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她已經瘋了,其實她被賣去的那戶人家,比我爹蘇朝貴將我賣的那戶地主要好一些。
她同樣也逃跑了,可是她沒有我幸運,我當初遇到了穆武,她卻被抓回去,關在豬圈裡。
她受不了那種折磨,於是瘋了。
為此,蘇朝貴還特地來了一趟裴府,叫囂著要用家法處置我這個逆女。
裴渡川在府中,自然不會由著他胡來。
裴渡川護住我,對蘇朝貴說:「蘇大人,據本將軍所知,近日朝堂上彈劾你貪汙受賄、以權謀私的奏折堆滿了陛下的御桌,你還是想想怎麼自保吧。」
蘇朝貴聞言臉色一變,裴渡川說中了他的痛處。
他最近確實在為此事四處奔走,疏通關系,企圖抹去曾經那些貪汙受賄的罪證,填補那些窟窿。
可是沒用的,窟窿已經越來越大,他填不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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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朝貴同樣被趕出了裴府。
過了沒幾日,他來求裴渡川,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賢婿,求你救救嶽父,你護國有功,陛下想必會給你三分薄面,你去陛下面前替我求求情,我是皎月的爹爹,你怎麼能看著我出事?」
裴渡川悠然自得地品著茶,淡聲道:「本將軍已經向陛下求過情,不過不是為你求情,是為皎月求情,陛下已經允諾我,蘇家清算之時,皎月可以置身事外。」
「賢婿,你怎麼能這麼薄情寡義?我是你的嶽父啊,就算我對皎月再怎麼不好,她畢竟是我的親生骨肉,以前的事情我們既往不咎,求你幫幫我,我以後和皎月她娘一定好好地待皎月。」
「呵。」裴渡川冷嗤,蹙眉道,「你倒也不必和我攀親戚關系,皎月現如今是我夫人,娘家人都S了,你走吧,本將軍不會幫你們求情的。」
「再者,你這麼多年以權謀私,貪汙受賄,百姓早已對你怨聲載道,任何人求情都沒有用,這是你應得的。」
蘇朝貴該找的關系都找了,誰都不敢幫他,還迫不及待地撇清和他的關系,生怕牽連自己。
他如今算是走到窮途末路了。
我輕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這些年,我提醒過你多少次,不該收的禮物別收,不該做的事別做,你聽了嗎?你沒聽,還因此怨恨我,如今,你也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自食惡果。」
「不幫就不幫,你這個逆女,我和你娘真後悔生了你!」蘇朝貴並不後悔,他隻是後悔自己瞞得不夠深,給別人抓到了彈劾自己的把柄。
他隻後悔自己沒有早一步辭官,在被清算前,告老還鄉。
有些人,壞在骨子裡,你別幻想他會悔改。
隻有S,還能淹沒他的罪惡。
蘇家被清算,還牽扯出了許多朝中別的大臣。
蘇朝貴和嶽蘭入獄,來年秋後將要被問斬。
裴渡川不僅護下了我,也護下了蘇家那些不曾插手此事的無辜奴僕。
至於素月,她躲過了一劫,沒有入獄。
因為蘇朝貴和嶽蘭提前將她送出了城,至於去了哪裡,沒人知道。
12
來年,蘇朝貴和嶽蘭秋後問斬的那日,我去午門看了他們最後一眼。
我站在人群中,看著他們被按在斷頭臺上。
他們也看到了我。
「呸——逆女,見S不救,你也會下地獄!」蘇父朝我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
不過我站得遠,他吐不到我。
他現在上了斷頭臺,仍沒覺得錯不在自己,反而怨我和裴渡川沒有救他。
真是可笑。
嶽蘭用惡毒的眼神看著我,咒罵道:「皎月,都說雙胞胎不好養活,早知道你出生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你掐S!臭丫頭,我希望你這輩子都得不到幸福!」
他們真是S不悔改。
放心,你們越不希望我得到幸福,我越要放下心中的鬱結,抓住幸福。
劊子手舉起屠刀的那一瞬,裴渡川牽著我的手走出人群:「走吧,別看了。」
我依然回頭了,我看見他們的腦袋滾落在地上,來不及閉上的眼睛帶著怨恨和不甘。
我和裴渡川坐上馬車回裴府,馬車會經過蘇府。
我長大的地方,如今已經被查封。
人走茶涼,物是人非。
而我,也在短短四年的時間裡,歷經了半輩子才能體會到的曲折滄桑。
我平靜地放下簾子,報仇了,往後隻剩下我了,空虛且痛快。
裴渡川握住我的手,十指緊扣著,對我說:「皎月,往後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
我把頭靠在裴渡川的肩膀上,還好,身邊有個可以依靠的人。
裴渡川繼續說:「如今兩國已歇戰,不過邊疆依然需要強兵駐守,威懾敵國。我想向皇帝自請去駐守邊疆,往後在邊疆安家。夫人覺得意下如何?」
裴渡川的娘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因病去世了,他爹爹曾經也是威震四方的大將軍,十年前在戰場上為國捐軀。
裴渡川又是家中獨子,他和我一樣,如今都是孤身一人。
我今年也不過才二十二歲,裴渡川比我年長四歲,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未來,總歸是要有個人陪伴的,很慶幸,陪在我身邊的人,是我曾經喜歡的人。
我點點頭,應道:「好啊,比起京城,我更喜歡待在邊疆。」
半月後,我和裴渡川離開京城,啟程去邊疆。
馬車在路上行了三日,途經一座荒山時,在前開路的阿武折回來稟報:「稟告將軍,稟夫人,前方有具屍體,屬下下馬看過了,是素月。」
我和裴渡川下馬,走到素月的屍身旁。
她曝屍荒野,屍體散發出陣陣惡臭味。
我心底沒有一絲難受,隻有感慨,有些人,S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我吩咐下去:「將她埋了吧。」
「是,將軍夫人。」阿武去安排人將素月的屍體埋起來。
我站在一旁看著護衛在挖坑,這一幕和曾經素月讓護衛挖坑活埋我的情景很像。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我仰頭望著碧藍的天空,烏雲終將散去,陽光會照亮一切陰暗。
把素月埋起來後,我們繼續趕路,夜晚在驛站休息。
我在房裡沐浴,裴渡川繞到我身後,用皂角幫我沐發。
他那麼耐心,待幫我沐好發了之後,用手臂圈住我,低聲地在我耳畔說:「皎月,我們圓房吧?」
算起來,我和裴渡川重逢已有一年。
我當初隨他回京,便是以將軍夫人的名分入住裴府。
可我們卻並未圓房,裴渡川知道我的亡夫去世不久,所以他不曾提過這個要求。
可我能看得出來,他每每看我的眼神,炙熱而隱忍,明媚而克制。
他觸碰到我的身體時,如火焰一點就燃,卻又一點點地壓下去。
我問:「不介意我嫁過人?」
「不介意。」裴渡川溫柔地吻著我的側臉和耳垂,「你的每一段經歷我都接受,你的每一面我都喜歡。」
平淡的一句話,讓我感覺很安心。
我往他懷裡靠去,回應著他,柔聲道:「進來吧,一起洗。」
13
我們到了邊疆後,在邊疆安了家。
裴渡川對我的好,踐行在了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裡。
他在戰場上S伐果斷,處事雷厲風行,對我卻極盡溫柔體貼。
我們的日子溫馨而甜蜜,我的心情再度開朗起來,臉上重拾了微笑。
我每月都會讓阿武去給穆家送銀子和各種補給,偶爾也會去看看他們。
穆朗來參軍了,裴渡川將他留在身邊培養成親信。
穆軒回家也總是會帶一些家裡的土雞蛋來給我,還有他娘親親手納給我和裴將軍的布鞋。
那日清晨,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府中。
「□-」穆朗搖頭,語氣篤定:「回將軍夫人,不會的,我哥是個明事理的人,我哥很愛你, 他也很敬重裴將軍,將心愛的人託付給敬重的人, 我哥在天上才會安息。」
我點點頭,沒再說話。
穆軒是很好的人,曾帶給過我溫暖。
他上戰場前夕, 曾提出讓我給他生個孩子,我當時想著順其自然吧。
不過我並未懷上,有些事情,或許冥冥中已有注定。
穆軒忌日那天, 我和裴渡川提著祭品和鮮花去看他。
走到林間時, 遠遠地看見穆軒的墓前有人。
原來是穆父穆母。
穆母一邊抹淚, 一邊在墳墓前燒紙錢:「兒啊,你別牽掛爹娘,早點兒轉世做人,爹娘身子骨還算硬朗, 朗兒如今有出息了,在裴將軍身邊當差, 阿月對我們照顧有加,她現在是將軍夫人, 有了裴將軍照顧她, 你就安心地去吧……」
「軒兒啊, 我的好大兒,你是保家衛國的大英雄, 爹娘以你為傲,你多喝點, 爹爹給你滿上,你在天有靈,要保佑我們國泰民安,保佑朗兒平平安安……」穆父把酒灑在墓前。
兩位老人家眼中的淚花都透著純善。
等他們互相攙扶著離開後, 我和裴渡川才走向前,把祭品和鮮花擺在墳前。
我在穆軒墳前說:「阿軒,謝謝你陪我走過最黑暗的那段路,你我雖然夫妻緣盡了,往後我依然會將你的家人當作是我的家人來照顧,請你放心。」
裴渡川則說:「穆軒, 你安息,往後我來守護皎月。」
回去的路上, 裴渡川牽著我的手。
我們一起走過荊棘, 來到平坦的大路。
下坡的時候,裴渡川在前扶著我,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小腹。
裴渡川看見我下意識地摸小腹的動作,面色一喜,反應過來我有身孕了。
他將我抱起,激動到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是的, 裴渡川要當爹了, 我要當娘了。
從今往後,這世間又多了一個讓我們牽掛的人。
曾經我以為我錯過了裴渡川,原來皎月並未渡過河川,它隻是被烏雲遮蔽, 當陰霾散去,它的光芒仍會灑落在河川中央,泛起絲絲溫柔的漣漪。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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