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當天,陳默翊給我發了一條信息。
「裕華酒店 301,一個小時之內來找我。
「我就答應和你在一起。」
掛斷電話那一刻,我看向站在樓下的白城段家那留學歸國的小少爺。
三小時後生日宴會上,陳默翊步步緊逼言辭激烈,讓人公然議論我五年的舔狗行為。
一雙手突然捂上了我耳朵,掌心溫熱。
「穗歲,你從哪給我找了個這麼廉價的替身?」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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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樓 203,給我送飯。」
我為陳默翊設置的專屬鈴聲響起,我沒怎麼猶豫地回復:「好。」
對面緊跟一條:「兩份炸醬面,一份不要蔥。」
打字的指尖頓了頓,我仍然回復道:「好。」
另一份是給沈棠的,她不吃蔥,飯菜都要少油少鹽。
這些習慣口味我甚至也牢記於心。
隻因為陳默翊喜歡她。
炸醬面的窗口最難排,我拎著兩份緊趕慢趕到藝術樓時已經下課半個小時了。
203 門內傳來陣陣悠揚樂聲。
從門上的小玻璃看進去,陳默翊和沈棠正在排練迎新晚會的新曲目。
兩人比肩而立,笛簫齊奏,時時相視而笑。
實在是知音難遇,一幅珠聯璧合的圖畫。
即便是我也想贊一句郎才女貌。
飯盒保溫帶將我的手指勒到充血泛紅,痛麻仿佛順著血液流入心裡。
我第無數次不由自主地想,若是陳默翊沒有失憶……
那如今在他身側,聽他吹的人會否就是我了呢?
2
不忍擾亂一室笛音,我一直在外站到一曲結束,才輕輕推門而入。
如果被別人見到此情此景,一定會笑掉大牙。
堂堂周家大小姐,卻甘願像個保姆一樣給人打飯。
饒是如此,陳默翊仍是皺起眉頭,露出了被打斷的不滿。
本就冷淡的臉色如同結了寒霜一般,狹長眼尾瞥過來的盡是不悅。
我站在原地,看著滿屋樂譜和樂器,一時手足無措。
「唔……」
沈棠吃了一口後突然捂著肚子呻吟一聲,面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陳默翊眼中萬丈冰霜頃刻融化。
他大步走過去,蹲在她身前,焦急地扶住她肩膀:「怎麼了?」
沈棠為難地看了我一眼,小聲開口:「沒事的,是我自己腸胃弱,又吃了涼面,突然胃疼了下。」
陳默翊順著她的目光望向我,眼光如刀片般寸寸剐過我臉上,腮幫鼓動幾次,像是強忍著火氣。
「下次快點。」
最終他隻冷硬地吐出這幾個字。
我回望著他,努力幾次仍無法將他與記憶裡那個嗓音輕柔的少年對上號。
自從高一那年第一次聽他在臺上吹了一支曲後,我已經沒臉沒皮地追了他五年。
人人都道我對他S心塌地,任他對我百般拒絕,誓不罷休。
他們說,我愛慘了他,愛到非他不可。
其實不然。
我隻是用這五年時間,不斷地、一次一次地確認著某件事。
確認他真的,是我記憶裡那個人。
可慢慢的,連我都無法再說服我自己。
「陳默翊。」
我垂下眼,認真地叫他的名字:「即便你真的不記得我了,你真的會吹那首曲子嗎?」
他愣了下,隨即冷哼一聲,淡淡的語氣中帶著不耐:「這麼簡單的曲子,你在懷疑什麼?」
我繼續道:「如果你真的會,能現在吹給我聽嗎?」
或許是我的語氣表情都太過反常,他蹙眉看我一會兒後拿起了笛子。
還沒放到唇邊,便被沈棠拉住了胳膊。
她白著臉放下那碗已經涼透的面:「默翊,我們抓緊時間練習吧,別做這些沒意義的事情。」
不愧是被冠以「清冷才女」名頭的人,一顰一蹙都我見猶憐,說出口的話語也帶著股清高自持的意味。
她轉向我:「周大小姐,您想聽大可以請您家養著的管樂團吹給您聽。
「請別在這裡浪費我們的時間了好嗎?你當默翊是什麼?你養的寵物嗎?」
說完,她自顧自拿起樂譜,吹奏起來。
陳默翊瞬間垂下手,神色不悅,眯起的眼裡滿是怒氣。
「我沒空陪你玩這種把戲。」
失望至極,我搖著頭退至門邊,不知在對誰說:「或許,你真的不是他……」
懷疑的出現就像是在一塊完好的布匹上撕裂一塊口子,無論做再多證明,都也隻能徒勞地將口子越撕越大罷了。
五年來的一次次確認,早已給出答案。
執著地不肯相信,不過是我自己的執念。
或許,我真的該放過自己。
陳默翊蹙眉:「你在說什麼?」
「不重要了。」
我呼出一口氣。
陳默翊的表情少有的茫然片刻。
轉身開門的瞬間,陳默翊突然開口叫住了我,語氣竟帶著些急切。
「周穗歲,下次有空,我吹給你聽。」
3
傍晚下起了雨,雷聲陣陣。
或許是睡得不安穩,我又夢到了那年那一方陰暗的地下室。
手腳被綁住,嘴中塞著破布,鼻腔中充盈著消毒水味。
「叩叩……」
身後緊挨著的牆壁被輕輕敲響。
那個我隻聽過一次,卻記了數年的嗓音響起。
「妹妹,別哭了,睡吧。睡醒了,爸爸媽媽就找到我們了。」
我如記憶中一樣回答:「我睡不著,我害怕。」
「我給你吹支曲子吧,每次我睡不著,爸媽都會給我唱這首。」
他赧然一笑:「我會吹一點笛子,可現在……隻能用樹葉湊合了。」
柳葉被含在唇間,輕吹出聲。
比起笛子差得很遠,但聽在那時的我耳中,卻是世界上最好聽的旋律。
我後腦抵在牆上,如同與牆壁另一邊的他頭碰著頭。
夢中的視角逐漸轉換。
另一個房間裡,同樣幽暗。
但有一扇小窗,風卷著掉落的柳葉,鋪灑滿地。
一個十一二歲身形的男孩,面容模糊,含著一片柳葉,緩緩吹出溫柔輕緩的旋律。
「……Bright bright stars sleepy,worms fly worms fly,who are you missing?」
一曲結束,他吐掉葉子:「據說這是我爸媽的定情曲。你知道我叫什麼嗎?我叫——」
木板門被粗暴踢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闖入。
挾持走了男孩,也帶走了那還未來得及交換的名字。
門板碎裂聲與窗外的雷聲漸漸重合。
抬眼看著連天的雨幕許久,我緩緩抬手,摸到額上滿是冷汗。
五年來的每個雨天,我都會做這個噩夢。
電話鈴聲猛然響起。
我慌亂地接起,心髒不由自主地狂跳。
「零號酒吧,來接我。」
陳默翊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4
天色已晚,道路又不好走。
我沒麻煩家中司機,獨自打了車。
抵達時已經過了零點,我幾乎渾身湿透。
房間裡似乎人很多,我剛走近門邊便聽見裡面傳來的哄笑聲。
一個大概是陳默翊朋友的人發問:「都等了這麼久了,你那個跟屁蟲到底來不來啊?不會是耍我們的吧?」
另一人替陳默翊回答:「不可能!我們可都見過,她對我們陳哥,那是有求必應!」
「欸陳哥,還是你厲害,一支笛子就把這周家大小姐迷倒了!」
「人人都說這周家是咱們水城頂天的人家,我看也不過如此,連支笛子都沒見過!」
「不過聽說商學院過兩天要來的那個交換生,也會吹笛子。」
「說什麼呢!他吹得再好,能比過我們陳哥嗎?陳哥吹得那可是『勾魂笛』!」
眾人一同大笑起來。
這些人都已經摸清了一個道理,哄得陳默翊開心了,我就開心。
我開心了,他們家的生意或多或少都能沾上些周家的光。
但有一點他們說錯了。
我並非沒聽過笛聲。
正相反,我聽了太多,甚至是全水城的笛音。
隻有陳默翊的,是最相像的。
第一次見他,是在高中二年級的迎新晚會上。
他一襲燕尾禮服,吹了一曲《The rain》。
那天之後,他在校園論壇上一炮而紅,我也輾轉幾手得到了他的聯系方式。
我迫不及待地問他,是否記得幼時發生的事,記得我的聲音。
他隻冷淡道:「小時候的事,我不記得了。」
我託人去查,卻查不到有關那年那起綁架案那個男孩的任何消息。
像是被人故意抹掉了痕跡。
而陳默翊,是四歲時被沈棠家從孤兒院領養的。
他沒有家人,也沒有過去,查無可查。
家中的心理咨詢師告訴我,幼年遭到巨大刺激,很有可能導致失憶。
這讓我更加堅信,陳默翊就是我要找的人。
從那之後,我便锲而不舍追隨著他的腳步,五年之久。
「別說了。」
陳默翊冷硬的聲音傳出,竟是在維護我?
要知道從前,無論別人將我貶低得多麼不堪,陳默翊都始終冷眼旁觀,從沒為我說過話。
沈棠清冷而柔弱的嗓音傳來,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憤怒顫抖。
「默翊,你不會是對她動心了吧?
「你難道忘了,從小你就跟在我身後抓著我的裙子,說長大了要娶我嗎?」
好似被人在血液裡注入冰塊,我瞬間從頭到腳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我屏住呼吸,片刻後,聽見陳默翊的回答。
「……怎麼可能,當然記得。」
記得?陳默翊說他記得?
我如墜冰窖,身上的雨水都仿佛凝結成冰,如利刃刺向我的心髒。
對面還要追問,陳默翊再次開口:「我去透口氣。」
面前的包廂門被打開。
我與他在昏暗的走廊中四目相對。
我頭發都被打湿,狼狽地貼在額前頰邊,臉上雨水和淚水混雜,在他震驚的眼神中輕聲開口。
「你說你什麼都不記得,是騙我的嗎?」
背景中,酒吧裡音樂聲震耳欲聾。
而我隻專注地盯著他,耳邊所有聲音都淡去。
在我的注視下,陳默翊不自然地垂下眼,深邃狹長的眼尾斂起。
「隨口說的,沒想到你真的會信。」
唇角不受我控制地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嘲弄著自己。
他為了拒絕我隨口扯的謊話,我卻深信不疑。
五年來的一點一滴在我眼前閃過。
每一幕的我自己,都那麼像一個可悲的小醜。
我的堅持,我的迎合,都用錯了地方。
我根本就找錯了人。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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