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身份卑微,不曾想過進宮之福,唯有一願,求家人平安……」
蕭御白渾身一滯,緩緩坐直了身子,盯著水仙花出了神,口中喃喃:
「唯有一願,家人平安……」
良久,他閉上雙眼深吸口氣:「擇日接你妹妹進宮,養在你身邊吧。」
「多謝陛下恩典。」
我故作哭腔謝恩,蕭御白扶著我起身:「別哭了,朕心疼,今夜朕哪兒也不去,好好陪你,就像民間夫妻。」
我低眉順目遮掩眸中冷笑。
當時姐姐最喜歡繡的,就是水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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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御白強娶姐姐那日,姐姐也是淚眼婆娑求他保家人平安。
隻是,他食言了。
如今不過是拿我當替身戲子,陪他唱這出相思戲。
戲臺子要搭好了,臺子上的人,也都該就位了。
可是蕭御白,這戲本子,我才是執筆者。
晚膳剛上桌,吳公公就匆匆忙忙跑了進來,被門檻絆倒在地。
「陛下……皇後娘娘那邊……中邪了。」
蕭御白蹙眉放下筷子。
這半個月來,每每他宿在我這兒,貴妃總會找各種生病借口來請他,皇後出事,還是第一次。
「皇後怎麼也跟貴妃一般胡鬧?叫太醫去看看就是了。」
蕭御白絲毫不在意,就著我夾菜的手吃了一塊茶釀酥雞。
「陛下……」
吳公公跪著上前兩步,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您還是親自去看看,皇後娘娘口不擇言,說了些離譜的話。」
「說的什麼?直接告訴朕。」蕭御白不耐煩擺擺手。
「說……說皇長子不是陛下血脈,還一直在說小公主索命……」
蕭御白臉色大變,他的後宮中,從沒有過公主出世。
皇嗣血脈,不是小事。
「封鎖消息,朕親自去看看。」
他揮袖起身,頭也不回走出寢殿。
6
蕭御白沒再回來。
我獨自就寢,入宮以來第一次安穩入睡。
醒來的時候,日上三竿,平日催我起床給皇後請安的掌事姑姑靜靜立在床邊。
「娘娘醒了,可要梳妝?」
她扶著我的手下床。
「今日怎麼沒提醒本宮去請安?」
我裝作好奇問著。
她垂眸,語氣一改往日蠻橫:「皇後娘娘不適需靜養,昨夜陛下已將協理六宮之權交給了貴妃娘娘。」
我淺笑勾唇:「既如此,等下便去貴妃娘娘寢殿請安吧」
透過銅鏡,我看到她飛快抬頭看了我一眼,好似驚詫我為何不繼續追問。
她不知道,這是我自己寫的戲本子,又何須追問後文。
我到貴妃寢殿的時候,裡面熱鬧異常。
後宮中權柄交接,上來趨炎附勢的不在少數。
我一進去,整個殿內瞬間寂靜。
所有的目光都移向我,有嫉妒有鄙夷,還有一道目光,是玩味和欣賞,是來自貴妃的。
「本宮累了,姐妹們都回吧,泠妃留下本宮要訓話。」
「是,謝娘娘。」鶯鶯燕燕相繼起身,整齊地躬身行禮,退出了大殿。
殿門緩緩緊閉,殿內隻留下跪在地上的我和坐在高位的貴妃二人。
貴妃一步步從高位走下來,站在我面前。
她伸出腳,繡花殷紅的鞋子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仰起頭看向她。
她的唇角斜翹,露出冷笑,挑眉開口道:「你果然是個有本事的,沒辜負本宮的期望。」
「你做這麼多,就隻為了接你那個妹妹進宮?」
我垂眸:「是,這對臣妾很重要。」
她是這出戲最重要的角兒,她必須要進宮。
至於蕭御白的承諾,他的話,但凡相信過的人,都S了。
「這次算你走運,能讓你幫本宮一次,本宮也會幫你這一次。」
貴妃放下腳,踩在我的手背上用了力。
「以後,我們就兩清了,本宮不是皇後那個蠢笨毒婦,可容不得你再放肆霸佔陛下,你可明白?」
我俯身顫抖,裝作惶恐。
「臣妾不敢,隻是陛下寵愛……」
她的腳下用了力,我幾乎能聽到手骨在她腳下發出細細碎裂的聲音。
「寵愛?不過把你當個玩意兒罷了!陛下說過,整個後宮,隻有本宮才是他最信任的,不然怎麼會把協理六宮之權交給本宮?」
她的語氣霸道蠻橫,其中卻不合時宜夾雜著一抹嬌羞。
可見蕭御白的話,她深信不疑。
畢竟我入宮前,她是寵冠六宮的第一人。
可是她的夢,也該碎了。
我抱著手匍匐在地,耳朵貼在地磚上,聽到了匆忙敦厚的腳步聲。
「娘娘,臣妾隻是想活下來,從未想過跟您爭風頭,若您不喜,臣妾願意自毀容貌……」
我拔高音調大喊。
貴妃遲疑半晌,笑出了聲,從頭上拔下一支尖頭銀簪子扔在我面前。
「好啊!那你最好自己動手,本宮就當清君側了,省得你狐媚惑主!」
「放肆!」
殿門被踹開,蕭御白大跨步走進來。
7
手背上的腳抬起,我抱著手縮成一團,被蕭御白抱起。
貴妃愣住一瞬,卻又想到什麼似的挺直腰杆。
「陛下,此女是皇後的人,臣妾隻是想為陛下肅清身邊小人,畢竟她隻是賤籍出身,臣妾怕她忘了身份……」
說到皇後,蕭御白手臂一僵。
我偏了偏頭,把裝著香丸的鏤空耳墜偏向蕭御白的口鼻之處。
蕭御白眸中閃過些許迷醉,抱著我的手緊了又緊。
「皇後是癔症,她身邊的人算賤籍?貴妃別忘了你的身份才是。」
他冷哼一聲,抱著我轉身往外走。
貴妃這才著了急,快步過來扯住蕭御白的袖子。
「陛下,臣妾隻是為了您好,臣妾父親是開國大將軍,臣妾一家都是為了陛下的江山啊……」
蕭御白周身彌漫出冷意,一腳踹開貴妃。
「你提醒了朕,朕來這兒就是要告訴你,你的父親帶著二十萬大軍失蹤在嶺南深山。」
「你最好祈禱他沒有叛國,不然第一個被押到陣前祭旗的,就是你。」
蕭御白一路陰沉著臉,抱著我回了玲瓏殿。
「陛下累了,可要歇歇?」
我試探開口。
他瞥了我一眼,眸中帶著審視之意,似在意外我竟不問他皇後的事情。
他略一點頭,靠在軟榻上合上了眼。
我默默地點上一爐香,從懷中取出一張黃紙,刺指見血,以血為墨,在黃紙上飛快畫下雲篆,扔進那一爐閃著火星的香炭中。
雖隻半月,這套動作我已經做得足夠熟練,沒有人可以發現。
我蓋上爐頂,一縷白煙順著爐子上的鳳眼鏤空升騰而出,在我身邊盤旋一周,衝著小憩的蕭御白而去。
蕭御白閉著眼,鼻翼翕動,很快陷入了沉睡。
我坐在榻邊,像入宮以來這半個月的每一個晚上一樣,捻起一根漆黑的銀針刺入他頭頂穴位。
蕭御白臉上泛起異樣的潮紅,口中喃喃:
「泠兒,你回來陪朕了,真好,給朕生個孩子吧……」
我冷笑,貼近他的耳朵小聲道:「陛下,您真的想要我們的孩子嗎?」
蕭御白無意識點頭,臉上潮紅更甚:「要孩子,泠兒,朕努力耕耘,定讓你生下朕的龍嗣。」
我坐起身,打開腰間朱砂封口的葫蘆。
葫蘆一開,一股陰冷之氣蔓延出來,我掀開蕭御白的裡衣,露出他的小腹。
把葫蘆口對準他的肚臍倒置放上。
瞬間,從肚臍處長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蛛網紋,爬滿了他的小腹。
一炷香後,所有蛛網紋迅速隱沒在肌膚之下,縮回肚臍。
像一張大網縮成了繭,裡面孕育著新生命。
「蕭御白,你和泠兒的孩子,一直都在呢。」
我收回葫蘆,低聲呢喃。
葫蘆已空,我當日從姐姐屍骨上取出的嬰屍水徹底消失。
蕭御白,既然你這麼想要孩子,我自然是要成全你的。
畢竟,這也是姐姐的血脈。
放在別人身上,我也不放心,既然是龍嗣,就由你親自孕育吧。
8
蕭御白這一覺睡了很久,醒來後更是困頓如孕婦初期,倦怠無力,一連三日罷朝不上。
太醫來了一撥又一撥,請了平安脈也說不出病症。
隻得宣稱陛下過於勞累。
朝堂倒是也安穩,畢竟皇後剛剛中邪,四處傳言她生下的皇長子並非蕭御白血脈,丞相急得不行,不敢上朝,更不敢提醒蕭御白上朝。
貴妃母家又出了意外,二十萬大軍消失。那些大臣巴不得不上朝,躲避蕭御白的怒火。
因而蕭御白也在我的玲瓏殿昏昏沉沉睡了三日,他的肚子,也肉眼可見地微微凸起。
「朕這幾日在泠妃這兒吃得不錯,都有些贅肉了。」
他不自覺地撫摸小腹,眉眼溫柔。
我發自內心地笑了,笑出梨渦:「是呢。」
蕭御白一時看愣了神:「朕,第一次見你笑得如此好看。」
我抿嘴不言。
隱忍多年的事情終於有了一點好成果,我自然開心極了。
如果姐姐還在,或許她也會開心的。
「朕晚點回來陪你。」
他拍拍我的肩膀,起身上朝去了。
可他前腳剛走,後腳貴妃身邊的掌事姑姑就闖進了大殿,頤指氣使睨著我。
「泠妃,我們貴妃娘娘有請,快些隨我去吧。」
我心情很好,也懶得跟她計較稱呼的態度,順從地跟她出了殿。
轎輦卻不是走去貴妃殿,而是停在了皇後寢宮前。
「泠妃,請吧,本宮可是特地請你來看一出好戲的。」
貴妃站在門口,面色得意得好似已經S了皇後站在了後宮首位。
我跟在她身後走進去,殿門瞬間關閉,還落上了一把鎖。
殿內院子中架起來一個臺子,臺子上綁著皇後身邊的掌事大宮女,從繁。
臺子對面,是一張供桌,供桌上五谷五花俱全,還有一柄黃銅劍。
劍柄上有三個歪歪扭扭的刻字:「黑頭翁」。
我心口一滯,這三個字,是當年我惡作劇,嫌棄玉衡師兄年少老成,刻在他的劍柄上的。
「玉衡仙師,請吧。」貴妃朗聲道。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一抹熟悉的白衫身影緩緩走出。
長身玉立,恍若謫仙,眉目如畫,墨發如緞,臉上的表情卻像極了六七十歲的老學究。
我脖頸一緊,緊緊盯著他。
他卻像不認識我一般,半個眼神都沒在我身上流轉,隻走到臺子前,拿起劍和五谷,開始作法。
「娘娘,後宮中請江湖術士大行法事,若陛下知道可好交代嗎?」
我壓下不安,問著貴妃。
貴妃冷哼一聲:「什麼江湖術士,這可是救了我父親的嶺南仙師!我可是給陛下過了進宮冊子的。」
她睨了我一眼,突然笑起來:「不會是泠妃看到驅邪,心中有鬼,害怕了吧?」
「放心,你的妹妹本宮今日也接進來送去你玲瓏殿了。就算你真的有鬼,S之前本宮也會讓你們姐妹見一面的。」
她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我沒有說話,已經無心跟她逞口舌之快。
嶺南,深山。
他就是玉衡師兄。
9
當日我決意復仇,下山時偷了師門禁學的禁術法本。
玉衡追來,難道是師父他們察覺,要阻攔我嗎?
「請天意,降神囑!」
玉衡突然一聲厲喝,銅劍憑空起飛,繞著從繁轉了三圈,在她的臉上飛速劃動,在她的哀嚎聲中刻下六個字:
龍嗣錯,帝女落。
「看啊,那果然是禍害皇嗣血脈的雜種,還不快請陛下過來。」
貴妃得意極了。
「仙師,還請看看這宮中,可還有什麼畫皮、邪祟!本宮和陛下一定重重有賞!」
她的眼神瞟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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