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裡的回憶有多麼情真意切,現實裡的我就有多麼痛徹心扉。
4
段行川溫熱的指腹撫拭在我的臉頰,我被迫睜開雙眸。
「阿玉,咱們有孩子了。太醫剛才為你診斷出了喜脈。」?
我怔怔出神,我懷孕了?
為何偏偏在這種時候,如果是一年前我肯定會很開心。
可現在……
段行川將頭輕輕枕在我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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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長大了是會乖乖喊我父皇的。」?
他小心翼翼的動作、驚喜雀躍的目光刺痛了我。
整整兩個月段行川都不曾踏足我的寢殿,我隻能從宮婢那裡得知他的消息。
有幾次在御花園裡遠遠撞見,他身邊也總是環繞著白芷蘭的嬌聲軟語。
久違的溫情並沒有讓我有絲毫慰藉,反而更覺悲涼。
破鏡難圓,變過心的感情也同樣。
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我眼角發酸,偏過頭不去看他。
他察覺到了我的情緒,伸手扳過我的臉來。
「阿玉,你怎麼總是跟朕鬧別扭呢?從前你不是這樣的。」?
是啊,我這一年在宮中飽受磋磨,活得像個怨婦,都忘了曾經是多麼恣意灑脫。
我慘淡一笑:
「陛下從前也不這樣。」?
段行川重重嘆了口氣:
「芷蘭時日無多,你又何須為她過不去?」?
「我承認這段時間是疏忽了你。待她離世後,我們就和好如初,還和從前一樣。」?
我沉沉低笑。
他惱了幾分:「皇後何故發笑?」?
「陛下您登高權重,怎麼也有天真的時候?」?
「人心是什麼很賤的東西嗎?踐踏過了還能毫無芥蒂。」?
段行川臉色一僵,似乎被我的語言刺到。
「阿玉,你當真能舍得了我?」?
我不想與他再做無意義的爭辯,抬眸望著帳幔發呆。
我的無視讓段行川一聲冷笑,他掐住我的下颌,俯身報復性地吻住我的唇,開始重重撕咬研磨。
丹藥使我渾身癱軟,掙脫不開便流著淚任由他去了。
他吻人的力道愈發粗野,手也不老實。
一直持續彼此氣喘不已,他才戀戀不舍地分開。
「皇後真是口是心非。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可身體還是一碰還是那麼軟。」?
他抹了抹我的臉上的淚痕,挑起眼尾輕笑。
「好好待在宮中養胎,朕有空就來看望你。」?
我闔上眼,不去看他大步流星的背影。
隻要再忍耐最後七日。
七天後,我暫停呼吸與脈搏,師兄會在宮中親自接應我。
至於這個意料之外的孩子,大概是保不住了。
我黯然撫上小腹,鬥數丹藥效霸道,就連壯年男子都難以承受。
娘對不住你,我的孩兒。
5
宮中這幾天熱鬧得很。
管弦絲竹聲嫋嫋,流水似的宮女嬤嬤們捧著華服珠寶,腳步輕快往蘭心閣去。
就連往日素雅莊嚴的東西六殿,也全都掛上紅綢貼滿了喜紙。
隻有我的未央宮,S氣沉沉。
晚膳時分,我嘔出一口血。
丫鬟菡香看見我帶紅的帕子,一下哽咽了。
「娘娘,我去給您喊太醫來。」?
我喊住了她,看著她焦灼擔憂的小臉,一時又不知該如何解釋。
「別去了小菡香。我這個病是看不好的,再過不久我就要S了。」?
她清楚我的本事,我都這麼說了,自然是沒救了。
這小丫頭繃不住情緒,抱著膝蓋蹲在牆角嗚咽起來。
「您這麼好的人,陛下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
「若不是因為傷神費心的緣故,您又怎麼會病得這麼嚴重,嗚嗚嗚……」?
我走過去揉揉她的腦袋:
「好啦,再哭貓兒都被你嚇跑了。這個給你。」?
我從懷中取出一枚青木令牌,在她臉前晃了晃。
菡香抽抽搭搭道:
「娘娘,您給我這個木頭疙瘩做什麼?」?
我朝她眨了眨眼:
「我S了之後,若是你想我了,可到邵華山為我添炷香。」?
菡香一愣,眼睛亮了。
「娘娘,您是不是……」?
她欲言又止,不再往下說了。
菡香性情雖然純真,卻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通透又聰慧。
我點點頭,微笑道:
「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她一雙杏眼霎時陰霾全無,收下令牌喜色盈盈道:
「是,娘娘。」?
6
體內的力量越來越少,我仿佛被抽取了精氣一般,虛脫疲軟。
明明是大晴天,我卻渾身生寒,如墜冰潭。
菡香貼心地給我縫了又輕又暖的披風,攙扶我到御花園裡去曬太陽。
行至灌木叢屏牆附近,聽得一聲柔媚動人的嬌吟:
「段大哥,我的時日不多了,讓我成為你真正的女人吧。」?
我腦中嗡鳴一片,如遭雷電般佇立原地。
段行川的聲音已然動情,沙啞地喚了一聲:「蘭兒……」?
昨天還在信誓旦旦跟我保證的男人,竟然在這假山中與他的好妹妹尋歡偷情。
隨即傳來衣物摩挲聲、段行川陣陣粗重的呼吸。
我沒有了再聽下去的勇氣,菡香見狀不對,扶著我快步走開。
回到未央宮,我接連灌下多杯濃濃的苦茶。
可心底湧起的那股惡心始終壓不下去。
菡香蹙眉道:「光天化日,陛下怎麼越來越荒謬了。」?
「貴妃也是荒唐,鎮國公家培養出來的千金小姐,竟白日與人宣淫,孟浪至極。」?
菡香的話猶如石投大海,讓我隱隱產生一絲怪異的波瀾。
段行川的喘息、白芷蘭的嬌嚀在耳畔揮之不去。
這一晚,我心亂如麻,睜眼到天亮。
7
次日,伴隨著撕裂般的頭痛和胸口的窒息沉悶,我勉強撐著身子下榻。
「阿玉,你可有好些了?」 段行川挑起珠簾走進來。
我看著他烏青的黑眼圈,臉上是餍足後的意氣風發,忍不住憶起花園裡的那一幕。
「真髒……」?
段行川一怔:「什麼?」?
我握緊杯子,笑著搖搖頭:
「沒什麼的,臣妾是說這茶杯髒了。」?
說著手一松,青瓷茶具應聲落地,裂成了大大小小無數的碎片。
他目光帶著探究的疑惑:
「是嗎?可朕剛才分明看著挺幹淨啊。」?
我看著滿地狼藉:
「臣妾肚量小,眼裡容不下沙子。所以它對臣妾來說,髒了不想要了。」?
段行川發覺了我不對勁兒,可語中仍舊帶著討好的意味。
「扔了也罷,既然阿玉不喜歡,朕吩咐內務府每天給你送新茶具來。」?
我點點頭,淡淡道:
「陛下這麼早駕到未央宮,可是有重要的事?」?
他面色一滯,又很快笑著恢復如常:
「阿玉,我來看看你還需要理由嗎?」?
我看著他俊美的面容,曾經喜歡極了,如今隻覺得厭煩:
「臣妾是怕陛下新婚事多,走錯了去蘭心閣的路。」?
段行川再遲鈍,此刻也聽出了我的陰陽怪氣。
他上前一步,攥住我的手腕將我強行扯進懷中。
我掙扎著,他卻憋著勁兒似的就是不撒手,直至我無力僵持。
「你乖一點兒,別對我這麼疏離好不好?」?
「阿玉你知道嗎,你剛才看我的眼神好冷漠,我有點害怕。」?
我不禁有些恍惚,曾經親密無間的人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真是世事無常。
再過三天,我們這輩子永遠也不會相見了。
出神的工夫,手腕上突如其來了冰涼的觸感。
低頭一看,我的雙手已被玄鐵鎖鏈牢牢地扣住。
我猛然一驚:「你要做什麼?」?
他愧疚道:「對不起阿玉,蘭兒還缺一道藥引。」?
「朕已經尋到了天山雪蓮和九葉靈芝來救蘭兒的性命,可她當下身體虛不受補,恐怕承受不住這兩樣聖物。」?
「你是從小浸泡草藥長大的,所以朕想借你一碗血用用。」?
我氣極反笑:
「借?陛下這不是強取豪奪嗎?」?
段行川吻了吻我的耳垂,聲音如夢魘般鑽入我的耳中:
「你就當我卑鄙好了,朕不能失去蘭兒。」?
我看著寒光閃閃的匕首,隻覺得自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現在是喜歡你的,萬一有一天不愛了呢?」?
那時我搖搖頭:「怎麼會呢。」?
碧玉年華正是天真的時候,不明白真心瞬息萬變。
從前那個會因為我感冒而不眠不休的少年,親手割開了我的皮膚。
哪怕我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血順著皓白的手腕汩汩流出來,刺眼鮮明。
段行川身軀一顫,目光有瞬間的失神。
他抬頭對上我漆黑不見底的眸子,恐慌道:
「阿玉,朕以後會百倍彌補你的。」?
「這都是為了救芷蘭,隻是一碗血,不打緊的。」?
鬥數丹化出的氣在體內亂竄,我SS盯著他,咬牙忍著劇烈的疼痛。
他伸手蒙上了我的雙眼:「求你了阿玉,別這樣看我好不好?」?
失去了光明後,小腹的痛覺更甚。
突然一股暖流從我的下體流出,我聞到了空氣中更重的血腥味。
段行川手一松,癱坐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怎麼成這樣了?」?
8
太醫趕來,說我的孩子流掉了。
段行川痛苦地揪著頭發:「朕隻是取了一碗血啊,孩子怎麼就沒有了?」?
我躺在床上無聲無息,真相是不可能告訴他的。
他朝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太醫嘶吼:
「廢物,定是你們沒有盡心盡力。」?
「朕不管,你們馬上救活阿玉腹中的胎兒,否則要你們陪葬。」?
宋太醫顫顫巍巍,冒S發言:
「陛下,皇後娘娘身體底子很虛弱,您驟然取這麼一大碗血,孩子定然保不住。」?
「微臣已經竭盡所能,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段行川一腳踹過去:
「一派胡言。皇後好端端的,身體怎麼就有問題了?」?
我覺得他很聒噪:「夠了。」?
「陛下自己做下的事,為難這些太醫們幹什麼?」?
段行川側首,目光觸及我手腕上厚厚的紗布,神情一痛。
「對不起,你身體出了狀況怎麼不跟朕說?」?
我面無表情道:
「臣妾數次求見陛下都被回拒,還有提起的必要嗎?」?
段行川急忙辯解道:
「不是的,芷蘭說你正在氣頭上,朕想讓你冷靜冷靜。」?
菡香端藥進來,忍不住開口道:「陛下,容奴婢大膽說一句。」?
「若貴妃娘娘所言有理,是真心為您和皇後娘娘好,為何您二位還會矛盾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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