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非常失望,我沒有按照他計劃的那樣,如同枯草,慢慢地腐爛在養老院這片S氣沉沉的土壤中?
8
我第一個見到的人,是林婉儀。
她一身大紅羊絨長衫,戴著黑絲絨手套,抱著一束向日葵站在門口。
輕聲地喚我:
「舒瑤姐。」
舒展眉眼,看不到絲毫攻擊性。
年少時,我曾問過許知嚴,他嫁人的前女友是什麼樣子。
許知嚴微微低頭,睫毛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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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不諳世事的大小姐。」
林婉儀恭喜我重獲新生。
她說,知嚴太忙了,還在機場,她剛好在附近,過來看看。
我挑眉,不動聲色地讓護工將向日葵拿出去。
許知嚴曾在媒體裡評價他的妻子。
一位刀槍不入的戰士,最像向日葵的女子,偏偏對向日葵過敏。
果然不諳世事,一大把年紀,玩這麼幼稚的伎倆。
我勾起嘴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應該叫我一聲許太太。林老師在國外教書育人多年,還記著舊時封建糟粕?
「兩女共侍一夫,才叫姐姐。」
林婉儀臉色一緊,將茶杯重重地磕在桌上。
隨即,緩緩道:
「舒瑤,你纏綿病榻多年,我不和一個病人計較。
「都是近古稀的年紀,不想彼此留遺憾。
「我在國外多年,隻知道隨心而行,我尊重知嚴的感情。」
我沒忍住,笑出聲。
歲月不會讓人沉澱,隻會臉皮越來越厚。
「你教學生,也會教他們不知廉恥嗎?尊重見不得光的感情,共情第三者?
「林婉儀,你急匆匆地來,是怕我好了,許知嚴心軟回頭?
「看來你還不知道,我已經讓律師給許知嚴發離婚文書了。」
林婉儀眼裡猛地閃現情緒,不由自主地發出問句:
「真的?
「你......你竟然願意?」
在她看來,我好像應該互相糾纏,至S方休,淡漠地接受一切,咽下惡心,保全體面。
這樣,才符合我的身份。
低位者,往往顯得更骯髒不堪才行。
「我經常教育我的小孫子,要將玩具分給可憐的人。
「得給他做個榜樣。」
9
從養老院離開時,給每一位老人都包了禮物。
他們聚在門口,和我道謝。
說我福氣好,是少數不多從這裡走著出去的老人。
「許太太,您腿腳方便了,往後可以陪著許先生一起傳遞愛心。」
「願你們一切都好。」
我示意司機停車,開門下車。
「來這裡快三年了。
「還沒有好好介紹自己。
「我叫舒瑤。」
他們點點頭,沒有改口,隻是去掉了許太太三個字。
也不怪他們,我的養老院銘牌上,也是寫的許太太。
車上,電話響起。
我幾乎都快忘了他的聲音。
「舒瑤,你在鬧什麼?
「半截身子入黃土的人,要給外人看笑話?」
他已經提前回了家。
「電視裡,你對林婉儀毫不掩飾時,有顧慮到我的老臉嗎?
「哦,我忘了,你的計劃裡,我是個將S之人,抱歉,忽然好起來了,打擾了你的計劃。」
我曾聽到我的醫生和許知嚴匯報。
那時,許知嚴已經不怎麼回我的消息,有時一周才回復兩個字:【在忙。】
醫生態度恭敬,敬業地分析我的身體大概能撐多久。
一雙腿廢了,待在四方天地,丈夫兒子任由自生自滅。
心理的折磨大於生理的痛苦,求生欲望日益下降,如殘燭搖搖欲墜。
醫生說,我若持續這樣,熬不過明年冬天,希望家人多多給予開導陪伴。
許知嚴裝聾作啞,他深知,隻要持續這樣,就能等到他發妻的噩耗。
那時,他就能再次將愛妻人設發揮極致,在葬禮上痛不欲生,痛哭流涕最後一次消耗我與他這幾十年感情。
他是專業演員,演技超群。
然後,用年歲漸老、互相依靠為由,給林婉儀一個正當名分。
「你......你胡亂聽說了什麼?!」
「四十年夫妻情分,你能康健,我比誰都高興。」
真虛偽啊。
早該預見,會演戲的人,不光能騙過觀眾,也能騙過幾十年的妻子。
「許知嚴,人戲不分,活著累不累?」
10
我到家時,兒子一家早早地到齊。
小孫子獻上一束康乃馨,在我臉上親上一口。
「歡迎奶奶回家。」
家裡,被收拾得一塵不染。
和我去養老院時一個樣,久違的人氣,倒顯得擁擠。
「媽,爸說你要離婚。」
「為什麼?!」
許隨安滿臉疲憊,仿佛在責備我在他百忙時添亂。
兒媳拉了拉他的衣袖,也沒能拉住他的情緒。
「因為你爸出軌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將沙發上嚴肅淡漠的許知嚴激起。
「舒瑤,你簡直莫名其妙,胡亂扣帽子!
「我和婉儀,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舊事!身為我的妻子,這樣胡亂發言,被有心人聽見,會傳出多惡劣的新聞!
「婉儀喪夫,我是個公眾人物,三月傷人六月寒,給人家帶來多大傷害!」
他戴著金絲邊框鏡,背脊挺直,聲音洪亮。
氣勢遠比我這個大病初愈的人壓迫。
「我還沒說你出軌誰,就這麼急巴巴地護犢子了?
「許知嚴,你們當明星的,厭煩緋聞,痛恨造謠。那麼這些夠不夠?」
我舉起錄音筆,林婉儀的隨心言論赤裸裸地外放而出。
兒子低頭不語,兒媳直接將頭轉了過去,嘴角下扯。
許知嚴愣了。
他沒想到,林婉儀這麼著急,這麼愚蠢。
「她不蠢,隻是想把事情鬧大,看我的態度。」
「我若識趣,她就進一步;不識趣,也能氣到我。」
「媽......你別生氣。」
半晌,兒子上前扶住我,氣勢少了一半。
我甩開他的手,冷笑道:
「你也姓許。
「也是幫兇。」
轉身對著沙發上懊惱的許知嚴說:
「我管外面的人怎麼看你,我現在隻要自己心裡舒服。
「快七十歲開出第二春,你也是能耐,真替你害臊。」
那天,許隨安追了出來。
他不解:
「媽,你和爸離婚,不是直接打我們家臉嗎?
「外人會笑話我們家虛假,多不好啊,爸以後不和林姨來往了,你們少年夫妻老來伴,好好過,反正你腿也好了。」
望著眼前這個和許知嚴幾乎一個模子的孩子,我無奈地搖搖頭。
基因,真神奇。
無論後天如何引導,劣質基因總會輕而易舉地推翻所有努力。
「如果,我的腿沒有好,是不是一切就是我活該?
「怪就怪,我身子不好是不是?」
許隨安聽出言語中帶刺,無語地反駁。
「我有時......真不明白,您到底在鬧哪樣?
「又不是二十幾歲年少氣盛的孩子,那麼多年都過來了......忍忍怎麼了?爸可是許知嚴啊,已經比娛樂圈很多男明星都安分守己了。
「您還不知足嗎?剛剛他也認錯了......」
許隨安活了三十幾年,我第一次動手打他。
他被打蒙了,淚水卻在我眼眶裡打轉。
「我應該給你爸那辛苦的幾十年頒發獎項,然後將功贖罪,原諒他?
「什麼時候,不出軌,也值得被表揚?」
夫妻間的本分,也能作為可笑的褒獎。
11
我搬回了我和許知嚴第一個家。
【這就是你花積分兌換的家?】
系統問我,我點頭,利落地收拾打掃。
許知嚴攢了很久的片酬,終於能買一個小房子。
剛取出準備交定金,就被一群混混搶劫一空。
他抱著我,一邊道歉一邊扇自己耳光。
我心疼他,不忍心肚子的許隨安出生在破舊的出租屋內,偷偷又去兌換了房子。
謊稱警察送回,馬不停蹄地去買了房。
那天,許知嚴驚訝得半天說不出話。
「其實......」
系統欲言又止。
我心裡有了幾分數。
「其實,許知嚴把錢匯給林婉儀了。林婉儀離家出走,給他打電話求助。」
原來如此。
所以,那時我說謊,他不敢拆穿啊。
「不早了,睡一覺吧,人老嘍,得早點休息。」
如今,我心裡已經無波瀾。
12
林婉儀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我的聯系方式。
她質問我,為何出爾反爾。
我笑她,與其相信是我中途反悔,不願意離婚。
也不相信是許知嚴不願意籤字。
許知嚴已經不回她消息。
「你知道嗎?
「剛剛,他還讓人送來了早點,囑咐我好好吃飯。
「他說,打S都不離婚,讓我給他個機會。
「畢竟我們有幾十年的感情,還有個孩子。」
林婉儀慌了,優雅一輩子的閨秀。
開始口不擇言地用嘴髒的詞匯罵我。
她似乎還不懂,這個男人,早就不是當年苦苦哀求,S心踏地的窮小子。
娛樂圈是個大染缸,人在裡面摸爬滾打幾十年,價值排序重新洗牌。
什麼值得,什麼不值得,許知嚴心知肚明。
他能接受的唯一途徑,就是我自然S亡,不玷汙他半分清譽。
「有力氣罵人,不如省省力氣看新聞?」
電視裡的,可比許知嚴離不離婚,重要多了。
13
短短一個小時,許知嚴和舒瑤天使基金會被搜索破百萬。
#舒瑤基金會涉嫌詐騙#
#許知嚴違法挪用慈善捐款#
#許知嚴用愛心錢養老小三#
#許知嚴人面獸心#
......
這幾個熱搜熱度持續攀升。
起初,沒有一個媒體轉發報道。
爆料者隻是一個不知名新號。
加上許知嚴和林氏集團第一時間出面闢謠,公關團隊處理及時。
媒體都不會去冒險,舒瑤天使基金名望高,信眾多,許知嚴的律師團隊雷霆手段,他們不想惹事。
隻等著許知嚴買水軍,將熱度慢慢地壓下去。
可是這次,半天過去,熱度不降反增。
沒有媒體營銷號報道,出現數千個新號爆料。
它們排版整齊,言辭精簡有力,標題抓人,像是一場預謀已久的信息轟炸。
「想查我的 IP 壓我,做夢吧!」
系統洋洋得意,又開始新一輪輿論浪潮。
網絡幾乎全面淪陷。
每一個帖子,都貼出了許知嚴挪用慈善捐款,給林氏集團填補賬面虧損的證據。
小到和林婉儀的聊天記錄,大到流水支出。
許知嚴做得天衣無縫,為了幫助林家的公司,可謂絞盡腦汁。
【許知嚴和林氏現在應該已經瘋了。
【他們一定想不通,怎麼會有人把證據整理得無懈可擊。
【我可是系統诶,上帝視角,他許知嚴今天拉沒拉屎,咱都了如指掌。】
系統笑嘻嘻地調出許知嚴那邊氣急敗壞的畫面。
那邊,基金會和林氏的人亂成一團,盯著網上不斷湧出的爆料和群眾憤怒的討伐束手無策。
同樣的證據,早就在凌晨完整抄送發給監管部門。
許知嚴終於走下神壇,在無數媒體鏡頭下,灰溜溜地被執法人員戴上手銬。
#許知嚴畜生#
問鼎熱搜榜首。
大家怒罵許知嚴欺騙大家愛心。
在電視上作秀,博得信任,贏取名譽,背地裡將善款偷運給資本家,填補資金窟窿。
真正需要幫助的人群,得到的幫助杯水車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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