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望神女原諒我前幾日的莽撞,我隻是太擔心王。」
我定定看了他幾秒,有些東西,看破不一定需要說破。
這莫名其妙的神女名號,說不定是件好事。
我扶了莽柯起來。
他卻一動不動:「今日有人送給我一隻羊女,聽聞跟你有舊,還曾謀害過你,我今日特地將她帶了過來,跟你請罪。」
我眼神一冷。
立刻便猜到了是誰。
果不其然,很快,同月被人從外面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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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我至今都想不明白她那晚為什麼那樣做。
可看到她趴在地上。
雖然身上看不到什麼傷痕,卻站不起來的樣子。
我心頭還是劃過一絲不忍。
「幾天不見,你已經成神女了。」
同月竟然還在笑。
我冷眼瞧她:「你那天為什麼那麼做?」
同月又是一笑。
「你蹲下來,我告訴你為什麼。」
我看她趴在地上,短短幾句話就出了一身汗的模樣,抿了抿唇,蹲下身湊近她。
「因為我要靠你逃跑這件事作跳板,接近狼王啊。誰知道你運氣這麼好,不僅成了神女,還成了未來的王後。」
「你接近他幹什麼?你也想當他的侍妾,或是被他一口吃了。」
同月的眼睛突然眯了眯。
她含糊地嘀咕了一聲。
我沒聽清,緊接著聽到她說:
「既然你是天定的王後人選,那換成你也不是不行。」
什麼換成我也不是不行?
我聽不懂,卻本能覺得同月語氣不對。
直覺瘋狂預警。
隻見同月眼中有狠辣的光一閃而過。
她手中憑空多了一根鋒利的石刺。
表情猙獰地朝我胸口刺了過來。
「你去S吧!」
14
瞳孔猝然緊縮,可根本沒有躲避的餘地。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黑色的身影撲將前來,將我壓在了身下。
同月很快。
但他遠比同月的速度更快。
「烏圖!」
我眼睜睜看著鮮血從他身體裡噴湧而出。
明明我連皮毛都不曾被傷到,可卻好像被劇烈的疼痛攥住心神,連呼吸都是疼的。
「我沒事。」
烏圖還在朝我笑。
可笑著笑著,卻噴出一大口血。
莽柯和其他人七手八腳按住了同月。
那個女瘋子還在不停地笑。
「為了部落!都是薩姆朵神的子民,憑什麼我們要被蹂躪踐踏,不公平!不公平!」
她大喊著被拖了出去。
外面已經亂成了一團。
而大巫不知什麼時候來了,站在門口靜靜看著我。
「救他吧,用你會的那些東西。」
15
烏圖的刺傷很嚴重。
拔出那根石刺時,他流了很多血。
我用了數不清的止血草藥才幫他止住血。
等到他終於呼吸平穩下來時。
我的雙手已經染滿了鮮血。
大巫就站在角落靜靜看著。
「如果不會用藥,他們受傷了怎麼處理?」
「不處理,挨過去了是命大,挨不過去就去見薩姆朵神,都是天意。」
我洗幹淨手上的血汙,又給烏圖唇角沾了些水。
「同月為什麼和別的羊女不一樣?」
「她是綿羊族這一代選定的聖女,接受的東西和普通羊女不同。
「她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姐姐去年被作為貢品送來,成了天狼族一位長老的盤中餐。
「還有一點是……」
大巫惡劣地勾起唇角:「你猜?」
我緩緩抬頭看向她。
房間中央的火堆跳躍的火焰在她眼底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我猜,她無意間結識並愛上了天狼族的一個狼人,所以不惜犧牲自己,也要成全心上人的野心。她未必多清醒,倒是愛得至深,生S都不顧了。」
從第一次莽柯試圖一口咬S我時。
我就覺得不對勁了。
即便是再震驚,再如何想試探。
兄長看中的女人也不至於上來就直接下S手吧。
他分明就是想S我。
可我們素未謀面。
所以他針對的隻能是烏圖。
因為他要保證烏圖一直接觸不了任何雌性,沒有子嗣。
在這種原始部落裡,沒有子嗣的人,又怎麼配穩坐王位呢?
我若是S了,烏圖說不定會當眾跟他翻臉,他可以借口自己並非有心。
也可以借口我這個小小羊女太過脆弱蠱惑了烏圖。
就算被看破是故意的,他也能借機聯合別人對烏圖下手。
可那次失敗了。
所以又有了這次。
借一個微不足道的羊女之手。
達到自己的目的。
烏圖太過強大,他怕不成功。
所以目標從始至終都是我。
沒想到陰差陽錯,烏圖攔在了我身前。
想必莽柯現在臉都快笑裂了。
若是還按照他們部族傳統的傷病不治。
那烏圖現在已經離S不遠了。
可我不會讓烏圖S的。
我看著跳躍的篝火,捏緊了掌心。
大巫似笑非笑看著我。
「好聰明的女孩,難怪烏圖這小子對你一往情深。」
「不過,」大巫緩緩踱步站在篝火旁,偏頭看向躺在虎皮上的烏圖,「你真以為這小子一點準備都沒有嗎?」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就見安靜躺在那裡的烏圖緩緩睜開了眼。
「婆婆,你有些多嘴了!」
16
聲音很輕很虛弱,但卻透著嚴厲。
他又黏黏糊糊蹭過來握我的手。
怕碰到他傷口,我沒敢掙開,任他同我掌心緊緊交疊。
剛才還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男人,觸到我的眼神時立刻變得柔軟而乖巧。
「莽柯狼子野心,我早有察覺。」
我皺眉:「你意思是今天是你故意的?」
烏圖立刻急了。
「不是,我以為他今日的目標會是我。若早知他會對你動手,我今天絕不會帶你來。」
「而且,」他眼角下垂,神色竟有一絲委屈,「你不信我會護好你嗎?」
我相信。
今日就是鐵證。
可還是沒來有的生氣。
尤其是想到他隻剩下十年壽數。
烏圖拉著我的手輕搖。
「你聽,外面都解決了。」
的確,外面從剛才一直持續的嘈雜聲不知何時停了。
我心神都在受傷的烏圖身上。
根本無心留意外頭的動靜。
我的小狗,原來也很聰明啊。
烏圖看著我,承諾一般:「我會護好你。」
他那雙綠色的眸子太美。
讓人不自覺就想深陷進去。
大巫不知什麼時候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烏圖失血過多,唇色蒼白。
我輕輕撫著他的黑色雙耳。
就像我們還住在樹屋中時一樣。
「下次可以把你的計劃告訴我,我不會拖你後腿的。」
不喜歡這種被蒙在鼓裡的感覺。
烏圖點點頭。
「部族裡現在應該沒有什麼威脅了,所以,可以答應做我的王後了嗎?」
「我考慮考慮吧。」
17
那之後,我果然再沒見過莽柯和同月。
天狼族的所有族人都知道自己的王受了足以殒命的重傷。
局勢一度有些亂,好在解決了莽柯後,剩下的下屬都很是衷心,很好地壓住了亂局。
還是有不少狼人擔憂烏圖的身體。
在他們的認知中,這樣的傷是肯定會去見薩姆朵神的。
可偏偏,我把烏圖治好了。
當烏圖神採奕奕出現在眾狼面前時。
所有狼人都覺得這是神跡。
他們跪地向上天禱告。
更是從此徹底將我奉為神明。
我沒有糾正他們的誤解。
因為這樣的認知,會讓我要做的事變得更加方便。
此後十年,我和烏圖共同治理天狼族。
我給部族們傳授醫術和從很小在村裡學來的種植術。
帶領天狼族辨認種子,試著雜交育苗。
也和他們共同探索如何蓄養家禽、馴化獸類。
還把一個人在深山時看書學到的尋找礦藏冶金煉鐵以及修建房屋的技術傳授給了他們。
為了避免天狼族因為這些壟斷性的技術蛻變成徹頭徹尾的壓迫者。
我和烏圖以及大巫歷盡萬難。
和周邊部族籤下了蘊藏了薩姆朵神詛咒之力的合約。
約定各部族共享當前的所有資源和技術。
且永世不得互相發動戰爭。
我不知道詛咒之力是真是假。
薩姆朵神至高無上,是這片土地共同的信仰。
治理部族的第二年。
我成了烏圖的王後。
次年,在元老的反對下,我們頂著重重壓力廢除了綿羊族每年需要向天狼族上供羊女這條舊約。
第六年的時候,整片大陸上隨處可見造型各異的建築物。
第八年,我開辦了一所學堂。
開始教授各部族的孩子們學習文字。
為了這所學堂,我此前準備了足足八年。
才堪堪讓我挑選的老師們學會拼音和文字。
憑借記憶,用自己造出來的粗糙紙張做了一本簡易字典。
我的第一個學生是烏圖。
後來,他用學會的文字設立了許多有利於大陸的規章制度,還頒布了許多法典。
第十年時,大陸已經變成了另一番模樣。
這裡更像是一個各個種族雜居的城鎮。
有醫館有糧站,大家以物易物,S戮和血腥少了很多。
十年很長,又好像隻是眨眼一瞬間。
18
烏圖去世的那天,是一個極佳的豔陽天。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又貼在我耳邊說了許久的情話。
然後他說他有點累,就那樣睡了過去。
再也沒有醒來。
這十年來,他的面容幾乎沒怎麼變化。
還是英俊到令人暈眩。
躺在那裡時,隻讓人以為他是睡著了。
應該是沒有什麼遺憾了。
所以他才睡得這樣沉。
葬禮之後。
我最後一次去找了大巫。
這些年,需要她出面的事情越來越少。
我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大巫還是我初見時的樣子。
那張年輕卻毫無特色的臉上帶著一絲奇怪的笑意。
「你考慮好了?」
「十年前我就考慮好了。」
因為烏圖,我才留在這裡整整十年。
完成了他的夢想。
我也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我要回到屬於我的世界。
我向大巫換來 10 年時間。
讓她將我送回到喪屍暴發前我 12 歲那年。
那一年的陳阿粟不知生S,不問天地,不信鬼神。
我想再去見見那個說好賣完西瓜就回來,路上會給我買剛出爐的奶黃包的小老頭。
他倒在了回家的路上。
我要去接他回家。
「好。」
大巫再沒多說。
她讓我躺在她房間裡那張刻著繁復圖案的黑曜石石臺上。
嘴裡念念有詞。
意識逐漸模糊。
眼前徹底變成黑暗前。
我忽然想起來一個問了很多次都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
「婆婆,你究竟是不是人?」
大巫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
「似人非人,似鬼非鬼, 不是一開始就告訴你了嗎,我是薩姆朵神留在這片土地上的詛咒。
「走吧, 去你該來的地方, 你用你浩瀚的學識換來的機會,好好珍惜。
「從此你的所知所長, 將會完全留在這片大地,代代相承。」
耳邊最後的聲音。
是吟唱般的低語。
「你不知, 有人用他的 90 年, 也換了跟你一樣的十年……
「謝謝你,打破詛咒……」
19
「爺爺, 我這次考試又不及格。」
我踢踏著腳上的帆布鞋,心裡覺得很難受。
老師說我再考這麼差,可能會考不上初中。
天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六年級之前明明很聰明的。
老師還誇我是神童, 學啥都快。
現在可好,連榆木都不算, 純純蠢材。
爺爺年紀大了,平時給村裡人看看病,自己種點菜和西瓜過活。
好小眾的詞語。
「(「」「沒事,考不上就考不上, 考不上爺爺教你種西瓜, 咱也餓不著。」
我沮喪的心情又明媚了起來。
對啊。
不行就賣西瓜。
反正和爺爺在一起, 我餓不著。
我握著滿是老繭的手搖搖晃晃。
「爺爺,那你給我買個奶黃包吧, 我想吃奶黃包了。」
「好,買兩個,安慰一下我們考砸了的阿粟。」
這下不開心徹底拋到了腦後。
我的快樂又回來了。
買奶黃包的路上。
「哎,爺爺, 你看那是不是倒著個大哥哥啊?」
「喲,還真是, 是個半大小子呢, 快快快,去看看咋回事。」
「呀,這個哥哥長得真好看, 他的眼睛是綠色的!爺爺,把他帶回家給我帶童養夫吧。
「老師說學習不好就考不上好初中,考不上好初中就考不上好高中, 考不上好高中就考不上好大學, 考不上好大學這輩子就毀了。
「我覺得我這輩子可能是要毀了,指定找不到比這更好看的丈夫,不如趕緊預定一個, 省得以後我跟您哭。」
「快別貧了,人還有救,先帶回家再說。」
後來。
「謝老先生救命之恩, 我是個棄兒, 勉強活到今天, 先生恩情無以為報,不如就留我在家裡打雜吧。」
再後來。
「烏圖哥哥,你為什麼考了第一, 我隻能考倒數第一?我有這麼笨嗎?」
「阿粟不笨,阿粟是世界上最聰明勇敢的女孩子,在我心裡獨一無二、無與倫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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