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淵眼色一沉,就要將我從他身後拉出來。
我往後一縮,他被無數劍氣阻擋。
這一刻,所有的峰主都神色一窒:「你又突破了?」
仙尊微微擋住洛羽裳,不料他卻看都沒往那邊看一眼,而是低頭拍了拍我的腦袋。
「偽靈根也不要緊,你是練劍的好苗子。」
「就是我們凌雲劍峰吧,一窮二白,在靈虛山最被瞧不起,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和我走呢?」
他的眼眸中有寒星漫天。
「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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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寂塵朗朗笑著,背上利刃出竅,剎那間劃破了蒼穹,背著所有峰主,他的聲音很輕:
「劍修一道,比不上軒轅峰直步九天,比不上丹峰地位崇高,隻有一個字:苦,但——」
「唯有一劍在手。」
身後是洛羽裳得意的臉,沐寒淵和其餘人無一不唏噓嘆氣:「真是蠢不可及。」
可我什麼也聽不到了。
唯有一劍在手,我鄭重地朝他拜了一拜:「我不怕苦。」
「凌雲劍峰一窮二白,我生來便不被喜愛。」
「窮鬼和萬人嫌,絕配。」
蕭寂塵哈哈大笑,笑得各位峰主臉紅脖子粗,他道:
「那還不快叫大師兄?」
7
我和大師兄回了凌雲劍鋒,方才知曉,原來劍修……是真窮啊。
除了遠處的雲霧好似仙境,其中點綴的破敗茅草屋,竟是連凡間最窮苦的人家都不如。
「小師妹,你該不會是後悔了吧?」
蕭寂塵笑眯眯地看著我,我搖了搖頭:「不後悔。」
他將我從窘迫中解救,又為我重燃燈火,漫漫修仙長路,我豈敢辜負?
「偽靈根真的可以練劍嗎?」
我不太自信。
「當然啦!大師兄你也太牛了!從哪裡拐來的小師妹?」
「小師妹!我的茅草屋在最東頭,有什麼困難你盡管來問我!」
「小師妹,嗚嗚嗚,我們凌雲劍峰終於也有自己的女弟子了!」
「小師妹呀!」
我的眼眶有些酸澀,蕭寂塵拍了拍我的肩:「隨我去取劍。」
冰魄劍陪伴了我整整五年。
這五年來發生了很多事。
比如,一直閉關我從未見過的峰主師尊,靈識入夢教會了我好幾套新的劍招。
比如,我被大師兄每天抓著陪練,終於從狼狽不堪到和他打得有來有回。
再比如,時不時傳入峰內的,有關軒轅峰神女洛羽裳的消息。
作為百年難求的混沌靈體,所有的宗門資源不要錢似的往她身上砸,她兩年前就已半步元嬰。
而我,不過是區區築基。
這其中的差距太過殘忍,宗門內時常有人將我和她比較。
說我蠢笨,放著軒轅峰不去,非要去劍峰和那些榆木疙瘩作伴。
說我連洛羽裳的一根頭發絲都不如。
我並未理會,心中卻不免有些著急。
「小師妹,靜心!」
蕭寂塵一道劍氣將我的「冰魄」打下:「今天就到這吧。」
我靜靜地感受著體內蓬勃的劍意,偽靈根資質,我現在已經能夠一劍劈山。
「厲害啊小師妹!每次看你和大師兄比試,劍意都能有所突破,你真的是偽靈根嗎?」
「嘖,我們凌雲劍峰的小師妹才是真正的天才,外面那些蠢驢懂個屁!劍修一道,築基也能單挑元嬰!」
「何止是單挑元嬰,小師妹能夠單挑化神!不,單挑煉虛!」
我低頭看向落葉,蕭寂塵溫柔地看著我,身邊是一群嘰嘰喳喳的師兄們,久違的酸澀湧上心頭。
這五年,我確實已經很努力了。
大境界上的差距,我抬頭望,洛羽裳好像已經走了很遠。
我以為大家是在安慰我,可此時我並不知道。
劍修之道,重在修心,蕭寂塵已是劍心大承。
我能夠與他論劍,天賦和實力早就恐怖至極。
「不過你那姐姐,確實也是不得了!」
「元嬰境界便參透了軒轅峰的獨門秘術,還和那少主沐寒淵定下了婚期,二人可是被譽為佳話。」
婚期?我默不作聲地摳了摳劍柄,隻覺得胃裡像毒燒一樣。
原來上輩子,他們在這時就已是神仙眷侶。
身上的靈骨隱隱作痛,我勾住蕭寂塵的劍穗。
「大師兄,我有事想和你說。」
8
落日餘暉,微風拂過蕭寂塵的碎發,他整個人沐浴在金色裡。
「你說你要入劍冢?」
我輕輕「嗯」了一聲。
風越來越大,他定定地看著我,整個人像是蒼原上無盡凜冽的霜雪。
劍冢,凌雲劍峰的禁地,整個靈虛山最兇險之處。
那裡被無上劍氣籠罩,肆虐的劍意足以讓人脫胎換骨,但峰內眾人卻避之不及。
因為他們承受不住劇痛。
曾有位師兄不甘,在踏入後吐血,被迫中途退出,全身經脈爆裂而亡。
於是這麼多年過去,再無人敢提劍冢。
我不知該如何解釋我那前世的怨與恨,我隻是攥緊了手,堅定地看著蕭寂塵。
「那是連我去了,都要脫兩層皮的地方,小師妹啊,你這是何苦?」
凌雲劍峰的大師兄,是驚豔才絕的天才,他憑一己之力保下主峰之位,日日艱苦,淬煉劍心,他不入劍冢,是不需要,而不是不能。
但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良久的沉默後,蕭寂塵嘆了口氣:「就這麼想變強?」
「想。」
「想多強?」
我笑了:「比你還強。」
「哈哈哈哈!」他的眼眸中浮現起螢火,在這一剎那驚豔了日光。
他彈了一下我的腦門:
「真拿你沒辦法。」
「回去休息一晚,明日我在這等你。」
次日一早,我們踩著晨光出發。
師兄們得知了消息,哭哭啼啼跑來送行。
「我們家小師妹啊,那劍冢是非去不可嗎?」
「嗚嗚嗚,是不是嫌棄師兄們沒用,不能保護你呀……」
「再不濟還有大師兄呢!」
「閉嘴呆子,你當大師兄是我們的保姆嗎!」
「小師妹,一定要平安歸來啊!」
看著平日裡最為節儉的師兄們,紛紛塞給我這樣那樣的法寶,我的眼眶更酸了。
「這是師兄們最為寶貝的劍穗,帶上,小師妹,一路盡是坦途。」
零零散散的劍穗掛在「冰魄」之上,我揉了揉眼睛,揚聲笑道:
「師兄們,等我歸來。」
踏入劍冢的那一刻,我的心髒傳來劇痛。
「撲通——」我沒忍住跪倒在地,呼吸間血液翻湧,一滴滴從我嘴邊滲出。
蕭寂塵站在劍冢入口喊我:「小師妹。」
我拼命抬頭,淚眼模糊裡,我看到劍冢的入口關閉,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蕭寂塵好像朝我伸出了手。
我沒有精力再思考,整個劍冢的劍氣都像我湧來。
仿佛一隻破碎的容器,我連毛孔都在哀嚎,它們不斷將我粉碎,淬煉,這是比生剜靈骨更殘忍百倍的酷刑。
「回頭吧,何必再堅持呢?」
「有什麼好努力的,這麼痛苦也是比不上姐姐的呀!」
「現在已經很幸福了,就這樣安穩生活吧!」
「什麼都改變不了,就像那仙尊之子,你沒救他他不還是活得好好的?」
「你是偽靈根呀,認命吧。」
命?什麼是命?
我向前一步抓住劍氣,極寒刀鋒貫穿了我的身體。
耳邊魔音散去,我用我斷裂的指尖直指蒼穹。
我是孑然獨立的孤魂惡鬼。
我,不認命。
9
從劍冢出來的時候,我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蕭寂塵守了我七天,原本風光霽月的青年,此刻衣衫染塵。
他穩穩地抱住我,替我拭去了臉頰上的血。
「師妹,回家了。」
我費力抬手,隻勾住了他垂墜的發。
他似乎是笑了,再之後,我便昏S過去。
再次醒來又是七天。
清冷的木香似乎還縈繞鼻間,蕭寂塵卻不在。
我沉息感受著劍意,隻是一指,空氣中便凝結出霜雪。
極寒劍氣!
這便是我在劍冢中最大的收獲。
體內還殘留有餘傷,我起身前往丹峰的藥堂。
一到藥堂門口,我便聽到了弟子闲聊。
「神女她真是和傳聞中一樣溫柔善良,現在哪還有修仙者還惦記著凡間親人?」
「就是就是,她這次要拿的都是延年益壽的丹藥,不像她那在劍峰的妹妹,聽說至今連人都沒見過呢!」
「噓,那妹妹據說很是不識好歹,明明是靠著神女入宗,竟然這般狼心狗肺!」
「可別再說了,免得又惹神女傷心!」
我腳步一頓,他們看見我,紛紛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更有甚者,明晃晃地對著我呸了一下。
「這是在狗吠什麼?」我心中滿是問號。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錯愕,像是沒想到我會這般粗鄙。
「好狗不擋道。」我淡淡瞥了他們一眼。
他們被成功激怒:「不過是沾了神女的光,在這裡狂什麼狂?」
我實在懶得理會,隨手輕輕一揮。
「啊!」他們倒飛了出去。
這、這麼弱嗎?
我半響無言。
他們實在狼狽,原本整齊的衣物被劍氣碎了個九成九。
「……還挺白。」
被點到的弟子漲紅了臉,又怒又怕地護著屁股跑了,其餘眾人哪還有之前的威風。
「雲衫!」
洛羽裳就是在這時出現的。
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群人屁滾尿流地跑到神女身邊。
「你真是太過分了,快快給諸位師兄們道歉!」
她盈盈而立,蔥白的指尖直指我的眉心。
藥堂內的其他弟子也圍了過來,嘴裡眼裡都是對我的不屑。
「你哪位?」
一句話讓她氣紅了眼。
「妹妹!你修了仙竟便得這般潑皮無賴!」
我掏了掏耳朵:「再不讓開連你也一塊打了。」
洛羽裳深吸了一口氣,靈力裹挾著炸裂聲朝我襲來。
「長姐如母,今天我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你!」
「神女大善!」弟子們紛紛叫好鼓掌。
但下一秒,洛羽裳的發簪被我斬斷,她披頭散發,美目錯愕倒映出我淡笑的臉。
「姐姐,這就是你說的教育?」
四周一片S寂。
不知誰小聲嘀咕了一句:「怎麼她看起來比神女還要厲害?」
洛羽裳暴怒,雙手借印就要起S招,清潤的男聲響起。
「小羽!」
沐寒淵一把摟住她,心疼地吻了吻她的臉頰,而後走到我跟前。
「雲衫,看在我的面子上。」
你的面子值幾口饅頭?
我像看傻子一樣看著眼前人,他一身玄衣,幾年未見愈發俊美。
比前世更為矜貴。
我抬腿便要走,他卻一把將我拉住。
他指尖的紅痣與我的指節交疊,肌膚相親,他在眾人看不見的角落勾了勾我的掌心。
「雲衫,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他傳音於我。
「我很想你。」
我惡心又震驚,後退三步,條件反射地打出一縷劍氣。
那劍氣悄無聲息地鑽入沐寒淵的體內,他並未發覺。
仍然用一種黏膩的目光看著我
掌心被劃過的地方痒得我作嘔,我取了傷藥,路過洛羽裳的時候她怨毒道。
「仙山大會,妹妹可要小心些。」
10
我確實是要小心些,她在我的傷藥裡下了毒。
熟知草藥的師兄攔住我,說傷藥裡的毒味燻得他頭暈。
上一世她毀我容貌,這一世她卻是急了。
「斷腸草?!」師兄大驚,咋咋呼呼地招來了劍峰的所有人。
「有人要害小師妹!」
「無色味微,要不是我敏銳!這回小師妹的墳頭草都幾米高了!」
「狠啊,真狠!食下一刻鍾,便烈火燒心,爆體而亡!」
蕭寂塵的眸光很暗,在師兄們一口一句「賤人」的破罵裡,他顯得尤為冷靜。
「是誰?」
「洛羽裳。」
「軒轅峰那個神女?」
他似乎冷笑了一下,輕飄飄丟下一句「還有事」就要走。
如果不是「無光」突然開始劍鳴的話。
「大師兄,你的劍。」
他面無表情地按住劍鞘,我忍不住笑了。
「可別髒了大師兄的手。」
「我親自斬她。」
仙山大會,是靈虛山各峰弟子間的切磋比武。
上一屆大會,凌雲劍鋒一敗再敗,多虧了蕭寂塵,憑一己之力連勝三十場奪得魁首,才堪堪保下主峰地位。
所以這一屆,師兄們一大早就摩拳擦掌。
「上屆的魁首不得參賽,但我們這次還有小師妹啊!」
「嘿嘿嘿,近來我又有所突破,看我大S四方!」
作為種子選手,我被他們圍在中央,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場地。
原本熱鬧的現場安靜了一瞬,噓聲四起。
「喏,凌雲劍鋒的榆木疙瘩們和那個沒禮貌的顛婆。」
「弄哭神女的就是她吧,長得竟然這樣美貌?」
「最毒美人心啊,等會我不得好好招呼招呼她。」
「嗖嗖嗖——」十幾柄劍出。
師兄們瞪圓了眼:
「他爹了個根!罵我們可以,不能罵我小師妹!」
萬籟俱寂,就連高臺上其他仙山的大能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
「師兄們,劍光晃到我眼睛了。」
11
我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大能們的注意。
這次仙山大會和以往不同,我看到峰主們圍著首位的美豔女子畢恭畢敬。
就連軒轅峰的仙尊都乖巧如同鹌鹑。
「那是蓬萊山的道清真人,前陣子出關,竟是進階到了大乘期,那可是離突破凡塵隻差臨門一腳!」
「三大仙山唯一的大乘期仙人,是你我仰望不及的存在!」
說話的正是我此輪的對手。
他感慨完後,對著我嗤笑道:
「你就別關注那仙人了,好好關心一下你自己吧!」
「做我的對手,你也配?」
他活動了一下手臂,嘭得一聲跳上平臺:「惹得神女落淚,你該S……」
我向前輕輕一揮。
寒刃封喉,他嘴角溢出鮮血暈S過去。
S寂,獨留空氣中刮骨般的寒霜。
「有點意思。」那道清真人眯了眯眼。
我並未注意,隻是靜立臺上。
一劍未出,我僅憑一道寒刃,就拿下了小組第一。
圍觀的弟子們看我像看妖魔,我向前一步,他們後退三米。
於是,我很順利的來到洛羽裳的擂臺下。
好巧不巧,和她比試的人,正是沐寒淵。
「小羽,手下留情。」
「師兄說笑啦。」
二人笑吟吟地看著彼此,眉目間春水流淌。
「真是好一對璧人,賞心悅目呀。」
圍觀眾人紛紛感慨,可下一秒他們就笑不出來了。
沐寒淵突然慘叫一聲。
他的下體滲出鮮血,不一會兒便血流成河。
「我的根!啊啊啊!」
所有人瞠目咋舌,洛羽裳臉色煞白,她隻是放了一個小小的法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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