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天梯第3章

慘叫聲好似S豬，沐寒淵雙目赤紅，一時間場面極其混亂。

 

「我的兒！兒的根啊！」

 

仙尊大驚，瘋了一般衝上去，治療金丹不要錢似的往沐寒淵嘴裡灌。

 

可他的下體還在流血。

 

慘不忍睹。

 

洛羽裳哭到嘴唇發白，沐寒淵怒了。

 

「哭什麼哭！你這賤人害我！」

 

「不是的師兄！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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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

 

仙尊頗為疲憊，像是一瞬間蒼老了百年。

 

他讓人將沐寒淵抬了下去，留洛羽裳繼續比試。

 

要麼怎麼說仙尊不是常人。

 

兒子的根都出事了！

 

我看得津津有味，卻心知這不是洛羽裳的錯。

 

是極寒劍氣。

 

那日我將劍氣打入他的體內，寒氣侵蝕，本意是罰他幾日不能人道。

 

卻不曾想，沐寒淵是一天都等不了。

 

他必定是吃了壯陽的丹藥，那藥材和寒氣相衝，這才導致下體爆裂。

 

我臉上的喜悅差點沒掩飾得住，趕緊低下頭裝作惋惜的模樣。

 

自食惡果，還看了一出狗咬狗的好戲！

 

真值！

 

12

 

再次見到洛羽裳，已是三日後。

 

她憔悴極了，在看到我時頗為怨毒。

 

「是你對不對？」她撕心裂肺，法術不要命地往我身上招呼。

 

這是仙山大會的最後一戰。

 

聽聞沐寒淵的根終究還是沒保住，洛羽裳不離不棄的痴戀可歌可泣。

 

可看到她如今的模樣，我哪還有不明白的。

 

不過是礙於名聲罷了。

 

又或是礙於仙尊和少主的威名。

 

我心下暢快的很，躲避她的法術愈發遊刃有餘。

 

洛羽裳雙手飛快結印，周身靈氣暴漲，竟在這一刻顯露出超出半步元嬰的氣勢。

 

「小師妹，還不拔劍？」

 

蕭寂塵的傳音在腦中響起。

 

我警鈴大作，向後一退。

 

下一刻，冰魄劍出。

 

這是我的冰魄第一次亮相，天地間猛然一窒，隻能看到越來越大的冰雪。

 

極寒籠罩，巨大的冰刃屹立在我的身後。

 

「天生劍骨！」

 

高臺上的道清真人飛快起身。

 

她的聲音不大，卻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

 

「您說什麼？」各峰的峰主愣住。

 

「你們靈虛山還能不能行了？和沒長眼睛一樣！」

 

道清真人美目含笑，饒有興趣地遙點了點我。

 

「天生劍骨出世，群星無以爭鋒，這場比試，無須再看。」

 

峰主們抖著嘴，顫了又顫，皆是不敢置信。

 

洛羽裳臉色難看，她努力抬頭：

 

「真人，您是不是在開玩笑？」

 

「我這妹妹從小就甚是暴虐，修為也遲遲難以精進，她不可能是你口中的天生劍骨。」

 

道清真人慢條斯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冷意上湧。

 

「不過是小小的混沌靈體，倒還質疑起我來了？」

 

仙尊警告般地瞪了洛羽裳一眼，她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

 

真人轉而看向我：「你可還入了劍冢？」

 

我點了點頭，她笑得更是開懷：「好好好！」

 

「小丫頭是個堅韌的，那極寒劍氣可是連我都要退避三分！」

 

峰主們臉色一變再變，悔恨之意擋都擋不住。

 

這是第一次有人看穿我的極寒劍氣，還是這樣的強者。

 

無盡劍意淬煉，方能以極寒破九天。

 

我眼中的感慨太過明顯。

 

道清真人笑道：「小丫頭，奪得魁首，我助你登天梯！」

 

登天梯？

 

此話一出，四下皆驚。

 

傳聞蓬萊山得天道仙運，每百年便會選出一名弟子，在十位合體大能的護送下，去戰那天命。

 

也就是登天梯。

 

若是成功便可直步九天，若是失敗，則神魂俱滅，連轉世都不會再有。

 

於是，所有修士心向往之，卻又懼怕膽寒。

 

「今年的登天梯資格，竟然給了靈虛山？」

 

蓬萊山的另一位大能小聲嘀咕，「畢竟是天生劍骨……也罷。」

 

他們所有人都看著我，我的心中驟然升起火焰。

 

我本就是S過的人。

 

這天梯，我是登定了！

 

13

 

洛羽裳的臉色沉得可怕。

 

她盯著我身後的巨大的冰刃，竟然是瘋癲地笑了起來。

 

「妹妹，我的好妹妹啊。」

 

「為什麼偏偏要與我作對！」

 

「從小時就是，為什麼你要生得比我好看？為什麼現在又要來搶我的機緣！」

 

她的身體劇烈的顫抖，大口的鮮血從喉中湧出。

 

這便是軒轅峰的秘術。

 

狂暴的雷霆在她身後成形，大能們紛紛驚起，無數靈力凝聚成保護屏障，將下方弟子牢牢罩住。

 

天崩地裂中，我隻是淡然摸了摸「冰魄」。

 

冰刃裹挾著寒風，眨眼就與那雷霆碰撞在一起。

 

「你輸了，姐姐。」

 

我拍了拍衣擺，下一秒，雷暴朝我的丹田襲來。

 

「爾敢？！」

 

高臺上的道清真人大喝一聲，正欲出手。

 

我咧嘴一笑，反手將雷暴一劍挑起。

 

「我的臉！」

 

沒人再理會洛羽裳了，她撕心裂肺的吼叫被師兄們的歡呼聲掩埋。

 

「小師妹！牛牛牛！」

 

我奪得了魁首，臨下臺前，我最後回頭看了一眼。

 

洛羽裳發絲散亂，跪坐在地上宛若瘋魔。

 

那道雷霆徹底毀去了她的容貌，我搓了搓手。

 

可惜，仙山大會，隻能傷人。

 

不可S人。

 

14

 

凌雲劍峰一下子成了靈虛山的香饽饽。

 

各大峰的峰主和弟子登門拜訪，但都被師兄們給罵了回去。

 

「得得得，秘境和靈草我們收下了，人嘛……」

 

「慢走不送！」

 

我樂呵呵看著他們氣紅臉灰溜溜地告辭，忍不住揪了揪蕭寂塵的劍穗。

 

「大師兄，這樣真的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師尊閉關還要幾月呢，隨他們鬧去。」

 

他任由我盤弄劍穗，眼尾在陽光下泛起了金光：

 

「倒是你，過幾日就要登天梯了。」

 

他的語氣裡有悵然，更多的是擔憂。

 

半響，他笑得眸光璀璨。

 

「到底是我選中的小師妹……這次也要平安歸來啊。」

 

無光劍發出了一道悠長的嗡鳴。

 

我便要出發去蓬萊了。

 

這次師兄們沒有送我劍穗，倒是一個個都跑過來非要抱我。

 

蕭寂塵排在隊伍的末尾，輪到他時，我聽到他極輕的嘆了口氣。

 

蓬萊山離靈虛山並不近。

 

軒轅峰的仙尊將他的飛舟借給了我。

 

一路上飛舟速度很快，卻在靠近蓬萊的一處雲霧林停了下來。

 

我有些疑惑地跳下飛舟。

 

洛羽裳從雲霧中走出，她面帶薄紗，眼睛通紅的看著我。

 

她的身後除了沐寒淵，還有我怎麼也想不到的一人。

 

我們的母親。

 

「妹妹，凌雲劍峰我們進不去，於是便在這裡等你。」

 

我頗為好笑地看著她，看她準備耍什麼新的花招。

 

她一滴滴流出淚來，和上一世極為相似。

 

「妹妹，之前是我不對，但我們畢竟是一家人。」

 

「天梯兇險，我特地帶母親和師兄在此，隻為見你一面，為你祈福送行。」

 

沐寒淵靜默地看著我，眼中是道不明的情緒。

 

我的視線不可避免地掃過他的腹部以下。

 

「咳！」他倉皇地咳嗽了一聲，眼眶深陷，全然不見之前的意氣風發。

 

確實是挺慘的。

 

我心下銳評，偏過頭看了看另一側的女人。

 

不知是不是因為洛羽裳的仙丹，她反倒比普通凡人更精神一些。

 

「女兒，我的雲衫。」

 

她向我走來，張開雙臂就想要擁抱我。

 

「哎？打住、打住。」

 

我警惕地制止了她的動作。

 

三人像是被我傷到，洛羽裳泣不成聲：「妹妹，我們真的錯了。」

 

女人也適時擦了擦眼角：「雲衫，娘想你。」

 

「別廢話了，忙。」

 

我丟下一句就要跑路。

 

「等等！」

 

她急忙叫住我，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

 

「這是娘親手釀的雪酒，你幼時最想喝了！」

 

「快嘗嘗吧。」

 

我盯著那個熟悉的瓶子，幼時我確實喜愛，可次次都被洛羽裳搶走，那時她怎麼說來著。

 

「那是你的姐姐，讓著點又何妨？」

 

我實在沒忍住眼中的譏諷，慢慢走近她：

 

「確實是辛苦您了。」

 

她的眼中泄露出喜意，洛羽裳也嘴角輕揚。

 

下一刻，我直接將小瓶子砸碎，冷道：

 

「你們看我像傻子麼？」

 

一世不行這一世還來？就這麼喜歡當毒王？

 

我心中的怒火越來越旺。

 

「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洛羽裳氣得破口大罵，沐寒淵也幽幽地看著我。

 

「這裡的雲霧是我從父親那順來的法寶，可以壓制人的修為。」

 

「小羽說你的劍骨可以助我重塑身體，雲衫，你不要怪我。」

 

而一旁站著的女人，也在此刻面露兇光。

 

「雲衫，你姐姐答應給娘百年壽元的丹藥，乖乖去S吧。」

 

我沉默地站著，看著三人精彩的表演，看著洛羽裳露出得意的表情，心下更加疑惑：

 

「你不會覺得能打得過我吧？」

 

到底是瘋了，才又主動撞到我的劍下。

 

有沐寒淵插手，我應對起來確實有些吃力。

 

但也僅僅是有些。

 

洛羽裳的面紗落地，宛如惡鬼般可怖，她的臉色早就慘白，鮮血不斷從口中湧出。

 

冰魄劍將她的丹田貫穿，源源不斷的寒氣侵蝕著她的五髒。

 

「饒、饒了我。」

 

她的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下，洛寒淵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你們二人可真有意思，竟然還在互相嫌棄？」

 

我的話語太過氣人，竟惹得洛寒淵也噴出一口濁血。

 

「妹妹！求你饒了我！」

 

「若我不呢？」

 

她著急的四下掙扎，在看到女人時眼前一亮。

 

我們的母親瑟縮在原地，早已經嚇得失魂失神。

 

下一秒，我瞳孔一縮，她的頭顱驟然掉落。

 

「妹妹。」洛羽裳聲嘶力竭：「我向你賠罪好不好？」

 

女人臨S前依然保持著錯愕的表情，她至S也未曾想到。

 

她最愛的大女兒, 會向她舉起屠刀。

 

15

 

我突然有些倦了。

 

重活一世，我見過了太過不曾見過的風景, 得到了太多不曾得到的溫暖。

 

洛羽裳早已不是我頭頂的陰霾。

 

「讓我饒了你？可以啊。」

 

「去廢了沐寒淵, 你舍得嗎？」

 

她笑得很大聲, 赤紅著眼睛撲向了男人。

 

我的眼前恍然浮現起上一世的最後。

 

我的靈骨被做成發簪, 二人輕笑調情, 甜甜蜜蜜羨煞眾人。

 

「啊！」

 

沐寒淵的舌頭被殘忍割去，修為盡毀。

 

混沌靈體確實得天獨厚, 丹田被我戳碎，瘋了也能和他打得有來有回。

 

我挑了挑眉, 洛羽裳確實是瘋了。

 

她抓著沐寒淵殘破的手, 目光痴痴看著我：

 

「妹妹, 你可還滿意？」

 

我擦了擦手，膩了。

 

兩個苟延殘喘的人, 在此刻兇惡地撲咬向對方。

 

雲霧中血光漫天。

 

我要去登天梯了。

 

16

 

「雲衫丫頭, 怎麼來得這般遲？」

 

道清真人向我迎來。

 

「路上遇到了三隻瘋犬，非逮著我一頓亂叫。」

 

「倒是有趣。」

 

她笑得花枝亂顫, 領著我去到雲霧裡。

 

十位合體大能朝著我點了點頭：「小友, 恭祝大道成。」

 

我回之以微笑, 看向那高聳入雲的石階。

 

蒼老不似人間的氣息, 空氣中有雷霆閃耀, 那一節節階梯徑直往上，誰也望不到頭。

 

登天梯！

 

幾乎是同一時間，三大仙山的上空倒映出我的身影。

 

登天梯者, 天地同證。

 

我淡然而去，踩在了第一節石梯上。

 

此時我並不知道, 遙遠的雲霧林，空氣驟然潰散, 瘋癲的女人從中爬出。

 

而凌雲劍峰外, 軒轅峰的仙尊攜赤焰怒火闖入：「我兒的魂燈滅了！」

 

師兄們費力抵抗，敵不過仙尊遙遙一指。

 

他們絕望地發出求救信號，還沒等出發去蓬萊的大師兄歸來。

 

許久沒有動靜的後山閉關處，無盡劍氣肆意而出，一道蒼老的聲音響徹蒼穹。

 

「他爹了個根, 你兒S了管我徒兒們何事？」

 

「師尊！」

 

閉關百年, 我那便宜師尊, 已是大乘期。

 

17

 

登天梯的日子很長。

 

我疼得叫喚出聲，想要質問於她，卻看到少年已經醒了。

 

「（正」有好幾次我都險些跌落，所有的修士都沒忍住屏息。

 

好在下一秒，我那小小的身影又倒映在靈鏡中。

 

雷霆聲, 風聲, 我的耳邊隻剩下呼嘯的寒意劍氣。

 

某天。

 

靈虛山下突然來了個瘋婆子，她的臉上滿是疤痕, 渾身散發著難聞的惡臭。

 

「滾遠點！」

 

她被外門弟子轟趕了出去。

 

這時, 天空中突然飄起了大雪，弟子們目光灼灼，她也痴痴地望天。

 

金光和著雪風奏響了悠悠劍鳴。

 

蕭寂塵獨坐在天梯之下，無光劍歡快地飛馳遠去。

 

「大師兄。」

 

我站在天梯的那頭, 遙遙朝他伸出了手。

 

「你的劍。」

 

「怎麼到我這來了？」

 

剎那間，青年的眸中盛滿了桃花，他慢悠悠一笑。

 

正如那年我初入宗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