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公和兒子送進養老院後,系統終於想起我。
彼時,我已經是個白發蒼蒼的輪椅老太太。
系統向我道歉,又驚訝於我的窘迫。
【宿主,你的積分呢?】
我抬起渾濁的眼,掰著手指算。
結婚安家,丈夫事業,孩子重病......
【自己一點沒留?】
「留了啊,68 歲車禍瘸腿,丈夫和青梅黃昏續情,兒子懶得管,我在養老院等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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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沉默了,提出補償。
「那就......我怎麼來的,怎麼回去,積分全部返回。」
來時,我是個笑容洋溢的小女孩,走時,也要這樣。
1
秋日暖陽,護工推出來曬太陽。
有老人認出我,背過身和老姐妹蛐蛐。
「咱們養老院就是高級,連大影帝的妻子也住進來了。
「一整層的頂樓豪華套房,三四個護工圍著伺候呢。
「年輕時,過得衣食無憂,老了後住最好的養老院,老公還在外面演電影掙錢,真好命。」
幾雙目光同時落在我身上。
有豔羨,有淡漠,也有冷眼。
再好的命,也和我們一起進了養老院。
「長得一般般嘛,一個圈外人,居然和明星結婚了。」
「年輕那會兒,她老公紅透半邊天嘞,音像店熱銷架子上一半都她老公的戲片。」
「哎喲喲,我家還有幾張海報......下次她老公來,我得去要籤名,圓我這個老年追星夢!」
「噓,她老公,好像不怎麼來......」
2
人老了,記性總會差。
每次下樓,都會引起騷動。
老演藝家許知嚴先生的配偶,這個身份讓他們會不厭其煩地作為下午茶的話題。
也會有老人主動上前搭話,和善地喊我許太太。
話題中心永遠是誇我家那位一把年紀還忙著事業的勞模藝術家。
沒有戲演了,就潛心做慈善。
許知嚴熠熠生輝,順帶著庇佑他的妻子。
每每這時,我都禮貌應付。
字數不多,點到為止。
漸漸地,他們開始討論我們其實早就貌合神離,兩地分居。
許知嚴看在幾十年夫妻分上,管我生S。
我聽過關於外界對我和許知嚴許多猜測議論,這次,真被猜對了,大約是因為,我懶得裝。
我不是演員,不能像他一樣,面對採訪,神色自若地談及太太健康狀況,他對我的健康了如指掌。
卻懶得打一個電話,看我一面。
「您先生的慈善基金會,我還捐過錢,給大山裡的孩子蓋圖書館。
「聽說您先生最近又在做關愛白血病孩子的活動。
「您真是有一位好老公,給您積福攢功德呢!」
是的,他的基金會,用的我名字,舒瑤天使基金。
他說,他夫人是位溫暖善良的人,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如天使一般降臨,幫他渡過難關,陪他摸爬滾打,他想將這份溫暖延續。
愛妻,是許知嚴老了後,新的人設標籤。
娛樂圈光怪陸離,名利場的感情脆弱淡薄,能相伴到老的,值得歌頌。
基金會有兩位主理人,他是其中之一,另一位,不是我。
陪他跋山涉水、慰問貧困的,另有其人。
兒子許隨安寬慰我:
「媽,您不能這樣小心眼。爸也是為了你積德,他一把年紀了,還在外面奔波,不都是為了你,嗎?
「您一個月的護理費、醫療費、營養費不菲,爸永遠都要挑最好的。
「林姨也是看爸辛苦,幫他打理事項,你知道的,爸那人做事認真,不熟悉的,信不過。
「林姨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去山區踩泥路摔坑啥都不說......
「怪就怪,您身子不好吧。」
3
知道林婉儀是在一個月前。
兒子一家來養老院看我。
孫子拿著手機,指著手機視頻裡的人喊爺爺。
是許知嚴最新的慈善活動。
每次新戲S青後,許知嚴都會馬不停蹄地投入慈善事業。
用他的話說,隻有踩在泥巴上,幫助他人時,才覺得自己是個對社會有貢獻的人。
視頻裡,許知嚴一身黑西裝,大方地和記者介紹基金會新的主理人。
「林老師是我多年摯友,這些年也投身慈善,我們屬於有共同目標。
「為山區孩子送過冬衣鞋這個活動,就是她提出的。」
說完,林婉儀穿著煙青色國風旗袍,頸部一條秀氣光澤的珍珠項鏈襯得她更加典雅大氣。
她迎著記者的閃光燈,在許知嚴欣賞的目光下,款款地走上臺,為大家介紹新的項目。
「奶奶,你看,爺爺又做好事了!」
小孫子將手機湊在我面前。
我眼裡,隻有許知嚴看林婉儀發言時,眼角止不住的笑紋。
許知嚴誇林婉儀心細如發,善良溫柔。
山區裡的孩子們都親切地叫她林奶奶。
有眼尖的記者發現,林婉儀似乎很早就已經出現在基金團隊中。
很早之前,年輕壯年的臉龐中,就已經多了一個老人。
許知嚴淡定從容:
「是的,林老師很早以前就跟著團隊了,她做事親力親為,從不抱怨,不倚老賣老,堅持一線。
「她當主理人,是我們團隊一致贊同通過的。」
我抬頭問兒子,林婉儀和他們接觸多久了。
兒子臉色難看,支支吾吾,說隻是去接爸時打過照面。
「這條珍珠項鏈,我也有一條一模一樣的。」
如此品質,撞款可難。
「那條,三個月前,你送的。」
兒子咽了咽口水,兒媳見此直接坦白。
「前年,爸生日,在團隊裡過的,一起見面吃飯。
「後來,就時常會聚,畢竟是爸的舊相識,又是長輩。
「而且......林阿姨的公司和......」
我擺擺手,示意停下。
前年,我感冒嚴重發展成肺炎,許知嚴在山區做公益趕不回來,第一次缺席他的生日。
我在醫院休養護工照顧時,許知嚴正式把林婉儀介紹給兒子。
林婉儀家的公司,是國內頂尖,和兒子的公司有深度合作。
見我不說話,兒子皺起眉。
「媽,不是我不告訴你。告訴你了又怎樣呢?他們兩個人清清白白,倒顯得人家不坦蕩了。」
「爸也是給我搭橋牽線,林阿姨幫了我不少。」
「我快四十歲了,有家要養,有事業要顧,不求您幫我多少,至少,不要妨礙......」
帶著老婆孩子臨走時,他推了推眼鏡,重重地嘆氣。
「何況......
「媽,您現在這個樣子,什麼也幫不了我,不是嗎?
「給您養老養病,每年開銷不少,爸爸給慈善砸錢,我的公司也在虧損。
「媽,人老了,有什麼看不開的?有那樣一個耀眼的老公,您風光了一輩子,不能什麼好事都佔......」
4
許知嚴帶著林婉儀出席晚會,被別人誤認喊許太太,林婉儀面帶嬌羞,許知嚴先是一愣,隨後笑著否認,打趣林婉儀可比自家太太看著小多了。
林婉儀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溫室嬌養的花朵,花瓣自然比風吹雨打下的野草嬌嫩豔麗。
系統陪我看手機視頻,心疼我。
【宿主,辛苦了。】
我本來不該在這個世界待這麼多年。
我是被系統打架遺忘的攻略者。
本來的任務,是在許知嚴功成名就後,光榮退出。
許知嚴生得俊俏,個子高挑,一雙劍眉,眼神溫柔雋永,並不符合那個年代剛毅的審美。
他剛從電影學院畢業,青梅遠嫁國外,日子過得緊緊巴巴。
寒冬臘月,他縮在劇院門口啃饅頭,抬頭就看見一個笑容滿面的女孩。
「你好,我叫舒瑤,是你的粉絲。」
起初,日子過得很難。
面試被拒是家常便飯,我一個人打三份工,維持他的夢想。
倒不是心疼他,隻有這樣,我才能早點回家。
陪著他啃了五年的饅頭,給人打工洗碗被割破無數個傷口後,終於等來了一個配角。
我站在電影院外,穿著後廚汙垢的圍裙,看見海報角落裡的許知嚴,毫不起眼,人家都關注俊男美女的主角,隻有我彎著腰,摸著那張熟悉的臉龐,笑得像個傻子。
烏雲瞬間消散,往後日子都是陽光燦爛。
許知嚴一個不知名配角,偏偏大放異彩,一炮而紅。
我沒有等來任務完成回家的通知,等來了許知嚴在慶功宴上的求婚。
5
第五次申請回家被拒絕後,系統直接消失不回復。
那一刻我明白,我被拋棄了。
許知嚴拿著玫瑰,穿著剛買的西服,將我第一次拉到大眾面前。
單膝下跪,和我求婚。
「瑤瑤,謝謝你。
「能不能嫁給我?」
他剛走紅,宣布女友,直接求婚。
他的粉絲,大部分都是年輕女孩,衝著長相來的。
這一舉動,稍不注意,就會將他再次埋沒在人群裡,重新回到那間陰冷小屋啃饅頭。
當天現場,就有粉絲接受不了崩潰大哭。
喪失理智,想要衝上來打我。
剛剛知道自己不能回家,又陷入這樣的混亂,我懵懵地被許知嚴護在懷裡,眼睜睜地看著女粉絲將啤酒瓶砸在他的頭上。
「瑤瑤......
「別怕......」
現在想起,那樣一個在生S未知時,還依舊SS抱緊我的人,已經記憶模糊了。
或許是許久沒有叫過我小名。
或許是,我現在隻能在電視上見他。
6
靠著情分,系統去查了許知嚴。
【我必須告訴你,你和許知嚴的夫妻共同財產已經所剩無幾。
【你們的錢,一部分給了你兒子創業,一部分全部投進了基金會。
【那個賬戶,似乎是許知嚴的個人所有,已經很久沒有對基金會支出了。】
這些年來,靠著愛妻人設,舒瑤天使基金會獲得了巨大熱度,各界人士捐款已經完全覆蓋慈善支出。
許知嚴完全不用自掏腰包。
從我生病後,他的支出不再交給我。
系統無奈。
【也不知道他在防你什麼。
【你手上的錢,本來就不多。】
我苦笑了一下,已經不想去過多追究。
老夫老妻的情分,早就被他拋棄得一幹二淨。
他和林婉儀,斷斷續續聯系了 20 年。
林婉儀喪偶,他親自去國外接她回國。
自從我生病後,才將這份感情拿到明面上來。
「我想先恢復我的腿。」
由於我的積分是一部分一部分用掉的,所以每個申請都需要時間。
系統答應了。
一周後,我將重新站起來。
「但是......」
作為同等交換,我得收回兌換的價值。
這不是一筆小數目。
我想了想。
「這腿是因為許知嚴受傷的,羊毛出在羊身上,那就用他換吧。
「他一輩子的演藝榮譽,夠不夠?」
本來,他走紅,也是我用積分給他兌換的。
莽撞求婚,注定被雪藏。
我用積分為他扭轉,大家隻覺得是他個人魅力和事業幸運。
兩年前的大雪夜,許知嚴在劇組受傷。
我急急忙忙開車出門,不慎發生意外。
許知嚴是皮外傷,我卻進了重症監護室,在裡面待了三天三夜,兒子告訴我,我在裡面待著,爸就在外面守著。
注重外貌、一絲不苟的許知嚴,那三天白發猛地瘋長,如同醫院裡一位尋常的老人。
他佝偻著背,呆坐在靠椅上,目光呆滯。
一雙手覆上,輕言細語地安慰。
我不知道的是,林婉儀也陪了他三天。
他顫抖著唇,反手握緊林婉儀的手:
「還好有你,還好有你......」
都說情誼會在苦難後升華,萬萬沒想到,他們之間的感情升華。
是我的車禍,一雙一輩子站不起來的腿。
「確定了。
「用他老演藝家的榮譽,換一雙腿,值得。」
本來,也都是我給的。
7
雙腿重新站起時,我扶著欄杆,在護工驚呼聲中一點點地咬牙向前。
腿有了力氣,肌肉仍然麻木,酸脹痛麻感迅速擊潰每一根神經。
一步一步,避開所有人幫助,我終於,靠自己走到了陽臺。
三年了,第一次呼吸到新的空氣。
醫生說這是醫學奇跡。
我笑了笑,順著他的話:
「那大約,就像你們說的,許先生給我積福生效了吧。」
醫生說,許知嚴經常和他聯系,了解我的身體狀況。
當知道我雙腿新生,他激動得語無倫次,確認了無數次。
「您的先生也非常開心,電話裡都說不出話了呢,估計現在正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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