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綜未滿第3章

「唐梨，忘掉陸辰。

 

「以後都隻看著我一個人，好不好？」

 

說完，季川垂下頭抵住我的額頭。

 

我不知道這動作和臺詞是不是導演組設計的。

 

我隻知道此時此刻，心跳聲震耳欲聾。

 

等下了這個節目，我們也許都不會有機會碰面。

 

所以，就讓我短暫地沉淪幾分鍾吧。

 

我伸出手用力抱住季川的腰，將頭靠在他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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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川微微側過臉，嘴唇沿著我的鼻子一路向下。

 

尋找到終點後，輾轉反側，攻城略地。

 

而我，並沒有拒絕。

 

肺部的空氣耗盡，我的臉也一點一點開始漲紅。

 

腿更軟了，我將自己重心全都靠在季川身上。

 

然後，身體一歪，強烈的失重感突然傳來。

 

季川這孫子抱著我跳下去了！

 

「啊！」

 

我的慘叫聲響徹海面。

 

風從我耳畔呼嘯而過，季川似乎說了什麼，但我並沒有聽清。

 

隻能隱約聽到「真的」兩字。

 

這一期戀綜，就此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21

 

因為這節目的熱播，我的資源也跟著水漲船高。

 

我開始像陸辰一樣忙著工作，把劇組當家住。

 

季川幾次想找我聊，都被我用工作給推脫了。

 

這天我剛拍完戲，想進酒店休息一會。

 

助理拖著一張苦瓜臉找到我：

 

「姐，真攔不住。

 

「陸辰哥已經在你房間等你了。」

 

我不想把事情鬧大，隻能忍著氣回到酒店。

 

「啪！」

 

陸辰將手機砸在沙發上。

 

上面還播放著我和季川的那個吻，點贊量極高，有上百萬。

 

「唐梨，你給我解釋清楚！」

 

我連眼皮都沒抬：

 

「陸辰，我很累，你可以走了。」

 

陸辰極為用力，一把將我扯到他身前。

 

清俊的鳳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你和季川是不是假戲真做了？」

 

我都要被氣笑了：

 

「陸辰，你現在是用什麼身份質問我？

 

「你的分手聲明還掛在那呢！祝我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陸辰抿緊薄唇，怒氣稍稍降了一些。

 

「我那都是為了工作，唐梨。

 

「你知道的，我想當男一，這次熱度上去了才有機會。」

 

我冷著眼看他：

 

「是啊，一切都是為了工作。

 

「那我們這段婚姻，你打算什麼時候公開？

 

「還是說你打算像有些大明星一樣，讓我一輩子見不得光？」

 

22

 

陸辰惱羞成怒，又急又氣：

 

「那怎麼能一樣呢！我們倆都沒領證！」

 

我猛然抬頭，不可置信地瞪著他。

 

當初為了給他奶奶衝喜，婚禮辦得倉促而匆忙。

 

婚禮完，便是葬禮。

 

葬禮還沒結束，陸辰就坐著飛機去了北京。

 

後來我也曾催過他領證，他都說等這部戲拍完馬上去。

 

可是，戲一部接著一部，永遠沒有拍完的時候。

 

在我們老家，先辦酒席後領證的夫妻也多。

 

我就沒有太當回事，以為陸辰是真的忙。

 

現在看來，陸辰是故意拖著不領證的吧？

 

就為了有一天被人爆料，好表明自己未婚的身份？

 

在這圈子，對於沒資源沒背景的小明星，確實未婚優勢更大。

 

因為靠炒 CP 博流量，本來就是司空見慣的手段。

 

低成本，且好用。

 

陸辰，是個努力抓住一切機會的人。

 

我以為自己會很難過。

 

心髒抽動兩下，便迅速恢復了平靜。

 

就像被投入小石子的湖面，隻剩下一圈又一圈輕微的漣漪。

 

「陸辰，從你發那個聲明開始。

 

「我們就已經沒有關系了。

 

「我們分手了，懂嗎？」

 

23

 

陸辰倏然抬頭，還沒說話，眼眶已經紅了。

 

他嘴唇嗫嚅半晌，才啞著嗓子問道：

 

「你，你要和我離婚？」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都沒領證呢，算什麼離婚？

 

「而且分手，是你先說的。」

 

陸辰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沙發上，將臉埋進雙手中。

 

聲音悶悶的，帶著明顯的鼻音。

 

「我不同意。

 

「唐梨，我不會和你分手的。

 

「我和任靈萱炒 CP 隻是為了工作，你知道的。」

 

我突然感覺沒意思極了。

 

「陸辰，這種日子我已經過夠了。

 

「你不明白嗎？作為圈內人，我們的生活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如果你不主動將這兩者剝離，那就永遠沒有分開的一天。」

 

陸辰失魂落魄走了。

 

背影蕭瑟而寂寥，仿佛一下子被人抽幹全部精氣神。

 

他執拗地不肯接受我們已經分手的事實。

 

但是又沒有勇氣宣布我們結婚。

 

兩頭都想佔。

 

可魚和熊掌，從來不可兼得。

 

24

 

任靈萱的新戲又播出了。

 

熱度很高，她和陸辰很像，都是一心撲在事業上。

 

新劇因為要和男一號炒 CP，和陸辰的那段綜藝很快就無人再提。

 

這圈子就是這樣。

 

各種新聞和新人，如海浪一般不停奔湧。

 

稍不留神，就會被拍在沙灘上。

 

陸辰之前抓著綜藝大肆炒作，惹怒了一部分任靈萱的粉絲。

 

她們嫌陸辰咖位太低，演技一般，流量普通。

 

配不上任靈萱。

 

陸辰長的不錯，但這種不錯，在娛樂圈太多了。

 

我不想讓自己卷進這些是非當中。

 

就我那三兩個粉絲，還沒陸辰多呢。

 

我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當中。

 

陸辰經常給我發信息，打電話。

 

我都沒回應。

 

他沒辦法，隻能借著給其他人探班的名義悄悄來劇組看我。

 

我覺得這人有點好笑。

 

他連試圖追回我，都是如此偷偷摸摸，見不得光。

 

每次來劇組也不說話，就是陰著一張臉。

 

不動聲色觀察其他男明星和我之間的互動。

 

25

 

我沒理會他，如蝴蝶般在一個又一個劇組之間旋轉。

 

這一次，我終於不用再演惡毒女三女四。

 

而是扮演一個痴情的女二。

 

當看到對手演員的那一刻，我大腦有片刻的宕機。

 

季川？

 

他來這裡做什麼？

 

我吃驚又茫然的表情取悅了他。

 

季川挑著眉笑，梨渦在臉側若隱若現。

 

「姐姐，別來無恙？」

 

我一下子就想起蹦極那個吻。

 

視線閃躲，不敢去看季川的眼睛。

 

見我這樣，季川的桃花眼眯成月牙，笑意止都止不住。

 

「姐姐，故人久別重逢，不應該抱一下？」

 

說話間，他已經朝我張開了雙臂。

 

太多人看著，我騎虎難下。

 

隻能硬著頭皮上前淺淺地抱了他一下。

 

一觸既離。

 

擁抱的時間很短，可身上還是沾染了他的香水味。

 

像雪山上的冷松。

 

清冷，卻帶著種別樣的誘惑。

 

26

 

當陸辰再次找借口來探班時，恰好遇上我和季川演對手戲。

 

這一場還是吻戲。

 

男二在女二睡著時，偷偷吻了她。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點到為止。

 

不知為何，季川卻 NG 十幾次。

 

不是手肘壓到我頭發，就是起身時沒站穩。

 

陸辰的臉色越來越黑。

 

但他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

 

因為在所有人眼中，我們隻是在數年之前有過一段感情的前任。

 

他吃醋，實在是名不正，言不順。

 

我已經和陸辰正式提出分手，也打電話告知雙方父母。

 

如我所料，陸辰爸媽樂見其成。

 

可能覺得自己兒子比我紅，應該找一個條件更好的大明星。

 

而不是像我一樣，隻能在劇中當配角。

 

我爸媽接到電話，隻是低低地嘆氣。

 

我媽說，她早就看出陸辰不是良配。

 

陸辰的野心和欲望太過明顯。

 

和他當夫妻，實在是很辛苦。

 

需要非常多的犧牲和容忍。

 

對我來說，分開實在算不上一件壞事。

 

27

 

劇組結束一天的拍攝後，已是深夜。

 

我揉著僵硬的脖頸，剛準備上車休息。

 

陸辰在樹下叫住我。

 

一段時間不見，他更瘦了。

 

臉頰凹陷，嘴唇蒼白。

 

整個人看起來像一座石膏雕像，半點血色都沒有。

 

人有時候真是奇怪。

 

你追著他跑時，他不願意搭理你。

 

之前陸辰演戲，我每次探班他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生怕我們的關系被人看穿。

 

現在分手了。

 

他卻擺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樣。

 

也不知道演給誰看。

 

「唐梨，你，你是不是喜歡季川？

 

「你怎麼能喜歡上別人？」

 

我很想說我並沒有喜歡季川。

 

可是想到季川挑著眉，壞笑的模樣，這話卻始終說不出口。

 

我的沉默刺痛了陸辰。

 

他一拳打在樹幹上，眼眸中滿是痛楚。

 

「唐梨，你，你別離開我……

 

「你還不知道吧，季川是季氏的人，他們那種家庭，怎麼會要一個女演員當兒媳婦？

 

「唐梨，你，你要是願意回頭，我馬上公開我們的關系！」

 

季川的出現成功刺激到陸辰。

 

這是他第一次說要公開關系。

 

隻可惜，實在是太晚了。

 

「不必了。

 

「真的不需要了，陸辰。

 

「就像你之前聲明上說的，我們各自安好。

 

「以後別來找我了，被狗仔拍到，影響你事業。」

 

28

 

陸辰走後，季川從樹後閃身而出，嚇了我一大跳。

 

看到我，他照例還是笑。

 

眼眸在昏暗的路燈下熠熠生輝。

 

「姐姐，我不是我哥，不用繼承家業。

 

「所以, 我的老婆，由我自己說了算。」

 

這一幕被狗仔拍下, 再加上吻戲時的 NG。

 

不少狗仔開始說我們倆在秘密交往。

 

CP 粉們喜聞樂見，季川的一部分粉絲卻不太高興。

 

兩邊人馬吵成一團，劇還沒播, 緋聞先火。

 

這天我和季川的車前後腳到酒店門口。

 

剛下車，就被狗仔們團團圍住。

 

「季先生，你們真的在交往嗎？

 

「唐梨小姐，你們是不是從拍戀綜時就在一起了？」

 

季川撥開數不清的話筒將我護在懷中。

 

「目前, 是我單方面在追求唐梨小姐。

 

「她還沒答應我呢, 你們可注意點, 別把她嚇跑了！」

 

此話一出，滿場哗然。

 

我抬起頭震驚地看著季川。

 

他也是上升期的男演員，這種時候承認這樣的新聞，對他的事業可是半點好處都沒有！

 

季川伸長胳膊, 穩穩地將我護在懷中。

 

「讓一讓，別耽誤我們開工！」

 

29

 

見我一副神遊太虛的模樣, 季川直接拉住我的手。

 

「唐梨，你和陸辰的事情, 我都知道。

 

「我喜歡你, 是真的。

 

「做了你四年粉絲, 也是真的。

 

「你放心，如果我們在一起, 肯定大大方方光明正大。

 

「萬一有一天，我們緣分散了, 我也會認真地昭告天下。

 

「你，願不願意和我談一場正大光明的戀愛？」

 

正大光明的戀愛？

 

正大光明這四個字，一下子擊中了我的心。

 

季川真摯又虔誠地看著我。

 

他的眼底跳躍著幽火，隔著幾丈遠的距離, 也燎到了我。

 

我沒有說話，卻在他伸出手試圖抓住我時，默默地頓住腳步。

 

然後，沒有縮回我的手。

 

當天，我和陸辰一同衝上了熱搜。

 

季川公開在某博上拼命發紅包。

 

我噙著笑，微微張開手，準備接住陸辰懷中的鮮花。

 

「【坦」「今天, 我終於擁抱到了我的月亮。」

 

並且在評論區抽獎，瘋狂發紅包。

 

同時, 陸辰因為醉駕出車禍, 也上了熱搜。

 

聽說，他看到季川發的某播後, 在酒吧喝得爛醉如泥。

 

車子剛開上路，就撞到了一輛警車。

 

他的演藝生涯算是毀了，還要面臨六個月的刑拘。

 

戲S青後，我抽空去監獄看他。

 

可獄警說, 陸辰拒絕見我。

 

他那麼驕傲一個人, 應該是不願意讓我見到他的落魄。

 

我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門口，季川看到我出來笑得一臉粲然。

 

「走，咱們吃廖記火鍋去。

 

「可那家火鍋不是很多人排隊嗎？會不會被拍？」

 

季川伸出手揉亂我的頭發。

 

「被拍怕什麼？你男朋友就這麼見不得人？」

 

我笑著拍開他的手。

 

「瞎說，我男朋友這麼帥, 隨便他們拍！」

 

季川，真好。

 

真正的戀愛就應該像現在這樣。

 

坦坦蕩蕩，光明正大。

 

【劇終】