靜,反而證明了一點——大 boss 並未失蹤。」
隊員們紛紛打起冷戰。
協會的任務,隻是尋找巨蟒的下落。
但如果,我們找到了大 boss,且不慎激怒了他,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裝甲車停在一個洞穴口。
我打開車門,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下車,搜洞!」
我們搜尋了十幾分鍾。
但除了稀疏的白骨,再也找不到生命的痕跡。
「不對勁。」
顧默舉著照明燈,跟在我身後:「隊長,怎麼了?」
我緩步走在洞穴裡。
腳邊是數不清的屍骸,有些是人類,也有些是獸人。
我臉色極差。
「直到現在,我們還沒遇見一隻怪物。」
其他人面面相覷,也附和道:「對啊,這洞穴溫暖潮湿,最適合獸人居住。」
「真奇怪,怎麼沒有怪物呢?」
不安的預感,越發強烈。
我摩挲著手槍,腳步不自覺放緩了些。
忽然,一根藤蔓擋住了去路。
「真礙事。」
一位隊員舉起手,用力扯開藤蔓。
但他剛抬起頭,就爆發出一道尖銳的哀鳴。
「有蛇!洞頂有蛇啊啊啊!」
話音落下,每個人都如臨大敵。
我揚起手電筒,仰頭看去。
燈光照亮整個穹頂,也照亮了一條漆黑粗大的……蛇尾。
我心口一窒,順著蛇尾,望向洞穴的深處。
「滴答。」
水珠滴落在地面上。
那一刻,我們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盈盈月色傾灑。
隻見幾米開外,一隻龐然大物,正靜靜盤踞在石板上。
那是一條巨大的蟒蛇。
通體漆黑,美到不可方物。
似乎聽見了我們的動靜,它緩緩睜眼,露出一雙詭譎的紅瞳。
好像還有點眼熟。
隊友兩眼一翻:「媽呀!是大 boss!」
隻聽幾聲撲通。
有人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我勉強維持鎮定,指揮道:「在他發狂之前,趕緊撤退!」
然而,變故突生。
不知是誰,在撤退的同時,尖叫著射出了子彈。
「怪物!給我S啊啊啊!」
幸好,子彈射偏了。
巨蟒隻是垂眸,隨意地掃了我們一眼,並沒有攻擊的打算。
我眉心猛跳,呵斥道:「你瘋了嗎?!那可是大 boss,惹怒了他,我們所有人都得陪葬!」
另一個隊員也罵道:「胖子,你亂開什麼槍?!」
被叫作胖子的男人,不爽地「呸」了一聲。
他把手槍指向我,質問道:「臭花瓶,你憑什麼讓我們撤退?」
「我們帶了武器,難道還怕他一條蛇嗎?隻要S了他,就能永絕後患!」
我被氣得腦子發蒙。
在這樣的危急關頭,起內讧等於送S。
「你想留下,那便留下吧。」
我看向剩下的隊員:「不想S的,立刻跟我走!」
可是,其他人也隱隱動搖了。
他們遲疑道:「這條巨蟒沒有攻擊我們,肯定是因為受了傷。」
「如果S掉他,我們小隊就能立功了。」
「隊長,要不……咱們試一試?」
我隻覺得荒唐。
他們竟然認為,用普通的手槍,能夠擊S深淵的怪物。
人類從未攻打過深淵,並不是因為仁慈,隻是因為,人類不想白白送S。
「你們為了立功,真是不要命了。」
我冷下臉色,看向顧默。
他是唯一一個沒有說話的人。
「顧默,你呢?」
他猶豫了幾秒:「抱歉,我也打算留下。」
月光將我們切割成兩個陣營。
我扯起一抹笑:「好,那隨便你們。」
說完,我轉過身。
與此同時,震耳的槍聲響徹半空!
短暫的喧囂後,山洞歸於沉寂。
我聽見胖子的大笑。
「哈哈成功了!二十發子彈,那條蛇肯定被打S了!」
他朝我大喊一聲,譏嘲道:「你這個叛徒,等歸隊後,記得把隊長的頭銜讓給我!」
「什麼大 boss,還不如普通的獸人!」
他剛說完。
整個山洞便晃動起來。
巨蟒不僅毫發無傷,甚至還被激怒,徹底發狂。
他張開血盆大口。
「嘶——」
隨即,密集的蛇雨落下!
我站在遠處,正好幸免於難。
胖子卻沒那麼幸運。
一條鮮亮的銀環蛇,一口咬中他的胳膊。
他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嚷。
「是毒蛇!」
「隊、隊長!你帶了解藥對吧?快救我!」
除了他,其他隊員也都受了傷。
我咬咬牙,沒敢靠近,丟了幾盒解毒血清過去。
很明顯。
這個山洞,就是巨蟒的老巢。
他們徹底惹怒大 boss,已經沒救了。
但作為隊長,職責所在,我實在無法見S不救。
「砰砰!」
朝穹頂打了幾槍後,一塊巨石訇然墜下。
正好將大 boss 堵住。
我大喊道:「趁現在,快跑!」
話音剛落,隻聽一聲震響,山石被暴力轟開。
塵埃散去。
一條粗大的蛇尾,驀地圈住我的腰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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